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屿也没提,他就更不好问。
但这天晚上江中屿还是跟沈晏白一个房间一张床。江中屿干脆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了。
沈晏白觉得谢小锦应该猜出了什么,因为他回来时发现房间被打扫过了。沈晏白心里不太舒服。
晚饭时谢小锦来敲了门。
江中屿开的,说是谢小锦要请他们吃烧烤。江中屿询问沈晏白的意见:想去么?
随便。沈晏白说,反正挺闲。
那我们待会儿下来。江中屿冲门外的谢小锦点了点头。
谢小锦嗯了一声,说:就在街对面,有一家特别好吃。
沈晏白现在满脑子都是江中屿那个吻,谢小锦这个对他构不成威胁的人已经影响不到他什么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
我太忧伤了
我太忧伤了
我上周忘了申榜了55555555
感觉自己是个猪脑壳555555
第63章 一路顺风
烧烤味道确实不错,沈晏白是一个对五花肉很挑剔的人,但这家的五花肉炸得焦酥,正好是他喜欢的口味。江中屿喜欢吃鳕鱼,沈晏白看他拿了好几串,没几口就干掉一只。
谢小锦同江中屿聊着旧友的故事,沈晏白插不进去嘴,干脆就不插。
沈晏白猜谢小锦喜欢江中屿应该很久了,不然不会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江中屿,之前沈晏白在仓拉身上也看到过。
沈晏白闷不做声的吃着五花肉和土豆、藕。
他没吃几串就饱了,撑着自己的下巴发呆。
谢小锦估计觉得忽视客人有点不太好,突然问他: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
江中屿说:旅行认识的。
他算是救了我一命。沈晏白悠悠开口道,我那时候身无分文,是江中屿收留我的。
哦。谢小锦咬着嘴里的那口牛肉发了下呆,思绪不知道往哪里兜了一圈,突然开口问道,江哥,你听说了吗。
嗯?
老李又进去了,谢小锦说,他才出来没半年吧,好像又是因为偷东西进去的,我听别人说,偷东西是会上瘾的,成病了之后怎么戒都戒不掉。
江中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晏白,说:怎么突然聊他。
就想起来了,谢小锦叹了口气,觉得挺唏嘘。
沈晏白对坐牢这两个字特别敏感,他咬着鸡翅尖眨了眨眼,笑道:你俩还有坐牢的朋友啊。
谢小锦愣住了,错愕的看向沈晏白,张了张嘴犹疑道: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沈晏白这下有些懵住了。
江中屿沉默的拿了一串五花肉放进沈晏白的碗里,他意识到谢小锦在看自己,或许是在用眼神询问自己这些话可不可以说。
没得到江中屿的回应,谢小锦就道:没什么。就是认识几个坐牢的朋友。就拿这个老李来说吧,其实他人特好,就是改不了偷别人东西的毛病,听他说还真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大了之后就总爱顺手牵羊。
谢小锦道:其实坐牢的人吧,里面有十恶不赦的,但也有道德上非常过得去可惜法律过不去的人,这就得看你怎么想了。他说完还笑了笑。
沈晏白喝了口水,也笑了笑,意味不明。
谢小锦就说:其实我就坐过牢。
沈晏白动作顿住了,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但那一眼也说不上来歧视,而是没带任何情绪的。
我以前在一家公司当会计,算是经济犯罪,谢小锦笑道,你特别介意别人坐过牢么?那我是不是不该请你吃饭来着?
沈晏白没说话,他不至于立马就站起来走人什么的,毕竟他对犯罪坐牢这事儿最大的恶意来源于他爸,谢小锦和他爸又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心里的疑虑也打消了,原来谢小锦和江中屿刚刚奇怪的表现是因为谢小锦坐过牢这事儿。
他不太介意,也没什么介意的,和谢小锦毕竟连朋友都算不上。
第二天沈晏白和江中屿一起去了月牙泉。沈晏白坐在骆驼上,听着骆驼铃响,望着远处广袤的沙漠被烈日烘烤得冒着烟气儿,冬天的冰冷似乎也荡然无存了。他脱了件外套,看到了刘女士发来的微信,勒令他晚上必须回西宁参加晚会,上面有一张下午五点起飞的机票。
沈晏白趴在骆驼上问江中屿: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江中屿摇头说不知道。
他似乎并没打算解释那天的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俩如今的关系也不甚明晰,说他们在谈恋爱吧,可江中屿从未确切的说过你是我的男朋友,说他俩没有在谈恋爱吧,可他们一起旅行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接吻晚上还搂着一起睡。江中屿对他的关照程度也远远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们这两天就好像一对亲密的恋人。
沈晏白的骆驼落后于江中屿,他只能望着对方高大的背影。
过了会儿,两人同时抵达了目的地。脚踩在粗粝的沙子上,砂砾从指缝间钻上来,将整只脚掌都埋进去,沈晏白觉得脑袋有些眩晕,于是蹲了下去。
江中屿也蹲下来,抬起手替他遮挡住烈日照过来的方向:怎么了?
我不太舒服。沈晏白说。
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沈晏白说着侧过头,用双眼望着江中屿,眉头轻轻皱起来,刚刚刘女士给我买了回去的机票,下午五点起飞的。
江中屿愣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手看了一下表,几乎是僵硬的说到:现在十点,我们还能再待会儿。
沈晏白觉得自己心里那个鼓了很久的泡泡终于炸开了,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望着江中屿说到:就这个?
江中屿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沈晏白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不远千里的跟江中屿跑到敦煌来,只做了一件事,被江中屿亲了一下占了个便宜,别的什么都没做成。
他确信江中屿是喜欢自己的,可对方就是捂紧了嘴什么都不说,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不知道江中屿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沈晏白没搭理他,一下子站起来就往前走,他的脚不断陷入沙粒里,走得格外的局促。
江中屿望着沈晏白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地上蹲了很久。
他想起莫高窟里面弥勒佛的那只手掌,也想起昨夜在餐桌上他犹豫沉默的那几秒,他该更有勇气一点说点什么,可对一个人的喜欢太深,反而不敢把那些罪孽摆在嘴边,唯恐惊扰了这一程的喜欢。
沈晏白知道后不一定还会对他感兴趣,倒不如什么也不说,让这段旅程的最后一段也保持完美。
那天正午,太阳正烈的时候,江中屿和沈晏白爬到了月牙泉旁最高的沙坡上,他们没有选择阶梯,而是脱了鞋子,任由滚烫的砂砾从脚掌上滚过。
气喘吁吁的到了最顶层,看不到日出也看不到日落,只能看到太阳高高的悬挂在蓝的近乎纯净的天壁,连云层也变得非常遥远。在敦煌,抬起手触碰不到云。
我要走了。沈晏白站起来说,江中屿,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沈晏白又一次问了同样的话。
可江中屿沉默了很久后,谨慎地说到:一路顺风。
沈晏白以为这段旅行会有什么不同,但江中屿在短暂的伸出触角后,又用坚实的壳把自己包裹起来。
这时候沈晏白才发现,江中屿的自我保护意识比他更甚,他的那些强大和坚韧,或许都只是表象。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