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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道顺手打开了中段的一间,只一眼,便匆匆退了出来。
居然是个露天茅坑。
茅坑很大,主要是堆放牲畜粪便用的,与一般茅房的味道还不太一样。
往后第二间是猪圈,第三间是羊舍,第四间是鸡窝,第五间是鱼缸。这一整个菜市场啊,虽然现在已经空了,从留下的痕迹来看,却也八九不离十。
像这种大户人家,自然不可能豢养这些家禽家畜,他们只是消耗量大,通常会屯一点放在家里,这便是黎家囤集肉食的地方了。
排屋尽头便是围墙,这是黎府最靠边缘的一排房子了。
夏厘二人退到了茅坑与鸡笼之间,那里是个过道,有一扇朝外的门。
门不大,一般很难有人注意到。要不是刚才一间间地翻看,他们可能也就这麽过去了,根本发现不了。
既然现在看到了,还不知它通向哪里,倒也不差这两步去看一眼。
知道门外有人巡逻,他们便先悄悄地从门缝往外先看一眼——一大堆草料给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无奈之下,只好派驰道翻墙过去查看。
不一会儿驰道就回来,却不等夏厘开口问,先示意他禁声。
本来靠近围墙,怕被巡逻队发现,他们也一直都是眼神交流的。现在驰道翻墙回来又更加小心翼翼了,难道是巡逻队就在墙外?
不应该啊,他怎麽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悄悄离开这排屋子后,驰道方才说出原委。
墙外没有巡逻队,那就是个夹巷,巷子里是个马棚,那扇门的位置是草料房兼马夫休息室。
然后他在那间屋子里面,看到了与他们刚刚分开不久的乞丐,那乞丐睡得正香。
有灰
原来那乞丐落脚地在这儿。
倒是一个好去处。基本生活用品都有,还附带着一张小床。
边上好几架马车也都挺好,只可惜里面都空蕩蕩的,就是个空壳。驰道倒是在乞丐的休息室里发现了一点车帘、缰绳什麽的,看样子是从马车上拆下来的,都是不值钱的。
这里不直接跟外面相连,巡逻队也不怎麽往这巷子里来,乞丐住在这里似乎已经被巡逻队默认了的。
离开这排矮屋,两人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
夏厘决定回挂画像的房间再看一眼。
若是还没有发现就先回去睡觉。到点了,困得紧……
“这里有什麽不对?”
对于夏厘坚持要回来,驰道是有些质疑的。
直到夏厘将画儿取下来,确认了一下,又示意他看,还是一头雾水,“这画有问题?”
没看出来啊。
夏厘提示道,“画上有灰。”
驰道不懂,“有灰不正常吗?”
这里的屋子哪间没有灰,空了半年的房子没有灰才有问题吧?
“可我刚刚取下来过。”
夏厘再次提醒道,并展示了一下桌子上的灰以及衣袖上在其他房间沾染的。两种灰,颜色不太一样,用手撚起来这个房间的灰明显更加粗糙一些。
夏厘也是在衣袖不小心沾染到灰尘后,才感觉到不对的——这是人工抛洒的灰!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刚刚有人来过,又或者说经常有人来。
那这个房间到底有什麽,这些灰尘底下又隐藏着什麽?
这是一个及其空蕩的房间,除了墙上的画、墙角的小推车,就剩下一些扁担、木桶之类的杂物。
现在看来,在这样的地方出现这麽一幅画其实很不正常。
要知道,画上这位可不是什麽普通人,是黎家五十年的掌权人,挂在这杂物间似的地方,怎麽看都不太合适吧?
挂画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仇人,想侮辱黎家?可整个黎府都封着,有这必要吗?
或许“怀念”才是挂画的目的。可又为何要在这个地方怀念呢,这里有什麽特别之处吗?
但这间屋子真的什麽都没有。
夏厘转到外间,有个地窖口,可是地窖已经被封住了,泥土填得很板实。
好好的地窖为什麽给他封了呢?
如果这也是鬼干的,那这鬼未免有点太閑了。
夏厘表示:真想给它挖开看看啊……
然后他就真的在里屋的杂货堆里翻出了一把铁锹。
“看我干什麽?”
驰道意识到了危机,“要挖自己挖,饿着呢,没力气。”
大半夜的,晚饭都没吃,探访鬼宅也就罢了,还挖坑?有完没完,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对驰道来说,吃饭最重要,饿他就是原罪。什麽事不能吃饱了再干,这麽个地窖在这儿还能跑了?
夏厘也是不慌,慢条斯理地道,“《玄天舞》不想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