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还客气上了,薛一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道,小沈,之前是我对你不太客气,你别放在心上。我主要么不是想着,你是大城市来的人,有点唯利是图的意思,还以为你接近老江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这下沈晏白更心虚了。
薛一耿直的说: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好人!这种情况下敢留下来帮忙的人可真不少。
我
诶,薛一眼尖的看到急救室的护士,忙招了招手,打断了沈晏白的话,小姑娘,麻烦您过来帮忙包扎一下,这儿血都凝住了。
沈晏白被拖着走过去,也没顾得上再说其他的话了。
沈晏白的伤势处理好再回去时,江中屿已经转了普通病房。
麻药还没过,一群人在外面围着等他一个人,每个人脸上露出来的都是最真心的关切之色。沈晏白也是其中一个。
仓拉也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高高大大、憨厚老实的男人,眼神一直都放在她身上关注着,沈晏白猜测这应该就是她的未婚夫了。
沈先生,仓拉看到沈晏白眼睛一亮,道,您还好吧?真是多亏了您了。
沈晏白尴尬极了,说: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别这么说。
仓拉捂着嘴笑了笑,说:沈先生别这么说,您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沈晏白只好打马虎眼道:是警察来救的你们,我什么也没做。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推来推去的了,薛一插嘴道,我向来只看到抢功的,还是头一回看到不要功劳的。
他回过头摆摆手:你们也都回去吧,刚护士都说了,不让留这么多人在这儿,就我和仓拉他们在这足够了。
一群人也没再闹哄哄的待着,打了声招呼全都走了,只其中那个林子离开前多嘴问了句:要给婶子打个电话说声不?
仓拉摇头道:别打了,省的她担心,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儿吗。
成。
病房外头很快只剩下沈晏白、薛一和仓拉夫妇俩。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沈晏白才自如一些,他推开房门走进去,坐到了旁边那张病床上。
仓拉道:我和老银去买点吃的,你们都饿了一晚上了。
成。薛一摆摆手说,去吧。
过了会儿薛一也走了,去打开水顺便接一个据他来说很重要的电话。
沈晏白兀自坐在空床上,盯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闭着眼躺在那里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高大,反而像是易碎的玻璃,随时都有可能碎掉。
沈晏白怔神了很久,直到江中屿的手指头轻轻的动了一下。
沈晏白立马站起来:江中屿!
江中屿的眼皮子动了一下,然后缓慢的睁开了双眼,他与沈晏白四目相对,迟缓的眨了一下眼睛之后询问道:仓拉呢?
说不上心里头什么滋味,沈晏白有些失落的低下头,说:救出来了,现在在外面帮我们买吃的呢。
江中屿长舒出一口浊气,说:那就好。
沈晏白问他:你感觉还好吗?
我没事。江中屿闭上眼,说话有些费劲儿的样子,说,你呢?
我没事,已经包扎好了。沈晏白说,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也睡不着了。江中屿说,人抓住没?
应该是抓住了。沈晏白把板凳提溜到江中屿的床边放下,一屁股坐上去,问道,你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伤势如何。
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受到,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沈晏白说:我现在总算知道你身上那些伤疤都是从哪儿来的了,合着是助人为乐了?
江中屿竟然还很有心情的笑了笑,说:有部分是。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的人了,沈晏白说,那种情况下你本可以不用去的,等警察去不就好了?
江中屿侧过头,看向他,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到:习惯了。
沈晏白不知道他这习惯了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救人难道也会成为一种习惯吗?还是说付出是他的一种习惯?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昨天的海星鸭!!!
第40章 记得什么?
过了会儿仓拉和薛一他们也回来了。因为现在江中屿吃不得食物,所以仓拉带回来的那些好吃的东西,江中屿只能喝着粥眼巴巴的看着,弄得他很是不乐意:你们就该出去吃。
薛一可恶的笑道:这不是为了馋你一下吗,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专门在这里吃?
江中屿扭过头去盯着自己的粥,幽幽的叹了口气。
仓拉的未婚夫,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过话的男人,此刻夹了块肉递进沈晏白的碗里,说:沈先生,谢谢你。
突然接收到如此正式的道谢,沈晏白有些懵住了,慌不迭的放下碗摆摆手道:没有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仓拉也点头道:是呀,沈先生,我还没正式对你道谢过呢。
其实我什么都
别客气了,薛一用筷子点点他的碗,说,怎么,你嫌弃别人用自己的筷子给你夹吃的?
虽说沈晏白确实有那么点洁癖,可在眼下的这种情况,还真有些不敢把自己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于是他顿了一下后,还是把那口肉放进了嘴里,嚼吧两下咽下去。
如此一来便算是接受了他们的感谢了。
吃过饭后,仓拉和未婚夫因为还有婚礼的事儿要忙,所以提前道了别,薛一本想留下来帮忙照顾江中屿,奈何中途也接到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只好把江中屿委托给了沈晏白,沈晏白自然满口答应。
倒了热水,沈晏白把帕子扔进盆子里,伸进去手却被烫得到吸了一口冷气,急得江中屿都想自己起来动手了:你先等它凉会儿,别用手碰。
哦。沈晏白弯腰用嘴吹了会儿,才用指尖捻着帕子提溜起来,然后麻利的扔到了江中屿的脸上。
江中屿哭笑不得:你是真没照顾过人。
然后有些费劲的自己抬起手试图抹脸,动作看上去笨拙极了。
沈晏白这时才意识到应该自己帮忙擦一下,于是有些尴尬的又把帕子抢回来,说:我来吧。
江中屿嗯了一声,动作自如的闭上了眼。
沈晏白叠好帕子抹了一把他的脸,把帕子收回来时发现江中屿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连嘴唇的血色都恢复了不少,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初雪里的那一个吻,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是醒着还是已经晕过去了
江中屿睁开眼,突然说道:行了,别忙活我了,你也累了。
嗯。沈晏白点点头,对了,眷眷和小鹿寄了锦旗过来,不知道被我掉在哪里了,跟你说声。
乐于助人的锦旗啊?江中屿说,他俩告诉我了,说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沈晏白亏心得很,没出声。
怎么了?江中屿察觉到他的不对。
没什么。沈晏白转过身背对着江中屿,把帕子搓得哗啦作响,就是想说声对不起。
江中屿这时才想明白对方在纠结什么,无非是他最开始跑了的事情,还跟他说对不起。江中屿有些无奈的笑笑,道:你就算要说对不起,也不是冲我说,而是冲仓拉。
沈晏白抿了抿唇没出声。
江中屿道:再说了,你最后不是回来了么。做人做事,一般都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没有人是完美的,我每次在想要不要做好事不留名的时候,也会在心里犹豫一下,但最后只要去做了,就是好的,就是对的。
说实话我还挺意外的。
意外什么?沈晏白愣了一下,抹了把自己的脸,扭过头去看向江中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