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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澈知道，这不是错觉，而是致命又危险的信号。
“原来是差点平地摔啊，吓我一跳，你刚刚身体倾斜的幅度也太吓人了。”亚尔斯完全没有怀疑，“那我们现在去庆典会场吧！我听说小吃街上午十点就摆好了，现在肯定特别热闹——”
“抱歉，亚尔斯，你去玩吧。”秦澈握了握学院服口袋里的那剂信息素浓缩液，“我不去了。”
不等亚尔斯回复，秦澈利落地转身，快步向反方向走去。
“果然不能抱着侥幸……”冷汗沾湿了额前的碎发，秦澈此刻的脸色极为苍白。“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Omega的信息素，特别是S级Omega的信息素，真是完全不讲道理。
“不知道这东西在任性个什么劲。”秦澈有些烦躁地捂住后颈，“总是不合时宜地带来麻烦，就没有人想过发明点什么东西治治信息素吗？”
当然是有的。联邦的科技发展到现在，针对Alpha与Omega信息素躁动的药物与仪器不仅存在，还种类繁多。只不过是S级信息素过于强势，任何试图压制的外力都会遭受它们不顾后果的反抗，最终反噬自己的主人。
“不能去人群密集的地方……越偏越荒凉越好……”后颈处传来肿痛，秦澈感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不断上升。“该死的……”
心脏仿佛变得更加沉重，每一次跳动都需要牵扯起剧烈的呼吸。秦澈凭借强大的意志逼迫自己保持清醒，尽管双脚走出的每一步都会带来滚烫的疼痛，依然不停向前。
就快……到了……
清凉的水汽拂过鼻尖，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气息之中终于能够放松。耗尽了支撑着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意志力与体力，秦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猛地泄力摔倒之处恰好是个斜坡，黑发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滚落，最终带着尘土重重地撞在树干上。
后颈的肿痛与滚烫灼烧着意识，秦澈的大脑一片混沌。他尝试着用手支撑地面坐起身，手臂却虚软无比，丝毫使不上力。
“搞什么……这么狼狈。”秦澈喘着气，“我可不想……像这样……这么狼狈地……”
这么狼狈地见阿梦……
努力集中精神，虚软无力的手落进学院袍的口袋，摸索着拿出那剂信息素浓缩液。下一秒，秦澈的手指勉力到指尖泛白，直接将试管捏碎！
属于靳魇的气息随着破碎的试管汹涌而出，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
无比冰冷，同时又极为强势。Alpha的信息素就如它的主人一样，在强势中带着令人沉迷的蛊惑。也许是因为躁动的信息素终于得到安抚，这是秦澈第一次觉得Alpha的信息素这么令他安心，这么这么地舒服。在被靳魇的信息素包裹的一刹那，秦澈甚至产生了一种即将被这冰冷而强势的信息素吞噬的错觉。
也许，他此刻就是被靳魇的信息素给吞噬了。
意识渐渐回笼，躯体的滚烫也缓缓下降。但那被Alpha的信息素所吞噬的幻象却让秦澈的感官变得无比敏-感脆嫩，每分每秒的喘-息都带来被放大了数倍的感知。秦澈感受着身体从未有过的异样，但与此同时，他并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自己的体力正在被不断消耗。
“还真的有用啊……幸好。”
幸好他带上了靳魇的信息素浓缩液……
后颈的肿痛与烫意被暂时安抚，被靳魇的信息素所吞噬的幻感也渐渐褪去。体力消耗过多带来的脱力感让秦澈有些昏昏欲睡，尽管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午睡的好地方。
“我可以先睡一觉……恢复体力。”眼皮渐渐沉重，秦澈呢喃着自言自语：“恢复体力……晚上才好逮阿梦……”
在眼皮最终閤上的前一秒，秦澈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谁……来了？
