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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道猜测,这个宗门会不会与长宴消失的牧神族有些关系?
既然“南天门”与“兽皇宗”同处崖州,说不定会知道些“兽皇宗”的信息,他对这个门派还是蛮好奇的。
正一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边把人往外送时,夏厘回来了。
驰道问,“你干什麽去了,现在才回来?”
这家伙突然整了一群人来家里,自己却在外面躲清閑,不想让他睡好觉是吧?
夏厘一手托着巴掌大的陶罐,一手拎着两根凉瓜,坦然地道,“买菜。”
然后对着三个正往外走的木匠礼貌地道,“床支好了啊,辛苦师傅了。”
驰道看着挺新奇,没想到这家伙离了大少爷的人设,也真能把自己过成个小老百姓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去操心柴米油盐。
待三人走后,驰道打趣道,“嚯,你还会买菜吶……这什麽瓜,怎麽全是泥,长土里了?”
凉瓜那长相自然不可能是长在土里的,驰道这话就是故意的,夏厘哪会不知,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痛了?”
凉瓜有泥,是因为它掉地上了。可那汉子的凉瓜虽说掉到了地上,但确实十分地新鲜,是个好菜。
夏厘这一问,驰道顿感那疼痛丝丝地往脑子里钻,也顾不得凉瓜上的泥土了,皱着眉直呼道,“当然疼,疼得我都没睡着呢……”
“出息。”
夏厘看他一眼,将手上的陶罐递给他,“止痛的,对身体没好处,还会影响愈合,你自己想好用不用。”
这便是苏木刚刚研磨好的药粉,拿了药铺最普通的药罐装着。
“你……特意给我配的?”
这回真在驰道的意料之外。
打开一看,里面是半罐子黄褐色的药粉,药粉并不均匀,可以看出来做工粗糙。但只要有用,他不在乎卖相。
这回他真想道句谢了。
结果一回头,夏厘已经拿着他的凉瓜往厨房去了:凉瓜要先腌制一下杀杀水才好吃。
“等等。”
夏厘的袖子被驰道一把拉住,“你不帮我上药?”
“给你脸了?”
夏厘的嘲讽直接又敞亮:多大人了,自己没手?
但看到他那熬红了的眼睛,以及越来越大的黑眼圈后,夏厘想了想还是算了:左右不过是包扎一下的事,一只手确实也不太好操作。
清创时驰道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夏厘一声轻笑,“怎麽跟个大姑娘似的,娇气的……驰薇知道她哥怕成这样吗?”
驰道不理。
但说起驰薇,夏厘见过那姑娘自己拔箭裹伤时的模样,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再看看驰道,不禁让人怀疑,真的是双生兄妹吗?
驰道摊在他那新鲜出炉的门板床上奄一息,思索着夏厘是不是故意的,报複他一路过来的照顾不周?
好吧,他确实不太会照顾人,性子也不算好。可他是护卫,又不是照顾人的婆子。在他看来,只要夏厘活着,他就算恪尽职守了。
把一个大高手折腾成落汤鸡,让夏厘心中升腾起了一丝成就感,因为姚蕊知那事而低落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些。
果然快乐真的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古人诚不欺我也。
“夏兄,方少侠!在家吗?”
舒业顶着巳时三刻的烈日,再次踏进了这处刚死了人的小院儿。
手里提着的也不再是鬼灯笼,而是一个颇为精致的食盒。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带着不少东西。
“二位吃了没?我给你们带了点这边的特色酒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见到夏厘,舒业热情地打招呼,“对了,这些是咱们姚县令让我一起带过来的,没想到夏兄还是咱们姚县令的座上宾呢。”
夏厘将三人让进屋来,“姚叔跟家父有点交情。”
那两个跟进来的人将东西放下就走了,可舒业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两位尝尝看。”
舒业打开食盒时顿时香气四溢,果真都是好菜。
看在食物的面子上,驰道决定不再跟他计较扰人清梦的事。可他那张铁青的脸和低了八个度的气压,还是引起了舒业的注意,“方公子脸色不太好啊,病了?”
鑒于夏厘在这里是用了假名的,驰道自然也不合适用真名。虽说驰道就是个护卫,可他不是一般的护卫,他曾经是武林盟主的贴身护卫,还是最出名的那个。
若是他暴露了,夏厘怕是想藏也藏不住,便随便起了个名字——方常。
听舒业这话,驰道手上的筷子有了飞出去的沖动,他哪里像个病人了?
却被夏厘一把按住,“他昨夜没睡好,起床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