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2 / 2)

听闻马蹄声一闪而过,车帘外丢进来一张纸条,落在他身上,很快马蹄声渐行渐远。

陆远舟睁开那双眼,如玉的手捏着那张纸条,轻轻展开,最后嗤笑一声,悦耳动听。

丧家之犬,焉成气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日一上朝,群臣以为会风平浪静地度过一天。

毕竟前不久的贪污案轰烈一时,陛下杀鸡儆猴,处死了好些人。

置身事外者看了一出好戏,置身风波里的也都战战兢兢,谨小慎微,老老实实的缩着尾巴。

这件事情余威还在,但也逐渐落幕。

当一群人颁彻完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之后,默契的等着陛下喊退朝,然后功成身退,继续咸鱼一天。

就在中保要站出来时,眯着眼睛打瞌睡的宴玖醒来,他意思意思的整理衣袖,握着芴板站了出来。

“臣有所奏,请陛下恩准。”

季承鄞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底下的官员也都一个个安静如鸡。

更有那痛心疾首的官员心中痛骂,宴候你他妈想干嘛啊,想干嘛!?早之前干嘛去了,你打完瞌睡,都快下朝了来这一出!

他奶奶个孙子,狗贼!

这下浑水摸鱼的,打瞌睡的,开小差的,全都在这一刻清醒,绷紧了神经,唯恐火烧到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候……”季承鄞要阻止的时候来不及了。

宴玖已经郑地有声道:“臣状告陈太保以权谋私,目无王法,欺上瞒下之举,更与前任尚书同流合污,大肆敛财,还纵容家中恶仆欺压农户,罔顾人命。实乃罪恶当诛。”

陈太保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蹿起,浑身发凉,心脏激烈跳动,双目布满血丝,声音大而尖利,有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宴候你含血喷人!胡说八道!”

他立刻面朝君王,一脸受辱,“宴候无凭无据便污蔑臣,请陛下将此人严惩不贷,还臣清白。”

宴玖怒喝于他,“陈太保有何清白可言!陛下还未开口,焉有你插嘴的份儿!更是当场喧哗,简直目无君王!”他说到此处,很是为君王不平似的。

陈太保双目瞪圆,指着宴玖说不出话来,“你、你!”

他为自己辩驳怎么就目无君王!

这个该死的宴候!

宴玖一脸大义禀然,“陛下,陈太保说臣没有证据,含血喷人,人证物证皆在殿外,请陛下传召。”

事已至此,季承鄞再想压下,已然不可能,否则群臣都会对他的能力和权威产生质疑。

季承鄞凉凉地看了宴玖一眼,示意中保传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太保心头一凉,冷汗流个不停。

很快,殿外的人证被带进来。

令人震惊的是其中一人遍体鳞伤,衣衫褴褛,却浑身是血,是被士兵抬进来的。

众人无不心惊触目,季承鄞脸色十分难看。

民间刑事,自有专门的地方官处理,地方官之上还有京官,京官之上就是大理寺,只有大理寺处理不了的案子,才会转到皇帝这里。

那就不是普通的案子了,很有可能是王公贵族涉在其中。

皇帝身在深宫,威严赫赫,更有重兵把守,普通人根本见不到,更何况皇帝诸事繁忙,不可能专门处理案子。

面见君王,是要在宫门滚钉板九死一生才有机会。

季承鄞脸色难看的点在于他所治理的朝堂竟然有如此无能之辈,能让平民百姓不惜在宫门滚一遭,也要见他,可想而知他们身上的冤情必然不简单!

“小民,拜见陛下。”

地上浑身是血的男子还有一口气,被随行的一个黝黑汉子和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头子扶着跪在地上,除了那受伤的男子很有几分胆气以外,那汉子和老头正惊惶不安,瑟瑟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平日里接触不到的官老爷们用异样的眼神审视,当然也包括九五之尊的君王,他们从未经历过这般风浪,自然是架不住。

季承鄞压抑着怒火问道,“所跪何人,又有何冤?”

