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
但是凌烟却没有停下,保持着稳定而有频率的敲击。
凌总!凌总!
秃顶经理满头大汗地朝着她跑过来,看上去才处理好宴会厅里的事。
这房间里是谁?
凌烟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低声询问,似在心里衡量需不需要破门而入。
这是天晨娱乐的李总
经理抖着手又掏出了那块方帕,抹着额头鬓角,表情已经从诚惶诚恐演变成了欲哭无泪。
神仙打架,却是为难了他这个小人物。也不知那顾重是何方神圣,惹得在商圈内一向是高岭之花的凌总如此上心。
谁啊?
一道不耐烦地中年男声从门内传出,里面的人终究是受不了这不间断的骚扰出了声。
凌烟放下了叩门的手,用眼神示意经理说话。衡量再三,经理眼睛一闭,咬牙开口。
相对来说,还是凌烟更得罪不起,毕竟是有后台背景加持的金融巨鳄,听说她有意进军娱乐圈,到时候只怕几个天晨都不够她玩。
李总!出事了!您夫人找过来了!
这些在外偷香的男人,最怕的就是被家里的母老虎找上门,因着商业合作或者形象财产的问题,又不能轻易离婚。
或者说,婚内出轨对他们来说又有着别样的刺激。
没过几分钟,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凌烟直面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啤酒肚油腻老男人。
他瞬间反应过来上当受骗了,想再关上门时,被凌烟屈身上前卡住了门关。
怎么回事?
他只能朝着身后的经理怒目而视。
李总,对不住了哈
经理连忙哈腰点头,眼神直往凌烟那边瞟,疯狂示意。
李总也不是什么傻子,能让世纪王朝的经理鞍前马后的人可不多。
这位小姐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总转换了语气,还连忙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着。
将房内的几个房间都转了一圈,没有看见顾重的身影。凌烟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直流淌着水声的浴室。
她拉了拉门,从内里被锁紧了。
里面是谁?
凌烟这才转向李总问道。
这一个,一个小明星
李总面露尴尬,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放明面上来说就不好看了。
看上去,人家并不是很愿意
凌烟冷笑了一声,朝着浴室里柔声喊到,顾小重?
唤了几声,才从里面传来模糊的沙哑应答,烟姐?
嗯,是我
门咔哒一声打开,凌烟连忙推门进去。一踏入浴室,就迎面撞过来一具浑身湿透的火热身躯,她贴住顾重湿漉漉的额头,一片滚烫,怀里的人却直打哆嗦,还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
烟姐,好热好冷
被下药了,凌烟心疼地将顾重拥在怀里,带着刀子的眼神朝门外的李总甩过去。
一旁的李总已经被经理拉过去耳语了一番,对于凌烟的身份也有了计较。
抱歉,凌总这,不知道这位是您的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这时的李总也如同经理一般,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拘谨地弯腰道歉,急着撇清关系,连称冤枉。
不过这真不是我做了,我来的时候她就在这里了,我还以为是下面谁孝敬的就
对于这些不把女人当回事,只将睡了多少女人当作炫耀资本的男人,凌烟感到一阵恶心,却还是强忍住了心中怒火。
今日顾重是糟了暗算,这个李总何尝不是被利用,做局的人定有后招,她轻易还动不得他。
不过心下却是已经打定主意,等彻底解决今晚这事,再来清算天晨。
打扰李总了,之后可能还会有些后续需要您配合处理。这房间,我今晚就先借用了。
凌烟用浴室宽大的浴巾将意识模糊的顾重裹得严实,打横抱起,往卧房走去。
好说好说
李总连声赔笑答应。带着经理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离开房间。
看顾重的状态,再不能耽误,却也不能去医院,凌烟也只能让自己的私人医生速度来酒店一趟。
等待医生过来的空隙,顾重已经不耐地抱住她蹭了几回,凌烟打地鼠一般按了手又去按脚,额角浸出一层薄汗,恨不得将她按在被子里,困得严严实实。
烟姐
顾重仍然不知轻重地蹭着她的颈窝,似乎如此才能平静心中不断升腾的燥意。
凌烟毫不留情地再一次把她推开,拿起一旁浸透冷水的毛巾按在她的额头,换来顾重一个不满的瞪视。
有些愧疚又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凌烟觉得自己现下的状态可能比顾重还要糟糕。
压抑许久的冲动,寻着今日的这香甜的饵料,被渐渐勾上来。
若不强行压制,看着这般作态的顾重,凌烟很难保证不发生什么。
在理智的弦即将被崩断之前,医生总算是出现了,将她从一片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消散药性的针剂缓缓推进手背青色的血管,顾重渐渐安静下来,眼神开始变得清明。
针水只能抑制,要将药性完全排出去,还是得加快代谢,多喝点水。
留下只一句嘱咐,医生提着药箱快步离开了,摊上这样半夜把人吵醒的无良老板实属倒霉,兴许还能在天亮前赶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在宽广的露台上将自己晾在冷风中吹了好半天,凌烟才慢慢挪回了房间。
顾重已经坐起身来,蜷缩在床脚,将头埋在膝盖,一言不发。
床头的灯被她关上,房间里漆黑一片。
顾小重?
凌烟有些担心地靠近两步,却又停在不离床不远的位置。
我没事谢谢你,烟姐。
顾重依旧没有抬起头,只是带着鼻音的哭腔去出卖了她哭泣的事实。
怎么哭上啦?
凌烟终究是走了过去,坐到床边,柔软的床榻陷进去一块。
我没有!
顾重倔强地反驳,将头埋得更深了。
好好好,你没有。
宠溺地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凌烟不再说话,安静坐在她身边,就这样静静地,在静谧的黑夜里,放肆所有的爱意与温柔,不用担忧被察觉。
收拾好心情,顾重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好啦?凌烟抽出床头的纸巾递给她。
嗯。
顾重的声音因为药性与哭泣变得嘶哑,却带着另一种撩人的风味。
葛覃,你想怎么处理?
凌烟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指责顾重不听自己的话才沦落到今晚这个地步,只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将解决方式全权交于她手上。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重沉默片刻,愣愣地冒出这样一句。
她心性单纯却不是傻子,今晚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在她心里自然有着猜测。
不过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恩爱的男友转身就将她当作商品筹码卖给了别人。不过两个月而已,人怎么去去变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