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一个绵长,一个锋利。
苗彭露出一个惨淡的表情:苏栗,你不愿意帮我们,完全可以不同意,你同意了又用这种方式害我们不能参赛!
苏栗声音淡然,绵里藏针:姐姐,有一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苗彭没琢磨清楚是什么意思。
苏栗又轻蔑地说:姐姐,被禁赛也未必不是好事,要是参加了还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更失望?
这一句话惹怒了苗彭,她冲上前去,揪起苏栗的衣领,高高的抬起手臂。
啪!
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苏栗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
苏栗的眉心皱了一下,随即恢复冷漠的样子,仿佛失去了痛觉一般。
魏骏驰都傻了,光听这声音就知道多疼,他赶紧去摸室友的脸,指腹刚一碰到红肿的皮肤,苏栗就迅速的战栗了一下。
怎么可能不疼呢!
魏骏驰生气了:学姐,使用暴力是不对的!
苗彭漂亮的脸变得狰狞:苏栗,你凭什么否定我们的努力。
苏栗忍者痛楚,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大姐,你当照搬我论文和数据获得一等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否定我的努力呢?
苗彭仿佛被扔进了极寒的洞窟里,血液凉了下来,身体一寸一寸被凝固,连话语也被冰封在喉咙里。
她踉跄着后退,满目茫然,嘴里发出一两个细若游丝的音节:你你你怎么能
苏栗露出不在意的神色:大姐,咱们两清了,没什么事您就请回吧。
苗彭突然掩面哭了起来。
魏骏驰:
苏栗无奈地摇摇头:真麻烦。
这时项云坤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赶紧揽住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友,扫了苏栗一眼。
苏栗的语调依旧不温不火:一会儿研究生要来做实验了,被人看到可不好。
项云坤沮丧地闭了闭眼睛,带着女友狼狈离开。
苏栗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坐下来,右脸丝丝抽痛,魏骏驰担忧地看着他红红的脸:咱们先回去敷一下吧。
苏栗点点头,虹膜上聚拢起一层晶莹,眼眶红了一圈。
魏骏驰小心翼翼地说:学姐她怎么像个泼妇一样。
苏栗强撑着表情,吸了吸鼻子:回去再说吧。
那我们走这边,这边人少。魏骏驰说。
那一巴掌打得真是不轻,苏栗的两边脸明显不对称了,红色的痕迹和周围白皙的皮肤泾渭分明,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栗的眼睛一眨不眨,睫毛投下一小块淡青色的阴影,额头和苹果肌散发着羊脂玉一样的光泽,他安安静静地坐着,整个人仿佛瓷娃娃一样精致易碎。
他接过魏骏驰浸过冷水的毛巾,覆在脸上,又涂了一个红霉素软膏,右脸的浮肿渐渐消下去了。
魏骏驰十分佩服:苏栗,你刚才太强了,你痛不痛啊?
苏栗委委屈屈地说:当然痛!
这时候他又成了个娇气的小少爷了,怕痛,想哭,想被人哄着。
但是面对讨厌的人时,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学姐说的,否定她们的努力是什么意思啊?
苏栗说了前因后果,概括式的寥寥数语,毫无起伏的平铺直叙,把一切喜怒哀乐都掩盖了过去。
魏骏驰不禁唏嘘: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现在的某些学长学姐怎么这样。
苏栗没什么表情,难过的滋味他已经尝过了,现在想起来心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波澜。
魏骏驰心中愤懑:这俩人也真是臭味相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栗没有反应。
魏骏驰气呼呼地说:栗子你干得漂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苏栗仿佛没听见一样,脸色苍白,眼神涣散。
魏骏驰晃了晃他:你给个回应嘛,我一个人骂多尴尬。
苏栗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哼声,他颤颤地抬起手,捂住了脑袋,眉心深深蹙起。
魏骏驰失声叫道:你你你耳朵里流血了!
第47章 会不会面瘫
医院,耳鼻喉科。
医生给苏栗清除了外耳道的凝血块,说:外伤性的鼓膜穿孔,不过不严重,可以自愈,我给你开一点抗菌消脓的药,这几天不要用尖锐的东西掏耳朵。
苏栗点点头。
江言枫看着那只饱受苦难的小耳朵,问:怎么回事?
苏栗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都是被你揪的。
江言枫一时语塞:我
他锐利地目光落在魏骏驰身上:他不说你说。
魏骏驰抬头看了看法官一样的江老师,受不住这眼神碾压,便从实招来:是项云坤的女朋友打的。
江言枫眉头微蹙:为什么?
苏栗开口了:我来说吧。
我写了一篇查重百分之三十的论文给他们拿去参赛,然后他们就被禁赛了。
江言枫愣住了:你你预谋很久了?
苏栗轻飘飘地说:也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了,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用不经意的口气说出来,仿佛是想起来喝水想起来喝水那样简单。
魏骏驰心有不甘: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泼妇,她这是故意伤害,要负民事责任。
苏栗不差这点医药费,要是换成自己,一定要狠狠地讹一笔。
苏栗说: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反胃。
回家之后,苏栗的耳朵还是嗡嗡的,脑袋很沉,晃一下都觉得痛,外界的声音仿佛裹了一层浓雾,听的很不真切。
现在苏栗是个病号,江言枫对他说话温柔了许多:好点了吗?
苏栗摇摇头,带着撒娇意味说:我听不清你说话了。
江言枫:那我不说了。
苏栗被牵着去洗脸,怕把水弄到耳朵里,江言枫拿毛巾轻轻地擦拭。
苏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是耳朵受伤了又不是四肢瘫痪不能自理,便伸手去抓毛巾,却抓到了江言枫骨肉匀停的手背。
我,我自己来吧。他磕磕绊绊地说。
好。
临睡前,江言枫问:你自己睡可以吗?
苏栗乖乖地点头:我仰着睡,不会乱动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