受伤的男人对着君王磕下,声音泣血沉痛,“小民有血海深仇冤屈大恨要报,求陛下为小民做主。”

中保看了君王一眼,更加觉得今日是不能善了,他对殿堂下的男人道,“你仔细说来,若是真有冤情,陛下自会为你做主。”

那男子似是见着了希望,大着胆子看了季承鄞一眼,见他眉目周正,气势威严,不像市井传闻里那样残暴不堪,暴戾无道。

又看了一眼宴玖,宴玖对他点头,似是鼓励他。

男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将一却道来。

男子名叫李甄,原本是个江湖人士,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浪迹四方。

后来一次被人牵连进一场纷争里,受了伤,被一当地商户人家所救。

那户人家是永州县当地有名的慈善之家,主要经营布料丝绸生意。

家主宋平郭厚善良,乐善好施,更喜欢结交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约是他为人爽快,朋友多,丝绸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名扬四海,把生意做到了京城,若不是在京城没有关系,根基太浅,两年前的皇商之位也该落在他宋平手上。

虽然落选,没能成为皇室专供的丝绸商户,但他生意一日比一日好,与此同时竞争对手也多,京城水深,官商勾结,甚至到了买凶杀人的地步。

李甄受了宋家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一路保驾护航,而宋平也知道京城这一块地儿太危险,他只想做个生意人,不想招惹是非,很快就退出京城,回到永州发展。

李甄和宋平,包括宋家一家子感情在相处中,越来越好,好到他被宋平收做义子,宋平甚至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一个四处流浪的江湖人士突然就多了一个家的牵挂。

但他毕竟是混江湖的,总会有些麻烦上门,为了不连累宋家,他时常在外奔波,隔一段时间才回去一次,想着等他把江湖事了,就能一直陪着妻子和家人。

这样的平淡幸福的日子过了五年多,直到有一次他回宋家,发现宋家几十口人,连同他的妻子,都被灭口,连几个最小的孩子都没能逃过一劫。

痛失亲人和妻子的李甄悲痛欲绝,他去报官,官府的人不管事,总是不了了之。

他不甘心就那么被打发,让宋家几十口人含冤而死,离开了永州县,去找能够为宋家申冤的人。

可是无论他去了哪里,去到何地,总有人追杀他,那些官员也都互相勾结,包庇,要么就是不敢管。

李甄那时才彻底明白杀了宋家几十口人的幕后凶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能让那些官员如此忌惮的,只能是位高权重的京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查出幕后之人,他隐忍数年,日夜入睡时,都是宋家几十口冤魂不散,靠着这口气到处奔波,终于不负苦心人,查到了不少东西,只是他人言轻微,就是查到了什么,也不敢暴露自己,更不敢报官,他不知道京城里的官是不是他们勾结的一伙人。

就在他快要绝望时,宴玖找到他,与此同时还有一波深受其害的苦命人,也是少有的活口人证。

“只要你信我,我能让这群人,永无翻身之日,受到该有的惩罚。”

他抱着一丝希望相信宴玖,最后也得偿所愿见到了皇帝,尽管代价很大,但他很高兴。

宋家几十口冤魂,总于可以沉冤得雪。

哪怕这一切来得太晚、太晚……

一段轻描淡写的陈述,却熟练无比,男人满身风霜,带着经年腐朽的烂肉躯体跪在哪里,表情无悲无喜,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把这段话说过无数次,却无人理会,那几十口冤魂依然死得不明不白。

而唯一记得他们的活人,也只有这一个了。

“小民日夜不安宁,想过很多次,宋家的死是不是因为他得罪了京官又或者是档了别人的财路,才招来祸端,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李甄突然直勾勾盯着皇帝,“都是因为皇帝陛下您的女人,当朝陈贵妃,淮阳陈氏之女陈瑶!”

