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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马小春已经在寨内布置埋伏,準备一举拿下二寨主。探子寻得机会出来送信,在半山腰迎到了回山的二人。
夏厘打开这信,看了看字迹,可他没见过卢潜的字,只好问,“这信是真的?”
松塔点头,“真的。字迹、行文风格都对,还有那些事只有他知道。”
回想二寨主刚得知消息时的暴怒,松塔还心有余悸。
当时盛怒之下,二寨主当场就狠狠地捏住了他的脸,恨不得将他的脸捏碎。因为二寨主原本是认识松塔的,可眼前这个人跟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难道是易了容?
他就是想看看是自己眼拙,还是对方故意蒙骗自己。他觉得,当时若真能撕下点什麽来,二寨主真能一个顺手给他把脖子拧下来。
好在,这张脸是真的,松塔只是蓄起了胡子,改变了神情和步态,与那默默无闻的小跟班就不是一个感觉了。
从这一方面来讲,松塔真是相当的厉害。
待二寨主发完这波火后,他便要带着松塔回山对峙。
松塔明白自己不能回去,因为刚刚探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松塔绞尽脑汁说服二寨主不带他回去,临别时犹豫再三也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二寨主。
看着松塔独自离开,探子提醒二寨主,“就这麽放他走了,万一他不回来了呢?”
“管得忒宽!”
二寨主看也不看地将松塔的信揣进了怀里,便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回山寨,準备跟大寨主正面杠。
他知道松塔不会回来了,刚给他的那封信,他看见松塔犹犹豫豫地拿着好几天了。
他是个粗人,但不代表什麽都不懂。松塔刚才的眼神是在送别,当年的兄弟们离开就是这种眼神。
无论那事是真是假,他都不会真杀了松塔,若是没有这个人,他或许早就被马小春吃了,哪儿还有他的今天。恩情他记着,所以无论刚刚松塔说什麽,他都会饶他一命的。
但日后相见,便再无情谊了……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如此之快。
仅仅数月之后,他被以山匪的身份被绑在刑台之上,而松塔一身儒衫立于案台之侧。那时松塔别过头没有看他,而他却将松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个遍,觉得这才是松塔该有的模样。
二寨主是握着松塔的信离世的,这是县令大老爷开恩给他留下的。
他也是被捕后才知道信里写了什麽。
当时县令老爷搜出他的信时,还着实意外了一番,“你这个计划很好嘛,怎麽没有实施啊?若是照着这个走下去,现在怕是已经大隐于世,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去了。”
不看好
原来,那信里便是退步抽身的计策。写的那些他听不太懂,但以县令老爷的话来说,应该安排得非常妥当,几乎抓不到他的把柄。
若较真下去自然还是跑不掉的,但那样官府需要付出的代价颇大,仅为抓他一个小小山匪头目,十分不值得。
二寨主听后仅是哈哈一笑,“我不识字啊。”
他不识字,也不敢拿给别人看,也不知是怕被人看到后对他不利还是对松塔不利。反正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夏厘与松塔谈完离开时已三更将尽,天空无声地下起了小雨,夏厘没有发现一个黑影从他身后闪入了松塔房中。
东山的猛虎归了笼,西山的匪徒也稳住了,姚枝县这几天可以说是风和日丽。
姚蕊知便在这一天穿上了嫁衣:青丝初绾,人面桃花。
天色尚早,新娘的装扮将成,姚夫人给她戴上了凤冠,就等着出门了。
夏厘以兄长的身份送亲,需要他背着姚蕊知上花轿。
夏厘进屋后,首先送上了他认真準备的贺礼——两支老山参和两挂红珊瑚手串。
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着实把姚蕊知震惊了一把。
她知道夏厘的身份不简单,但这人平日里十分低调,吃穿用度也不是很讲究。万没想到,仓促的几天时间,居然能够拿出这麽珍贵的东西。
这些东西,看着不起眼,一个小盒便装了,却比她其他的所有陪嫁都要贵重。只看那手串的成色,便是在海平城也极其罕见。
姚夫人是见过世面的,一见到这个,心上就是一颤,“这也太贵重了。”
“和蕊知妹妹相衬。”
夏厘简单地打量了一下房间,两名喜娘和两个陪嫁丫鬟都在,却没有看到之前与姚蕊知形影不离的雨儿,便问道,“怎麽没见雨儿?”
夏厘的问题不算突兀,毕竟自打今年过来,他看到的,跟着姚蕊知的便一直都是雨儿,怎麽这个时候反而不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