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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我不是郝飞！！”李飞怒吼一声，手脚并用爬起来，逃也似得奔出门。
不是他杀的，他不是郝飞，陆一喜欢他，陆一吻过他，陆一……真的吻过他吗？
陆一竟不喜欢男人，他不喜欢男人，他不喜欢他，那个吻难道真是他的幻觉。
两人初见时陆一便对他表露的厌恶，他怎麽会认为成是陆一喜欢画上的人呢。
是他贪得无厌了，陆一本来便不喜欢他啊，那个吻让他忘乎所以了。
可又为什麽要来看望他，若不是给了他由头，他也不会産生那样的幻想。
是陆一助长他的贪婪，就算是假的，他也要亲耳听到，要陆一亲口承认对他只有厌恶，他要明白来龙去脉，不再想直接不明不白死了。
停在街区口。
双荀说尽头那栋是陆一生前住所，循着记忆踩着月光一步步往前走，他心髒一下下地闷痛，越靠近痛感越是剧烈。
他紧攥着胸口，意识告知他要调整急促的呼吸，可头晕恶心，灵魂出了窍般，他不会呼吸了。
心跳控制不住越来越重，四肢渐渐麻木，他看到自己最后失力跪趴到了地上。
不对……他刚刚一直在想什麽，那女鬼，说的话，好像有，更重要的事。
不要什麽，不要相信庄镇河……
醒来时，额间冰凉，眼中湿涩。
扯下搭在额头的毛巾，转动眼睛，他正躺在一个老旧陌生的房间里。
“你醒了。”
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好像听到对方舒了口气。
陆一将毛巾敷在他额上。
“好些了吗？怎麽来这里了？”
李飞抿了抿唇，后知后觉自己被喂过水，“我……我梦到我杀了你，梦到你讨厌我。”
对方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安抚笑意，“梦而已。”
“陆一，那那天晚上，也是梦吗？”
不知是没有料到他开口是这样一句，还是在考虑如何回答，陆一愣住了，抽走他手中毛巾的动作停住。
表情并不疑惑。
李飞心髒重新活跃起来，“你！你真的亲我了对不对！”
陆一移开目光，眼神落在地上。
“嗯。”
轻轻的一声，如同电流穿过他的四肢。
就这轻轻的一声，李飞是李飞，陆一不想提起过去便不想提吧。
“你……没事了？”
“有事！”李飞迅速抓住陆一的手，紧说道。
“没事就走吧，这里……是别人家。”
“别人家？”
“嗯……见你倒在路上，我那边只是毛坯楼，没法给你躺，只能带你找了个附近能用的空房。虽然失礼……”
“我没力气，要你亲我一下我才起得来。”
陆一的眼神停留在他的脸上，很快又收起，“快走了。”
李飞一手猛然用力，借势起身，一手扣住对方的后脖颈。
他感觉到了对方紧绷的身体，头偏了方向，嘴唇贴着对方脸颊擦过，转移话题，“你和庄贺，什麽情况？”
那个女鬼在庄贺家，就住庄贺旁边屋，庄贺不是喜欢管鬼神之事的人，所以定是知道些什麽，与陆一和庄家都有关，大概是庄镇河害陆一的事。
听那女鬼的话，陆一似乎不知道郝飞受庄镇河教唆。
“没什麽，我请他帮我找些东西，别听双荀的话。”
出于愧疚所以帮忙，还是有什麽打算。
“什麽东西，我可以帮你找，别再和他见面好吗，他对你来说很危险。”
“好。”
陆一虽一口答应，但没说找什麽。
街道上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李飞忍不住怨声道：“你什麽都不告诉我，我只能听别人说。既然你的事你不想提，那我还能活多久，这个可以说吗？”
陆一停住步子，擡头望向近圆的月亮，回答得依旧慢，“很快，很快就会结束。”
很快……他和陆一的时间不多了……
“李飞，回医院吧。”
“今晚不回去了，既然很快会结束，既然你喜欢我，难道不想抓紧时间呆在一起吗？就今晚，什麽都别想，只想着我，行不行？”
月光在陆一的眼中摇曳闪动，李飞拉着他跑到小楼楼顶，站在天台边缘，不顾地上灰尘一屁股往下坐。
“小心。”陆一托了他下。
就那麽一瞬间，地上的灰被不知哪里吹来的风扫开了。
“我并不喜欢月光太亮的晚上，阴暗肮髒的细节会明晃晃暴露出来。”
指尖碰触到指尖，温热触碰到凉意。
“但，我喜欢今天晚上。今晚的月亮下，有纯净鲜亮的你。”
“鲜亮？”陆一转过头，乌亮的眼睛看着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