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双子(4)(1 / 2)

('周围的人都撤了下去,亭台中一人嵬然不动坐着,神色悠闲。

燕危站在林常怀左后方,帘吊穗在风里轻晃,冷然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只‘恶鬼’,为我做事,我保你平安。”

说完后他抬头看向前方,透过帘穗盯着湛蓝的天空。

这京城被大网笼罩着,而网中困住千千万万的人。而那网上全是蜘蛛的眼睛,盯着京中的一切动静。

不等燕危回答,林常怀收回视线偏头看向他,“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进醉梦仙?又那么巧妙的来到我的府上?”

燕危笑出声,脸上明明是生动的笑意,可他眼中满是冰冷,“靖武侯,你这是招揽一个死士吗?”

他微微弯腰靠近林常怀,声音低而缓慢,“招揽一个每个月都要服用归祭解药的死士,招揽一个勾引皇子而被打杀丢在乱葬岗的死士。你就不怕我有二心,将来有一天反咬你一口吗?”

五岁断腿长大,十岁被封侯的人,又哪里是什么等闲之辈?

距离有些近,彼此之间的呼吸都能感受到,林常怀偏过头去,“这世家之人,谁又没在暗地里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抬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面色淡然,“他们能够培养死士,世家也能培养。你口中所谓的归祭解药,很不巧,我手里就有。”

林常怀双手扶住把手推着轮椅,离燕危远了一点距离,淡声道:“距离三月十五还有两日,倘若不吃下解药,届时你功力全失,五脏内腑破碎,活不过半个时辰。”

燕危耸拉着眼皮,面色淡定不已,“靖武侯需要我做什么?杀人?还是监视哪位皇子?亦或者是要我远赴边疆,去保护你那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冷然的气息席卷在亭台内。

林常怀握紧把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也就两息的功夫就恢复了自然,林常怀目视前方,眼中满是杀意,“我不需要你帮我做那些,你只需保护我便成。”

抬手一丢,一个青色小瓷瓶便被抛出,燕危伸手轻松接过。

“过两月便是春猎,那时有人会来刺杀我,你在暗处保护我便可。”林常怀低头,说起春猎时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燕危捏着手里的青色小瓷瓶,笑意不达眼底,“好啊,那么靖武侯,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林常怀捏着冰凉的把手,往后侧目而视,“我向来一言九鼎,答应旁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醉梦仙那边你不用担心,于丞是我的人,至于你留下的痕迹,我也会让人去清除,没有人会发现你的踪迹。”

燕危扬了扬手里的解药,言不由衷道:“那就多谢小侯爷了,多谢小侯爷收留我,多谢小侯爷为我扫清障碍。”

看来失忆的后果非常的严重,他已经非常小心,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

这林常怀,真不简单啊。

他与世家结识,与皇子走那么近,到底在图谋些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常怀轻敲把手,发出清脆声,吩咐道:“带他下去,待过了十五,便来我身边做事。”

一身黑的男人悄无声息出现,一言不发领着燕危退下。

等看不清人了,他才转身看向两人消失的方向,眼里寒光凝实,“倒是有些意思,我竟是无法看破半分。”

看似温和好相处,实际笑时眼底都是冷,一身用武之地终是成为不起眼的尘埃。

可正是因为这不起眼的尘埃,在最后时刻才能反杀掉幕后之人。

他抬头看向人人向往的皇宫,眼里的恨意几乎能飞射而去,恨不得把那皇宫翻上一翻。

哪里有什么意外?不过都是算计罢了。

林家世世代代忠心耿耿,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后果。

这便是皇家,皇家无情,果真如此。

“从今以后起你便住在这里。”影卫带燕危来到住处,虽狭小,但却是单人间。

处于林府后院左边的位置,往后走过一条长廊便是高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对此非常满意,比起醉梦仙里住的环境,他还是比较喜欢这里。

见燕危站在门前张望,影卫提醒道:“在主子身边做事,别想逃,否则唯有一死。”

燕危扬了扬手,推开房门进屋,淡淡道:“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要休息。”

影卫一个跳跃就消失在屋檐处,燕危面色无异关上房门。

不管是监视还是看守,他心里都没有一分波澜。

他坐在床上,盯着手里归祭的解药发呆。

他算是知道了,但凡是触及到关键物品或者人,原主那些遗忘的记忆就会走马观花般出现,也算是心里有了些底。

归祭是专门给死士服用的,服用归祭后每个月十五都要解药,否则就会五脏六腑破碎,活不过半个时辰。

归祭是燕国国师配的,解药是国师也配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皇家。

燕危啧了一声,心里略微有点烦躁,这么毒的毒药,解药岂是那么轻易找到的?