第77章
睡意无法抵抗, 缓缓将秦澈吞噬。在睡梦带来的昏昏噩噩与迷蒙之间，秦澈隐约看到了梦魇的身影。
这不是那个秦澈能够与梦魇直接交流的梦境，只
是个普通的梦。梦并不安稳, 一切都在快速变化着。秦澈一会儿看见自己在山洞里抱着“灰扑扑的小马驹”用对方的体温取暖, 一会儿那匹“灰扑扑的小马驹”就成了有着黑铁般的四蹄与漆深毛皮的梦魇，披着月光在星辉之中奔跑。
“秦澈。”
“秦澈？”
有声音……是谁？
仿若低音器乐般的嗓音响起，低沉而具有磁性，隐隐之中还有几分熟悉。然而, 秦澈正处于极不安稳的睡梦之中，这几分熟悉不但没有让秦澈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反倒让他陷入即将意识到那是谁却始终拂不开那层雾气的烦闷之中。
这份烦闷的情绪影响了梦中的画面，让本就不安稳的梦境变得更加混乱。“灰扑扑的小马驹”正在伊兰麦尔的原野上畅快地奔跑，倏地一下又变成成年后身型庞大的梦魇闹脾气背对着他；紧接着，画面马上变成“灰扑扑的小马驹”四蹄并用抵住幼年秦澈死活不肯被吸肚皮的模样，又‘唰——’地一下闪过梦魇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生闷气的脸。
无数与阿梦的回忆闪现而过, 不同时期、不同情绪的梦魇不断浮现。秦澈被这混乱的梦境闪得眩晕又头疼，尽管出现的是他最喜欢的阿梦，也只想喊停。
别闪了……好晕。
不知是否是秦澈的意志起了作用, 梦中画面疯狂闪动的速度开始逐渐放缓，慢慢有了安稳下来的迹象。不过, 奇怪的是, 当画面开始不再闪现之后, 出现的不再是“灰扑扑的小马驹”和有着仿佛蕴满星辉的深暗皮毛的梦魇, 而是神秘中带着冷淡的靳魇。
靳魇在月光的映照下被雕刻得宛如神明的侧脸, 靳魇扯开领口靠向软椅时流露的放松, 靳魇垂着眼时长睫的倒影……一切回忆的画面都以极慢的速度缓缓流淌，像是融入了抒情乐曲中最令人沉醉的韵律。
“秦澈, 秦澈。”
“秦澈，醒过来。”
‘倏——’
意识回笼苏醒，黑发少年猛地睁开眼睛，澈蓝的眼眸中本能地带着锐利的戒备。下一秒，在看清眼前之人后，那瞳孔中锋利的光即刻散去，蓝色的眼眸从冰冷的刀锋化为平静的湖面。
像是有着锋利爪牙的野兽收起利齿，晃晃柔软的肉垫打招呼。
只有眼前出现的人被他划入过值得信任的范围，这样的景象才可能出现。
“靳魇，你怎么……咳，咳咳——”秦澈刚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一瞬。
沙哑无力，像是耗尽体力般的虚弱……他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
“你怎么、咳，你怎么在这？”秦澈皱起眉试着清了清嗓音，却无济于事。“怎么搞的……”
“你用我的信息素浓缩液强行对未成形信息素躁动进行压制。”靳魇捡起地上试管破裂的碎片，“太乱来了。”
“哦，那个啊。”秦澈无力地靠在树干上，声音沙哑道：“还挺有用的。”
秦澈：“谢谢了。”
由于嗓音过于虚弱，这声道谢显得有些随意。
“谢谢？要不是我的信息素刚好是……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靳魇的眉心微微皱起，深邃的瞳孔中映出秦澈的身影：“你对这些事，根本就缺乏基本知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Omega的信息素吗？”不知是否是因为刚刚经历完未成形的信息素躁动，秦澈此刻意外地“脆弱”，居然只因为靳魇这几句话就罕见地感受到了委屈。
虽然秦澈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委屈。
“它确实烦得要死，但最后还是被我制服了。”秦澈从鼻腔里发出不满的低哼，“呵。”
区区Omega的信息素而已……就算是最强势霸道的S级，也霸道不过他。
“这次算是我们运气好，秦澈。”靳魇微微叹了口气，“有没有哪里觉得疼，或者难受？”
“没有，只是没力气。”身上完全使不上劲的无力感让秦澈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他向靳魇伸出手，面无表情地要求道：“扶我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