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源世界,自古以来,只有神魔才拥有这等非凡能力,且并非毫无代价。
就如凌烟为寻顾重残魂,消耗的是自己灵魂力量,也就是说,这场穿梭不可能是无止境的。
道理是完全相同的,玄狐身上的那个古怪东西,到底是依靠什么来完成时空穿梭,还每次都能恰巧出现在顾重灵魂碎片所在的世界,这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顾重,这次就算我们寻到了夏弦歌,又能如何?
难以想通的问题太多,不如暂且放到一边,凌烟提出了一个现实而又更难以解答的疑问。
这是一个普通世界,就意味着双方都不具有任何超凡力量,但是那个东西既然能附着神魂,就依然是一个超凡存在。
它不能伤害她们,她们同样也不能碰到它一毫一厘,这当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从玄狐身上得到答案。
摩挲着拇指片刻,顾重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认真回答道。
嗯?
凌烟从鼻腔发出一声疑问。
到时候试试吧。
看着爱人满脸茫然,顾重莞尔一笑,却是闭口不谈。
知晓她若不是有着十二万分的把握,定然不会胡乱应承,凌烟便也不再追问。
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见子打子方是上策,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见一见这只狐狸的真身。
为避免引起玄狐及其身后存在的怀疑,打草惊蛇从而功亏一篑。
凌烟将敌人的手段深刻学习并灵活运用,绕了些七拐八绕的关系,寻了人稍微出手给那家小风投公司制造了一些不大不小却又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的麻烦,阻碍了玄狐锲而不舍继续给她们找麻烦的脚步。
再借了其他公司的壳,假以合作之名,无声无息地便成功探入敌营。
两位,抱歉,请先喝茶。我们夏总最近有些忙,一会儿就回来。
穿着黑色老式西装的年轻女孩将两杯热茶放在棕色的透明玻璃茶几上,脸上带着礼貌而害羞的笑容说道。
谢谢,我们不着急。
凌烟微笑着回以道谢,顾重也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这是一个看上去还蛮新的会客室,不到二十平的空间充斥着新近流行的风元素格,黑色的沙发、书柜与桌椅,深色而方正的装饰摆件,透露出一种古板而又严谨的拘谨。
一度令她们怀疑是否找错了地方,毕竟以玄狐的本性来说,着实有些不太搭配得上。
我们公司不算很大,所以布置的有些简陋。
见到她们皱眉,初入职场的新手不免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生怕因为装潢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搅黄了一场生意。
说完后,见二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惊诧中带着些许打趣,便开始无地自容起来,一张白嫩的脸都涨红了。
伴随着高跟鞋踏入的开门声响起。
夏总!
她宛如看到救星一般惊呼了一声,满脸期待地看向自己的老板,希望能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夏弦歌的视线略过眼前的小助理,落在安然端坐在沙发上的两幅熟悉面孔上,瞳孔不由得一缩。
你先出去。
她柔声说道,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那两个人。
得了指令的小助理连忙离开了会客室,顺带贴心地关紧了漆黑的木门。
滴滴检测到任务目标出现,鉴于如今宿主处境,判定本次任务失败,准备抽
脑海中的系统与她同样敏锐,在预感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后,果断地选择了跑路。
在夏弦歌以为自己即将再次被推出世界时,告警声却戛然而止。
看来上一次这家伙受创不轻啊
顾重揉了揉眼,一抹银光自她眸中闪过。
夏弦歌,许久未见。
凌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颌首问候。
这一世的夏弦歌当真与之前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褪去了一切华丽矫饰。
身上的长风衣是不起眼的深灰,甚至为了遮挡那过于突出的容貌,刻意带上了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镜。
不过就算是这样,天生媚丽的玄狐,也无法真正做到泯然众人。
两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脑海里感受不到系统的控制,夏弦歌眼神闪了闪,知晓面前的人是能与系统抗衡的存在,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说起话来都欢快了几分。
夏总大手笔对顾家和茂林布局的时候,应当对我们很是熟悉了,说一句许久不见,不过分吧?
两人的视线都死死锁在夏弦歌的脸上,想从她的表情中搜寻一些伪装的痕迹,然而却什么都没能发现。
那凌总,这句话应该这样说,神交已久、久闻大名。
轻笑一声,夏弦歌走到办公桌后的黑色皮椅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和打火机,自顾自地抽起烟来。
她摘下眼镜,烟雾缭绕升腾,晕染了眼角的泪痣与眼眸。
夏总,这一次实在是过于低调,低调得不像是你。
却是不像我,我可不想这么低调,不过这一次?我可以问问凌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朝着前方吐出一个烟圈,夏弦歌往前凑了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没有其他奇怪东西的干扰,难得可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凌烟决定还是不继续打机锋了。
看来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想方设法地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听到这句话,夏弦歌刚刚递到嘴边的香烟顿了顿。
看来你知道自己还有做过。
顾重冷笑一声,同样站起身来。
知道,不过系统说,都失败了。但是至于具体做过什么,我真不记得了。所以,两位当真是老朋友?
掐灭指尖的烟,夏弦歌仰起头,眼眸亮得惊人,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
打住,我们可不是什么朋友。
顾重黑着脸转过头。
系统,那个带领你穿梭世界的东西,叫做系统?
抓住了夏弦歌话语中两个陌生而熟悉的字眼,凌烟连忙追问道。
对,系统。我在这个世界需要做些什么,都是根据系统的指令而已,毕竟不做就是魂飞魄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啊
耸了耸肩,夏弦歌如同当真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开始哀怨地倾诉起来。
嗤受害者。
不过,只换来顾重一句嗤之以鼻。
二位,系统突然与我失去联系想必是你们的手笔,不知是否能够帮忙彻底剥离系统?
如同你们所说,我在它的驱使下不得不坏事做尽,这也实非我所愿。
如果能够停止这场无休止的轮回,对你们,对我,都好。
重获自由的恩情,我夏弦歌自当铭感五内、衔环相报。
收起所有表演与漫不经心,夏弦歌是在郑重地请求她们。
只是从夏弦歌这里得到的信息,令凌烟和顾重大失所望。
除了知晓这古怪玩意儿叫做系统,确信是它主导了一世世针对顾重的行动外,它的来历、缘由、能量、弱点等等关键问题,依然是一无所知。
夏弦歌失去记忆,想必也与系统脱不了干系。
这系统附着于她神魂之上,除却剥离与毁灭,别无它法。
相对来说,毁灭是更为简单的方法,然而凌烟不认为自己或顾重有对夏弦歌出手的资格。
然而剥离却又需要如何去做呢?无人得知。
做不到。
也许察觉到这句拒绝太过于僵硬,顾重又补了一句。
至少现在不可以。我是凭借此身与世界同源的力量才能勉力屏蔽你和它的联系,这一世无法做到更多的事情了。
何况,神魂之上行剥离之事,实在太过于困难。
那就下一世,如果你们说的没错,我们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