要不是为了重生回去报仇,他又怎么会这么拼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压抑在心里的事如潮水般涌来,燕危抿紧唇瓣,眼里全是疯狂。

思及不在一个世界,他很快平复好情绪,面无表情盯着瓷瓶。

距离十五还有两天,他身上的伤也好完整了,趁着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得要抓紧休息才是。

按照林常怀这笑面虎的性格,说不定十五一过就会安排他去做事。

燕危合衣躺在床上假寐,外头传来几声大笑,耳力惊人的他猛地睁开眼。

他起身站在门口,去聆听着外面的交谈,想多了解一下这具身体周围的一切事情。

“老早就听小厮说你这儿准备好了醉梦仙的吃食,这不,我就赶紧过来了。”这是一道洪亮不失礼数的声音。

林常怀的声音紧接着,“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在家中无聊,想着我们也有几日没见,是以才想着叫你们来聚聚,正好也谈些公事。”

“哎呀,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这种时候谈公事多扫兴?”另外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有些不以为意,“恰巧我得了个美人,带来让各位掌掌眼。”

“这是我们之间的宴会,你带一个外人来作甚?皮痒了?我回去就让父亲书信一封,给你找点事情做。”

“别,你要是这么做,我可就当没你这个兄弟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哟,今日怎地如此热闹?”沉稳声响起,寂静了一瞬后就是一片恭敬问好声。

“殿下安好,没想到殿下也会来此,倒是我们几人胡闹了。”

“不必如此,既是朋友之间的宴会,各位不必如此多礼。”

“没想到五哥也在啊,早知你在我便不来了。”话音刚落,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得有些尴尬。

这两位不请自来,是想干什么?

林常怀宴请了孟家、周家、宋家、黎家和蒋家五家的青年才俊,至于皇子中只宴请了五皇子燕濯。

另外两位皇子嘛,和他们不过是点头之交,本就不是很熟。

林常怀温润一笑,被老管家推着过去,“七殿下、九殿下安,没想到二位殿下光临寒舍,实在是有失远迎。”

听到关键人物,燕危心中一动,做贼似的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朝话题中心摸过去。

有这些关键人物在,想来原主尘封的记忆也能一一打开,这样就方便他以后的行动了。

好在一路上有半人高的花草树木遮挡,他的身形才不至于被人一眼就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了眼前方的情况,眉头轻拧,一个轻跃攀上旁边的房顶,趴在房顶上探出脑袋。

几人都站着,一眼扫过去,每个人都有辨识度,五皇子头戴金冠,一身暗红箭袖,腰束彩丝宫绦,因是侧身而站看不清面容。

想必站在一起的两位就是七皇子和九皇子,身着华丽尽显尊贵,光是站在那里就与其余人泾渭分明。

林常怀在人群中,身前是两位不请自来的皇子,身后是他的好友,面临这样的场面面色淡然没有丝毫不满。

七皇子是皇后所出,极其受宠,从小到大没挨过训,也没挨过骂。

所以性子乖张跋扈,身边的狗腿子比一些宫妃都要高上许多,从来没有人敢得罪这位爷。

至于九皇子嘛,是一个美人所生,难产而亡,从小被抱在皇后身边养。

打小就是七皇子的跟班,让他往他,绝对不会往西。

至于其他几位世家公子……

燕危眉头微蹙,他表示原主的记忆中只听说过名字,并未见到过人。

最关键的人物没看到,燕危按捺着,想一睹五皇子的真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皇子燕晖冷哼一声,横眉道:“怎么?靖武侯莫不是不欢迎本殿?”