这句话不亚于一个炸弹,轰得文武百官愣在当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的起因很可笑,仅仅只是因为陈家觉得宋平在京城抢了生意,心生不满,靠着关系告状,并送了不少银子进宫讨好陈瑶,想让她帮忙,让宋平在京城呆不下去。

陈瑶收了银子,又考虑到是自家的旁支关系,便帮忙传话给做太保的哥哥。

陈太保当时只觉得是小事一桩,就吩咐给下面的人去办。

他虽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太保,可家里人口众多,几代为官,早就在京城自成一方势力。

原本只是赶出京城就是了,可那旁支心生贪婪,想要宋平交出丝绸锻法。

那织丝绸的手艺是宋平养家的法子,哪里肯交出来呢?这京城生意不做也罢,回永州县做他的小富商也是好的,不愿意在京城趟浑水。

他有意退让,不与人争斗,偏偏恶狗咬住不放,索取不成,就想杀人胁迫。

陈家旁支靠着强取豪夺的手段,得到了皇商之称,不料陈瑶突然起了心思,就想要这一次的丝绸作为皇室特供。

根本做不出相似丝绸法子的陈氏旁支为了讨好她,便做出散尽天良之事。

闯进宋家劫持一纵老弱妇女,逼迫宋平交出方子。

宋平为保家人安全,只好交出来,可做出挟持老弱妇孺之人的本就是地痞流氓,见宋平如此好说话变本加厉索要钱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平只要家人平安,那些钱财,由着这群人自己瓜分。

贪欲就是那么放大的。

那群下九流的东西,仗京城有人给他们撑腰,得了方子和钱财还不满足,想要折辱宋家女子,宋家的男人们便站出来保护,于是惨案就那么发生。

男人们被打死,女子更是不堪受辱,纷纷自杀,死了那么多人,那群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两孩子也一起杀了,然后一把大火,烧了整个宋家。

李甄赶回去时,也只看见破败的房屋和烧焦的尸骸。

此种惨案,简直令人发指,说出来都让人觉得荒谬至极。

仅仅只是因为想要讨好京中贵人,就犯下如此人命!

命如草芥四个字,血淋淋的打在所有人身上,当地父母官更无作为,让不少人感到羞愧。

那李甄更是让人欣佩,受了宋家的恩情,竟舍一身胆肝血肉相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甄的遭遇让人同情,让人唏嘘。

谁也无法想象这些年来他是怎么过来的。

而端坐高台的季承鄞已经脸色铁青。

这就是他治下的官员,这群烂臭的杂碎也配称作父母官,也配站在他面前邀功上位,坐享尊荣,呵。

他的眼神凉薄的扫过曾经就任过永州县然后一路升上来的官员们,只见那些人一个个心虚低着头,不敢与君王对视。

“你的事,朕已知晓,也自当为你决断,你身边的两个人……又是何故?”

他说的那些都没有提到那皮肤黝黑的汉子跟老头,却一起出现在朝堂之上,又是什么缘故?

那黝黑的汉子突然落下泪来,突然对着季承鄞磕了几个头,说话的声音咽哽,有些语无伦次。

他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子,没学过什么官话,说话时口音很重,却说的慢,尽所能及的表达清楚。

在他磕磕跘跘的讲述中,又是一桩惨案缓缓道来。

原来宋平交出丝绸方子后,陈家的旁支亲属立刻着手完成陈贵妃的要求。

可蚕虫吐丝本就不可控制,再加上各方面环境的缘故,不比永州县气候好,能大量出丝,上面的人才不管这些,为了赶时间按时交货,不断的压迫农户尽快织蚕,农户为了活命或者少交罚款,不顾一切崔蚕虫吐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蚕虫精贵,一个不小心容易造成死亡,很快就死了大批,远远赶不上主家的要求。

看管庄园的管事一看完不成上面的命令,对养蚕的农户重重施压,先是想尽借口罚款,农户实在苦不堪言,甚至还欠了一辈子也还不起的巨额钱财,逼死了好几户人,走投无路的也都离自杀不远了。

