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说的轻松,舒年却默默脑补完了小号秦荀迷路后还挨骂挨打的全过程,心里难受地不行。
那你父母知道这些吗?
秦荀睡眼朦胧:我没告诉他们......而且我也有在刻意记路,所以常走的路我是没问题的,在你之前......没人发现......
舒年闭着眼睛佯装困倦,但其实听得很认真。可实际上,他不大明白秦荀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些。
舒年没有发现,秦荀在龙奚镇里迷路的时候,是不曾期待过有人能回来找他的。,所以在见到踏着一地泥泞冒雨前来的舒年时,他的预想被完全打破的那一刻,秦荀有过瞬间的茫然无措。
像是胸口被什么击中,难以言喻的感觉。
秦荀还说着话,声音却越来越小,话与话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长。舒年估摸着他差不多该着了,睁开眼睛,在漆黑的空间里凝望面前少年人的脸。
天一亮,他就要走了。
秦荀的呼吸逐渐平稳,舒年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可以想象他五官的位置,他面部的轮廓。舒年安静的注视着他,片刻后,秦荀像是突然惊醒一样哼了一声,舒年又立马闭上了眼睛。
怎么?舒年轻声问。
秦荀则有些懵,说: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舒年无奈:......你快睡吧,别说了。
不要。
舒年:你明天不是中午之前还得回家,起的来吗?现在不困?
起得来,不困。秦荀说。
明明困得要死,眼睛都眯成了一挑细缝了。舒年大胆预测,不出三分钟,这人绝对已经开始做梦了。
秦荀究竟哪里来的执著,还是说他一直这样像挑战人类极限一眼报复性熬夜?如果没记错的话,峰哥刚刚还在江滩上跟自己调侃秦荀前些日天天在网吧通宵、补觉不过三四个小时就又被班上同学拉出去聚餐的壮举。并且他还不是偶尔为之,而是隔三差五经常如此。
不是个想猝死的一般不会做这事。
舒年张了张嘴,想怼人。
秦荀忽然在这一刻伸出手,隔着被子抱住舒年。
舒年:......
怼不出口了。
说是抱也不大准确,他不过伸出一只手搭在了舒年的被子上,似乎只是为了舒展一下肢体,舒年却因此变成了哑巴。
......这展开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你干嘛?舒年憋了一会儿说。
你别动了,就这样。秦荀想了个理由,我睡觉的时候要抱个东西才睡得踏实。
舒年:......没见你写生的时候有这毛病。
时间......时间太短了。秦荀又说。他发音有些含糊,声音很轻,舒年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在说什么。
舒年也跟着小声,问他:什么意思?
想跟你......待久一点。秦荀说,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会想......
秦荀声音渐弱,舒年听不清,顿了半秒忍不住问:想什么?
想你......吃饭没有,画画......累不累。这个时间,是在,赶速写还是在......在听课。
犯困的时候说话似乎很累,秦荀说的断断续续,越发艰难。
好不容易见一面,我要是睡着了......下一次见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想把时间......拉长一点......
舒年眨眨眼睛,莫名觉得有点鼻酸。
舒年轻轻吸了口气,他先是耐心等了等,见秦荀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而冗长,手还搭在自己的被子上,但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悄悄睁开眼睛。他盯着秦荀看了一会儿,接着朝秦荀的方向移近了一些,伸手抓住他胸口处的被角,又将额头贴上手背。
从上面看,就像是被秦荀搂近怀里一样。
舒年闭上眼睛,心里想,这恐怕是他能离秦荀,最近的距离了。
天大亮的时候,舒年和秦荀还在睡,两人额头相挨,晨间微光从窗帘的缝隙流泻而入,房间内一派岁月静好。
秦荀睡的迷糊的时候,恍然间还以为在自己家,所以在隐约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咔咔声时并未做出即时反应,直到敲门声渐响,这才颇又些不耐烦地喊道:
干嘛啊
谁?于若瑶在房门外,听到这声音又敲了两下门,年年?佟舒年?你醒了没有啊?
听见自己家母上大人的声音,舒年猛然清醒,刷地一下睁眼,翻身坐起。
秦荀被舒年的动作带的也醒了,揉着眼睛要坐起来,嘴里一声怎么了还没说出口,便被舒年慌乱中翻手捂住嘴,按回床上,蒙住被子。
秦荀:
这下是彻底醒了。
舒年脑子里飞速转动,额间险些冒出冷汗。
额,嗯,我醒,醒了啊。怎么了?他故意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结结巴巴回复说。
于若瑶隔着门说:啊?没啥,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来看看你人在不在。
舒年尽量平静说:那、那今天不是元旦吗,就想多睡一会儿。刚醒,刚醒。
于若瑶哦了一声,转了下把手,发现确实转不开,又问道:你怎么锁门了呀?
由于家里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进舒年的房间或者胡乱翻动舒年的东西,加上舒年觉得自己本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所以在家极少锁门。舒年昨天也是突然想到秦荀这个不稳定因素,以防万一才将门上了锁,没想到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那什么舒年眼神乱瞟,瞥见自己和秦荀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急中生智说,我刚起来正换衣服呢,就,就锁个门。
只能说友谊变质就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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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现实与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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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估计是舒年平时一直很乖,于若瑶似乎没多怀疑,只嘱咐他道:那你一会儿出去的话帮忙在你校门口买几个包子,猪肉和叉烧的都来一点。你爸估计一会儿要吃。
舒年:知道了,马上去。
哦,对了。于若瑶打了个哈切要去睡回笼觉,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我刚听你声音怎么怪怪的?怎么?真感冒了?
舒年镇定地清了清嗓,说:可能有一点吧,昨晚上是挺冷的。
于若问:吃药了吗?
昨天晚上本来要吃的,后来忘记了。
舒年表面挺正常,内心却在疯狂赶人。
快走快走快走......
于若瑶就是不走,她啊了一声,又说:那我给你冲杯板蓝根吧,你一会儿穿完了给我门开开,我给你放进来。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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