“殿下说笑了,既然几位都来了,那就入座吧。”林常怀招呼众人坐下,才被推着回到自己的主位。

有两个外人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自是有底。

之前说带美人来掌眼的是宋家公子宋玉箫,他坐在位置上,左手搂着一位身着粉衣美人,模样端正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娇媚之感,青丝披落,仅用一朵花钗挽着发,凤眸潋滟,唇若春桃引人无限遐想。

“这是我新得的美人,叫墨娘,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宋玉箫朝几人看去,神色之中都是得意。

几位之中,也就只有宋家公子不着调,但又很怕家里的老爹。

俗话说又菜又爱玩,典型的就是他。

“父皇有意在春猎为世家指婚,此时你堂而皇之的带人来,就不怕给宋家招祸?”燕濯喝了口茶,抬头看向不着调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燕危看清了那位的长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容如月,色如花,黑眸清澈尽显沉稳尊华,光是坐在那里便显得格外出挑无法忽视。

因盯着一个人,显得姿态优雅却又赏心悦目。

脑中剧痛传来,黑暗潮湿般的人生走马观花般挤入大脑。

“本宫说过,你一生只能待在黑暗里,那些日子不是你能肖想的。”厌恶的声音拉扯着神智,一张绝美容颜出现在脑海里。

原主的亲生母亲,青贵妃。

看起来不过四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可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

青贵妃大胆包天暗自留下一个早夭的婴儿,每日活在折磨与疯魔中,时而温情、时而大发雷霆。

在原主的记忆中,他面对的都是暴躁如雷的人,那人告诉他,他只能活在黑暗里,只能窥见一些旁人的光亮。

可这丝光亮在被发现后,得到的是十鞭,十鞭下去背部开花,几乎丢了半条命。

青贵妃高高在上如同索命的厉鬼站在他床前,眼里没有半点温度,“他是皇子,他享这无尽的荣华富贵,或许将来有一日他会登上这万人敬仰的高位,你有什么资格去偷窥他?”

“我留你一命已是大发慈悲,如果你注定只能活在黑暗里的话,那么危儿,做我手里的利剑,去搬走阻碍我们的绊脚石。”从那日起,他被剥夺了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百。

一百个死士中,只有互相厮杀成为第一,才能活着,才能站在青贵妃身后。

他被秘密送出宫,被人带着去学杀人技,毒药归祭入口那一刹那,他仿若沉入到无边无际的地狱中。

等他醒来后等着他的是一顿鞭刑,告诫他不可放松警惕。

他活在黑暗里,活在杀人如麻的日子里,活在鞭刑与毒药发作的日子里。

日复一日,反反复复不停息。

十岁时他成功拿到两次第一,在死士中武力值排第一,这才再次被送到青贵妃身后。

他的代号也从一百到一号,为青贵妃扫清障碍。

十一岁杀了一位世家公子,伪装成落水的假象,之后不了了之。

十二岁杀了旁人安插在青贵妃身边的暗桩,伪装成意外。

十三岁杀了一个大臣的妻子,伪装成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四岁杀了一个顶撞青贵妃的宫妃,伪装成意外。

十五岁被派在五皇子身边暗中保护他,从一出生手里就沾满着鲜血。

他想脱离这样的日子,从十五岁开始计划,十八岁勾引五皇子未果,被青贵妃抓住打断双腿,受一百鞭刑。

人生无望,他在黑暗里无法挣扎,双腿已断,失去对生活的希望人死如灯灭。

这就是原主短短十八年的人生,活在黑暗中,饱受折磨与打压,手上全是旁人的鲜血。

哗啦。

“谁在那里?”燕濯转头看向燕危的方向,双眼凛厉。

林常怀动作微顿,转头看过去,“殿下是不是听错了?”

燕濯瞥了他一眼,双眼冷凌,“本殿还没到那老眼昏花的地步。”

“去看看。”燕濯收回目光,吩咐人去查看声音的来源处。

林常怀微垂眼帘,“我近日养了只猫儿,恐是他发出的声音,殿下多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濯抬头盯着他,目光带着审视,“你是什么性子,本殿一清二楚,你最不爱猫和狗。”

林常怀放下杯子,无奈叹气,“殿下,谁说猫、狗就一定得是猫和狗呢?”

其余几人神色复杂,林常怀虽身份尊贵,但他双腿残疾,京中无人上门提亲,从而也没个婚事傍身。

“哦~这么说来常怀兄是养了只会挠人的猫儿吗?”孟家世子孟陵看向林常怀的目光很是暧昧,意味深长道。

林常怀差点一口咬碎后槽牙,孟陵这么一捣乱,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极其复杂。

往日里他从未有半点流言蜚语,不过是招揽了个死士,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人果然不讨喜,要不然也不会被前主子打杀。

林常怀抬手揉了揉眉心,语含疲惫,“殿下若是不信,我叫人过来便是。”

他朝身后看去,老管家点头,转身朝屋后走去。

燕濯神色意味不明,“什么时候得的人?本殿怎么不知道?家世如何?可有不妥之处?”

