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西索主导的购衣行程，意外地在相安无事的情况下顺利结束了。
与六年前那彷佛在为玩偶装扮的漫长试衣环节不同，当我表示必须维持遮掩血肢且不妨碍日常活动的最低原则後，西索便乾脆地放弃了一大排琳琅满目的裙装，只重点包下了几款能与深sE长K搭配的上衣，让我现场换上其中一套後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店铺。
当然，负责掏钱的人是西索，而我对这一进一出就花了几十万戒尼的暴发户购物行程没有半点的负罪感。
「为什麽不治好呢？」
在重新披上斗篷，制止西索继续把玩新衣背後两条轻飘飘的丝带前，他这麽对我问道。
我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黯淡下来。
西索并非提出这个问题的第一人，参与使徒剿灭行动的几名蜘蛛也有过相同的疑问。与心脏相b，再生双腿对现在的我来说不过是弹指间的功夫，我根本没必要倚靠欧克或义肢来代替双脚。只不过这样的疑问都被我避重就轻的用无关紧要的理由打发了。
事到如今，我已不再畏惧肢T遭人撕裂的疼痛，和伊耳谜赐予的处刑相b，用刀剑砍断或徒手撕扯下四肢根本不算什麽；麻木的痛感早已成为躯T的一部分，即便与血肢相连的大腿断面就连站立时都会传导疼痛，但我几乎能习惯X地将其无视，度过与R0UT的疼痛相伴的平和日常。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敢让断肢再生。
拢紧斗篷的衣襟，属於自己的血腥味很快就吞噬了新衣的陌生气味。我低声说：「如果治好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忘了吧。」
没有憎恨的能力，如果连能让人感到痛苦的、仅存的疼痛感都一并剥夺，我肯定很快就会忘了，忘了自己是如何信赖伊耳谜和蜘蛛，然後被他们无情地夺去手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无法憎恨，即便我喜Ai着，我也不该如此轻易地遗忘他们施加过的苦痛，然後在未来的某日再重蹈一次愚蠢而盲目的覆辙。
「花费心力用痛苦铭记过去是最得不到回报的作法。」
被斗篷隔开的双手沿着背脊爬上肩头，接着攀附脖颈使我仰起头，与他带笑的脸孔相望。「我个人更喜欢用无与lb的愉悦和刺激来回忆，每次想起都能获得让人兴致高涨的快乐哦～」
「你明明就不在乎过去。」我说，语气尽是不以为然，「如果让你全力一战、获得无上快乐的库洛洛Si了，你也只会稍微惋惜一下，然後去寻找下一个快乐的来源，再也不会想起他。」
「莱伊真了解我～」
「……快乐无法恒久，你无法铭记至永远。」我往前迈了一步，让下颔远离那双手若有似无的Ai抚，直视街道Y影处的眼瞳深沉无光，「但苦痛可以。」
「为什麽需要记得那麽久呢？」他问，语气和灵魂的重量一样，轻飘飘的，「人Si了就什麽都不重要了。」
「因为还活着。」我回过头，仰望那双在路灯下闪动微光的灿金眼瞳，复述道：「他们还活着，你也是，我也是。」
因为我想要你们活着，然後铭记，铭记愿望为我带来的一切。
承受苦痛的理由也不过如此。
转回目视前方，挥手分道扬镳前，我学着他那轻飘飘的语气说：「至少跟你待在天空斗技场的这段时间，我不需要一双随时可能被你夺走的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索没有阻止我的离去，只有一句带笑的话音随风消逝，「真是过分的说法。」
---以下转为第三人称视角呈现---
西索觉得莱伊有点不对劲。
不只是行为上的不对劲，就连看待人事物的反应都有点不对劲，和他印象中的莱伊有着微妙的差异。
虽然经历过两次伊耳谜的「调教」，但他亲身T会过莱伊这两次逃脱後对他人展现的傲骨和气焰，那是即便面对Ai憎交织的蜘蛛都不会轻易折服的一种「傲慢」。然而，那份独特的凛然似乎产生了微妙的变质。
西索回想起玛奇受他所托来到斗技场的那一夜，玛奇与莱伊那过分亲昵的关系。他思索过莱伊拾回记忆後不计前嫌与旅团交好的可能，但是从前几日那句看似无心的试探可以得知，莱伊并未放下库洛洛下令「猎杀」她的芥蒂与仇恨；就算她和他一样，接近旅团是别有用心，那也不至於如此推心置腹。
退一万步来说，假设库洛洛真有如此手段，既让蜘蛛接纳他处心积虑夺得的宝物，又让莱伊心甘情愿成为旅团的一份子，那也难以解释她对西索那近乎一百八十度转向的纵容式好感。
