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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寻昼活了二十九年,听过的乐声不计其数,初中时音乐老师为了教化不安分的他,特地给他请了一节课的假,让他整整四十分钟内都在聆听美妙舒缓的古典乐,终于成功收获倒头大睡的小猫一只。

我放弃了!他还记得音乐老师如是说道,有些人天生就是毫无鉴赏力的!

你胡说。井寻昼在心里小声反驳,我的鉴赏水平只是超乎常人。

就比如现在,他正听着他自出生以来最美妙的声音

醒了!

他像是被雷电命中身体一般猛然起身,仅一眨眼的功夫,刚刚喊出醒了的护士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满眼期待的小猫。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熬夜太过的错觉,眼前的小猫变作少年,但好像并无本质的区别。

我去,怎么会有这么像猫的人。她在心里吼道,想摸摸他的脑袋!

秋寻欢醒了吗!小猫井寻昼期期艾艾道,就是1207病房的,我是他的朋友

醒了醒了。护士反应过来,引着井寻昼进了病房。

甫一推开门,好似电影中常见的慢镜头微风拂动薄如蝉翼的纱帘,洁白无瑕的百合花蕊上还沁着露晶莹珠,柔软如淡奶油般的阳光顺流而下,在整座洁白的空间铺散开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圣洁美好,但皆不及病床上那人的千万分之一。

小昼。秋寻欢早已坐起来,对着井寻昼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阳光透过薄薄的病号服,勾勒出他修长而美妙的身体线条。

若不是他身上打着的石膏与绷带,几乎要让人以为是青春电影中美好的邂逅镜头。

井寻昼远远看着,眼前场景美好得不像是真实的。他走进一步,触到了被太阳煨暖的空气,像是唤醒了心中的暗色。

此刻一切剥去了无用的装饰,变得真切了起来。他鼻下一酸,没忍住向秋寻欢奔去,狠狠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秋寻欢弯着眸子,温柔地抚摸着他总不服帖的头发,想我了?

井寻昼不说话,只是靠在秋寻欢怀里用力地点头。

我也想你了。秋寻欢俯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如果不是小昼,我不可能撑下来。

井寻昼依旧不语,谁也不知道他醒来那一刻,发现秋寻欢不在身边时有多么惊恐。

鹿鸣酒庄失火的新闻传遍了全世界,池星街上每十个人就有一人在议论此事。

一死一伤。这么冷冰冰的字眼在他耳边有如惊雷般震撼,他跌跌撞撞找到易敏云,一路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脑中嗡嗡作响,而与之的不同是,心房深处传来了细微的疼痛。

直到见到躺在病房里轻轻呼吸的秋寻欢,这一切才得以终结。

他没忍住蹲下了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得泣不成声。一些记忆中不愿回想起的场景再度浮现,被血污覆盖的男人,无力挣扎的双手,还有女人绝望又充满憎恨的双眼

你会下地狱的。女人嘶哑的声音至今仍在深夜出现在他的噩梦里,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我没有,我没有。他条件反射地小幅度摇着头,让一旁的医务人员看着有些担忧。

有人上前轻声询问:这位先生,请问您需不需要就诊?

最后他怎么回去的,那份记忆好似已经丢失了。接下来几天他医院公司与家三点一线的来回跑着,连司夜都看不下去了,把他强行摁在家里,井寻昼才好好睡了一觉。

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不知是不是他埋在秋寻欢怀里的缘故,声音质感听起来闷闷的。

嗯。秋寻欢笑道,下次绝对不会了。

能通知一下这位朋友么?护士为难道,我们要带病人去通风了。

咳。易敏云面色尴尬,再通融几分钟,小两口气氛还挺好。

第39章 坦白

在全球变暖大危机席卷世界的时代,今日的池星城一片明媚灿烂,无人能感知到暗处的波涛汹涌,每个人只直观地感觉到了生活愈来愈好。

昨日一夜间,池星城满城的木沈树开花了,洁白而香气馥郁的花朵似乎将热意逼人的池星城变得温柔了起来,行人在街上行走,也仿佛走在花香的海洋里。

医院不远处的疗愈广场上,正零星开着几朵木沈花。井寻昼推着轮椅,将秋寻欢送到温度最为舒适的树荫下,一阵风动,斑斓的阳光碎片洒落在他的脸颊上,像是受到了太阳的轻吻。

一人推着,一人安静地坐着,氛围安静而祥和,似乎不欲有人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良久,终究是井寻昼先开了口。他不知从哪弄来几朵木沈花,编成了一个心灵手巧的花环,小心翼翼地戴在了秋寻欢的头上,让他看起来更像什么中世纪宗教画上的人物。

现在是说这个的氛围吗?秋寻欢笑着说。

信不信我把你掀翻了丢在这里。井寻昼面无表情。

他知道秋寻欢是在活跃气氛,但每当他回想起在病房看到秋寻欢的惊慌失措,都无法将这件事玩笑般的带过。

不同于以往的新闻报道,这次是真真切切有人在他面前受了伤,还是对他而言如此重要的人。

秋寻欢闻言也收敛了笑意,认真地看向井寻昼: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向我道歉做什么,你的身体受伤了,应该向父母道歉。井寻昼闷声道。

我没见过我的父母。秋寻欢看着井寻昼的眼睛,或许见过,但那时的我太小了,不可能有关于他们的记忆。

我是被猫养大的。他轻声道。

被猫养大?井寻昼瞪大了双眼。

就是字面的意思。一旦开了个口子,接下来的事情便自然顺流而出。

秋寻欢轻轻摩挲着头上的花环,淡然道,我从小就一直在找父母的消息,直到我上高中才找到了相关线索,那一刻我宁愿我不知道。

我母亲是被我舅舅害死的。我父亲应该被吓得逃跑了,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我一直都当他死了。

他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描绘电视剧的情节。不知道一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把生生死死轻松地挂在嘴边。

那会我刚出生,被我舅舅的人抛弃在偏僻的小巷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杀我,我猜他应该对我母亲有些歉疚。

歉疚?井寻昼不解。

我们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我的母亲不是易老太太的亲生女儿,是她丈夫出轨的产物。

而舅舅是易老太太早年在国外风流得的孩子,严格来说,我母亲和我舅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秋寻欢说,这是后来我进入易家后发现的,他的房间没有生活的痕迹,一丝人气都没有。唯独一张他和我母亲的合照,有多次摩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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