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亲,该跪了。”
“你的意思是,让咱家听从他的旨意?“王直忠嗤笑,声音彻底冷下来,”说得好听点称他一句陛下,说得不好听——”
但话到一半,却陡然断了。膝盖嘭得一声重重落到地上,剧烈的痛感让他浑身一哆嗦。
“你!”
他又惊又怒。
——竟是王岭越强行伸手拽他跪下。
身侧的人语气森然。
“陛下之命,不敢不从。”
出了宫,祁衍第一眼便看到平静伫立在树下的嬴政,即便是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始皇帝身边无形的气场仍然像是不可越的天堑,将他从人群中分离。
“出来了?”嬴政只抬了抬眼,见到祁衍站定在他身前便开了口,语气中仍没有丝毫意外。
“你可知……那几位将领府上家丁住处?”
祁衍略略一点头,沉吟一会儿,尝试着猜测嬴政的言下之意:“所以我们是要悄悄去探听他们的计划?”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加思虑并非坏事。”嬴政朝他瞥一眼,回答得很干脆,这就算变相否定了祁衍的揣测,“你既知晓,只管去便是。”
听得此言,祁衍心知他政哥这是不打算直接挑明背后意义,不过倒也没关系,总归走到那里就都明白了,他不再对此多过纠结,转身向曾从宫人口中听过的地点走去,内心生出几分期待。
别说,穿越来这么些天,他还一次没逛过都城呢。
也刚好可以趁此机会一窥这个时代。
城内倒还算百姓安平。
游人穿着粗衣来来往往,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祁衍颇为好奇地逆着人流走去,林荫落进远处跌宕的山峦,上下青黄。
他们现在所处之地便是江平城,如今大晏的都城,自然最不受蘶朝战乱所影响,竟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显出一幅难得的安定景象。
木门被推开,所发出的声音传入耳,祁衍顺着吱呀声响朝街边望去,一名中年人正从酒肆里冲出,那人一身青袍,身份约莫着不同凡俗,发丝散乱,显然喝醉了酒。
他伸手朝天一指,嘟囔着什么“衡州”之类的词汇,又跌跌撞撞地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撞到祁衍,紧接着就有似是他好友的人走了出来,朝祁衍连连道歉,然后搀着醉酒之人一步步把他扶回店家,嘴里还说着劝慰的话。
门口有人朝二者笑:“他还惦念衡州呢?”
“可不是,都十多年了,还是这样。”清醒者叹着气拽着人朝里走去,身影渐渐没入酒家一众宾客之中。
祁衍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向前走。
衡州,从前晏朝的国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六年前丧陷。
后来的一路上倒没出什么事,祁衍很顺畅地走到城中一处,梁将军那数千家丁亲军几乎都汇聚于此地安家,此刻有些人正口无遮拦地高盛阔论,不加遮掩,隔墙也能听得清晰。
“那将领也是个蠢的。”不过几秒的功夫,嬴政便从眼下的情况判断出了那所谓梁平日的虚实,不由轻蔑地笑一声。
他扫视一圈周围环境,自然地找了个地方靠下,好整以暇地看向祁衍:“好好听听?”
好好听听什么?祁衍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还在思考为什么这帮人能肆无忌惮地说着浑话,真不怕被听到吗,以及这种光明正大的听墙角行为会不会被人发现,就听到屋内人的声音又高了起来——
“梁将军是不惜得做皇帝,但俺们怎么着不要支持将军当了那皇帝?”
“将军上次还跟我说,要有了权就封我当亲王!亲王——你们几个懂个屁!”又一个声音传出,这人语调逐渐高了,飘飘然似有醉意,瞬息后,有人接茬,小声发问:“哥哥们,这话说得恐怕不太妥当……这、这话要是被旁人听了去……禀了官,该如、如何是好?”
“怕什么?有梁将军在,就是当着那小皇帝的面说又如何?”祁衍听出是最先开口的那人正不以为意地接话,话一落地,紧接着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地的大笑。
他步伐一滞。
只感觉血液往上头窜。
——怪不得敢这么高声,原是对他毫不在意。
祁衍反复深呼吸几口气,好勉强压下怒意,转过身去看嬴政,声音却仍然不稳。
“……政哥,这就是你想让我听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他们的计划,而是对我的羞辱?
为何……要让我听到这个?
“你的确没有高估皇威。”嬴政抬眼看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也相当是给出了解释,“但你低估了一个将领,在他手底下亲兵心中的威信。”
言下之意,你需要认清现实。
“你以为所谓功高震主,只知将军不知皇帝都是笑话吗?”
他直起身,目光幽邃,祁衍被盯得心中陡然一紧。
“祁衍,你并非没有能力去谋划全局。”
“你只是贪图安逸,心存侥幸。”
“你不愿打破表面的平静,你以为无论如何他们都会给你留情,甚至你未必没想过,将政事大权彻底交出去,己身只做富家翁。”
“——但没人会给你这个机会。”
“你没认清。”
一针见血。
天似要降雨,陡然疾风呼啸掠过远山,草木激荡摇摆,霎是凛然。周遭的世界声音越发模糊,祁衍定定地站着,早春暖意完全从心中褪去,只一阵刺骨通寒从头至尾,浇个彻底——可周身的血却无端炽热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跳得极为剧烈。
他吐出一口浊气,若在冬日,这一丝烟气该显形。随后,祁衍慢慢、慢慢地开口。
“……我想好了。”
一个计划在脑海中缓缓成型。
“但还需要人手。”
祁衍视线转过去,盯着城那端的宫城,又低低地似是发叹。
“……要刷声望了。”
“哦?”嬴政看到祁衍如此模样,来了兴趣,“那朕且问你,动手时最要紧的是什么?”
“快。”祁衍这次回答得毫无一丝迟疑,“准备要做得足够周全,时间可以拉得够长,但若要动手……”
“真正能定夺全局之事,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他眯眼望去,太阳此时正好从宫城之后,也即山峦之前落下,半边烟霞晕染浓淡,层层叠错,故而上达天空,下至砖瓦,惟余一片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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