例如现在，他不知道第几度lAn用伟大魔术师的开锁技能，光明正大地潜入莱伊的房间爬上她的床，双手支着下颔、g起小腿晃呀晃的，一脸期待地望向房门，等着观赏赢得两百楼级第四胜的莱伊回房看见这个不该存在的「客房服务」时的反应；然而，当头发被风刮得有些凌乱，颊边还带着一小片挫伤的莱伊推门而入後，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走来床边抬手r0u乱他JiNg心打理的发型後就转身进了浴室。
成为顶着乱发的一员的西索：「……」
她真的不太对劲——西索心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排除他那和伊耳谜有得b的自恋倾向，如此定论的根据不只是她的纵容。莱伊曾亲口挑明，斗技场的选手对她不构成半分威胁，即便是西索，要对现在的莱伊造成重创也相当有难度；但是，至今在两百楼的四场b赛都对她造成了微乎其微的伤害，上周的火焰也是，今日的风切也是，那个他根本不想记住名字的选手的拳头甚至在她脸上留下了伤痕……
莱伊和他不同，她不会透过承受对手JiNg湛的打击来获取快感，那麽她不避开攻击的理由是什麽？
脑中浮现莱伊在别墅苏醒，与旅团对峙那日的情景，面对信长的恫吓，莱伊也能毫不犹豫地舍弃属於自己的一部分。於是一个过於荒诞的结论从这段记忆画面中冒了出来——
她习惯了，习惯他人试图从她身上「掠夺」些什麽的行径，不论执行掠夺的人是谁，也不论掠夺的是她的身躯的哪一个部位。
一头待宰的羔羊，一块主动躺至刀俎之间的鱼r0U，一个……等待Si亡之人。
似乎还有哪里不太合理。西索在莱伊走出浴室後重新堆砌起脸上的笑意，看向後者的视线黏稠得能拉出一条细丝，「今天不把我赶出去了呢～?」
如果她渴求Si亡，那她根本不该成为旅团的一份子，也不该拒绝自己的邀战，那麽做就只是在远离她所盼望的终结。
她分明与Si亡背道而驰，为什麽又表现得像是随时准备好与Si亡为伍？
「让你甘愿自己滚出去前还得想办法取悦你，那麽做太麻烦了。」莱伊拨了拨耳边已经梳理整齐的雪白长发，嫌弃的语气中夹杂着莫可奈何，「反正你待会觉得无聊就会自己走了，何必每次都演一遍同样的戏码。」
「因为我期待能得到不一样的反应，就像今天这样～」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用颇为风SaO的姿势撩起前额散乱的红发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连鄙夷的视线都会成为一种奖励，莱伊的眼角肌r0UcH0U了cH0U，最终选择走向房间另一侧的圆桌前背对着西索坐下，打开桌面那台两周前购入的笔电继续蒐罗资料。
伊耳谜曾在某一次与西索的情报交换中提过一嘴，莱伊很习惯Si亡，她有杀人的才能，但要作为杀手还必须经过矫正。西索原以为这是她已经见惯了他人生Si的意思，只把这当作伊耳谜炫耀战利品的闲话而没放在心上。现在仔细想想，或许伊耳谜的话还存在着另一种意涵。
或许，她习惯的不只是「他人」的Si亡……
视线越过莱伊的肩头瞥见笔电萤幕的一角，视窗中的图像显示着一只半缠着泛h绷带的乾枯手臂；莱伊盯着图像沉思一会，随後抬起左掌凝视的举动让西索愣怔了一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完了，她这是已经在物sE人T收藏家了吗？她准备把自己肢解後卖了？玛奇知道後肯定会来追杀他！不过那样的发展似乎也不错……？
但是觊觎多年的果实准备用如此廉价的方式把自己卖掉，西索再怎麽馋玛奇的杀意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他随即放弃继续在床上摆出对方根本不屑一顾的妖娆卧姿，溜向莱伊身侧g住了她的手臂。
「什麽东西让你看得这麽入神？难道我不好看吗？」
莱伊瞟了西索一眼，方才被她随手拨乱的红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为他的妖冶又增添一分狂野气息。西索和库洛洛一样，都是属於放发後颜值杀伤力更为惊人的类型，但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开口承认这件事实，她姑且也是有点矜持的。於是，她的眼珠顺势向上转了半圈绕回萤幕前，避开第二个问句回答：「我在收集黑帮的资料。」
「找你的买主？」
「什麽买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看萤幕上的暗网拍卖页面，再看看西索缠着自己手臂的动作，莱伊顿时满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