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是她这个月里的第三次光顾这家酒吧。
这家酒吧的氛围很好,男男女女们碰杯喝酒,划拳蹦迪。灯光不停地变换颜色,恨不得闪瞎人眼,周围的音乐声大到把手放在吧台上手都能跟着音乐一起震动,但别墨却不嫌吵,反倒举起手一起跟着节奏晃动。嫌在吧台边上不够过瘾,别墨仰头把自己杯里的啤酒喝完,又跑到舞池中央蹦得更加欢快,引得气氛组都频频侧目。
一顿猛蹦下来,别墨有点虚,决定去趟厕所然后回吧台坐会儿再蹦。
厕所里不时传来呕吐声,别墨最听不得这个声音,听别人吐她也会觉得反胃,她快速地洗完手,然后去扯纸巾擦干。
身后突然传来了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别墨余光一瞥,居然是个男的。
不过她可没有那么好心在酒吧的厕所里去提醒一个醉汉他走错了。别墨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打算绕开醉汉走出女厕。
哎美,美女醉汉满脸通红,喷着浓重的酒气朝别墨伸手一栏,别别走啊加,加,加个,微,微信呗
别墨忍着恶心,抬脚就从另外一边绕出了门。结果她才没走两步,腰间就被一只大手猛地向后一扯,别墨没站稳,脑袋咚一下撞在了女厕所门框上。
草
别墨吃痛地啊了一声,疼得眼冒金星,急忙伸手去掰横在腰上的咸猪手。
不不加微信,喝,喝一杯也行嘛醉汉整个人扑在别墨的后背,另一只手居然还拿着杯晃得所剩无几的酒往她嘴边凑。
变态啊你,放手!
别墨使劲地把头偏过去,另一只手拿手机的一角往咸猪手背猛砸。
呃啊
醉汉吃痛地松开了手,别墨又往他膝盖踹了一脚,踹得他扑倒在地,手上的酒杯也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别墨赶紧趁机逃跑,谁知醉汉居然抓住了她后面的脚踝,拖住了她。
草
真是有够背的。
别墨翻了个白眼,用力抬脚想要甩开那个变态。结果那醉鬼死活不肯松手,还顺着她的腿摸了上去,恶心得别墨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放开!你他妈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
嘿嘿嘿别这么凶嘛我呃啊
醉汉突然被飞来一脚踢得翻在了一旁,一下子双目瞪圆:操,你他妈谁啊!
我是你爸爸。
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出现在头顶,别墨顺着眼前的白色T恤往上看,居然是贺知深!
不过贺知深并没有空和她打招呼,因为醉汉已经扑上来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喝醉酒的人没有理智,再加上那醉汉还长得膘肥体壮,贺知深被他用力一扯,也摔倒在了地上,还挨了一拳。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过来,膝盖向上往醉汉肚子一顶,顺势把醉汉反压在地,另外一个从男厕所出来的热心小伙也上前帮忙按住醉汉。
别墨没多看,立马冲去外面叫来了保安。
*
最后保安把鼻青脸肿的醉汉给架了出去,周围三五个围观的人作鸟兽散了。
别墨赶紧上前把坐在地上的贺知深扶了起来:你怎么样?
贺知深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将视线移开,站起来道:没事儿,就是那猪头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
你呢?没事吧?
别墨摇摇头,却发现贺知深别开了脸,嘴角见了血。
你的脸别墨追过去看他,结果贺知深又伸出手挡了她一下。
这不挡还好,一挡,别墨才发现他手心也在流血。
血!
别墨紧张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发现他的手臂上、背上都在流血,特别是背上的,把白色T恤染得跟梅花鹿似的。再往旁边地上一看,得,就是那玻璃杯子作的孽。
不行,这得去医院,这,这伤口这么多
还有这,这手心的口子,快赶上尾指长了不行,得去缝针!
贺知深感觉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在微微颤抖,扭头问:你晕血吗?
啊?我,我不晕哎怎么止不住啊
贺知深看着她从厕所里扯了一大把纸巾往他的伤口上按,结果手心的口子太大了,没一会儿就把纸巾都浸得血红。
别墨又跑回厕所扯了更多的纸按住他的手,然后抬头说:走吧,去医院吧,止不住。
结果旁边男人站着一动不动,别墨抬头,却发现男人在笑。
笑屁啊你,快走啊!
贺知深看见那张化着妆的脸皱在了一起,嘴角扬得更张狂了。
你是不是不会疼啊,你在流血!流血啊大哥!别墨简直要被气笑了,她还是头一次见人流血了还笑得出来的。
贺知深趁别墨炸毛前,伸出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抓住别墨的手腕让她松开,然后把她敞开的短夹克拢了拢,道:走吧。
别墨这才低头,发现以贺知深的身高,她里面那件齐胸的紧身小黑裙,可能不是很友好。
*
在别墨对司机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快一点的请求下,他们很快就到了最近的医院。
贺知深背上和手臂上的伤口不算深,就是有点多,急诊值班医生给他清创之后,贴了好几个无菌敷料贴。至于手心上的那个伤口,还真就像别墨说的那样,要缝针。
别墨站在一旁看护士端走了沾着血迹的棉花,又端来了缝针用具,紧张的咬得嘴唇泛白,握着手机的手也在不停地掰开、套上手机壳。
一只手抬起来覆在了别墨的眼睛上,只露出她小巧的鼻子和泛白的唇。
贺知深道:别看了,等会儿我怕你哭。
别墨把他的手按下去,只是皱了眉,一言不发地看着医生的动作,仿佛一个观摩老师示范的实习生。
医生笑着回头,说:小姑娘,你去外面等你男朋友吧,缝针是有点吓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不是男朋友。别墨有些慌乱地反驳了一句,转身出了门。
医生准备好之后,开始缝合伤口。
贺知深却低头笑了,低头看着另一只未受伤的手。
刚刚扑朔的睫毛在手心里掠过,又酥又痒,像是自带电流,从手心直通体内,电得贺知深心也有点痒了。
*
贺知深的右手缝了四针,出来的时候手心里贴了纱布。除了衣服上的血看起来有点吓人之外,已经没有大碍了。
此时已经快凌晨两点,贺知深的手没办法骑车,只好打车。
先送你回去吧。贺知深低头看了眼别墨,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不安全。
别墨闻言掏出手机打车。
因为是凌晨,车不太好打,两人在寒风中站了快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白色比亚迪。
司机师傅按下车窗看着他们俩问道:尾号2970的乘客对吗?
对的。别墨点点头,先上前一步开了车门把贺知深让了进去,然后才上车。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贺知深,有点为难道:我今天才洗的车,麻烦你们小心一点哈!
好的,师傅。别墨回道,然后伸手把贺知深背上沾了血的衣服稍作整理,尽量不挨着座位上的皮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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