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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嘛!漠北来的怎么不会骑马。”
“走路不行么?”
“我走不了,又不是近路!”
“走不了?”
“可不,别忘了,你是个大男人,我是个女儿家。”
“那就买一匹,你骑,我走路。”
“怎么了,又怕花我的?”
还真是!可是郭解没说话。
“要买就买两匹,要不买就都。别买,可是我走不了你得背我!”
郭解仍没说话,他能说什么,答应还是不答应?“走吧!”小珊又拉住了郭解。
郭解又跟着走了。
从胡同另一头出去,是另一条大街,拐个弯就是一家“骡马行”。
小珊道:“到了,就是这一家!”
郭解道:“这儿你熟?”
对呀!她怎么知道这儿有家“骡马行”?
“不跟你说了么?我一直在外头跑”
她没明确表示,是不是对这座城熟。
郭解也没有多问,小珊拉着他进了那家“骡马行”。
“骡马行”里,除了一座柜台、几条板凳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本来嘛!谁把牲养在柜房里?没见牲,可是有一股子牲味儿。
一个伙计迎了上来:“两位请坐!”
小珊道:“我们要买两匹。”
伙计还没有说话,一个低沉话声从后头传了过来:“请两位客人后头挑马!”
牲在后头。
伙计忙抬手往后让。
后头是个院落,旁边还有跨院,伙计陪着郭解、小珊进了跨院。
跨院不小,两边都是马厩,又是骡子又是马,还有几头驴,总共几十匹。
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是个中等壮汉,一脸的络腮胡,挺吓人的。
伙计冲他一哈腰:“管爷,客人到了!”
络腮胡脸上没什么表情:“客人交给我了,你回前头照顾着去吧!”
伙计答应一声走了。
络腮胡转望郭解跟小珊:“两位要买马?”
小珊道:“是呀!”
“不知道两位要买几匹?”
“两个人当然要买两匹。”
“两位是自己挑,还是要我……”
“不用,我们自己挑。”
“小号的马都在这儿,请!”
小珊拉着郭解走向马厩,络腮胡陪着过去。到了马厩前,小珊一匹一匹看。
络腮胡在一旁道:“小号的马,都是关外名种……”
小珊道:“算不上好马,可是都还行。”
络腮胡不说话了,他知道,碰上了行家,他没有想到,这位年纪不大的姑娘,会是位行家。
他更没有想到,更高明的行家,就在小姑娘身旁。
看完了马厩里的马,小珊挑了两匹,一黑一白。
络腮胡道:“姑娘好眼力,这是小号最好的两匹马。”
这是实话。
郭解跟小珊也都知道,络腮胡说的是实话,小珊道:“多少钱?”
络腮胡抬了手:“两位请这边说话。”
那儿有间屋,进了屋,是间待客厅,挺不错的待客厅;络腮胡招呼两人坐下,又给两人倒了两杯茶,然后才道:“不算鞍配,一共是二十两。”
“连鞍配一块算呢?”
“共是二十五两。”
“当然是连鞍配一块儿算。”
“有的客人自己有鞍配。”
“我们没有。”
“那就是二十五两。”
郭解道:“能不能少算点儿?”
络腮胡微一摇头,要说话。
小珊道:“不用了,给我们拉出来吧!”
络腮胡抬了手:“两位先请用茶!”
“我们不渴……”
“我们这儿的规矩,茶是甜的,图个吉利,一路平安。”
谁不愿图个吉利?谁不愿一路平安?郭解跟小珊端起杯来就要喝,小珊忽然停住了,也拦住了郭解,凝目望络腮胡:“你们这是黑店!”
郭解一怔!络腮胡道:“姑娘怎么这么说?”
“不然怎么在茶里下了药?”
郭解扬了双眉。
络腮胡咧嘴笑了:“那是糖,我刚说了,茶是甜的。”
不错,他是说了。
“糖跟药我还能分辨不出来?”
“姑娘又没喝……”
“喝了才能分辨,那就不算本事了,也来不及了!”
还真是!“姑娘真能说笑。”
“你不承认?”
“本来就是糖。”
“你喝!”小珊把茶杯递向络腮胡。
络腮胡笑着摇头,笑得不自在:“这茶是给客人喝的,我们不能喝,也不敢喝。”
“可是这茶是我这客人给你喝的。”
“不行,我们不能,更不敢坏了规矩。”
“规矩是人订的,可以变,可以改。”
“至少我们不能变,不敢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