农户们走投无路决定去报官,可是去报官的汉子活着离开村子,回来时却是尸首。

接连死了好几个想去偷偷报官的汉子,那就不是意外了,农户们很快就知晓他们一直活在管事的监视之下。

报官无门就只能继续忍受,在长期的暴力镇压之下,必有反抗。

可是敢于反抗的人多是年轻人,只要有反对,第二天都会悄无声息的死亡。

村子里的年轻人逐渐减少,死亡的阴影笼罩了那个曾经祥和宁静的村子。

再也没人敢违逆,只活得不像个人,为了敢速度,都不允许村民出村,日夜都在想方设法的养蚕收丝,麻木得只为了这件事情而活。

直到他们勉强赶出一批蚕丝交货,以为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不想那管事的还要继续压迫,吸着村里人的血。

忍无可忍的某个村民跑去理论,却被打断了双腿,从此再不能担起养家的职责,活活饿死一双儿女。

那村民从此失心疯,放一把大火,烧了那片养蚕的庄园。

管事的为了挽救,将村子围起来,逼迫村民去救火,农户都是靠山吃山,若不是有什么天灾,轻易不肯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火被强风一吹,彻底蔓延开来,为了救火而来不及跑的村民立刻被活活烧死。

那场火烧了很久,官府姗姗来迟,火熄时,一查人数,最后活下来的,竟都是些老弱病残,年轻的,健壮的,健全的年轻人们,竟都寥寥无几。

死在大火里的几十条人命,包括之前害死的,那么多人命惨案被彻底隐瞒下来,朝堂一无所知。

本就偏僻的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两百来户,也没出过什么读书人,一辈子都呆在那深山里,当地父母官对他们冷血漠视,不允许离开村子半步,憨厚老实的他们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申冤,只能像羔羊一样被圈养深山中。

若不是宴玖的暗探费尽心思查到这里,将他们带出来,过不了多久这个村里老人死去,仅有的年轻人也会断绝后代,再无人记得这些血淋淋的过往,整个村子灭绝,最后消失也无人铭记。

那枯瘦如柴的老人,颤抖着送上一块叠好的丝绸,中保立刻下去,准备逞交给君王。

伸手去接的动作有些迟疑,中保靠近了才看清楚,这哪里只是绸布那么简单,上面是斑驳血迹,全都是笔画不顺的字体,密密麻麻一片,看起来是人名。

这分明是一封血书。

季承鄞接过绸布,最上头是有人代笔陈述村庄里的恶事,地方官员和底下管事的不作为,最后是一个又一个畸形扭曲的名字。

那些名字是村民们一笔一划写的,声声都是血泪控诉,见者无不震撼。

季承鄞看完,闭上眼睛,额头青筋凸起,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中保,让他往下传阅。

那些大臣们看完,脸色也都一个个变得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李甄的遭遇就让人触目惊心,这个村庄发生的事,更是恶上加恶,区区一个淮阳陈氏,竟罔顾人命到这般地步。

真当这天下都是他说了算?!

宴玖跪地高呼,“臣请陛下为这群冤死之魂一个公道。”

陈太保看完那血书已经站不住了,所有的陈氏族人都脸色煞白。

谁也不知道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件小事,怎么就引发了这样一系列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一切都是污蔑,污蔑!”陈太保失态的叫喧起来,“都是宴候栽赃陷害!”

宴玖不慌不忙,“陈太保若要那么说,本候愿接受陛下调查,自证清白,反之亦然,陈太保你可问心无愧,也接受陛下调查呢?”

为了扳倒淮阳陈氏,他可是足足铺垫了几个月,光是收集罪证,查到这些受害者,再保护他们活着的前提下告御状,花了不少心思,若不能一击必杀,也枉费他这些时日的布置。

季承鄞势必要对所有人有个交代,他这一招先斩后奏,彻底把季承鄞推到世家的对立面,如果他处理不好,那后继发生什么,就不是他能轻易控制的了。

“来人,拿下陈太保和其余陈氏族人,大理寺卿着重调查此案!”季承鄞一声令下,禁军已经进来,欲将陈氏族人拖走。

至于那几个人证,自然要好生对待,尤其是滚钉板的男人立刻被送下去医治。

等事情经过查明,该给的公道都会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宴玖还是没有起身。

“陛下,臣还有一事未奏,臣的妹妹宴宛身怀龙嫡,陈氏却善嫉在心,谋害皇嫡!”

