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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笑了起来,亲了亲柳迟砚的唇,说道:倒是忘了我们柳大公子还是个心系天下的栋梁之才。那你现在就可以多学些花样了,以后想救谁就使出来求我,求得我高兴了我就放过他们。不然的话,你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了。

柳迟砚不知道幽王这么恶劣的家伙怎么会被选为太子。

幽王似是看出柳迟砚的想法,抬手挑起他的下巴,说道: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忠君,怎么?换成本王当了太子,你便不效忠了吗?他的语气里掺着几分逼人的冷意,眼神里也是寒霜密布。

柳迟砚当初可是追着那恶灵还政于皇帝,若不是为了他口里的正统,那就是为了私情!

他不觉得自己与那恶灵有什么关联,可一想到柳迟砚心里有过别人依然叫他怒火中烧。

旁人占着所谓的正统就能叫他死心塌地追随,换成他就不行了?当初那狗屁皇帝赐他个香囊,他便当宝贝一样日日戴着,瞧着便碍眼极了!

柳迟砚还没明白幽王为何突然生起气来,人已经被带到床上。幽王似乎想要了他的命似的,这天晚上折腾得格外狠。

第二天柳迟砚直接没能去国子监。他醒来得格外晚,听开阳说已经去国子监帮他告过假了,才轻叹了口气用早饭,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又怎么招惹那喜怒无常的家伙了。

柳迟砚慢腾腾地吃过早饭,正要去书房看书,就有个王府仆从捧着个香囊进来。

柳迟砚看着那香囊,只觉一阵寒意爬上背脊,缓缓往四肢百骸蔓延。

那仆从毕恭毕敬地说道:公子,这是王爷送您的。

我不用香囊。柳迟砚缓缓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那仆从脸色一白。

请公子戴上吧,仆从跪倒在柳迟砚面前,高高地举起托盘恳求道,王爷说若您不喜欢,便是我们做得不够尽心,要杀了我们所有经手的人。

柳迟砚僵立在原地。

这个香囊和当初圣上赐给他的一模一样。

连浅淡的香气都一模一样。

那香味清浅雅致,任谁都想不到它能杀人。

柳迟砚想到幽王第一次送他的那摞孤本。

每本都那么合他的心意。

最后还正好缺了那么一本。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恰好有两个不相干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恰好这么个人还知道他的所有喜好

原来本就是他。

原来是他恨他。

怪不得他会冷笑嘲弄说你们读书人最讲究忠君。

他知道是他害死了他,所以他对他只余下憎恶与欲念。

他要他每天戴着这个香囊,牢牢记住他以前都做过什么。

既然他不是光风霁月的状元郎,他自然也不会再当他温柔可亲的大兄。

他要他疼、要他哭、要狠狠撕下他所有伪装,要他从此只能乖乖向他讨好献媚、摇尾乞怜。

这本就是他这种人该有的下场。

何况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至少那个人还活着。

哪怕好几次曾恍惚地把幽王认错成那个人,柳迟砚也从来没奢想过这样的好事。

那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再不是冷冰冰的尸首或者荒凉冷清的坟茔。

相比之下,他恨他、他憎恶他、他变着法儿折辱他,都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事。

他本就不在意这些。

只是不知幽王的情况与他一不一样。

毕竟幽王与那个人之间差别不算小。

也许幽王拥有那个人的记忆,与他拥有柳大公子的记忆差不多,即便时不时会想起来也并不当成是自己的。

十分里头兴许只剩下一分。

柳迟砚见那仆从哀求般伏跪在地,伸手拿起那香囊。

即使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书中人,这香囊不再是致命的毒药,柳迟砚嗅着那熟悉的香味手还是止不住地轻颤。他紧握住那香囊好一会,直至双手不再发抖才缓缓把它挂到腰间,任由那熟悉到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浅淡香气把他包围住。

一分也是好的。

当一场梦也好。

柳迟砚在府中看书到中午,见幽王始终没有再回府,才出门去国子监上课。

到傍晚有个相熟的同窗拿到道有趣的策论题,柳迟砚便忍不住与窦延他们围坐在一起讨论如何破题好,不知不觉又聊到太阳都要下山了才各自散去。

柳迟砚抱着书回幽王府,天已经完全黑了。幽王不在府中,他独自吃过晚饭,坐到灯下完善起刚才与同窗好友们讨论出来的想法。

不知不觉月影西斜。

柳迟砚搁下笔回房去睡觉。

他垂眸看了眼腰间的香囊,正要把它解下去沐浴更衣,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柳迟砚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破门而入的人。

敢在幽王府中这样放肆,除了幽王本人还能是谁?

柳迟砚收回停在腰间的手,走上前扶住明显喝醉了的幽王,试着喊道:殿下?

幽王冷笑一声,抬手捏住柳迟砚的下巴,手上的劲根本没收,直接在柳迟砚下颌留下两个艳红的指印。他的目光在柳迟砚脸上逡巡一圈,说出的话也不知是夸还是羞辱:刚才有人给我送了好些个美人,本王看来看去,只觉竟没一个比得过你。你说你这模样是不是有意长来伺候人的?

柳迟砚不想和醉鬼计较,随口应和道:对,殿下说得有理。

幽王闻言却仍不满意,一把将柳迟砚抱了起来,边啃咬他的唇边把他往床上带去。

柳迟砚鼻端充斥着酒味、脂粉味,又有香料的香味以及幽王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只觉自己也有些意识不清。

连身上疼不疼都分辨不出来。

第27章 (你简直不知廉耻)

柳迟砚第二天醒得很早, 他睁眼看着幽王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从前他得势后便不那么听家中的话了,更不愿听从家中的安排成婚, 身边始终没有太亲近的人。

换成两个月前, 他没法想象自己会允许别的什么人睡在自己枕边,更别提放纵自己与对方翻云覆雨。

可世事就是这样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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