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有些迟缓地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哭笑不得,她竟是被自家先生带偏了。
她本意只想感叹人生苦短、生死无常,却硬是偏到了正事上。
嗯?一滴水珠突然落到了凌烟脸颊上,她仰起头看向今日不见星月的夜空。
下雨了?
顾重摊开手掌,接住雨滴,一股湿意浸透了她的掌心。
密密麻麻的雨点下落得越来越快,很快便织成细细的雨帘,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先生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快些进屋吧!
顾重滑稽地举起食盒挡在凌烟头顶替她遮雨,然而没有多少用处,倒是把凌烟逗笑了。
两人步履匆匆穿过庭院,进到凌烟的卧房避雨,才唤了下人去烧热汤,转身却见顾重开始自顾自地脱去潮湿的外披,凌烟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连忙垂下眼去。
淋雨后易感风寒,先生可能去寻两套干爽衣物来?
顾重走到她近前,轻轻扶住凌烟肩膀道。
臣这便去!
凌烟感到被顾重扶住的地方灼热滚烫,连忙应道,慌张朝内室走去,顾重从容跟在她身后。
陛下为何跟着臣?
凌烟愈发慌乱了,她撑住门框,挡住顾重。
换衣啊!顾重回答得理直气壮。
陛下可在前室稍待片刻。
那里冷,何况,先生见过有人在前室换衣的吗?被下人冲撞了该如何是好?
顾重无辜又疑惑地询问,问得凌烟哑口无言,无奈地败下阵来。只能放她进来。
从樟木衣柜里抽出一套白色中衣拿给顾重。
那陛下先在此处换衣,臣先去外间回避。说完她就想避到外面去。
先生。顾重直挺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陛下?
朕可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顾重认真注视着她。
不是
凌烟闷闷道,避开了她的眼睛。
那为何先生避之如蛇蝎?都无人伺候朕更衣了
顾重往前一步,凑到凌烟的耳边轻声道。
陛下这是何意?凌烟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只想问一句,究竟是为何?先生可以为我连命都不要?却不愿对我敞开心扉?
顾重又问了一遍那日被凌烟含糊着过去的问题,她没有再说朕。
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急需被满足好奇心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下,嗯,曾经顾重死,并不是凌烟真正动的手。并不是虐妻一时爽!
下一章会发生什么,你们懂吧但是,可能,得拉灯了,阿西吧!
第22章 帝师与太女(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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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良久沉默,顾重也不催促,就像一个颇有耐心的猎人,看着已经掉入布好陷阱的猎物极尽挣扎,直至精疲力尽。
陛下
凌烟看着近在咫尺的顾重,语气之中带上了哀求。
颤抖着手轻轻拽住眼前人潮湿的衣摆,她不知晓顾重为何突然这般逼迫于她。
像是要扒开她的胸腔,掏出她鲜血淋漓的心脏看个明白。
她只是想最后保留站于顾重身边的资格,有些话,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这本就是为这个世俗不容的感情,何况她们之间有师生之义,她怕说出来,得到的是此生不复相见。
看着眼前一向挺拔孤傲如青松的先生,似是弯下了她不屈的脊梁,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悲伤与绝望,顾重终究是心软了。
先生啊
她轻叹一声,冰凉修长的手抚上凌烟的面颊,微微笑着。
先生啊,我心悦你。
犹如一枚细小的石子投入平静湖面,从中央荡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
空寂的山林有鸟雀跃过,摇曳了树木枝头。
这片平和假象被彻底打破。
话音刚落,她的唇轻轻覆上凌烟的眼眸,顺着往下,到鼻梁,到唇角,好像在认真描摹眼前人的样貌。
凌烟心脏在那一霎那停止了跳动,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来,好像是一朵名叫欢喜的烟花。
她感觉自己仿若喝醉一般,天旋地转。
顾重的舌尖轻轻探到她的齿间,凌烟檀口微启,攥着衣摆的手愈发用力。
唇舌相交,温热的鼻息混在一处,房外喧闹的落雨也掩盖不了这溢满室内的喘息。
顾重手臂自凌烟身后环绕,轻轻揽住她的腰肢,推着人亦步亦趋地往床榻走去。
凌烟也彻底放松下来,任由自己被这温暖的怀抱裹挟着。
除尽湿透的寒衣,变得炙热的指尖摩挲着她肩膀的伤痕,滚烫的温度烙在身上,印出一道道红痕。
暴雨来得急而密,令人没有栖息的空隙,清渠里的涓涓细流在雨水的冲刷下汩汩流淌,汇入山间的密林,没入大地。
顾重
凌烟的意识已四散零落在滂沱大雨中,清冷的嗓音一声声唤着置于心间的姓名。
先生可欢喜?
这罔顾礼教的称呼激起身下人剧烈的反应。
别这样叫
那人带着哭腔软软哀求道。
顾重却焉坏地又唤了一声,先生?
欢喜。
凌烟眼角渗出泪意,双手揪着床帏的纱幔,根根分明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她沙哑着嗓子轻声应道,燃尽了情.欲。
清溪深不测,隐处惟孤云。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注】
第二日,凌烟悠悠醒转,感觉整个人犹如被装在箱子中颠了整夜一般,四肢百骸都酥软无比,丝毫使不上劲。
先生醒啦?
顾重一个翻身将她圈住,幽深的眼眸含情带笑,唇角挂着止不住的雀跃与欣喜。
陛下,小心着凉。
凌烟看着她袒露在外的细腻肌肤,眼神不自觉地朝一旁飘去,伸手将锦被往上拢了拢。
我想先生唤我名字
委屈说着,顾重放松屈起的手臂,将身子又往下压了些许,与身下人愈发贴合,一片滚烫自相连处蓦然燃起。
顾重渴求地看着凌烟,竟是有些食髓知味了,伸手遮住她充满掠夺的眼睛。
凌烟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和同样渴求的欲望,强行推开了顾重。
陛下,您该去处理政务了。
顾重捉住凌烟蒙住她双眼的手落下,露出的一双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似是在控诉她为何如此残忍,竟然在大好时光谈什么政务。
对此凌烟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坚决,把顾重强硬地赶走。
她方看向被掩藏的一片狼藉,一朵红梅印在净色的布料上,开得正艳,提醒着她昨日的一夜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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