这句话又把群臣炸得一脸懵逼。

不是淑妃冲撞了陈贵妃被打入冷宫吗?怎么又变成陈贵妃谋害皇嫡了!

若真的属实,那陈氏一族算是彻底完了,再无翻盘的机会。

今天这一出唱得一波三折,实在精彩,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对宴玖的审视越发深沉。

宴玖对世家出手,轻易就让淮阳陈氏再也翻不了身,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若是公报私仇,未免太狠,那个家族没点龌蹉事?宴玖那么大的家业不也是踩着尸骨上位,谁比谁清白?

若是有意……那就是世家第一个要除掉的人选。

宴玖没看见陆远舟看他的目光有多怪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天的朝会延长了好一段时间,御厨那边连忙送上饭食。

俗称,员工餐。

当今陛下虽然冷酷暴戾,却不是刻薄之人,一旦朝会延长或者紧急状态,御厨都会准备饭食,群臣们也能吃上饭。

虽然绝大多数吃到的都是冷饭……那也比饿着肚子强。

很快议政殿长廊外挤满了不少文武朝臣。

虽然有员工餐,可是并没有太好的条件,也没有饭堂,所以大家都是挤在长廊上吃饭。

只有少部分德高望重或者深得帝王恩宠的朝臣可以跟皇帝一起用餐,待遇不可同日而语。

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那奢华的内殿和顶级美味不是这种大杂烩冷饭能比的。

总而言之,能跟皇帝一起用餐是一种荣耀,更是身份的象征。

曾经的晏玖是那荣耀中的一员,现在他可没这个特殊待遇了,所以也只能站在外边吃。

晏玖从不是个喜欢受委屈的,他才不想吃冷饭,给宫人加了一点钱,叫人给他单独做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厨也是分大御厨和小御厨的。

大御厨是专门给皇帝或者皇室成员服务,轻易不会出现在这里,收买大御厨的人才会被问罪。

小御厨只负责给官员做饭,所以不像大御厨那边严苛,很多官员其实也是口味很叼的,给钱让宫人开小杜的情况并不稀奇。

但凡手头宽裕点的官员不想吃冷饭都能单独给自己开小杜,宫里知晓这一点,明面上虽不允许,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小御厨都很乐意接点赚外快的机会。

给自己开小杜很爽,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但是他头一次要站在外边跟别人吃饭,还是有点天真。

整条长廊都被人占满,他根本没有地方吃饭,古代的饭盒并没有现代那么方便可以抬在手上吃。

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抢位置吃饭。

抢位置本来就要比脸皮厚,这其中还参杂着几分人情世故,身份矜持的的官员不用抢,底下自会有人给他们抢,腾空出个位置。

不在乎身份的,抢位置一抢一个准。

晏玖就比较尴尬了,他也不是没有自己小团体,只是他平时不在这里吃饭,跟他交好的官员一时没想到他,于是抢到位置都下意识地忽略他,等反应过来时,晏玖已经自己抢到位置了,那速度,那身手,叫人看了都汗颜。

晏玖一开始看着周围的混乱,恍惚间以为看到了上辈子在学院里,为了抢座无所不用及其的饭桶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隔了许多年,可是他曾经也是干饭一员猛将,抢座位这种事情刻印在骨子里,眼神快速一扫,还好前面没被占满,于是乎众人看着他一点也不矜持的跑去占座。

晏候你的脸呢!!!

顾虑着身份不好意思抢位置的某些官员们很哀怨,又很羡慕他是怎么做到如此不顾身份形象放下身段抢座,更荒谬的是,还有人敢去扒拉他!

