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尽头,那栋房子静静地伫立着,像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它的墙身是深sE木头砌成,纹理粗重,边角被岁月磨蚀得发亮,像老者斑驳的掌纹。窗框低矮窄长,玻璃泛着模糊的h光,不知是灯火,还是傍晚雾气的反S。房子的正门低於街道一截,像需要俯身才能进入的结界,而门上那块写着「第二门」的木牌,字迹略微斑驳,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如同某种不肯完全苏醒的记号。
翡翠站在门前,有些出神。这里跟她印象中那些现代密室逃脱场地完全不同。这里不是工业风,不是科技装潢,不是霓虹与烟雾。这里像一场……误闯。
「怎麽样?够有味道吧?」阿哲笑着走过来,一如既往挂着让人难以辨识真意的表情,「这栋房子我上次经过时就注意到了,查了好久才发现它被一家密室逃脱公司承租了下来,最近才开始开放。」
他的话音在空气中滞了一下,像是这栋老宅不太愿意接话。
他们这一群是阿哲旧班上的朋友们,十来个人,有的正嘻笑着自拍,有的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凶手是谁」,整个气氛带着年轻人的松弛感与兴奋——翡翠默默站在人群之中,像某个与热闹保持半拍距离的旁观者。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内的光有些昏h,带着尘埃般的温度。
进入建筑的瞬间,脚底下的木板发出清脆却滞重的声响。空气中飘着一种淡淡的cHa0Sh木香,混着老纸与旧布的味道,彷佛有人刚擦过这地板,却没来得及把时间擦乾净。
整栋建筑是中空设计,从大厅望上去能看见四层楼错落交织的木梯与走道,楼层之间以木条栏杆围住,像一格格剧场的看台。抬头望去,走道之间悬着几盏风灯模样的灯具,光影投在楼梯与墙面上,显得斑驳而动摇,像水面上流动的剧情。
「整栋建筑不cHa电。」阿哲轻声说,「里面的照明全部是仿古机械灯具,连音效都是复刻的,感觉就像你进到一个一百年前的案发现场。」
翡翠没有回应,只是望着那楼梯的转角——那里似乎刚有人经过,但楼梯板没有发出声音。
也许只是光影的错觉。
他们被带往二楼,一个布置成会客室样貌的空间,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大半光线,只留几盏灯泡在墙角闪着低弱的光,彷佛不太情愿地照亮这间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名引路的服务员离开後,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就在众人开始左顾右盼时,一道低沉的敲门声响起——不是门被敲,而像是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的。
然後,房间一角的老式留声机「啪」地一声转动起来,空气中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接着,一个声音缓慢地响起:
「欢迎来到《第二门》。」
那声音偏低,像某位经历太多风霜的剧场老演员,语调既平静又有种压抑的戏谑。
「你们即将参与的,是一起发生在1928年的命案。案发地点,是这座宅邸;Si者,是来
参加聚会的十位来宾之一。你们,是这场晚宴的延续——有人藏着秘密,有人正试图掩
盖过去,有人……从未打算离开这里。」
语音停顿了几秒,仿佛留给每个人一点消化的空间,然後才补上下一句:
「现在,请至你们面前的桌上,cH0U取一封信。那是你今晚的身分与剧情。」
翡翠面前的桌上,果然多出了一叠封蜡信纸。没人看到它们什麽时候放上去的,像是一直在那里,只是他们刚刚忽略了。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最上面那一封。信封有点冰,纸张柔软泛h,边缘像被人反覆翻过。她心跳慢了一拍,但没让别人察觉,只是低头拆开信封。
字迹是用钢笔写的,斜斜的英文字母,她看了一眼角sE名称——
