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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姚蕊知竖起个大拇指,完了又叹息道,“可惜了,如此一颗玲珑心……”
新县令又喝下一口后,便将余下的酒都倒在了坟前。然后拉着松塔离开:松塔不错,要是姚蕊知还在,做他的左膀右臂,他做梦都能笑醒。
不过若是姚蕊知在,怕也没有他什麽事了,这麽想来,还是松塔更适合他。
松塔愣愣地被他拉着,似乎不太没明白他怎麽就这样忽然放过了姚蕊知?
新县令揽着他的肩,似有几分醉意,“不明白我为什麽放手?……你能不能想我点好啊,我有那麽不人道吗?”
松塔一把将县太爷推开,他不喜欢身体接触,陌生的触碰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想想,可能正是因为他的距离感,才让卢潜那麽不喜欢他,也让山寨二寨主忌讳他的吧,但是他不想改。
哪成想,他还没咋用力呢,这位新县太爷便“啪叽”一下,以个狗啃泥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松塔被吓了一跳,赶紧将自家老爷拎起来,就见这货擂了一脸的土不说。眼神迷离,面上染起了几分红晕,站都站不稳了。
这就醉了?松塔鄙视:怪不得成天带着这种酒呢,就这酒半壶不到都能醉,正常酒他能喝完一口吗?
松塔木着脸,任由别人拿他当拐杖使。
他跟着这人一个多月了,从没见到他醉过,是尘埃落定后放心了,还是看到姚蕊知的墓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感触呢?
总感觉他今天是故意的,就是想要醉一把……
这个人吶,他还是有些看不懂,有时候精明干练,有时候又似乎单纯得紧……
“你知道我为什麽来得这麽巧吗?”
走到半山腰时,县令老爷已经几乎挂在了松塔身上。在松塔都以为他快睡着时,可能是酒后吐真言,又似乎是真的憋不住了想找个人倾诉,就听他自己提了这麽一句。
松塔是以下人的身份长大的,应付喝醉了的主子就一招,说啥应啥、反正你对。此时也是这样处理的,顺着他的话道,“不知道。”
新县令闭着眼睛,“因为郡守收到了一封奏折,就在事发前几天,详细地说了姚枝的情况,介绍了山匪的情况,以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是谁?”
松塔内心巨震,居然有人提前报信?
新县令趴在松塔肩头,笑将起来,“那是奏折,你说是谁,还能是谁?”
“姚释?”
对啊,能给上级上奏折的,能有谁,只能是朝廷命官,这里只有姚释有这个资格。
新县令口齿不清地道,“姚释的字,盖着县令的章。quot
除了姚释本人,还能有谁?
松塔愕然,“他……这麽……什麽都……”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麽,他一直认为姚释虽不算坏人,但也是个庸才。提前布局的事,居然能在他的身上发生,是自己看走眼了吗?
县令老爷见他不走了,不满地戳了戳他:他很思念他的床,对幕天席地可不感兴趣。
直到松塔又迈开了步子,才又继续道,“对,没有任何破绽,他还主动请辞了呢。所以我只能以查案为由,关他几天,回去就该放出来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试探过姚释,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封奏折的存在,这奏折压根就不是他写的。可是郡守不知道啊,那一屋子老爷们都不知道。”
县令老爷委屈,“单我知道有什麽用,我又没有证据。那奏折白纸黑字的写着,县令大印盖着,就是铁证如山。有这麽个东西在,你怎麽给他定罪?”
“正因为如此,”
县令老爷扭头想再看一眼姚蕊知,不知是醉眼朦胧,还是草木遮掩,终究什麽都没有看到,反而差点把自己绊倒,“……她才能走的那麽放心吧。”
松塔干脆把这个不安分的人背起来,省得他不老实,再摔个狗啃泥,“你是说奏折是姚蕊知写的?”
“除了她还有谁能拿到县令的大印,能写出姚释的字?”
新县令颓然,“其实姚释怎麽样我真不关心,我只要做得比他好,就一定能在这里站稳。可对姚蕊知,我就是不甘心,明知道她有问题,可就是抓不到证据……人提前下好了棋,可我就是破不了局,显得我好愚钝……”
这麽意气用事的话,松塔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不过,这才像个正常人嘛。
说来这位新县太爷岁数也不大,也就二十刚出头,还尚未成家立业呢,有点年轻人的意气才是正常的。
在不知道第几次磕到头之后,驰道忍无可忍,直接将脑袋后的箱子给拍了下来,在脚底下踩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