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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表示不服,“老婆子我啊,那在海平也是各家争着要的,不照样给我们家小姐看门嘛……咱家小姐人好着呢,出手又大方,人又好说话,那是真真的不拿我们当外人。不比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主子强?”
“钱给的再多,我们在那些人眼里也就是条狗,活不出个人样来。”
大娘是有些激动了,当了这麽多年的下人,终于在姚蕊知这得到了尊重,自是十分欢喜,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分不好。
“大娘,该装盘了。”
夏厘递过去一个盘子,截断妇人的滔滔不绝,“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夏厘不太敢听下去了,如果姚蕊知那丫鬟是个隐藏的高手,那麽姚蕊知是“小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打虎也不是随便哪个普通丫鬟都能够完成的,除了黄铃儿,在姚枝能有几个女孩儿能做到?
“我说什麽了?”
驰道的抱怨被夏厘一眼瞪回,讪讪地缩回竈膛下面继续给竈里添柴。
那雨儿怎麽看怎麽有问题,就她那身功夫,别说三五个护院,就是十三五个护院恐怕也拦不住。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比他妹妹驰薇差多少。
这样的人跑来当个使唤丫鬟,岂不是暴殄天物?他敢发誓,这人要真是一无所求,他把脑袋摘下来给她当球踢。
但是在人前他还是要给夏厘几分面子的。
大娘自是不知道这些,她对夏厘的话十分受用,开心地道,“夏少爷,您跟咱们大小姐一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老婆子我觉得呀,您跟我们大小姐一定合得来。”
夏厘却只轻飘飘地答道,“蕊知娴静,性格不错。”
妇人上下打量着夏厘,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说句冒昧的话,你和我们家大小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驰道听到这话,正夹着炭火的火钳就是一抖,炭火掉下来,差点烧了他的衣摆。
这是要干嘛,想撮合夏厘和姚蕊知?
“你可别听外面那些个乱说,咱家小姐压根就没有过身子,就连那事儿没準都不是真的,小姐只是受了点惊吓。”
大娘见夏厘没有表态,急忙解释道,“小姐是被流言蜚语逼的,不得已才嫁给卢少爷当妾,可惜了都……老婆子我瞧着,咱家小姐对您是有些意思的,天天画您的画像……要不还是您娶了小姐吧,你看你俩多登对啊。”
夏厘万没想到他人生第一次被说媒,竟是在这种境况之下。
媒婆一旦开始说媒,那都是两眼放光,滔滔不绝的。完全没有说亲经验的夏厘,根本招架不住。
驰道不帮忙不说,还在边上添油加醋。
夏厘一怒之下,打断了大娘的话,咬牙切齿、却面容和善地对驰道道,“说来那个唤作‘雨儿’的姑娘,跟咱们方少侠也是十分地般配。别的不说,能配上你那身功夫的女子可不多,难得遇上一个,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哎对,雨儿姑娘也是难得的好姑娘,我看这位公子你跟她也般配。”
大娘在夏厘这里久攻不下,经夏厘这麽一提醒,立刻转移火力,决定先攻下一城再说。
驰道万万没想到大娘的“刀”会转移得这麽快,一个不慎就被砍了个“透心凉”,登时呆立当场。
夏厘却乘机从厨房里退了出来,迎面吹来的夜风让他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初夏的天气,夜风微凉,猛然触及肌肤,夏厘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
于此同时,风中还送来了几缕喧闹。似乎是前厅来了什麽人,一直死气沉沉的议会厅人声不断。
难道是舒业回来了?
话尚未出口,夏厘就摇头给自己否了。不可能是舒业,他买碗回来,有什麽好讨论的?
看这活跃程度,怕是他们要等的那个人来了。
会是谁呢?
前厅很热闹,夏厘推门进来时都没有人注意到他。
就见那些原本坐着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围着一个刚进来的青年打转。
“怎麽样?”
“如何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问着,看样子是急切地想知道什麽结果。
新来那人鬓角微乱,端起杨主簿给他倒的茶水一口灌下,也不客气,俨然是奔波良苦。
夏厘这一瞅,巧了,这人他居然认识。可不就是在药铺门口无故抽他一鞭子的姚蕊知未来夫君——卢潜。
别说,此时的卢潜褪去他初见时的暴戾,隐没在家时的骄奢,虽然依就是一身着绫罗绸缎,但在一路风尘之下,倒显出几分青年才俊的模样来。
不怪乎姚释对他有好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