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38)(2 / 2)

但沈晏白打断他,问道:害怕吗?当时。

江中屿愣了一下,然后说:当然害怕。我有些记不太清了,后面每次回想起来,记忆就会自动补上那段画面,总觉得当时他身上好像全都是血。

坐牢的时候,也觉得害怕。最开始的一两年,甚至晚上觉都没办法睡,总梦到他。后来开始看佛经,才好受一些。江中屿垂下眼,生硬地说道,现在已经很少梦到了。

沈晏白先是用自己的掌心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温热的手掌,收敛所有的惶恐与不安,将今夜难得的一点温暖送至眼前。

江中屿侧过头,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也害怕。沈晏白说,我妈去世的时候就是这样,肚子上的那个伤口不断的往外面冒血,无论我怎么用手去堵都堵不住,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断了气儿

估计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江中屿绷直着背脊,代入感极强的说到:抱歉。

你为什么要自己怪自己呢?沈晏白说,做错坏事的人不是你,没必要拿别人的罪孽来要求自己赎罪。

可是他总归是因为我才丢了一条命的。

江中屿,你什么时候才能活得自私一点?沈晏白认真的问他,不为别人,只为你自己。

江中屿低下头,盯着地面的砂砾,闷了半晌才说道: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我坐过牢。

沈晏白这一瞬间似乎想通了什么,同时也有些后悔起来,从前他在江中屿面前口无遮拦的说过的那些话,都变成了坚硬的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都说不知者无罪,可此刻沈晏白并不愿意宽恕自己。

他侧过身,抱住江中屿的肩膀,低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只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沈晏白轻声又坚定地说道,你没有做错。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

第86章 你确定吗

那晚的月光好像很温柔,连记忆里吹得脸生疼的风也是温柔的。

江中屿轻轻歪了歪头,把脑袋放进沈晏白温暖的怀抱里。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又熟悉的味道,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江中屿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沈晏白听到他说:里面的人不会管你是因为什么才进来坐牢的,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杀人犯。

大家都是一样的,都做错了事儿,没有三六九等,反正统统都不是好人,包括我也是。

狱管每天都会告诉你无数遍,你不是好人,你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要赎罪,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沈晏白紧紧地抱住他,低下头能够看到江中屿脑袋上的发旋儿,他才发现原来江中屿的发旋儿也长得很好看,他的头发平和妥贴又柔软,摸上去好像在触碰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最开始的那一年,其实很难熬。我晚上睡觉做梦受煎熬,白天也不好过,因为是刚进去的新犯,所以所有人都会欺负我。牢里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打架,为了表现良好减刑,我甚至不能揍回去。

沈晏白垂下眼睑,眼神冷了几分:他们都怎么对你的?

江中屿沉默了很久,脑海里无数画面闪过,似乎在挣扎要不要说出口。

直到沈晏白说:我想知道,江中屿。

江中屿叹了口气,才说,吃馊了的早饭午饭晚饭都是常事,有些过分一点的甚至会在我的饭里掺尿。

沈晏白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牙齿紧咬着嘴皮,声音冷了不知道多少个度:欺负你的人呢?还在牢里吗?

有些出狱了又被抓回去,有些直接死刑早就不在了。江中屿反握住对方的手,轻轻摁了摁他的掌心,说到,都过去了,用不着生气。

他仰头看着他的模样,好似一只雨天连毛都打湿的大狼狗,耷拉着尾巴耸着脸,将自己的肚子都敞开给他看了。

沈晏白的心软得不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腹部,说:生气的情绪我又控制不了,谁欺负了你我就想还回去,不行么?

后来就好了,江中屿连忙说到,后来认识了谢小锦他们几个,他们都跟我的性质差不多,不算是纯粹的作恶,有经济犯罪也有失手伤人的,反正和他们之间我相处得还算愉快。有了他们一起,再加上又有了更多的新人进来,来弄我的人就变少了。

那你就没弄回去过?沈晏白总觉得心里这口恶气出不出去,狠狠地看着江中屿道,我不觉得你有那么好欺负呢。

江中屿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了:当然有。

欺负我最狠的那个,有一回入了我的坑,跟别人打架滋事,所有的减刑都取消了,必须坐满才行。江中屿说,现在都还没出来。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任人欺负拿捏的人,沈晏白吐出一口浊气,松了口劲儿,这才像你嘛。

不会觉得我配不上那些锦旗吗?江中屿紧紧扣着他的手指,垂下眼睑,缓慢的问道,或许就连送那些锦旗的人都没想过,帮他们的居然是一个坐了牢的人吧。其实包括索加的那些人好多明面上从不说什么,但在背地里,他们都是介意的。

江中屿,沈晏白紧紧地抱住他,彼此的体温交融,连冷冽的寒风都无法从他们的身体中间穿过去,我问你一个问题啊,我是跟江中屿在一起呢,还是跟他的锦旗在一起呢?

江中屿没说话。

我喜欢的是江中屿呢,还是他那些锦旗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彼此心里都已经心知肚明。

江中屿就是江中屿,和他曾经做过什么并不挂钩。

只有他曾经承受过的那些,才能成为重拳出击的一把钩子,让沈晏白为此心疼不已。

流星雨大面积的来了。

这儿虽然没什么人烟,但从身后很远的地方仍然传来一大群欢呼雀跃的尖叫声。

好像他们还是在一个很热闹的地方一样。

许愿吧。沈晏白说,刚刚我许过了,现在换你了。除了我你还可以有其他的愿望。

沈晏白捏捏他的耳垂:已经实现了的就不叫愿望了。

江中屿闭上眼,双手合十,近乎虔诚的面向这满天的流星雨,那些耀眼的星子划破寂静的长夜,点亮可可西里永存的旷远与孤独。

流星雨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深夜的荒野显得有些冷,但沈晏白并不想起身,而是用脑袋靠在江中屿的肩膀上。

他在想,他们彼此都见证了对方脆弱不堪的另一面,是不是就算刻骨铭心了?

在新的一年,沈晏白这个疯子还想做一件更加疯狂的事情。

他仰了仰头,亲了一下江中屿的下巴。

江中屿有些被吓住:干什么?

我想做。沈晏白说。

沈晏白口出狂言,江中屿被吓得后背冷汗一片,连忙四下观察四周是否有狗仔尾随,但周围只有冷风呼呼刮得枯枝响,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江中屿掐了掐沈晏白的下巴,说:你不害怕么?

怕什么?

狗仔。

不。沈晏白说,未来我的人生要做尽自己想做的事,不再管任何人怎么看待我。

江中屿搂住他:回民宿?

不。沈晏白一只脚踩住江中屿的脚后跟,淡淡的说到: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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