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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陪我,就……不要走!”谢小少一只手搭在庄悦来腹部前方,下巴贴着他的头顶,另一只手轻轻扯着被子的边缘,“进……来,会着凉。”
两张房卡都在自己身上,不管明天某些人酒醒后如何,回原定的旅馆取资料属于公事範畴,谢幽篁总不能拦他。
哎,不想了,得过且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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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的阳光,透过酒店第五层那间房半敞着的窗户,小心翼翼地烘烤着谢幽篁的后背。
沉睡了一整夜,小少爷的头皮都还在阵阵发麻,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时候,被什麽人拖进了酒店,在这之前的记忆——一直到昨晚自己喝着酒,突然放下酒瓶走到凉棚外,都是一片空白。
“嘶……”
现在让他更为纳闷且感到难受的,是不明所以而出现在自己怀中的这家伙。
甚至都顾不得掀开被子,谢幽篁只是擡起上方可灵活运动的一条胳膊,努力将一条腿向后探,然后猛地弯曲膝盖,奋力向前一撞:“狗崽子,搞什麽?”
“啊呃……”从睡梦中被突然惊醒的庄悦来,真正“大梦方醒”时,他的身体已近乎是刚好挂在床沿上,单手扯住床单的一块面料,后腰正火辣辣地疼。
“你倒是跟我说!昨晚都搞了些什麽?”谢小少突然间暴怒而起,用一只光脚踩了一下庄悦来抓住床单的手,“还有脸在这儿呼呼大睡?赶紧给老子滚起来!”
用另一只手轻轻扶着腰,庄悦来一声不吭地缓缓起身,目光中还隐藏有被强制“起床”而遗留的倦意。
对方衣衫不整的样子,全然映入谢幽篁的眼帘,这于他的怒火而言,堪比火上浇油。
“混蛋!这是趁火打劫你知道吗?”小少爷先从喉咙里爆发出一阵怒不可遏的嘶吼,随即语气又软了下来,气喘吁吁,神情中深藏苦痛与无奈。
隐约可以看到庄悦来正在抿唇,但这并非欲言又止的信号,实际上他不愿说什麽,也不能说什麽。
陡然间攥紧了拳头,谢幽篁飞身从相邻的一侧跳下床,带着充斥着愤怒、无助、心碎的心绪,光脚来到庄悦来面前。
“是不是觉得没进行到最后一步,还不算把我玩透啊?”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迫使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自己,谢幽篁将他的沉默误解为对自己的不屑,因而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我把我这蠢货一样的六年……给了你这个人渣啊!”怒火似乎达到侵蚀神经的地步的谢幽篁,一拳砸在庄悦来耳旁的墙上。
在小少爷眼里,这个“完全没有心的人”,在他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连本能的身体战栗都没有,仿佛他的情绪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你是变哑巴了吗?”一个声音极度响亮且清脆的巴掌,伴随着某人眼眶中迸射而出的泪花,共同作用在庄悦来清秀俊朗的脸上,“不会觉得有脸被我追……自己很高贵吧?”
左脸,那颗痣以下的部分,霎时间便肿了起来,而庄悦来却仍靠在原地动也不动,甚至哪怕伸出一只手来简单揉揉脸。
“不过,你这倒是不骗财,其余的好像被你骗得干干净净啊!”谢幽篁发疯一般仰天一笑,面部肌肉仿佛都在抽搐。
“可是我就想问,你凭什麽啊?”一面扯着对方的领口质问着,谢小少一面擡起一条腿,用赤足的脚后跟,狠狠地撞了一下庄悦来某个膝盖的侧面,使得对方因非条件反射立即倒地,“凭什麽霸占了我的……六年、我的身心,还能这麽从容地、冷着眼睛面对我?”
就那麽毫无知觉一般,侧着身子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庄悦来手脚淩乱无章法地摆放在一起,没有护住腹部和胸膛,要害就这麽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安静得就像一条死了许多天的鱼。
先是踢了一脚他的肩,看见对方的神色依旧稳如磐石,谢幽篁的怒火怎能不愈演愈烈?
然后又踩了踩他的小腿,因为同样赤着脚的庄悦来,裸露的脚踝无意中硌到了谢小少的脚心,于是又被“赏赐”受脚后跟一砸——买一送一的那种。
“顶着那副惑乱衆生的皮囊,你就继续去欺上瞒下吧!”说着,谢幽篁故意用脚尖奋力戳了一下庄悦来的肚子,那一部分富有韧性的肌肉再度弹回时,不知有几毫升唾液从庄悦来消化道内被榨了出来,喷涌到地上。
展露在谢幽篁面前的那个肩膀,又因为要使其主人平躺而被踩了下去,肩胛撞击到地板,发出“砰”的声响。
“你应该庆幸,我没直接踩碎你的骨头。”单脚踩住地上躺着的人的肩头,小少爷的目光里盛满了憎恶与不屑,“你可能吃不饱,不过别担心,我马上会再附赠你几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