Mis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受邀参加宅邸晚宴的年轻教师,怀疑前同事与一名曾因意外退学的学生之Si有关。你有一本藏着笔记的书,以及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真相。
「太帅了吧。」旁边的同学兴奋地叫了一声,「我竟然是个爵士乐手!还有喝醉段落?」
「欸你那句台词超烂的,别b我拉小号?这什麽啦哈哈哈哈!」
就在笑声快要蔓延开时,另一名同学忽然出声提醒:「欸欸欸,不可以透露角sE啦!规则里写得很清楚喔,爆雷要扣分的!」
气氛一顿,然後爆出更多笑声。「对齁!那我刚刚是做梦说梦话,不算不算~」
「我角sE才机车,一直怀疑别人但自己啥都不知道……欸!我没说我是谁喔!」
笑声中,大家重新收起信封,有人嘴上说要守密,却眼神不自觉互相打量,试图从细节中猜出谁是谁。
她转头看了看阿哲。他低着头,正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的信纸,嘴角g着一点极浅的弧度,像是读到了一句不错的伏笔。
游戏,开始了——
——
灯光闪烁了一下,服务员再度现身,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而无波:「请由左侧通道前往游戏起点——第一现场。」
众人鱼贯进入那条昏暗走廊,脚步声落在木板地上,像cHa0Sh靴子踩过教堂长廊,闷闷地响。
第一间房间门口挂着一块小牌子: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缓缓开启,里头空气乾燥、灯光冷白,一具男子的「屍T」倒卧在桌边,脸sE灰白,喉头有一道明显的红痕,眼睛睁着,望着天花板——道具做得太b真了,甚至还有皮肤细节与血sE变化。
安琪低声惊呼了一声,立刻缩到沈修身後:「天啊这也太真了吧……」
书房陈设凌乱,一张写满字的羊皮纸散落地上,书柜中有几本cH0U了一半的书,还有一台老式打字机,键帽略显磨损,几个字母键似乎有些卡住。
书桌cH0U屉锁着,上面放着三本看似无关的书——《解剖学入门》、《莎士b亚全集》、《l敦火灾年表》。
小琳已经开始俐落地翻阅,一边念出提示卡:「他知道真相,也知道自己的命运。留下了最後一段对话。」
「这个人到底怎麽Si的?勒Si?毒Si?还是被莎士b亚气Si?」小岳蹲在屍T旁边做出Ga0笑表情。
大家分头行动,试着找出线索。安琪蹲在地上翻那些散落的羊皮纸,嘴里还忍不住碎念「这不会真的有血吧……」;小琳开始在书柜里cH0U书,企图从封面与编码中找出什麽暗号;文瀚则盯着屍T喃喃自语,彷佛已经进入角sE,分析着倒地角度与姿势。
沈修则默默靠近那台打字机。他伸出指节,轻敲了一圈键帽,忽然停下来:「这几个键……触感不太一样。A、K、T、S,好像有一层细灰。」
小琳也试了试:「真的耶,这些键有点黏黏的,好像被故意涂过什麽。」
翡翠蹲下来观察键帽,眼神专注:「应该是游戏设计。这些按键在剧情里代表Si者留下的遗言,但游戏方用粉尘或触感差异,让我们有机会察觉它们不一样。」
「也太细了吧,这种东西一般人哪会发现?」小岳惊叹。
「可能就是让人不要全靠解纸条,还要观察道具细节,才能找到正确的输入线索。」沈修补充。
翡翠将羊皮纸翻面,读出背後那段手写提示:「四字为名,藏於三书一机。以知、悔、转、终,四阶而成审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迅速翻开三本书,开始寻找线索。不久,她注意到每本书中有一行文字特别以红笔圈起,而且开头的字母似乎恰好对应她刚刚记下的几个异常键。
《解剖学入门》:Alwaysbegihebreathends.——她轻声念出,「A开头」;
《莎士b亚全集》:Knowingwhatisdoneotbeundone.——「K开头」;
《l敦火灾年表》:Turningtoash,evennamesscream.——「T开头」;
她再回头看打字机卡纸上那句话:Sinisthefinalsilence.——「S开头」。
她低声说:「这四句话都是开头特别强调,还被标注过的……而且恰好对应A、K、T、S。」
翡翠轻声念出顺序提示:「知、悔、转、终……」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三本书与打字机,开始对照书中的红笔标记与提示语。
