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舒年缓缓后退两步,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向考场走去。
秦荀站在大门口看他,舒年个子不高,秦荀看他逐渐变成很小的一个点,逐渐和周围的人群融合成一块,然后奔向千千万万考生梦想的地方。
今年的冬天很冷,寒风拂面吹得人牙齿打颤,但舒年的背影仿佛在秦荀胸口结成了一束跳动的火苗。
秦荀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补充上文。
舒年:今日劝学成就达成。
谢阅。
第46章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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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校考结束,便是春节,而新一轮的考试,最早的一场竟然是在大年初四。
梅梓和钟小荣初三就往省城去了,赶隔天的那场考试,舒年则还能再休息个两天。不过他也不敢闲着,不用走亲串巷的时候便待在房间里画画,免得手生。
校考的场次每年都会有改动,时间并不固定,舒年最忙的时候连考了三天,没有考试的时候又很清闲。
但舒年毕竟是舒年,他闲不下来,如果长时间不考试,他在酒店里待着还嫌浪费住宿费,反正越往后考试的人就越少,临到要考最后两场时他干脆又回了容城,天天泡在画室里,待到考试时间快到的时候,再往省会去。
等容城市的高中开学,他的校考也还没能结束,最后的一场清美的考试则排在三月初。
秦荀最近也十分老实。
按照往日他就算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四处搞事的尿性,这段时间真的乖巧的可以,逃课次数锐减不说,就连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率竟然也可以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老实到连秦俊清都有些纳闷的地步。
秦荀那群不学无术的小伙伴更是摸不着头脑。
只是过了一个寒假而已,他们苟哥怎么就脱胎换骨了?
秦荀确实有心将精力往学习上转,但脱胎换骨还确实算不上。至少开学后第一次周考,就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不仅没有进步,甚至还退了两名。
秦荀想不通。
明明在试卷上看到了眼熟的题目,公式也勉强能记得几个,政治考点似乎也是书上游览过的部分,但真到实战的时候,他都已经把知道的东西都写了上去,写了又不对?
再看选择题,认真做的还没有蒙的对的多。
那些学霸究竟是怎么学习的啊?还有舒年。秦荀自己做题做个半小时就忍不住想走神,舒年之前又是怎么坚持一边每周上补习班的?明明光画画就已经很累了。
秦荀很郁闷,甚至有点想打退堂鼓。
他本来还想在月考成绩出来看到进步后跟舒年发个消息,让他也替自己高兴一下的。
这么一来,还是先不发了吧......
舒年太忙了,根本没时间搭理秦荀,他又考成这个样子......还是先别跟舒年说了,免得他心烦。
秦荀将试卷铺开在课桌上,翻开笔记本封面的课表,想看看晚自习是哪科老师来带,他好准备好试卷去问问题目。文耀从后面揽住秦荀的肩,伸手抽了一张试卷,看了一眼上头的分数,大声地朝秦荀调侃道:哟,二十八!
看什么?你羡慕啊?秦荀猛地一把将卷子扯回来,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儿去。
苟哥你这数学怎么比我还低?文耀趴着去看秦荀的试卷,也有些搞不懂,我记得你去画画之前还能勉强考个四十来分,你现在可比以前努力多了吧,怎么才考这么两分?太特么磕馋了!
秦荀推了他一把:你也去画半年画不学习试试!
哎呀苟哥,莫生气嘛。文耀又黏了上来,你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秦荀头也不抬:什么什么安排?上晚自习。
文耀啊地一声往后弹:这不像你作风啊?你现在连晚自习都要上?
秦荀彻底不想理他了,趴在桌上打算乘着休息时间睡一觉。
唉,开两句玩笑怎么还睡啦?文耀拍了秦荀几下,催促道,苟哥你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们今天要去网吧嘛。还去不去啦?
