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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溪淮。”梁祝拿上车钥匙,走出别墅。
顾溪淮意外地看向梁祝决绝的背影,心底微微一惊。
梁祝……不是已经心软了吗?
为什麽最终还是坚决地拒绝了顾英台?
顾溪淮追出去,坐到了副驾驶。
梁祝插上车钥匙,操作车辆慢慢驶出老式别墅,迎着晨光开上了无人的城市快速路。
“昨晚是不是觉得我会和他複合?”梁祝忽然问。
顾溪淮看着眼前宽阔的道路,轻轻点头。“不过,他好像真的不会结婚。”
“可那已经不重要了。”梁祝轻踩离合,提了点速。
“我好像,已经不爱他了。”
顾溪淮大惊:“不爱他了?我以为你……”
“以为什麽?”
顾溪淮:“以为你只是把对他的感情藏起来了。”
梁祝把着方向盘,闻言轻笑了声。
“或许之前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没办法见他,每次见到他就会想起从前相处时的摩擦,恨他高傲自大,怨他从不在乎我的所思所想只想把我锁在他的身边,同时又责怪自己狠不下心离开他。”
“那时的感情太浓烈了。就像干柴烈火。但我现在看见他,已经完全没有那时的感情。”
梁祝柔和的目光直直望向前方,淡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竟是淡淡的释然。
“今早我站在二楼,听见你们说话,我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当年那种失望怨恨的情绪。甚至……”
“开始理解他。”
“我想他也过得不容易。从小就被父母当成了争斗的棋子。他除了那些生意上的算计什麽都不会。所以我的恨毫无根底,只是因为我爱他,我希望他能爱我知我。我对他还有渴求。”
“可现在,我对他已经没有这份渴望了。剩下的只是作为一个人对他久在樊笼的同情,同时也希望他能够挣脱身上的枷锁,去过自己的人生。”
梁祝娓娓道来,已然过尽千帆。
顾溪淮静静听着,不知为何,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沖动。
这样的情绪,比他昨夜觉得梁祝可能和顾英台複合时的失落感还要强烈。
所以……
那麽浓烈的爱也会如朝露消失无痕吗?
他偏头靠上带着震感的车窗,对此感到疑惑。
“嗡——”
下意识握紧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顾溪淮低头,看见屏幕上亮起的“陈迟”二字忽然担惊受怕起来。
他和陈迟也会走到这一步吗?
思索间,手指已经听从过往的习惯,点击接通了电话。
“西淮?”陈迟带着低哑质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
顾溪淮心头微痒,压了点情绪,轻轻应了声。
陈迟:“在住的地方吗?”
“刚从节目组……”随口编造的谎话忽然卡在唇边,顾溪淮害怕这成为他独吞絮果的导火索,改了口径:“还在外面。怎麽啦?”
“你的哈士奇到了,今天得空吗?可能需要你来取一下。”
“有空哦。”顾溪淮:“马上就回去了。你让快递员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好。”
“好。”陈迟说完,低声:“那就这样?挂了?”
顾溪淮瞬间打起了精神:“不要!”
陈迟闻声轻笑了起来。
顾溪淮闷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迟:“没有,只是看你不开心,逗逗你。”
“这都能发现?”顾溪淮惊了。
陈迟:“发生了什麽?”
顾溪淮看着专心开车的梁祝,轻叹:“没什麽。”
“真的?”
“好吧。不是。”顾溪淮偏头,贴着手机,轻声:“在想你。”
“陈迟,我在想你。”
电话那边静下来,晨间的风吹隐约过话筒,带出微微的杂音。
顾溪淮疑惑:“为什麽不说话了,你在外面吗?今天也要工作吗?”
陈迟:“快回来。”
顾溪淮一顿,恍惚间意识到什麽,再次问陈迟:“你在哪儿?”
“你住的地方。”
顾溪淮腾地坐起!
所有混乱无序的情绪都被突然涌上来的惊喜打败。
“你来看我了!?”
“嗯。”
啊!
顾溪淮快乐起来,恨不得马上飞到陈迟的身边。
梁祝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默默加快了速度。
约摸半小时后,两人回到市区的别墅。
梁祝降下车速,等待门卫放行。
顾溪淮则摇下车窗,四处张望。
随着别墅的距离越来越近,陈迟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映入眼帘。
顾溪淮探出头,激动道:“陈迟——!”
陈迟回头,把哈士奇抱枕放在门前的长椅,快步向他走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