「A,是Alwaysbegihebreathends……开始,代表知晓真相的起点;K,是Knowingwhatisdoneotbeundone……是悔意;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回头,这种认知本身,就是一种无力且深刻的懊悔。T是Turningtoash,evennamesscream,就是转折;S是Sinisthefinalsilence,最後的终点。」
「A是知,K是悔,T是转,S是终。」
她一键一键按下:A–K–T–S
啪——打字机内的纸轻轻弹开,机关解锁。
安琪立刻跳起来鼓掌:「天啊太帅了!我还以为我们第一关会卡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我就说不会太难啦~」小岳捡起掉落的糖果,「这第一关只是故弄玄虚,Ga0得我心跳快Si。」
房间随之变得明亮,天花板降下纸雨与小包装点心,气氛突然轻快起来。
大家离开书房时还在讨论那组输入:「欸你们觉得,那几个键的灰,是不是游戏公司自己撒的?」小岳说。
「有可能,毕竟这种打字机机关也太JiNg细了吧。」小琳点头,「我刚刚差点没发现那四个键有问题。」
「不然你以为Si者在Si前还有时间把手擦乾净再敲四下哦?」安琪忍不住笑了。
翡翠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最後回头看了那具「屍T」一眼——
他脸的角度,好像……b刚才偏了一点。
—-—-
第二关的场景在三楼,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门上挂着一个古早木牌——「舞会更衣室」。
推门进去,灯光b上一间明亮许多,还伴随着优雅的古典音乐。房内铺着旧地毯,墙上挂满复古面具与花边洋装,中央甚至摆了一台旋转音乐盒,正悠悠播放着圆舞曲。
「哇,这关好可Ai喔!」安琪一进门就尖叫起来,气氛瞬间轻松不少。
「这该不会要我们跳舞解谜吧?」小岳看着音乐盒笑说,「谁先来旋一圈?」
墙边立着四面大镜子,每面镜子前都有一个角sE造型道具箱,箱内有披肩、手杖、扇子等小物品,墙角则设有一块特制关卡说明板。随着门关上,音乐一转,天花板传出广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欢迎来到第二关:舞会更衣室。请cH0U取你们的角sE道具,穿戴整齐,站上指定舞点。随着音乐进行,镜中将显示线索。推理谁的行为与角sE设定不符,并指出破绽。破解後,方可进入下一场记忆。」
小琳皱起眉头:「这像是要b对身份或观察异常动作的推理。」
这一关看起来,只是游戏。
众人互看一眼後陆续cH0U取道具,走向四个舞点。
小岳cH0U到的是黑sE羽毛扇,一身黑sE披肩搭配金边面具,颇有一种高傲神秘的舞会nV宾形象。他站得挺拔,挥动羽扇的姿势也相当夸张。镜中浮现:「她曾拒绝与任何人碰手。」
当音乐开始,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做出牵手邀舞的姿势,小琳立刻举手道:「破绽出现了。」
「咦?」小岳愣了下,「啊,我忘了我是不能碰人的那位!」
众人一阵大笑。
「你这个扇子一甩甩得跟王子出场一样,谁看得出你是不能碰人啊?」安琪打趣。
「下一次要写在扇子上提示我啦。」小岳故作委屈地说,还夸张地往後退两步,摆出一副高傲侧脸。
沈修拿到的是一根短手杖与高帽,整T造型JiNg致,像极了十九世纪脚伤的贵族。他站在舞点上时,镜中显示:「他的舞步从不碰地。」
音乐响起後,他脚尖轻点地毯花纹、旋转移步,动作优雅而克制,完全没让鞋底真正接触地板。众人一时看呆,最後齐声鼓掌。
「太帅了吧!你刚刚那一圈,我以为你在飘。」小琳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真的是飘。」小岳补了一句,惹来一阵笑声。
安琪cH0U到一把摺扇与繁复花边洋装,略显不安地站在镜前。她的提示是:「她不会正视任何一面镜子。」
她一开始刻意不看镜子,但随着舞步进行,她频频转头偷瞄指示,最终在一次回身中与镜子对上眼。
「破绽。」小琳指出。
「唉,我真的不行啦,这种压力好大喔!」安琪笑得瘫倒在地毯上。
文瀚cH0U到的是一件披风与深红面具,模样Y翳。镜中语句是:「他只有在别人背後时才现身。」
他始终站在镜子旁人群的背後,不论舞步如何皆不正面面对观众,行为近乎偏执,却完美契合描述。众人默默看着他演完後,不自觉感到一点点凉意。