秦荀抬头,突然记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件事。但他本来是想将去网吧作为学习进步的奖励,可依照现在的情况,考成这个样子还往网吧跑,似乎不太说的过去。
都答应人舒年要试试看了,这新学期才开始多久就又要回归常态了吗?
似乎是看出秦荀的犹豫,文耀在心里略盘算了一下,又说:那这样吧苟哥,我们下午放课就去,晚自习的时候你再回来呗,等会儿你要走了我再联系我高二的朋友来顶你的位。
秦荀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劳逸结合,还不会耽误上课。唯一麻烦的就是十六中是半封闭式学校,在这种时间进出校门需要翻墙。
像秦荀这样的,翻个墙而已,只要把握好时间,找准方位,就连老师都察觉不到。
就这么说定了哈?文耀使劲摇着秦荀的肩,不依不饶道,你不来我们可就缺人了, 你不能对兄弟们不管不顾啊!你之前都答应了啊!
秦荀白了他一眼。
知道了,我去。秦荀再次趴下,晚自习之前我准回来,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不管了。
听说舒年这几天没有考试也不在画室,竺樱跑到舒年家串门,进来就瞅见舒年画完速写后沾满碳粉的小黑手,一脸嫌弃。
怎么还在画画啊,我叫你出去玩你不去,就是在家里画画吗?
舒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要校考,你要高考,现在的时间我在画画,你也应该在家里做题一会儿快晚自习了吧?你不去上课?诶诶!诶!你要干嘛?
竺樱推着舒年去洗手,又不由分说地将舒年的外套丢给他,拉着他往外走,走走走,帮我个忙。
什么忙?
舒年嘴上嫌弃,一听竺樱需要帮忙,衣服倒是穿的挺迅速。
去一趟十六中外头的网吧,竺樱出门后招手拦了个出租,逮我弟!
竺樱堂弟竺晔比竺樱小一岁左右,目前在十六中读高二。秉持着他们家的优良传统,两姐弟从小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竺樱不用说,那男朋友就没断过,弟弟竺晔更是个标准的叛逆少年,奈何人比较怂,平时大祸不闯,小祸不断。
刚才竺晔的班主任又给他妈打电话,说监控又拍到竺晔翻墙了。这个点逃学,估计是想翘掉晚自习。
竺晔他妈愁啊。当初因为家离得远才给竺晔报的住校,这下反倒更不好管了。知道竺樱跟她弟熟,这才打电话让她帮忙找找人。
那你一会儿上课怎么办?而且你知道要上哪儿找人吗?
舒年倒是不怎么关心竺晔,他更在意竺樱接下来的安排是否会受到影响。
我们班上商量着今天晚上看电影来的,我不想看,干脆请假回家复习了。而且咱们逮着人就回来,不会花太长时间。竺樱哼地冷笑一声,说,至于去哪找,十六中外头统共就那么几个地方,逛两家网吧就找着了。好家伙,都高二了还敢给我逃课,看老娘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竺樱把手指关节拔得咔咔响,舒年的思绪却又飘到别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秦荀和李成峰他们也是在十六中的。
不知道秦荀怎么样了。舒年脑海中浮现出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秦荀有些站在考场门口,犹豫着对舒年说,自己回去后会尝试着努力看看。
大概是因为舒年提及此事的次数也不少了,秦荀态度都比较敷衍,这回乍一下露出仔细思考的样子,舒年看了,心下难免会生出些欣慰。
舒年心里是相信他的。甚至在明知道希望渺茫的情况下,偶尔还会期待秦荀能考出不逊于自己的文化成绩。
舒年打开手机,前阵子秦荀似乎在考试,两人又是几天没联系了。但在这之前,秦荀就隔段时间就会将自己的学习情况以短信的形式告知舒年,有时是发今天做完的作业,有时是发书上新抄的笔记,像汇报成果,又像是日常打卡。光看这些图片,还挺认真的样子,仿佛真的下定决心要有所改变。
但舒年不清楚秦荀的月考分数,秦荀还没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