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除了武大人,我还瞧不上谁能做出顶好的画来。
“你没想过你自己?”
武大人这一问着实把我问住了,对于作画,我从不谦逊,但也绝不自大,我自知我的画技已有些门道,却万不敢将自己摆在和武大人相当的位置上。
武大人笑了笑,“你若是想到自己了,便一定知道你是可以的。”
说罢,便将那画卷起来交到我手中。
“下月中秋节礼之前定要赶出来。”
我将笔缓缓放下,发出极轻的声音,趴在一旁睡着的沈桑一头竖起来,“成了?”
我点点头,“今日十几了?”
沈桑急着起身,一面含混不清地答,“十三了。”
宫廷画多用绢,我却采用了沈桑的建议用了并不常见的云母纸。
那纸涂了白云母的细粉,使其浮动着一层银白色的淡淡光辉,自成光华。
宣州诸葛氏所作无心散卓笔自唐以来,一直是天下名笔,武大人早早地就为我寻来了一支“诸葛笔”,经年来少有机会去用,此次特意用此笔,果真线条流畅,极易成色。
其笔性能柔润,正合了女子的婉婉风姿。
沈桑将桌上朱砂、石青、花青、藤黄等染料一一挪开,抬手将快与他同高的画卷拿起,一幅美人图便赫然而立。
画上之人早不复当年的青春韶光,却愈美得惊艳,看不出是何等年纪,却知她不是少女,亦非老妇。
想来月宫中的嫦娥便是这样的年纪。
她站在门前,正伸起手撩开门帘,那座门我当日曾见过,正是修仪宫中之门。
而她满心欢喜即将看到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沈桑扬起脑袋,下巴堪堪过画纸,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怎么你说要看,自己却看不到了?”
他垫了垫脚,那画又随着他高了几分,我终于忍不住从他手中接过画纸
。
“你何时能聪明一点,我便是祖上积了好大的德了。”
我越过举起的画纸看到他张大了嘴,“修仪娘娘原是长这个样子的。”
“从来都只有画儿照着真人做的,哪有真人照着画儿长的?”我口中如此,心内却满满喜悦。
这画确实费了我许多心力,做成这个样子也不枉连日来的辛劳,且我知道,沈桑是一定不会在此事上着意恭维我的。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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