那扒拉晏玖的小官也是情急之下做出的举动,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扒拉谁,冷汗都下来了,一时不知道该继续抢座位还是下跪道歉,干饭和官途,肯定是官途重要,于是正要下跪,就被晏玖拖住手臂扶起来,“跪什么跪,位置大,一起占,远舟,这边!”他还招呼了一把陆远舟。

有着干饭魂的陆远舟逆着人流,艰难地朝他这边来,赶到终点后,十分感动。

成功会晤的两个干饭人惺惺相惜。

陆远舟自带饭菜,他那么好口腹之欲的人实在不想吃冷饭,通常都会自带饭菜,提前放到小御厨去温着,也能吃口热乎。

晏玖还挺奇怪陆远舟自带的饭菜是什么,毕竟他挺会吃,要是好吃,能蹭一口也行啊。

陆远舟将自带的饭盒打开,看到菜色,晏玖惊了。

“唔,、炒饭,烤、烤鸭?!卧槽,还有卷饼!”晏玖喜出外望,一时暴露真面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晏兄。”陆远舟提醒他注意形象,一边红着脸暗搓搓道,“我照着你给的菜方子做的,之前你不是说你府上做出来的不成功,待会试试我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种美味。”

晏玖矜持的点头,要不是眼睛一直盯着,点头速度太快,还是很有风度的。

汤汤水水的不方便,陆远舟选择炒饭是图快捷,让小御厨现做,烤鸭也是花了钱让人照着他的吩咐做的,既能满足口腹之欲,又能吃饱饭,还不耽搁时间,再方便不过。

要是没人,他俩都能上手,现在只能慢吞吞的卷好,再入口,两个人都满足的眯起眼。

晏玖给他点赞,“比我吃过的还好吃!”

陆远舟也高兴,“是吗,我只是改良了一下。”

晏玖不禁感叹,会吃的人都牛逼!

当初为了结交,只能从吃入手,各种安利前世那些好吃的东西,还缠着444抄写了一本菜方子给他,没想到陆远舟都能做出来,就算做不出来,改良一下也好吃。

反观晏玖,他只会吃,又无心钻研美食,做不出来就放弃,陆远舟就不,他的干饭魂比晏玖还炎热,就是用舌头在享受。

陆远舟,神一样的男人,美貌和智慧并存,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还身高腿长,一把性感的嗓音,开口成章、学富五车,这样的人……魅力值拉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京城那么多女人都惦记他。

大理寺。

昏暗的牢房里,昔日风光的陈氏一族都被戴上加锁,换上囚服。

说是要调查,实际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根本不给任何翻案的机会,被关押在这里不过是走走表明程序罢了。

脚步声停在牢房门口,众人抬头一看,正是晏玖。

陈太保猛地扑上前,若不是牢门拦着,他能撕了眼前的人,“晏玖!你这狗贼!你不得好死——!”

晏玖一脸冷漠,“陈氏自取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本侯不过是添把火而已。”

陈太保目眦尽裂,“自古以来,世家都是如此,我有什么错,错的难道不是那群愚民吗!是他们贪心不足,打着我陈氏一族的名义作恶,我又何辜!”

晏玖看着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人,非常怀疑他的智商是怎么当官的,还是打击太重,失了心智。

“陈太保,你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难道不清楚吗?莫不是那么天真,非要将世事分个对错黑白?你是没有直接动手害那宋平一家,也没有亲自烧死那村庄的人,可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你而起?你没有管束好你的妹妹,收了贿赂,是其一,没约束你那黑心的旁支亲属,是其二,放任族人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是其三,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还要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太保呼吸粗重,脸色通红,怒目圆睁,他哪里不懂,他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他惨然一笑,愤怒质问“京城世家何其之多,你偏对我陈氏出手,难道就没有私心吗,何必装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你又干净到哪里去,你侯府就没死过人,你就没滥杀无辜过!?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就是公报私仇你又能如何!”晏玖冷笑,“我晏玖的妹妹,也是你们能动的?!你敢让陈瑶害我妹妹,敢明里暗里的给我下套,怎么没勇气承担后果?!”

