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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沉默下来,等穿好鞋,回头对不以为意的顾英台说:“我也怕。”
顾英台睁大眼,瞬间改口:“我再也不说了!”
梁祝低眼,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顾英台急忙跟上。
三人一同来到警局,入内发现顾如林和他爸先一步抵达。
顾如林端端正正坐在铁椅上,见他们来了避过视线,显然还在为白天的生气生气。
顾如林他爸正和一旁的律师交流:“像这种情况,抓到了会怎麽叛?”
律师:“这是非常严肃的刑事案件,嫌疑人一旦落网就会被提起公诉,最高刑罚可至二十年。”
顾如林他爸:“就不能死刑?”
律师:“并没有致人死亡,哪怕从重也不可能罚这种。”
“那没意思了。”顾如林他爸十分失望,回头招呼顾如林:“走了。”
顾如林站起身,无视他们二人,跟着他爸离去。
顾英台不爽:“这对父子真是神经。”
顾溪淮没说话。
恰好警察过来,给他们看前前后后的监控和相关人员的笔录。
他们二人仔细看完,表情各异。
警察:“目前嫌疑人已经落网,你们……要去看看他吗?”
顾英台:“行。见见。”
顾溪淮得没说话,一会儿后对顾英台道:“你去吧,我在大厅等你。”
顾英台看他一眼,点了下头。
顾溪淮和梁祝到大厅坐下。他靠在冰凉的铁质长椅,内心竟然比来之前平静。
“这样的剧情,我只在电视里见过。”
他对梁祝道,话音透着极度的失望。
梁祝安慰他:“其实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很多,有和睦的家庭就必然有不和睦的家庭,只是某些东西并不允许传播。”
顾溪淮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梁祝擡起手,想拍拍他,可想到他的病,又放下来。
半小时后,顾英台回来了。
梁祝看他脸色不好,起身问:“怎麽样?”
顾英台:“回去说吧。”
顾溪淮起身。三人签过字,回到小别墅,围坐在客厅的茶几边。
“说吧。”梁祝递给顾英台一杯温水,坐到了顾溪淮身边。
顾英台喝了口水,沉声道:“这件事情比我想的还要棘手。”
“主要还是我没想到咱爸能这麽蠢。难怪老太太一分钱也没留给他。”
顾溪淮擡眼。
顾英台道:“他这些年欠下不少外债,一直等着继承遗産来还。现下没分到钱,加上他背后的债主推波助澜,便起了歪心思。”
顾溪淮皱眉:“我这些年都能攒下不少钱,爷爷不至于一点钱也不给他,他怎麽欠下这麽多钱?”
“这谁知道。”顾英台:“别说爷爷,自从我进入公司开始赚钱,也拿了不下五个亿给他玩,鬼知道他上哪儿欠的钱。”
顾溪淮:“……难怪你没钱了还得求到我头上。”
顾英台叹了口气,“谁叫我摊上这麽个爸。”
顾溪淮垂眸,一时竟然理解了顾英台的无奈。
好在顾英台乐观些,不太为这些内耗,只见他起身道:“我去一趟我妈那儿,看看他知不知道什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问清楚日后也好提防。”
顾溪淮点头。
经过这次变故,他对商战的险恶有了切身提的体会,顺势加强了身边的安保力量,不再掉以轻心。
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战战兢兢。仿佛无数把尖刀悬停在他的头上,随时可能落下。
当天夜里,顾溪淮睡得不好。或者说根本不敢入睡。
当夜幕降临,他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弱小的童年,举目四顾,满是冰冷锐利的尖刺。
不,童年的痛苦甚至没有现在的恐惧清晰。
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直面砸下的暴力,比背后使出的阴招更恐怖。
这仿佛是别人掐着你的脸,居高临下告诉你,废物,你毫无威胁,可惜怀璧其罪。
就这样睁眼到清晨,眼底布满血丝。
当阳光穿透窗帘,照亮封闭的卧室,顾溪淮才感觉自己回到正常的人间。
困意袭来,他没撑住阖眸睡去。可惜思绪紧绷,即便入睡,也不过是被噩梦叨扰。
无数看不清的黑影尾随着他,他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他的呼救淹没在黑暗中,仿佛没有人听到。
狂奔中一脚踏空,尾随的黑影瞬间扑上。
顾溪淮惊醒,猛地坐起,双手撑着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可梦中带来的切实的恐惧感还没有消散。
看了眼时间,顾溪淮起身,穿衣洗漱后下楼吃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