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都为我披甲亲征了,我如何能不信太子呢?我信。”她当然信。
只是她就算信了又能如何?西陈府的陈妔已经死了,她回不去,始终是回不去了。
秦云希望陈珩能信他,可当陈珩真的说了相信,他反而愈发难过了。
她愿意信他,他却……根本担负不起她的信任。
他是太子,他身份尊贵,他本该有能力护住他的,然而他却还只是个年幼的太子,他自己都还要活在父皇的羽翼下,他又能拿什麽出来让她信,让她相信自己能护住她?
他护不住她,他连自己都护不住。
秦云神色凄惶满脸绝望,若是他当初没有信陈珩已经死了,她又怎会无法再回去!都是他的错,都怪他!
秦云瞬间被无尽的自责与痛苦所淹没,他望着陈珩癡癡落泪,道:“如果你不能做我的太子妃,我就不要当这个太子了,让别人当去吧,我不稀罕!”
当了太子又如何,若是连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名份都做不到,这太子当着又有何趣?
陈珩:“……”
太子是能说不当就不当的?
“太子又在说胡话了!”
陈珩可不能让太子继续胡说八道,她道:“您是一国储君,如何就能为着儿女私情放着国家大事不放,如今西夷入侵,四处藩王起事,您若是为了一个女子连太子之位都能舍弃,岂不是让天下百姓寒心吗?”
陈珩希望秦云能懂事一点,也希望皇帝能看到她的懂事。
幻境让一国储君恋爱脑,不要江山只要美人,要是皇帝再狠心一些,怕是不光是要废了太子,她的脑袋也肯定保不住。太子如今居然要为了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子舍弃太子之位,她若是再不懂事一点,恐怕下一秒就人头落地了!
陈珩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敲在秦云身上,他忽然脸色煞白。
他只想着用不当太子来威胁父皇,却没想过这麽做很有可能再一次害死陈珩,他惨白着一张脸,似是受教了一般,呢喃道:“你说的对,我是一国储君我确实不该如此任性……”
秦云表现得听话极了,仿佛只有陈珩的话才能让他彻底“改过自新”。
他继续道:“我会想别的办法让父皇同意的,我可以让你改名换姓,给你一个新的身份,我一定会让你当我的太子妃的,无论用何种身份!我发誓!”
陈珩见秦云改了口,不由松了口气。
她也主动握住秦云的手,悄悄在他手心画了几笔,道:“好,我等你来娶我当太子妃。”
陈珩在秦云手心画的是“稍安勿躁”四个字,希望太子能明白她的用意。
如今前方战事频频,四处藩王起事,太子娶妃之事根本无人在意,等到战事了了,一切尘埃落定,说不定还能赢来转机呢。
秦云并未完全领会陈珩的意思,但他听陈珩的话,陈珩让他稍安勿躁,他就乖乖在那不说话了,只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陈珩给了秦云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道:“太子如今还未完全恢複,说话也完全不过脑子,还需好好再泡几次药浴才成,等太子身上的毒都解了,就知道今日说的这些胡话有多口不择言惹人笑话,太子还是先休息吧,我也累了一个晚上该回去休息了,就不多留了。”
陈珩说着安抚地拍了拍秦云的手背,算是把今天的这一出给揭过去了。
陈珩欲走,秦云却还抓着她的手不肯放,见陈珩神色疲惫面有怠色,也知道她累了一晚上自己确实该放人回去休息,秦云一边心疼陈珩为他受累,一边又难以抑制地依依不舍,最终……他还是在陈珩催促的目光中缓缓地松了手。
陈珩揉了揉几乎被握麻的手,跟秦云告退后就退出了房间。
然而她才回到休息的地方,还没睡下,就听到有人来报,说左将军也中毒了,据说中的还是和太子一样的毒,需要请白医者前去救治。
陈珩累了一夜,脑子还是混沌的,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瞬间就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左将军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在太子“清醒”之后就中毒了,若说这只是个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何况这毒害只有白南星能解。
如今前方战事吃紧,太子已经倒下,左将军可万万不能再倒下,若是左将军也倒下了,绝对士气大减,到时候西夷来犯,这边境小城定然是守不住的。
邱主事不想放人,前来禀报和“邀请”白南星的牛副将又哪里肯空手而回,一时之间两方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得谁。
不能把太子丢下不管,也不能不去救左将军,如今这种境况,再让太子假装昏迷定然是不行的了,于是陈珩干脆道:“不如这样,就对外说太子已经醒了,听闻左将军也中毒后,就打算和白医者一起去前线救将军,若是将士们知道太子已经醒了,定然能重振士气,即便西夷真的趁机来犯也不足为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