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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昨夜已经尽了兴,听柳迟砚软语相求便也没有为难他。

他放开了柳迟砚,又觉得不能叫柳迟砚觉得自己被他迷住了,于是倚在枕上边欣赏着柳迟砚穿衣边敲打道:本王不派人去召你,你就别过来了。

柳迟砚求之不得,背对着幽王乖乖应了一声好。

幽王见柳迟砚穿戴整齐,竟是仔仔细细地把颈边的红痕给遮严了,颇遗憾没有咬得更明显一些。

柳迟砚丝毫不知幽王的险恶想法,在幽王府用了早饭后就回国子监上课去。

即使荒唐了一夜,柳迟砚也没忘记昨天和窦延讨论出来的新想法,坐定后就静下心来把策论修改了一遍,认真誊抄好拿去交给张博士。

张博士这几日已经见过柳迟砚的字,拿到柳迟砚头一次交过来的完整文章还是赞叹不已。

当着柳迟砚的面他没说什么,只打发柳迟砚回去上课。

等柳迟砚走远了,张博士才和其他博士夸道:元和这字假以时日,说不准能自成一家!

其他人听了本不相信,离得近的凑过去一看,也忍不住夸了起来:这字确实写得极好,平时还看不出来,这样通篇写下来当真是赏心悦目。你快看看他文章写得怎么样,看完再给我们也瞧瞧。

张博士捋着胡子直乐,仿佛被夸的是他自己似的。

在其他博士的催促下,张博士认真细读起柳迟砚这篇策论来。

一读之下,张博士通身都舒泰了,少有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拍案叫绝:妙极了,妙极了!元和若不高中,谁能高中!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品性还好,文章写完后还补充了一段,说有些观点乃是得了窦延启发。

张博士当场就把柳迟砚的文章递给其他博士,让他们传看一圈,好叫他们都知晓他得了个什么样的得意门生!

至于柳迟砚以前的不成器,早被张博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了这篇文章打底,张博士等人一致决定把柳迟砚列为今年秋闱的重点关照对象。

他们国子监很久没出现过能考过各地解元的人了,他们给柳迟砚好生恶补一番,说不准柳迟砚能杀出重围拿个状元,帮国子监一雪前耻!

柳迟砚对此一无所知。

他心无旁骛地上了一天的课,才施施然地回了柳家。

三日之期已到,柳迟砚回到府中叫开阳再次把管事和掌柜们喊过来。

柳迟砚并不想费太多心思管这点家宅小事,只要这些人把柳母的陪嫁都吐出来,他便不会再追究了。

有长阳侯世子给的高泰在,想来可以借长阳侯府的事轻松了解此事。

柳迟砚倚在靠椅上合眼歇息。

高泰立在柳迟砚身后,看着半闭着眼的俊秀少年。许是因为回到家中的缘故,他没了在人前的端方,躺下后衣襟微微敞开了,他那单薄夏衫领口之下赫然显露出一片红痕。

他肌肤太过白皙,哪怕那暧昧无比的痕迹已经淡去了不少,瞧着仍有些触目惊心。

高泰微微一顿,忙退远一步,不去窥看柳迟砚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秘密。

只是心里免不了有些疑虑。

他每日都跟着柳迟砚,唯独幽王府没跟进去。难道在柳迟砚身上留下这种痕迹的,居然是那位凶名在外的杀星不成?

与太子的荒淫无能不同,幽王是靠战功杀出来的赫赫威名。

这人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据说以前有人给他送女人求和,他嫌脏了眼睛直接把别人府上血洗了。

高泰心中有些担忧。

他作为长阳侯府培养出来的忠诚部属,既然已经被派到柳迟砚身边来,那便该保护好柳迟砚。

可若是对上那位杀星,就算他敢动手怕也是打不过的。

柳迟砚没注意到高泰的忧虑,他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才睁开眼坐起身来。

高泰见柳迟砚没察觉自己颈边的痕迹露了出来,起身就要去见那些个管事和掌柜,忙上前喊道:公子。

柳迟砚转头看他。

高泰迟疑地开了口:公子领口敞开了。

柳迟砚顿了顿。

从高泰那踟蹰无比的表情,他便知道幽王留下的那些痕迹可能被高泰看了去。

他没有多少羞涩,别看他现在还没到弱冠之龄,实则已经活了二十几年,早过了谈性色变的年纪。

柳迟砚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就坦荡荡地转向高泰说道:这儿没镜子,你帮我理理。

高泰喉结微微滚动。

不知怎地想到当日挡在那陌生姑娘跟前的柳迟砚。

当时的柳迟砚手无缚鸡之力。

身边也找不着半个帮手。

柳家那些仆从胆小怕事,根本不敢迈出吉祥茶坊半步。

其他人面对嚣张跋扈的太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柳迟砚还是当了英雄,管了那么一桩闲事。

他不认识那姑娘,不知道对方出身如何,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只是单纯地遇上了便管了。

将来柳迟砚若能入朝为官,必然是个好官。

这样的柳迟砚,理应被人好好保护。

高泰放轻了动作,仔细地帮柳迟砚把衣襟整理好,将那些宛如蓄意烙在他身上的痕迹遮掩得严严实实。

柳迟砚是习惯了旁人伺候的,不觉高泰此时的恭敬有什么不对。他低头看了看,确定身上没什么不妥当了,便坐到外间啜着茶等开阳把人领进来。

那些管事与掌柜虽心如刀绞,到底不敢冒着全家受牵连的风险负隅顽抗,三日下来勉力把账给平了,将柳母的陪嫁囫囵着还给柳迟砚。

柳迟砚对此还算满意,把这群蠹虫全部打发走,又挑了几个顺眼的人顶上掌柜们的位置。

至此柳家的杂事算是解决完了,柳迟砚提拔了一位新管事负责打理府中杂务,自己专心读起了书。

接下来几日相安无事,幽王那边也没派人过来召他过去,柳迟砚乐得轻松,开始试着与窦延以外的同窗们接触。

他两世为人,为人处事自然不是同龄的少年人能比的,仅那么几天的功夫就在国子监混得如鱼得水。

甚至连窦延都被他带着与同窗们熟稔起来,再不是游离于同窗之外的那个鬼见愁。

就是严肃起来依然挺吓人就是了。

这日下学后,柳迟砚与几个同窗相携走出国子监,就见到个熟悉的身影立在不远处。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长阳侯世子。

长阳侯世子先去的柳家,从柳乘舟那得知柳迟砚在国子监,就径直找了过来。

他远远瞧见柳迟砚与其他人一起出来,着实愣了一下,只觉这个表弟果真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以前这表弟总是独来独往,脸色也阴沉沉的。

说实话,长得再好也没人愿意天天贴他冷脸。

可这会儿的柳迟砚笑颜清朗、皎如明月,与同行之人更是相谈甚欢,眉目间的阴翳仿佛一扫而空。

长阳侯世子大步迈到柳迟砚面前。

柳迟砚退后一步,客客气气地喊了声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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