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的手一下子抽回去,“大人,”
我愣住,我大概前一刻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沈桑,大概也是这一刻才知道我是将我对沈桑的异于常人的情感,也当做了沈桑对我的。
我定了定神,直起身抬头,便看到沈桑眼睫毛投下的阴影,我故自笑了笑。
“我每一次作画都是不愿你离开的,可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若你觉得奇怪,日后我便不会再如此,你若从此不愿见我也好,我心有不轨,却假装寻常地与你在一起才是对你不好。”
我看着沈桑手紧攥着离开,我不想吓到他,可有的话就是止住了嘴巴,却也止不住从心里跑出来。
这样也好,他知道了我是怎样的人,便不会再见我,也就不会受我打扰了。
他走了。
我当然伤心,当然难过,我看着时不时蹦起来的墨鱼,又觉烦躁,便回到画案前,看那白纸空空,用力揉碎了纸,掷到地上。
大概喜欢一个人,也本以为那人纵不是同样喜欢自己,也该有几分不舍得我失魂落魄。
却不曾想到一切不过自作多情。
这颗心好端端地叫人偷了去,告诉他无碍,供他赏玩,他却无情送还了回来。
可这心啊,本就是我擅自放在他身上的。
独自想着,突见一人极端庄地走了进来,她声音冷冷地从高处飘来,“待诏大人的画做得如何了?”
“未曾开始。”我听这不可一世的声音才晓得,此人定是那宫女云寇。
“成日被些琐事缠身不得作画实属正常,只是官家的画无论如何不能耽搁,修仪娘娘已命各宫人等不得扰你,今日便遣我来问问你还有什么难处?”
我摇摇头,她却突然凑近了我几分,我这才看到原来她也不尽是傲气的神色,或许因为声音常年浸在冷彻骨的冰水中,所以才觉得她那样冷傲。
譬如此刻,她的眼中就露出了许多担忧。
也因此我便知道,此刻自己定是很狼狈,否则如何连云寇这样的人都对我担忧起来。
“我没有什么难处,作画从来都是我信手拈来的,无论什么画都是这样。”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也是一个如此自傲的人,对于作画,我的自信不比任何一位画家少,我不爱做什么神仙图。
可若是非叫我来画,我知道我还是能够画得比他们都好。
少了沈桑之后,我也想看看我还能画成什么样。
“那就好。”云寇这样说着,仍站在我身旁。
她那股子冷傲仿佛凝成了可以闻得到的气味,在小小的画室里,将方才沈桑点上的馨甜的熏香挤得无处可去,又被冻成尖利的碎片在她周身簌簌落下,伤害不到她,却将我划伤。
我将画纸清出去,取出细绢铺好,毛笔颜料一应物什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便起笔作画。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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