晏玖表情轻蔑,“成王败寇,本就如此,你玩得起,却输不起,就凭你这样,也敢参与皇嫡之争,不自量力。”

“你!”陈太保气得心梗痛,一时无法反驳他。

晏玖不忘落井下石,“陈太保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很快你一家子就能团聚了。”话落,转身离开,徒留陈太保在身后谩骂。

阿左架着马车等在大理寺门口,阿青将他扶上马车,低声道,“侯爷,宫里派人来报,陛下要见您,您得回宫一趟。”

晏玖仿佛早有预料,并不吃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晏玖一进殿,看到的是季承鄞一手支撑额的模样。

一旁的宫女点上安神香,那熟悉的味道让宴玖有些恍惚。

他曾经无数次在这样的香气里与人缠绵缱绻。

不合时宜的想起过往香艳的情事,宴玖脸色不是很好。

季承鄞在他身上烙下的痕迹太深,总会在他极力遗忘的时候,很多东西时不时总是蹦出来,提醒他曾经和这个人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过往,实在让人烦不胜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走进去。

中保见他来了,连忙招呼着宫人退出去,临走前不放心的关上门。

这对君臣他是彻底看不懂了,之前几次看起来会和好,可实际上一次比一次疏远,明明陛下有意修好,晏候始终不肯顺着台阶下。

事到如今,竟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晏玖礼节性的行礼,季承鄞抬起眼看他,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对着人如何是好,最后只好问出心中最深的疑惑,“你明知道世家和皇权之间局面,不宜轻易挑破,你为何要那么做。”

宴玖早有准备,“世族门阀的存在从来都是帝王心病,让历代皇帝无可奈何,无法铲除,就只能联姻拉拢,互相依赖又互相抵制……陛下,容臣大胆进言,这江山朝代更替了多少次,世家都能比一个王朝更长远的屹立不倒,靠的不就是攀附皇权么,新的皇帝还要继续跟世家周旋,拉拢、联姻……如此循环,又何尝不是一个死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承鄞说,“朕知道你的意思,你从前教的那些,朕都记得,但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

晏玖问他,“为什么陛下到了现在还在说不适合?您在这个年纪已经做到了很多皇帝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统一整个九州,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还在被世家牵制?那么臣想问一问,还要等多久,才是您觉得合适的时机?”

季承鄞;“……”

宴玖继续说,“陛下,这些年来您也清楚,世族门阀之所以如此强势,就是利用血缘和联姻把持整个国家最好的政治资源,门生遍布天下,他们垄断了所有寒门的出路。”

“就算这些年来逐渐开放寒门科举,三年才出一个人才,又怎比得上世族数百年积累下来的资源,精心培养出来的数千门生,而这数千名门生,在世族眼里,都不足为奇,寒门出一个状元,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是世族里最不长进的那一个,也能轻易把许多寒门学子给踩下去!因为他从一出生接触到的都是最顶级的资源,寒门再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就算可以,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而绝大部分寒门都会被世家给的利益拉拢,昙花一现。”

“连皇帝陛下都被世族如此牵制,一个寒门学子,想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季承鄞有些不大高兴,“如今朝堂上不少寒门都是站朕这一边。”

宴玖点头,这一点不可置否,要不是担了个天子门生的称号,确实会被世族拉拢,同流合污。

其实乱世是最好的武器,世家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壤,就不足为惧,再强大的世族经历战乱风波,也是会破灭的,又有几个家族能真的在经得起乱世波折,只不过当时他们有心无力。

那时候情况太过复杂,看似占尽优势,实际上已经相当吃力,再加上当时世族投诚,又带来黄金万两,军队本就烧钱,所以他才让季承鄞暂时与世家共存,顺便温水煮青蛙,先把寒门上什的通道打开,为今日打下基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多亏了他这一步,现在才敢对世家动手啊。

开放寒门科举之路这些年来,也并非没有效果,为了避免寒门被世族拉拢,将阵营分开,他让季承鄞开放寒门可自称天子门生的特权,天子门生这个称号的威力不可小视,多数门生还是很坚定的选择站在皇帝这边,也就分割了一部分世族的权势和声望。

“臣当初让陛下忍耐,是当时已经不能再打下去……现在,正是清理世族的时机,虽不能一举清除,也能达到目的,不是对陛下更有利?”

季承鄞猛地站起身,表情惊喜又疑惑,“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办法能化解世族的权势?”