询问犯人似的话语落下,七皇子燕晖冷嗤一声,“听闻你们关系素来要好,今日一见其实也不尽然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濯不紧不慢端起茶杯,低头时淡淡道:“你也道是素来听闻,读的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么?”

“你……”燕晖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九皇子燕泰制止。

燕晖抽出自己的胳膊,眼神像吃人似的,燕泰打了个哆嗦。

对于这些,旁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没人开口说话。

“哎哟,我的祖宗哎。”老管家刚到屋后,就见燕危坐在地上,神色有些不对劲。

但当前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自家小侯爷被这人给害惨了。

“你还坐在地上干什么?快跟我去换身衣裳见人去。”老管家白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的。

早在林常怀开口时,燕濯就已经叫人撤下,毕竟是别人的家世,也不好多此一举。

燕危起身跟在老管家身后,脑海中还在消化着原主的记忆,脸色有些苍白。

老管家在前方嘀咕,“也不知道侯爷看上你什么了,说是洒扫,却跟养闲人似的,一点活也没让你干。”

进入房间后,老管家让燕危等着,而他则是转身就走,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影卫再次出现,把东西丢在桌上,“你这张脸实在是平平无奇,戴上这张人皮面具,别给主子丢脸。”

说完后跃身消失不见。

燕危:……

不是,这侯爷养的影卫就是不一样哈,来去自如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不过。

燕危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有些无语,他倒是觉得这张脸挺好的,没有违和感也挺适合他办事。

目光转向桌上的那张人皮面具,他嘴角一抽,柳眉凤眸,鼻梁高挺,嘴唇薄如纸片,白得跟个鬼一样。

这打眼一瞧就是小白脸,这影卫要让他演一个小白脸吗?

“时间紧迫,没有准备你的衣服。我看你身形和侯爷一样,先穿侯爷的衣服应急。”老管家来去匆匆,手上抱着一套月牙白的衣袍过来。

燕危伸手接过,神色自若,“成,那你先在外面等着,我收拾一下就来。”

老管家连忙退下,并贴心地帮他关上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房门推开时,从门内走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头发绑成高马尾,上身月牙白印着浅色的花朵,下身漆黑腰佩红色挂穗,细腰长腿走路带风。

特别是那张脸,在他身上一点违和感也没有,反倒是添了几分异域风格。

额间几撮头发随着主人的走动而晃,老管家双眼悠然瞪大,“你……”

燕危微微一笑,眉眼弯弯无害极了,“很意外吗?”

老管家一时有些失言,侯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咋就那么合身呢?

“影三的意思,不是让你扮做女子吗?”老管家心中有些郁气,满是不赞同。

燕危却越过他直接朝宴会的方向走去,话语轻柔冰冷,“男人就是男人,扮作什么女子?我可没有扮妆的癖好。”

如果林常怀连这点小事都无法搞定的话,那他也要换个合作对象了。

看似风光无限却没有实权的小侯爷,确实是个合作的好对象,就是起步难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各位久等了,没想到侯爷竟会叫我出来。”燕危扬声打着招呼,面带如沐春风的笑。

握住把手的手一紧再紧,林常怀侧目看着他,看似随和却处处都是审问,“你刚刚在那边做什么?”

燕危摊了摊手,冲他眨眼,“我瞧着那边墙角有株桂花,想着移栽在别处。不成想这边闹哄哄一片,好奇看一下罢了。”

“侯爷,你不会生气了吧?”燕危直视林常怀的眼眸,毫无畏惧。

林常怀嘴唇蠕动几下,牵起笑来,“没想到你倒是细心,来见过几位殿下。”

两人来来回回的问答,给了在场所有人解释。

燕危侧身向三位皇子行礼,挑不出半点错处,“见过几位殿下,几位殿下安。”

燕濯蓦然低笑一声,一双黑眸盯着弯腰的人,“也是,靖武侯府中一直冷清惯了,确实需要一个贴心之人。”

燕晖接过话,眼中的笑几乎凝实,“父皇有意给靖武侯寻一良配,倒是不曾想靖武侯竟是好男风啊。好说好说,待本殿回去后,自会寻几个贴心妙人送到靖武侯府上。”

宋玉箫神色一言难尽,“常怀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有什么的?竟还藏着掖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常怀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海一黑,他敢肯定,明日宫中那位就会宣他进宫。

他把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燕危,目光冷然,假死而逃的死士,到底想干什么呢?

