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断江听他回报,半晌叹了口气:他倒是个有情义的。
只是可惜,情义并没什么用啊。
此刻,沉巷当中,关澜看着余望陵挑衅的嘴脸,非常烦躁。
他并不知道余沙此时此刻在金盏阁中出了什么事,他只是看着余望陵这副样子觉得此人十分欠打。
就好像他算尽了,算透了,看破这世间悲悯不过是一场幻梦,好似那人的善心不过是自欺欺人,活该让人好好嘲弄一番。
他是觉得余沙这连番的举动让自己很不爽,但并非这样的理由,也不觉得余沙这样想到底有什么地方可笑。
最多就是行动上实在是太让人生气,几次三番的,好听点是孤勇,难听点就是逞强。
可是这些,不必说给眼前这人听。
于是关澜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上去踹了一脚。
司恩:
余望陵也没想到这人实在是野蛮得过分。一没留神被他踹倒在地,头磕了一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关澜看到他晕了,心里这才舒坦些。
他四周看看,这附近都是搬东西救火的人,这么会儿功夫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还是得感谢天下飘着的细雨。
他看了看情势,想了下,把陆画暂且放了一下,上前找了个老乡搭了两句话,借了个他们运送蔬菜用的牛车。
司恩在一旁看了半天,开口:世子这是?
关澜把牛车推过来,把余望陵和陆画都搬上车,开口:我一个人不好搬,得带他们回客栈。他抬眼看看司恩,又问:你要一起去吗?应该顺路。
司恩:
她看看牛车,看看陆画,看看余望陵,又看看关澜。
她不是很想去,但是她也很怕万一半路牛车翻了,这位世子会怎么处理。
还是跟着去吧。
司恩想到这里,开口:那就麻烦世子了。
关澜略一点头,拉她上了牛车。
待司恩坐定,关澜着牛车往凭春坊的巷子赶。
这会儿余望陵已经晕了过去没法再说话,关澜本来觉得应该就好过很多,却没成想,他们离开平恩坊的巷口时,忽然一阵心悸传来。长腿老]啊姨整理
怎么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犹疑,扭头往平恩坊看。
沉巷还飘着火烧完之后的烟,因这火势,平恩坊早晨热闹非凡,全是被这火势累及上街的人。就是那些没被带累的,也遣了家人仆役上街查问。
远处的金盏阁,晨光中一片安宁,听说余沙去那里面杀人了。
他会出事吗?不会吧。
他那么熟悉金盏阁的地形,武功虽说下盘弱了些,但是身法轻功也是一绝。他和他打过几架,还是知道他武艺如何的。
关澜鲜少有这种说不清到底在惧怕什么的情况,他这人性格就如此,从不多思,只信眼前看到的东西。所以他有些搞不清楚,眼前他这般没来由的忧虑,到底是为什么。
世子?他久久不动,司恩在一旁问了他一句。
关澜转过头,定了定神。
没事,先走吧。
第七十六章
牛车慢悠悠地赶入云柳巷的时候,天已大亮。
客栈前,旬二照例在门口等着,看见远远驶来的牛车,只说是他们回来了。一离近,才发现了司恩和关澜。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话还未说半句,眼泪就涌了上来。
关澜本来以为这看上去孱弱又有些爱娇的女孩子,见着这么大的变故应该会崩溃地嚎啕大哭,偏偏旬二没有。一双眼噙满了泪,呆在原地半晌,才伸手去捞陆画的身体。
她是想把她抱下来,她手臂力气不大,其实是徒劳的。那个陪了她一夜的侍卫见状,上前一步替她把陆画抱了下来。
人被暂时安置在后院她自己住的那个小屋子里。
司恩见陆画也安稳送到地方了,算算时辰也该离开这里回牡丹书院。只是余望陵还晕在这里,她还是有些踟蹰。
毕竟旬二也还在这。
她有些年没见过旬二了,自从牡丹书院出了那样的事,余沙护着他这妹子跟护着眼珠子一样。藏在这巷子的客栈里,只能偶尔听闻琵琶魔音之类的传闻。
只是再见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还是与她们不同的。
旬二眼泪落得狠,在自己屋里给陆画清洗身体,又重新找了衣服换上。她身上原先那套烂了的华服几乎都烂了,收拾一阵,只有个香囊是完好的。
她看了那香囊一阵儿,眼泪模糊了,认不出是绣工谁的手笔,只是心里黯然地想着,陆姐姐怎么留了个这个,她又不爱这些,还是同衣服一起丢了罢。
她想定了,把那香囊同那对烂衣服一同裹着,丢到了院子里。
关澜正在安置余望陵,他找了个房间,又找了些麻绳,把他捆在床上,又重新点了他穴位,确定这人应该一时醒不过来,才离开,去院子里看旬二那边的情况。
他进了院子,一眼看到那堆锦绣垃圾,上面似乎还有个还算完好的香囊。
本不当回事,走了几步,他又想到,一会儿他要是找见余沙,总该有个信物给他,好叫人知道嘱咐的事已经办完了,免得他又操心。
思及此,他走上前,把那个香囊拿起来,揣在了怀里。
这些事办完,他回去大堂,司恩还没走,在大堂的门边站着出神。关澜走过去,离得近了,司恩便回过神,抬眼看像关澜:世子?
余沙去杀谁了?关澜问:你应该知道。
司恩感觉脑侧一阵头疼,感觉算是才见识了这人的任性妄为,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世子打算做什么?去金盏阁寻他?
关澜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司恩顿时有些了悟为何余沙在沉巷提起关澜时,脸上那一抹控制不住的无奈。情不自禁地追问:世子可想清楚了,如今绕岚坪上还乱着,漓江这样的是非之地,难道不应该早早寻了郡主,一道速速离开吗?
关澜奇怪:我把他们金盏阁的阁主绑了,他们不怕我杀人吗?
这番言论实在是鲁莽又直率地紧,司恩不免多说了一句:之前听余阁主所言,仿佛绕岚坪上动了武,不管如何,世子不回去看看吗?
关澜思考了一下,开口:不必。
司恩:
司恩:如今郡主一个人在绕岚坪上,世子竟然不担心?
关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一行二十几个人都在她那边,哪里是一个人?
司恩:
司恩:不我是说,郡主一个姑娘家,在那样凶险的地方,世子未免也太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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