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你义父知道,他也明白这是顾全大局,不会怪你的。卓应闲拉住他的手安抚道。
汉哥心怀家国安危,并非只是为了报私仇,否则他现在找到哈沁便一刀砍了了事,根本不必事事如此谨慎,还要查出此人背后的目的和安插在朝中的内鬼。
卓应闲看着聂云汉,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感觉自己又多喜爱他几分。
这人从来不爱说漂亮话,但做的都是问心无愧的大义之事。
他家世代出身行伍,保家卫国不仅仅是使命,而早已融入了他的血脉之中。
这种对家国的热爱与赤诚,弥足珍贵,每每想起,总让卓应闲深受感动,仿佛自己冷掉了的血又重新燃了起来。
汉哥,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卓应闲认真道。
你护着家国,我护着你。
聂云汉见他满眼深情和鼓励,反握着他的手,温声道:有你懂我,我也别无所求。
此间气氛正好,没成想门口弱弱地响起了一个声音:汉汉哥,闲哥哥,你们要一起吃午饭吗?
卓应闲的表情顿时裂了,回头看了眼窗上那遮光的帘子:竟然是中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汉哥:你就是馋我身子!
阿闲:(理直气壮)不行吗?
汉哥:行!没问题!好得很!
第70章 僵局
自小到大, 卓应闲还没能一觉睡到这个时辰,现在大家都忙成一团,他倒好,不仅蒙头大睡, 还拖累着聂云汉不能去忙正事, 此刻心里别扭得很。
聂云汉看出他在想什么, 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你是伤号, 昨晚睡得又晚,多睡会儿是应当的。睡好了也能尽快恢复体力,现在怎么样?有力气了吗?
卓应闲握了握拳, 那软筋散已经解了,此刻虽然还有点虚,但应该只是受伤造成的:嗯,我没事了。
门外又传来左横秋的声音:羽书, 怎么在这儿站着?干嘛不进去?
向羽书声音讪讪:汉哥跟闲哥哥说话呢,我不敢
臭小子,还不快滚进来!聂云汉冲外边吼。
向羽书惴惴不安地跟在左横秋身后, 拖着步子进了这侧厅。
聂云汉兜头把他写的那几张纸扔在他脸上:别告诉我你写的是独峪文!字如其人,将来帮你定亲, 叫人看你这一手字,准以为你是个丑八怪,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这有什么, 提前相看不就行了。向羽书嘟嘟囔囔把纸捡起来,你可真能掰, 连这都能跟娶媳妇扯到一起。
忠言逆耳,总之, 以后每日写一页纸,每七日一交,若有事当天不能写,自己找时间补,七天我要看到七页。内容从《论语》开始写,四书五经轮一遍之后可以抄兵书。聂云汉弹了弹向羽书的脑门,再不念点书,你脑子都变石头了。
向羽书欲哭无泪:汉哥,你还是打我军棍吧,每天五十棍成么?
你要再跟我讨价还价,就每天五十军棍,外加两页大字。聂云汉眯了眯眼,神色犀利。
向小笨,你是得多念念书,要不然回头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左横秋笑嘻嘻地调侃他一句,看向卓应闲,爽朗道,阿闲,你好些了吗?
卓应闲连忙道:好多了,今日若有行动,我可以一起
你一起个屁!聂云汉瞪圆了眼,看看卓应闲,又看看向羽书,身上有伤的给我养好身体,脑子有伤的给我养好脑子,我手下不要老弱病残,听见了么?!
向羽书和卓应闲,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耷拉着头,异口同声地拖着长音:听见了
左横秋坐在床榻対面的扶手椅上,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
老聂日常训孩子,现在又得日常训媳妇,忙啊。
卓应闲偷眼看着聂云汉威武霸气的模样,心里有种异样的甜蜜。
这人温柔的时候像一朵云,怎么搓圆捏扁都行,叫人忍不住想逗弄,现在硬气起来,男子气概满溢,让人觉得可靠又安心。
真是越看越欢喜。
聂云汉打发向羽书去打水给卓应闲洗漱,然后坐在榻边,対左横秋道:左哥你来得正好,我跟阿闲方才说起,有些怀疑昨日你去监听韩汀和哈沁的见面,恐怕是中了段展眉的圈套。你细想想,他们说话是否有异样?
左横秋听了这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反复思考片刻,谨慎道:单从谈话内容听来,合情合理,当时我并未觉得有异样。但你们这么一提,加之昨夜韩汀哈沁并未有行动,这看起来确实像在故布迷阵。
无妨,等一会儿叫凌青壁来,我们再做商议。聂云汉又问,段展眉什么都不说,时雨呢?対他可用不着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不过这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左横秋嗤笑一声,想必段展眉也能想到,若是被咱们撞上,时雨这小子耐不住拷打,定会什么都秃噜出来。
聂云汉若有所思:段展眉此人心思极深,即便他料不到此刻落了下乘,说不定也提前做了多手准备,即便他从水貔貅带来的手下都被控制,可能也有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人私下为他办事。尤其眼前这个情况,段展眉此刻不慌不忙,像是胜券在握,他一定是另有安排,有我们想象不到的人替他打探、传递消息。若我们能找到此人,说不定可以设个陷阱。
昨夜我们把水貔貅的人关起来之后,便将那些被段展眉软禁的小倌、姑娘还有些杂役丫鬟们放了出来,风姐、羽书和我细细查探过,这些人都不会功夫,也相互能确认対方是绿绮琴的人。左横秋道,要是从里边查暗探,那可不容易。
聂云汉点头道:绿绮琴平日里实为段展眉把持,即便不是为他所用,也有可能替他通风报信,符合这个要求的人不少,实难筛查,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要不我去问问萧儿。
卓应闲在一旁静静听着,忽然神色一凛,猛地抓住了聂云汉的手腕:是廖管事!前日我从微雨小筑出来,就是他向我洒的软筋散!如果估计没错的话,他一定是段展眉的暗线!
软筋散药力发作很快,那时卓应闲刚吸进去药粉,就觉得头晕目眩,幸好他记得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那便是廖管事抿唇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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