“起来吧,既是靖武侯的人,也没一直站着的理。”燕濯回过头去,嵬然不动,“坐。”

燕危顺势在林常怀左侧坐下,脸上始终带着笑。

林常怀拿起筷子给他夹菜,温和道:“刚来府上想必也没尝过醉梦仙的饭菜,多吃些,过几日带你去四处转转。”

他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你到底想做什么?”

影三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那张人皮面具那么显眼,他就不信这人不是有意的!

“多谢侯爷,我确实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燕危不接招,低头慢条斯理吃着碗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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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常怀转动着轮椅,一双凌厉的眸子紧紧盯着坐在一旁姿态随意的人,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几乎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什么计划?”燕危不答反问,掀起眼皮对上他的视线,“你所谓的计划就是在众人面前什么都不做,却在背后做推手扶持燕濯上位吗?”

“你太蠢了。”燕危毫不留情说出口,眼里没有半点温度,“你结识世家子,与其他皇子保持距离,却唯独与五皇子燕濯交好,但凡是聪明人就知道你的小心思。”

“谁说我的宝押在了五皇子身上?”林常怀语气淡淡,“当今圣上身体健朗,最是厌烦大臣私底下做手脚,所以至今未立太子。太子之位空悬,几位皇子明争暗斗,波及之人何其之多?”

“没有想要扶持燕濯?”燕危靠近他,“你与国师青衡相识,你同他站在一起,他心中中意的人又是谁呢?”

归祭是国师亲手配出来的,林常怀手里怎么会有归祭的解药呢?

不就是因为他和国师青衡相识吗?

“你真的很聪明,我心里有些疑惑,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为一个死士呢?”林常怀推着轮椅离开一段距离,眉头轻蹙,“下次说话便说话,别离我这么近。”

燕危眉梢轻挑,直起身靠在柱子上,神色淡淡,“你还没告诉我,青衡心中中意的人是哪位皇子。”

“你无需参与进去,你只需保护我便成。”林常怀并不想多说,推着轮椅朝房中走去,“你如今已暴露在人前,从今以后起,同我住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轻啧了一声,双手环胸望着他的背影,“林小侯爷,我们来打个赌吧。”

林常怀顿在原地,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腿,自嘲一笑道:“我一介废人,手上并无实权,拿什么做赌注呢?”

“林家三代单传,威武大将军驻守边疆。而你双腿已废,手上无实权。”燕危不紧不慢道:“你猜,要是威武大将军出事,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林常怀捏紧把手,手背青筋暴起,语气平淡道:“我会面临怎样的下场,我早已心知肚明。”

“那么……”燕危朝他走去,替他推着轮椅前进,“小侯爷,你信不信,你前脚刚进宫,后脚就会有圣旨来这林府呢?”

“简直是荒唐至极!”林常怀声音都高了许多,“我是林府侯爷,是大将军之后,圣上怎可要我一个男子娶男子为妻?”

猛然转头盯着燕危,眼中寒意四射,咬牙道:“你今日算计这一出,就是为了这后果?你凭什么让我赌上林家的全部?”

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眼睛红如厉鬼,嘴唇哆嗦。

燕危竖起手指比在唇边,眉眼微弯,“林小侯爷能算计我,我为什么不能算计你呢?你费尽周章把我绑在你这条绳子上,那我便烧把火,让我们之间的这根绳子更加紧实一点不好吗?”

“你问我想做什么?”燕危轻笑一声,弯腰靠近他,“林小侯爷,虞州同这京城不过一条管道的距离。乱葬岗之中去的的人,又有哪些呢?”

“你不是问我,我想做什么吗?”燕危收敛起笑容,光影明灭之下,那张脸如幽魂,“我在让我这棵死旗,成为执旗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林常怀冷笑一声,不屑道:“就凭你?你也配争这天下?”

燕危微微惊讶,眼瞳瞪大稍许,“争这天下?我要的可不是这天下。”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就算不短命都要被劳累而死。

归祭的毒药太毒,这具身体早已坏掉。他敢赌,今日他刚当上皇帝,明日他就要归西。

林常怀眉头一皱,他就说他看不清眼前这人。

“你今日为何出现在那里?是在看三位皇子?”林常怀回过神来,淡声道:“你与皇家有仇?”

不得不说,林常怀还真猜对了。

可不就是血海深仇么?

