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规霎时转身,包厢中阿兄、书屹和祺安尽数散去,空落落之中,唯有一点白朝她慢步而来。
是元疏。
解清规面中还捎带方才观景浮现的笑意,心中难得舒畅,就连声音都轻盈了不少:“先生?”
元疏颔首,顿足于她身侧,这一次二人之间所隔,显然不如之前疏离。
灯火阑珊尚在眼前,夏日温热的夜把气氛渲染得暧昧不已,解清规久久未回过神,只是此番吸引她目光的却不是万千灯火,而是眼前这个实在容冠中原的男子。
难道,这孔明灯是元疏放的?
元疏见她目光痴缠于己身,无奈轻笑,娓娓道来:“从五年前开始,每逢你的生辰,我便会点上孔明灯,不知,你可有留意到?”
原来如此。
解清规心头涌起诸般暖意,似颤动,又似水面涟漪点点,顷刻间,前世今生的动容与误会都交织一线,最终缠成了她看不清却得以实实在在摸到的什物。
原来,元疏从始至终都这样将她放在心上,倒是她从前的试探与忌惮都不过是杞人忧天。
夜空无月,解清规眉眼便弯成了明月,只是这月牙的尖尖,竟还带着些露水,这是解清规襟起了泪,动容得心情难抑,下一瞬,她主动向元疏靠近,一把将他拥在了怀里。
元疏的肩宽,解清规长得娇小,双手无处安放,便搂到了他的腰肢上。
解清规感动万分:“先生,我一直都看着。”
不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一直都看着,看着这十年来元疏的默默所为。
元疏不明所以,只是区区点灯至于把小姑娘感动成这样么?但还是任由她抱着自己,夏日的衣衫单薄,很快他胸膛处的布料就被解清规的泪花点缀。
他依旧纵容,探手环抱住小纸人儿,以示回应。
解清规感受着这份温暖,即便元疏的双手依旧冰冷,却比这叫人寒心的天地要沁人心脾得多,半晌,才从他怀中出来。
小厮不知是谁吩咐的,已经在方才这几许时间,已经把菜碟撤了下去,盛了酒菜上来。
解清规想起元疏来时并未再以“郡主”“臣”同她讲话,且分外主动地唤着“小月儿”,要知道从前他可是只有在她意乱之时才会这般,遂有些意外。
她张了张口,斟酌措辞想问,元疏却已做好察言观色。
元疏去那桌上拿了一壶酒,小酌一口,“我知道,你不想和亲,不想让伏彀和黎鞅得逞。此事,不光将军府劳心,我也会帮你,只是,要你拿一件东西来换。”
“什么?”有此一问过后,解清规又疑惑为何元疏只给他自己拿了酒,又问:“为何没有我的份?”
元疏却只答前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