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林腓意识就逐渐迷糊起来,却依旧用着极大力气抓住纪霁的手指,慌张问道:你不会走吧?
我不走。纪霁心情苦涩不已:我保证,你醒来就一定能看得见我。
林腓把头扭到一边去,吸了吸鼻子才道:再也不信你,你是骗子。
那天晚上林腓原本是不想放人走的。
可纪霁走之前明明说好会很快回来陪他睡觉的,结果林腓收到了只是一条写着再见的信息。
就算不是纪霁的本意,但此刻林腓还是想赖在纪霁身上。
纪霁犹豫片刻,才问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纪厉霆是他的亲生父亲。
林腓神色有些骄傲,轻哼一声:你看着我很像个傻子吗?
他很聪明的,只是平常有纪霁在身边,林腓不想动自己的小脑瓜子罢了。
不过纪霁这句话,倒是让林腓彻底证实自己的猜想。
或许纪霁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纪厉霆的关系。
他现在实在是太困了,脑子就跟浆糊一样,肯定玩不过狡猾如狐狸般的纪霁。等他病好之后,一定要审问个一清二楚。
纪霁眼睁睁的看着林腓彻底睡熟后,把林腓抓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解开,再掖好被子。
没过多久,得到林腓醒了这个消息的林煦姗姗来迟。和许文清几乎是一起到达的病房。
纪霁做了噤声的动作,三人静悄悄的朝外面阳台走去。
既然林腓醒了,纪霁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比起林腓的身体,许文清更怕纪霁熬不住。
这几天以来,纪霁日夜守在林腓身边,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以后谁再说纪霁会不喜欢林腓,许文清绝对是第一个反对的。
可以说,纪霁完全是靠自己的想要林腓醒来的毅力坚持下来的。
林煦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过,公司医院两头跑,都感觉头昏脑胀的厉害,更别说纪霁了。
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文清。
纪霁终于松口,不过并不是去好好休息,而是回家收拾好这副颓废的样子。
他不想林腓看了自己心疼,也是为了在林腓心底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无论何时何地,纪霁都要在林腓面前尽可能保持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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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腓不愿在医院多呆,输了一个星期液就怎么都劝不住想往家跑。
这才,纪霁也不拦着,林腓想回家就回家,大不了让私人医生在家随时待命就是了。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纪霁说:我想洗澡。
现在林腓只是反反复复低烧,再加上有些咳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好,我去给你放水。纪霁道。
说罢,便转身走向浴室。
林腓止不住咳嗽几声,又把薄外套脱掉。不过,他是不是忘掉了些什么。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直到,纪霁拿着一叠东西从浴室中走出来。
林腓定睛一看,终于把自己遗忘的事儿想起来了。那是他藏在浴室里的冰块模具,居然被纪霁看到了。
泡在浴缸凉水中,林腓嫌水不够凉,就把保姆阿姨拿来做饮品的冰块来降温。
不得不说,效果很显著。
纪霁声音沙哑:以后别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做筹码了。
就算林腓赌的起,他纪霁也赌不起。
以后不会了。林腓保证道,这绝对会是最后一次。
纪霁也不知信没信,唇瓣紧抿着,沉声道:快去洗澡吧。
林腓忙不迭地就朝浴室跑去,生气的纪霁好可怕。
刚关上浴室门,便听到纪霁的叮嘱声: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会叫你的。
整个人泡在热水中,林腓觉得身体上的难受都跟消失了似的。
完全就是大写的两个字舒坦!
站在外间的纪霁坐在床边,把林腓脱下来的外套叠好,随时放置在一旁。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纪霁拿出一看,脸色便冷了下来,眉头紧皱着。
刚一接通,便传来纪厉霆的声音。
你早点跟林腓做好告别吧。
握着手机的手越捏越紧,纪霁沉默着没回答。
你和林腓的事儿我不反对,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在放纪霁回来时,纪厉霆就挑明说了,想要他承认,纪霁就必须先去把病治好。
纪厉霆已经妥协了,他只是想让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他们之间真的是爱吗?
他不能让阿研拼死生下的孩子以后过得不幸福。
纪厉霆在m国已经组建好一支顶尖的心理医生,只要纪霁去,就可以立刻启动系统性治疗。
纪霁神情极冷:我知道,我也不会食言。
第七十六章 三年之约,再次离开
啪嗒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坐在床上的纪霁回头一看,林腓正裹着神色错愕地浴巾站在浴室门口,脚边斜躺着一瓶沐浴露。
林腓慢慢低垂下头去,声音低落:浴室里沐浴露没有了,就想着出来换一瓶新的,我没想着偷听。
还是要走吗?
就算他做了再多努力,也留不下纪霁陪在自己身边吗?
纪霁有些不忍心看着他这个模样:林腓,你最多再等我三年时间好不好?
三年时间一到,不管他治没治好病,纪厉霆还会不会阻止他俩在一起,纪霁都有绝对的实力反抗。
现在的纪霁面对纪厉霆无疑是以卵击石,况且再怎么说,纪厉霆当了他十多年的父亲,而且还是林腓的亲生父亲。
不要。林腓鼻子一酸,视线被泪水模糊。
我说过,你特么敢离开,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纪霁快步走过去,把人紧紧抱住,闻着林腓身上好闻的馨香味,内心的不舍越发严重。
你听话好不好?纪霁附在林腓耳边低声道。
即将相隔三年,纪霁绝对是要比林腓更不舍的。
从来不是林腓离不开纪霁,而是纪霁离不开林腓。
被他娇养十来年,纪霁不敢想自己不在林腓身边后,林腓被人欺负怎么办?
他不可能会放心的下。
林腓挣扎着哭喊摇头,双手抱住纪霁精瘦的腰肢:我不要听话,你不要走。
林腓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渍,纪霁担心他病情加重,耐下心来抱着他走到床边,拿出干净的衣物换上。
做妥一切之后,两人都没说话,林腓已经停止掉眼泪的行为,只是一双眼眸又红又肿,让纪霁看了十分心疼。
过了片刻,纪霁从兜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A四纸,拆开放在林腓眼前。
赫然就是纪霁的心理诊断书。
林腓视线紧紧黏着多重性复杂精神障碍几个字上。
这是
纪霁苦笑着揭开自己伤疤:大概是十岁左右的时候我就在背着你接触心理医生。但当时只是疑似。
随着年龄的增大,纪霁逐渐明白自己对林腓的极强掌控欲其实并不正常,甚至称得上是变.态。
十七岁那年,成功确诊。
那时的林腓还和一个女孩子走得近,更加激发了纪霁心底的恶念。
纪氏别墅地下室里一切就是纪霁在那时候布置的。
后来,才知道林腓和那女孩是误会,恶念被暂时性压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