燕危笑了笑,继续推着轮椅前进,“林小侯爷,明日这京城的天可就要变了,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也能有强大的心理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事情。”

林常怀总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自身后这人出现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隐隐有些后悔,早知这人如此深不可测,他就不会让这人入林府了。

“你的真名叫什么?”林常怀目视前方。

不管怎么样,都到了这一步,他再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燕危面色如常,勾笑道:“林小侯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死士怎么会有自己的名字呢?”

林常怀不置可否,但对方不想说,他也不会再问。

两人同处一室,燕危倒是没什么觉得不自在的。

但林常怀不同,他从十岁起就习惯了一个人住,如今房间内多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让他周身都感到不自然极了。

燕危在屏风外看着一本蓝皮书,头也没抬道:“你不用感到如此局促,这是你的家,是你的房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屏风内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地声响,不想注意都难。

林常怀忍着那股煎熬,咬牙切齿道:“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翻书地动作不停,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是你叫我同你住一起吗?还没过半炷香的功夫,你倒是先反悔了?”

“一号!”林常怀不知燕危姓名,只知其代号,话语凝重道:“我的名声不重要,但林府的名声重要,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以身入局赌上自己的人生,名声而已有什么可在意的?”燕危反唇相讥,“外人只知林府是武将世家,却不知这武将只是帝王忌惮的将死之人罢了。你若想保全林府,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一个无名之辈,我堂堂武将之后,凭什么听你的?”林常怀用力闭上眼睛,以往说的话都没这几日说的多。

燕危动作一动,继续翻书,“我的身份牌子是假的,一号死士也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而埋入到泥土中。实在不知道叫我什么,那便叫我吴危吧。”

林常怀不知道他的身份,而燕则是国姓,只有皇室才姓燕。

如果他说出自己的真名,怕是林常怀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了。

本该早夭的六皇子啊,却成为了一个死士,多可笑啊。

“吴危?”林常怀念着这个名字,有点不太相信,“夜也深,歇息吧。”

燕危起身吹灭了蜡烛,只留下桌旁的灯火,他重新坐下看起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国皇帝年轻时还算治理得当,但到了中年后却开始荒淫无度起来。

儿子们长大了,皇帝自以为老当益壮,迟迟没立下太子。

不管是宫妃还是大臣都蠢蠢欲动,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没了荣华富贵。

大臣暗地里压宝,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宫妃也在后宫中争斗不休,都想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位置,从而坐上那万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之位。

最明显的便是五皇子和七皇子,七皇子虽是皇后所出,但皇帝没立太子,连皇后也在心里猜测万分。

而五皇子则是青贵妃所出,即使是生下双生子,皇帝也没厌弃她。

十几年过去,依旧宠惯六宫,青贵妃这才有了底气在背地里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按理来说一国皇帝才会养死士,怎么贵妃也在养?

青贵妃培养死士,燕国皇帝知道吗?

青贵妃母家也不算大富大贵,十岁入宫才让母家在这京城站稳脚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也是后宫嫔妃攻击青贵妃的一个点,之前被原主杀死的那个宫妃就是因为嘲笑青贵妃的出身,才被青贵妃如此对待。

权力是治疗疾病的最好良药,自古以来人人都想得到权力,可人人都死在权力的争斗当中。

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所有人都在为权力而争斗。

燕危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大网跟个筛子似的,每个人都拥有,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无法掌握。

与燕国并齐的是北青国,北青国好战,资源丰富充足。

在察觉到燕国走下坡路时,边疆便会频频发生战事。

而燕国百姓连吃都吃不饱,这些问题全是皇帝搞出来的。

一旦被权力滋养过,掌握着生杀大权时,便没有人想过要放手,同样的也不想死亡。

皇帝表面看着健朗,其实身体亏虚得厉害,他曾听闻过古时有皇帝追求长生且成功过,他便也开始效仿。

人力,财力都朝长生追求而去,自然也不会管手底下人的死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合上蓝皮书,突然开口,“皇帝让国师寻找长生之法,国师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差点睡着的林常怀被这突然出声给惊了一下,双手撑着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淡淡道:“本就是旁人所杜撰的,你觉得国师能找到吗?”