翡翠最後cH0U到的,是一面破碎的面具。当她站上舞点,镜中浮现:「她只在镜中跳舞。」
她并未起舞,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双眼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音乐进入尾声时,她才抬起手,像是对镜子里的倒影轻轻一鞠躬。
广播再度响起:「破绽已指出。成功者已完成角sE舞步。下一关启动。」
音乐盒发出咔声,一道暗格弹开,露出下一间房的钥匙与一张纸条:
「正确的角sE,才能开启下一场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关真的太文青了吧!」安琪笑着说。
「b第一关简单多了,但也更像表演。」小岳评语。
小琳则补充:「但它考的是逻辑与角sE理解,不是解密技巧。」
第三关的入口位於走廊尽头一扇看似不起眼的木门,门框上刻着一行斑驳的铜字:「保管室」。
推门而入,空气一下变得乾燥且闷热,照明只剩一盏昏h灯泡悬在天花板中央,吊线微长,灯泡在他们走动时缓缓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脚步声在水泥地上回荡,空间里充斥着一种沉重又幽微的空气,像某种被封存已久的静默。
墙边整齐排着十几个铁皮柜子,每个柜子都锁得紧紧的,挂锁略有锈蚀,彷佛多年未动。
「有点像仓库耶,这里面该不会是要找钥匙吧?」小岳忍不住说,走过去随手拉了几个柜子,皆发出「哐啷」一声,动也不动。
沈修也弯下身查看底部,有几个柜子的锁歪了一点,但依然无法打开。直到他手指触及第七个柜子时,门竟轻轻一推便微微开启。
「这个没锁。」他说。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沈修推开柜门,里面躺着一个斑驳的木盒,盒盖上刻着字母与数字的混合图案,看起来像某种老式密码机。
「我不太喜欢这种机械感很重的东西……」安琪咬着指甲说。
翡翠取出木盒,轻轻放在桌上,转轴发出沉重的咔声。她扫视整间房,试图寻找任何能与这密码有关的提示。墙上贴着一张泛h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说,记忆里的东西不会说谎,只有人会。」
「这种话……到底是在说谁?」小岳喃喃,语气明显多了一丝不自在。
「可能是在测试我们记不记得前面发生的事?」小琳翻着笔记本,「或许关键在我们做过什麽,说过什麽。」
翡翠沉思片刻:「或许这一关,我们不只是解谜,而是要还原真相。」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cHa入。
「你们记得……第一关那具屍T……眼睛是睁着的吗?」
是文瀚。他一直站在最边边的柜子旁,像是观察了一切,终於开口。
空气顿时凝固。
「你说这种话是想吓谁啊——」小岳笑了笑,但声音明显提高了半度。
「我记得是睁着的。」安琪轻声说。
「不对,应该是闭着的吧?」小琳皱眉,「我当时看到的……是闭着眼。」
「那就是有问题了,因为他根本……没闭过眼。」沈修语气低沉地补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面面相觑,一瞬间,每个人都像突然意识到什麽。
翡翠缓缓说:「我们……记得的不是同一件事。」
广播声突兀响起,如警告般穿透耳膜。
「第三关开始:调查彼此的记忆,指出谎言。凶手藏在你们之中。」
沈修皱眉:「这什麽意思?我们不是只是在玩一场游戏吗?」
小琳已经迅速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惊醒,像是拼图终於补上最後一块。她放下笔记本,望向众人。
「我好像明白为什麽游戏一开始要我们各自cH0U角sE卡,还特别强调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内容了……」
「蛤?你是说那张卡里其实……」小岳问。
「是的,有人扮演的是凶手。」小琳神情严肃,「这不是单纯的解谜游戏,这是推理剧情对抗,我们早就被分成了两组,一组人隐藏身份,另一组则是负责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