宴玖自信非常,“正是。”

季承鄞瞬间喜笑颜开,宛若骄阳耀目,身为皇帝,喜怒要不形于色,便是笑,也要让人猜不透内心想法,只有现在的笑容是他少数发自内心的喜悦。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一种优势,笑起来是真的让人心动不已,宴玖不免被晃了一下,回过神来,他低眉顺目,内心深处狠狠抽了自己几鞭子。

不要色令昏!

季承鄞见他低头,一派沉稳,自觉失态,掩饰性的咳嗽一声,半开玩笑道,“就算你觉得是合适的时机,是不是也该提前跟朕商量一番,却在朝堂上擅作主张,先斩后奏,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语气里有几分宠溺。

宴玖立刻跪地,一副惶恐,“是臣考虑不周,请陛下宽恕。”

他那一跪,彻底让季承鄞嘴角的笑意逐渐僵硬,半响,伸手将他扶起来,“你从前最不耐烦这些规矩,如今怎的动不动就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感情最好的那些日子,宴玖从来都是率性而为,不想跪,也懒得跪,季承鄞也不让他跪,于是他跪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却频繁下跪。

人还是从前的人,却不是从前的心境。

宴玖被扶起来,将手抽回,恭顺地退后半步,客气道,“谢陛下。”

季承鄞手中空无一物,再端详宴玖的神态,回过味来,为自己方才心中暗喜而冷笑一声。

“还以为阿玖转了性,不想是朕会错意了。”

宴玖低头装聋作哑,表示自己听不懂他的话。

季承鄞瞬间转变语气,“你方才说自己考虑不周,朕看倒也未必,你是怕朕当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先一步堵死陈氏的生路,置他们于死地吧,是为了……宴宛。”

宴玖沉默。

季承鄞反倒不理解,“宴宛如此伤你,你为什么还记着她。”

“……打断骨头还粘着筋,好歹也是亲妹妹,臣自然是要护着的。”

“那朕呢?”季承鄞突然道,“朕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直接忘却,舍弃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玖挂着虚假的微笑,“陛下说笑了,陛下千金之躯,自有人心系牵挂。”他想尽快结束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陛下辛苦一天,不如早些休息,还请尽快对陈氏做出决断。”

“还未到时间,阿玖何必着急。”季承鄞不打算那么轻易放过他。“你还没说,如何对世族镇压,朕洗耳恭听。”

宴玖默默看一眼殿外夜色,并不想无偿加班。

他垂眸不欲看那人,低声道,“此事并非只言片语就可说清,待臣回去写好奏章,再呈给陛下就是。”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觉困倦。

困?!

自从进大理寺卿上工,宴玖差不多就是熬大夜的命,为了查案时常修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为什么偏偏这一次……那么奇怪。

他说不上来,直到他被季承鄞圈入怀中,那熟悉的香味更加浓郁,宴玖猛地反应过来,四肢已经麻木非常,意识逐渐沉重。

“你、你想干什么……”宴玖表情惊惧慌乱。

季承鄞亲昵地将他吻了一吻,安慰道,“别怕。”话落,将他打横抱起,朝寝宫而去。

宴玖警觉太晚,早就吸入大量的迷香,根本无力维持清醒,彻底昏迷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季承鄞的提防在某些时候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信任,才会上了这堪称漏洞百出的小算计。

空旷许久的怀抱终于再次被熟悉的人填满,季承鄞有种恍惚之感。

好像他一直失去的人,终于落在怀中。

中保见季承鄞抱着人出来,连忙跟在帝王身后。

“可准备好了?”

中保立刻道,“陛下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到了寝宫,中保不再跟随,看着君王将人抱进去,房门在眼前关上。

宴玖迷糊间感觉有人在摆弄他的身体,他想睁开眼睛,却沉重得仿若千斤坠。

尖锐地疼痛传来,宴玖眉头皱起,被季承鄞轻吻抚平,指尖挑开他的衣带,官袍散开,布料从身上离去,凉意让宴玖不适,很快又被温暖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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