“那这些年来,皇帝所吃的药是毒药还是良药?”燕危偏头看向屏风后,隐隐间仿佛看见了那张冷淡不起波澜的脸。

“是毒药还是良药,很重要吗?人终其一生都会走向那一步,不是吗?”林常怀反问道。

燕危眉梢一挑,站起身来,“你说的对,人都会死。不管他吃的是毒药还是良药,已经不重要了。”

“我出去一趟,寅时回来。”

“去哪儿?”

“见一故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圣旨比想象之中来得晚,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身着暗红蟒袍,头戴官帽,手上拿着拂尘。

他身后跟了一排的小太监,低眉顺眼,面容干净。

大总管看着年迈,走路却没有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姿态。

他身姿矫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尖着嗓音,“靖武侯,跟咱家走一趟吧。”

林常怀面色平常,颔首道:“那便麻烦大总管亲自来一趟了。”

“咱家一低贱之人,有什么麻烦的?”大总管转身去推轮椅,目光在燕危身上停顿了一瞬,“想必这位便是靖武侯的心上人了?咱家可要恭喜侯爷了。”

林常怀面色漆黑,双手紧紧捏着把手,沉声道:“大总管慎言,这可不是在皇宫。”

大总管微微一笑,对他的威胁丝毫不在意,“咱家只为圣上做事,圣上是什么意思,咱家就是什么意思。”

林常怀心中一沉,没想到真被他说对了,圣上竟真的会如此做。

让一个武将之后,娶一男子为妻!

燕危对此早已有所猜测,站在门前目送着一行人朝皇宫内走去。

林常怀前脚入宫不到半个时辰,后脚便有赐婚圣旨来到林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接了圣旨,送走传旨的人,侧身把圣旨交给老管家,“去准备吧,这场婚礼得要办得声势浩大才能凸显出林家的忠心。”

老管家颤颤巍巍接过圣旨,眼中隐有泪花闪烁。

林府人不多,有几个影卫,一个老管家,十几个丫鬟仆从。

加上燕危,林林总总算下来也就只有十八九个,偌大的林府真是冷清得可怕。

人是午时去的,戌时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林府。

老管家满脸心疼,连忙吩咐下人去烧水做饭,“侯爷,累了吧,先去休息休息。”

林常怀挥了挥手,疲乏中带着浓浓的失望,“我还好,他人呢?”

老管家动作一顿,垂下眼帘,“不在府中,酉时便出去了。”

他盯着自家侯爷的侧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侯爷,您真要娶他吗?”

林常怀微垂眼帘,盯着自己的双腿,“我已入了他的局,圣旨已下,不娶又能如何呢?”

“距离四月还有十几日,你尽快准备齐全,晚些时候给大将军书信一封,告知他详情。”林常怀吩咐完后,便独自推着轮椅回到了房中。

午夜时分,燕危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走进屋内,室内燃着明晃晃的烛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常怀身着一袭白色里衣,坐在窗前假寐,桌上准备着凉透的饭食。

“从昨天开始,你一到晚上便会出去,杀人了?”林常怀睁开眼,目光紧锁他。

燕危脚步微顿,几不可闻嗯了一声,“在等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去了哪里?我让人给你清除痕迹。”林常怀眉头微蹙,提醒道。

燕危把短剑放在桌上,发出一声不轻的响,抬眼对上对方的视线,“林小侯爷,聪明人不说糊涂话,只要痕迹没出现在林府周围,林府就不会被人怀疑。”

“至于其他地方……”他勾唇一笑,笑容满是嗜血的意味,“我还巴不得被他们发现呢,反正他们也找不到我,就让他们自己心慌去吧。说不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们呢。”

林常怀率先移开目光,淡声道:“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

死棋成为执棋者,才入局便搅得天翻地覆,真是好大的魄力。

燕危拿起筷子吃着饭,神色漠然,“想必林小侯爷深夜等在此,不是为了此事吧?”

“圣上把大婚之日定在四月初。”林常怀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嘲笑了起来,“好歹是名满天下的武将之后,赐婚娶男妻便罢了,大婚之日还定在这个节骨眼上,简直是欺人太甚!”

