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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问,“说吧,想干什麽?”
从他一出来,白兰就知道,这人功夫确实不怎麽样。但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是有些底牌的。
夜半三更跟着他们不说,还敢在驰道和小武跟前现身。也不怕被这俩人掐死,就手搁这乱坟岗上埋了。
他确实不怕,因为大人说了,带他们过来这边是见面礼,哪有送礼还要被杀的道理?
既然见面礼已经送了,自然该提要求了,他沖夏厘道,“我家大人要见你。”
夏厘问,“你家大人是谁?”
通过这人的引导,他们基本可以确定提刑司闹鬼案的兇手是黎家人。让他们坐实这样的结论,显然对方是不想包庇兇手的,那这个大人定然不是黎家这边的。
提刑司隐瞒此事,这些尸体一扒出来,可就瞒不住了,也不会是卢仕这边的。
卢仕跟黎家都是司马琛的左膀右臂,失了左膀,自然不能再失去右臂,所以也不会是司马琛的人。
既然郡王、卢仕、黎家都不是,甚至极可能是他们的对家,还能被称为大人的,还能有谁?
夏厘猜测,“许随风?”
憨憨
许随风是海平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府台大人,也是夏厘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跟司马琛对峙的人。
“咦,你是怎麽猜到的?”
那人眨巴眨巴乌黑的大眼睛,一脸惊异,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
这边的四人被他这顺溜的接话给无语到了,这麽草率的吗,这就承认了,那你之前神神秘秘的干嘛呢?
他们算是看出来,这位或许不止是娃娃脸,本身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娃娃吧?
白兰不自觉的带上了逗孩子的语气问,“你几岁啊?”
“十三,不说这个,你们到底跟不跟我走啊?”
这孩子有点不耐烦,不理解这几人怎麽总喜欢把话题岔向别的地方。
但是他又不能拿他们怎麽样,因为他打不过。若换成普通人,他就直接给人抗走了。大半夜的,这地方还满是蚊虫,有什麽话非得在这儿说?
夏厘审视着他:还真是问什麽说什麽啊。
若是来个舌灿莲花的,夏厘少不得要好好思忖一下,可偏偏来的是这个天真无邪的,套话不要太简单。
不到半里路,祖宗八代都快说出来了。他若不跟来,都觉得对不起这个憨憨。
不想名如其人,他名字中就带“憨”,叫作乔憨儿。
不过,他们在客栈隔壁遇见乔憨儿还真不是意外,是许随风知道他们住在那后,特意安排过去的。
乔憨儿单纯,干活又利索,没半天功夫就与那家人熟识了,甚至还与左右邻居聊了个欢快。
虽然乔憨儿好套话,但他知道的确实不多。这也是无可奈何,谁敢跟这样的大漏勺什麽话都说啊?
一行人下了坟岗没多久,迎面碰上匆匆赶来的一人。
“舒业?”
驰道视力好,远远就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这大半夜的,舒业怎麽跑这来了?
还行色匆匆,好像在找人。
不等夏厘他们开口,乔憨儿就第一个沖了过去,“业哥哥!”
由于草木遮挡,舒业还没有看到他们,被乔憨儿突然一下撞了个满怀。
“憨儿,没事吧?”
他拉着乔憨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两圈,没有发现不妥,这才下放心来。
“我能有什麽事。”
乔憨儿快乐地指着夏厘等人向舒业邀功,“你看,我把大人要的人带来了。”
夏厘静静地看着他俩,嘴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熟人啊。”
这个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人果然是有问题的。
舒业对上夏厘,十分恭敬地行礼,“少盟主。”
一直朋友式相处的人,突然这般恭敬,倒是让夏厘有几分不自在了,不知道这位要干什麽。
乔憨儿见他行礼,便傻愣愣地也跟着行礼。
舒业不动声色地将乔憨儿与这四人隔开,顺带还瞪了他一眼——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几人与以前出的任务不同?
这几个人弄死他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还一个个都八百个心眼子,自己跟他们打交道都不敢大意半分,他就这麽傻不愣登地上去了。
明明一早提醒过他,这个憨子怎麽还敢接这个任务。
不过事已至此,他还真能不管他吗?
随后,舒业将几人带到城外的一处农庄,庄子十分偏僻,离村子得有二里地。
一般这种都是城里的有钱人买了地,又嫌弃村庄髒乱差,便在离村子稍远的地方起新房来管理田地。
普通村里人一般居住都不会太分散,毕竟离群索居容易被盗匪盯上,除非是被村里人排挤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