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绝不会那么简单,那证据可是被方笠舟给抢走了,而且林梓行怀中还揣着明月的画像呢
方笠舟沉默了片刻,只道:此案已经结了。
结了?林梓行瞪大了双眸,道,孙蒙是用苏正卿家人逼迫他交出贪墨银钱并逼他自尽的真凶,那夜已经被方正卿给捉拿归案了,可给苏正卿家人下毒的人,又是谁呢?
方笠舟言简意赅,只双眸轻眨,道:是那苏家厨子。
方正卿已经查探过那□□来源了?林梓行有些惊讶,毕竟这才过了一天,继续道,是苏家厨子买的?
方笠舟将他写在案情奏报之中的内容跟林梓行复述了一遍,可是林梓行却不信。
与她在梦中看到的,可差得远呢!
林梓行微微蹙眉,疑惑道:□□若是孙蒙给的,那方正卿可查过,他是在哪家药铺买的□□?
方笠舟垂眸,默了一瞬,道:没有查的必要了。
林梓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道:孙蒙何在,下官想审他一审。
方笠舟缓缓抬眸,望着林梓行,道:孙蒙已经自尽而亡了
林梓行愣了一瞬,睁大了双目,道:自尽而亡了?何时的事?
方笠舟双臂交叠抱在身前,缓缓道:在京郊庄子里查探现场那日,孙蒙还未指出藏银钱的地方,便自尽身亡了。
确定是自尽吗?林梓行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日的情景,想起来祯王李徊和纪明远俱在,很难说是不是他们动手,道,尸体何在,能否允准下官查验一番?
本官眼睁睁看着他吃了毒药自尽的。方笠舟沉吟了片刻,道,尸体已经埋了,案情已经奏报给圣人了,此案已经了结了。
此案怎能了结呢?林梓行急得站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案子离结案还差得远呢!
苏正卿是孙蒙逼死的不错,可是孙蒙将苏正卿贪污的银钱运出皇城,下落如何,难道不重要吗?林梓行急得跺了跺脚,道,还有那孙蒙的动机,当真只是为了求财吗?
一个金吾卫中押送夜香车的护卫,连品级都没有,就敢威胁朝廷三品命官,下官可不信!林梓行扭头看向方笠舟,又跪坐在他面前,道,方正卿难道就相信这个说法吗?
林梓行受不了这样把案子糊弄过去的感觉。
她虽然咸鱼,但是绝不会糊弄人命!
方笠舟沉默了半晌,眉头微微挑起,定定地望着林梓行,道:本官相不相信无所谓,圣人认定了,就是这个说法。
你可明白?
第17章
林梓行被方笠舟这副样子气得鼓鼓的,跟个河豚似的瞪了方笠舟好久,决定放弃说服他。
她差点忘了,这个人抢走过自己找来的证据,说不定就跟祯王他们是一伙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大不了她自己查!
林梓行起身行礼道了句下官告辞,便往门口走去,谁知方笠舟又继续道:圣人是这个意思,但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林梓行脚步一顿,回头望向方笠舟,慢慢蹙眉,道:方正卿这是何意?
方笠舟又斟了一杯茶,气定神闲道:圣人的意思是,人命案子虽然不再查了,但贪污的银钱,还是要追回来的。
既要追回银钱,那便不得不从苏家人被杀地凶案入手了。方笠舟手指轻点着桌案,道,还有药粉之事,本官正在差人打探,等有了消息,还要请林寺丞相助。
林梓行听明白方笠舟的意思了,不过为何不能现在一鼓作气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非要来这么一出?
林梓行咬了咬唇,思来想去,还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林梓行还是决定将明月的事情瞒下来,毕竟按照自己梦中情景,明月并未中毒过世,苏家也并无旁的幸存者,只能赌纪明远的人没有发觉明月,无人知晓明月还活着的事实。
那明月就是唯一的人证了,也是能扳倒纪明远的王牌!
多一个人知晓,风险还大,更何况如今就她看来,这方笠舟也没那么可信。
林梓行叹息了一声,便回了书房,谁知一进书房,便见五个脑袋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她。
杜雄先是上前来抓住了她的双臂,一脸担忧道:怎么样梓行兄弟,那方正卿没为难你吧!
林梓行摇摇头,耷拉着脑袋道:没有,只是以后免不了要给他做副手了。
杜雄看着林梓行这副蔫头耷脑的模样,挠了挠头,道:梓行兄弟,若你不想给他做副手,那答题答得差些不就好了?
林梓行本想给他好生解释一番,却瞧见一旁的吴良三个,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她便不能实话实说了,只耸耸肩道:我是答得挺差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挑中了。
杜雄看起来更疑惑了,周霄云却眼珠一转,登时明白了林梓行的意思,用扇子轻拍了杜雄的肩膀一下,道:谁让梓行兄弟随便一答,在咱们之中都是出挑的呢。
接着,又故意提高了声音,道:要怪,就怪自己水平不行咯!
林梓行向周霄云摆摆手,让他收敛些,只是周霄云忙着偷笑,乐呵呵抱着一摞法典拎着杜雄走了,一边走一边道:快去背律典了,别打扰咱们正卿的副手拟细则。
杜雄不明所以被拎走,还不忘对林梓行道:梓行兄弟,拟细则的时候对兄弟手下留情啊,莫要让兄弟被扣了俸禄!
林梓行摇摇头,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拉上了身侧的屏风,开始磨墨准备干活,谁知传来一阵敲屏风的咚咚声。
林梓行吓了一跳,叫了一声谁啊,便见屏风拉开,正是吴良那张脸,竟一反常态向她露出了十分真心的笑容,那笑得脸上都挤出树皮般的褶子了。
而吴良那张脸之上,就是他的两个小狗腿,邵德和刘真的脸。
那三张脸突然从屏风后出现的冲击力太强,林梓行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扯了扯唇角,道:不知三位寺丞,有何贵干?
三人又开始扭捏了起来,在屏风后蹭来蹭去的,似是在推脱谁来开口。
林梓行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要忙。
吴良尴尬地笑笑,道:是这样,我们兄弟,也想请林寺丞帮帮忙,大家都是同僚,一个月本就只有那点三瓜两枣的,若是再被扣了俸禄,可怎么养家啊?
说的就是这个理啊。邵德揉了揉眼睛,道,家中小孩儿尚不足周岁,正是费银钱的时候。
刘真年纪最小,只嗯嗯地疯狂点头。
林梓行知道他们就是这样投机钻营、见风使舵的人,只专心磨墨,谁知吴良竟然抢过林梓行手中的墨块,道:我来我来,这点小事,怎能劳烦林寺丞亲自动手。
两个小狗腿十分上道,一个说要去沏茶,一个说要去做糕点,林梓行实在烦得不行,便道:你们离我远些,我便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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