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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腰上保持平衡,侠客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站在了亮着灯的窗外。
“请问,有人在吗?”
“哎——是哪位?”窗户内侧响起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过路的旅人。”侠客温和地回答,“我的同伴在附近摔了一跤,想借个地方休息一会,可以吗?”
“啊啦,这么不当心。你等一等……”
说话声从室内移动到了窗边,然后淡蓝色的窗帘被拉开,木制嵌玻璃的窗户也被人从内向外推开,一位系着围裙的中年女性从窗口探出了头。
“!……这、这是?!”
“她摔伤了。能给我们一点热水和外伤药品吗?付钱买也没有关系。”
“可、可是……”
“只是看上去有点吓人而已。”
“不是……但……那个……”
隔着一扇窗的对话就像没有对齐的两个齿轮在各顾各地转动。过了一会,房间里又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还不回来,在跟什么人说话呢?”
“他、他……”
中年女性的目光在侠客和他怀中的……之间来回反复,脸上的神情就好似见到了鬼一样。
“你说什么,外面来的究竟是谁……!”
一个披着毡布外套的男人走到了窗前。在最初的两三秒里,他只是眯了眯眼睛,可等接着看清了侠客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他后生大事地抱着的’东西’是什么后,也和中年女性一样大张着嘴却无法再顺利发出声音了。
侠客不由得叹了口气。而就在下一个瞬间,他原地跳起,轻松地越过了窗框……
这个季节农舍内仍点着壁炉。
跳动的火苗、噼啪燃烧的木柴、还有架子上炊烟的源头—咕嘟咕嘟滚着气泡的热水壶—都让踏进屋子里人感觉到一种平淡的温暖……如果不去看倒在窗台下的那两具人形物体的话。
侠客将洛可可放在了铺着地毯的炉子前。
她的身体摸上去比冰还冷,穿着的衣服也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地上的印花毯子浸染成了暗红色。
“洛洛,我现在需要帮你检查一下……如果你途中醒了也别害怕,更不要随便乱动。”
就像确信对方能听见一样,侠客一边轻声说明,一边伸手触到了洛可可胸前的衣扣。
那上面沾满了半干的血渍,滑溜溜的有些不太容易解。于是修长的手指钻进衣襟,从里面小心地顶开了纽扣。
而藏在布料下的皮肤比侠客想象得还要细腻,哪怕满是数不清的伤口,却依旧令人联想起了光滑的丝绸或者娇嫩的花瓣。
可随着衣服被全部揭开,空气里的血腥味顿时浓烈了起来。侠客皱着眉,突然有种回到了流星街地下室里的错觉……
那个时候最先开口的人应该是芬克斯。
“我说——阿飞把人带进去多久了?”
“没多久吧。”信长半闭着眼睛,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结束了他自然会出来。现在既然没有,就是还在玩那一套呗。”
“啧,难得这次出去还搞到了绝版的游戏。”
“什么游戏?”
侠客想了起来,自己一开始……并不是特别关心那个黑发的女孩子。
“恶龙与骑士!初版限定盘!”
“哇——那还等什么,赶紧拿出来啊。”
', ' ')('“侠客,你又不是不清楚阿飞的脾气,不等他一起就先开始的话,事后那家伙绝对要揍人的。”芬克斯又开了一罐啤酒,“不过那臭丫头倒是挺能坚持的,普通人被阿飞带进那间地下室,十个里有九个光是见到墙上的工具就吓破胆了呢。”
“那个女人……”侠客也坐在芬克斯旁边,拿起了一罐酒,“……能躲开阿飞跟信长的攻击,怎么都不能算普通人吧。”
“谁知道她是什么人,等阿飞出来总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
“答案么……”
侠客重复了一遍,芬克斯却忽然跃跃欲试起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来猜猜她的身份?”
“人是你和阿飞带回来的,你没线索?”
“没有。我又不是你和团长,什么都事都会琢磨个七八遍。”芬克斯歪着头,用啤酒罐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看书的库洛洛,“呐,你觉不觉得团长这次有点反常?”
“反常?”侠客举起自己的啤酒晃了晃,一点白色的泡沫从罐子里溢了出来,“你指哪方面?”
“少装了,别跟我说你没瞧出来。”
侠客没有说话,倒是信长抬了抬耷拉的眼皮。
“呵,你是想说那个小丫一副涉世未深的蠢样子,团长完全可以亲自去问?”
“嘛……”芬克斯收回指着库洛洛的手,仰头灌了口啤酒,“以前不是有过好几次么?团长故意去接近那些女孩子,然后再看着她们又痛苦又……满足地死去。”
“芬克斯,没想到你用词越来越文艺了。”侠客说话时仍若有所思地望着库洛洛,他手上捧着的书本很厚,封面朝下看不清楚题名,“不过团长……”
最终,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下去,因为库洛洛放下书朝自己看了过来。
那双仿佛由最浓的夜色沉淀形成的黑眼睛似笑非笑,从里面侠客读出了一点隐秘的愉悦。
“芬克斯,你们在议论我?”
“哇靠,团长,你是地狱耳么?!”
“都讨论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芬克斯笑了起来,“团长,为什么让阿飞去审问?是因为那个小丫头不够漂亮,所以你不感兴趣吗?”
“不,她很好看。”出乎意料地库洛洛否定得很快,“我喜欢她的眼神。”
“眼神?”芬克斯撇了撇嘴,在心里将团长跟喜欢眼珠子的’变·态’划了个等号,“可惜等阿飞问完,也不知道臭丫头还保不保得住她那双眼睛。”
“也许吧。”
库洛洛说得模棱两可,芬克斯想象了下女孩子没了眼睛,脸上只剩下两个洞的样子,很干脆地表示他听不懂。
“团长,你要是喜欢,干嘛不自己上?”
“大概是因为……”库洛洛摩挲着书页边缘,语气轻得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想看看那双眼睛在流过泪、流过血以后,还能作出什么表情吧。”
或许这就是自己对洛洛第一次产生好奇的契机。
而当飞坦带着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伤痕的女孩子重新出现时,侠客注视着态度明显有所改变的同伴,发现自己的兴趣也同时又增加了一点。
事实上,在某些方面旅团成员的’口味’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库洛洛喜欢美丽的东西。
侠客也喜欢。
飞坦喜欢折磨脆弱易碎的人性。
侠客也喜欢。
芬克斯喜欢窈窕有风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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