“都说圣上忌惮林家,忌惮威武大将军手里的虎符,定在这个日期很奇怪吗?”燕危头也不抬,“没定在初七便已经给了林家面子,别不识好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的事接连给了林常怀很深的打击,他知道那位忌惮林家,可没想到那位连装都不装一下,如此的直白。

“呵,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林常怀反讽,“当事人可不止只有我一个,我就不信你心中没有半点怨恨。”

一个男子被赐婚于另外一个男子为妻,日期还非常的敏感。

燕危耸了耸肩,不起半点波澜,“只要能达成我想要的最终目的,我对于这些没有半点在意。我要是在意这些,我就不会出现在几位皇子的跟前。”

燕危匆匆解决完饭菜站起身,瞥向窗前的人,警告道:“林小侯爷,你有些沉不住气了。”

第二日宫中传出青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死于溺水,青贵妃大发雷霆,皇上也下令追查凶手,大理寺的人带着人满街查凶手。

他们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从何查起?

这个消息流入到林府时,林常怀正在和燕危下着棋。

身边的人退下后,林常怀才审视着面前的人,“你和青贵妃有仇?所以你那日出现,是为了见五殿下?”

燕危吃掉对方的棋子,丢在一旁的棋篓里,“林小侯爷,修身养性最忌思虑过多。”

“我连你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们之间所图谋的是一样目的吗?”林常怀丢下棋子,端正身子势必要一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这才抬起眼帘正视对方,“林小侯爷图谋这么久,所图不就是换个皇帝坐这江山吗?很不巧的是,我也正有此意。”

眉梢一挑,他往后靠了靠,笑吟吟道:“所以,林小侯爷对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林常怀摇头否定,“你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不管你做什么,别拉上我林家。”

他们如今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只有他损。

燕危轻笑一声,支着下巴慢吞吞回答,“我需要你林小侯爷的身份,你林家一穷二白,可没什么是我能看得上眼的。”

“今日就到此吧。”燕危打乱棋盘上的棋,站起身来,“想必这几日你应该会很忙,没什么事别叫我就行。”

话音一落,燕危转身朝房内走去,余下林常怀盯着他的背影。

老管家抹了把汗站上前,询问着意见,“侯爷,七殿下送来的人,要安排在何处?”

圣旨下达没多久,七皇子便急吼吼朝林府送人来,生怕错过些什么好处。

林常怀抬手捏了捏眉心,蹙眉道:“随便找个地方安排,别出现在他面前。”

毕竟是七皇子送来的人,万一不长眼触犯到吴危被杀掉,他不好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管家哎了一声,转身去安排,叹气道:“林家几百年的名声,可算是毁在侯爷手中了。”

都说靖武侯不好女色,身边一直没个知心人,如今倒是让大家大跌眼界,没想到靖武侯竟好男风,真真是可笑至极。

堂堂武将之后,行事如此的让人难以置信。

外面再是如何,也和林常怀没有一点关系,他这个当事人仿佛没有脾气一样,任由流言蜚语疯长。

夜色降临,燕危准备出去,林常怀叫住他。

“林家世代是武将,你用的短剑不是很好,我有一把匕首想赠送于你。”林常怀把盒子递给他,面色淡然,“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

燕危眉梢一挑,淡然接过,“那便多谢林小侯爷的礼物了,我想,我应该会喜欢的。”

于他而言,好与不好都一样,只要能杀人就行。

“不管你做什么,别把尾巴带到林府来。”林常怀半是警告半是威胁,“否则我不介意亲手了结你这个盟友。”

燕危伸手敲了敲盒子,发出沉闷地笃笃声,浅笑道:“林小侯爷如此担忧林府的处境,为何不见你担心你老爹的情况?”

他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恶劣,“要是威武大将军知道你要娶一个男人,不知作何感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危!”林常怀满眼寒光,“别忘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出事,你也别想好过。”

“啧。”燕危有些不屑,“林小侯爷,有时候我不懂,你一个残废,坚持的意义是什么?百年声誉已毁,于林府来说还有什么重要的吗?”

林常怀抬眼直视他,一字一句震声道:“忠于家国的将士可以死在战场,唯独不可以死在帝王的猜忌当中,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做法。”

“我可以赌上我的所有,我也可以不要名声,但林府在我手里必须要清白。”林常怀推着轮椅转身背对着他,“还有几日就是大婚之日,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意外。想必功亏一篑,还没等事情有起色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燕危勾了勾唇,眼中有几分欣赏,“当然,我才不会做那样的愚蠢事。管好你的人,再敢挑衅到我面前,我不介意替你出手解决掉。”

“林府如今也算是你的家,你有这个权利,你想处置谁便处置谁,不用知会我。”林常怀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屏风后。

燕危舔了舔牙,神色意味深长,“林小侯爷,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劝你别有旁的心思。”

林常怀偏头,半透明的雕花屏风后那人身影模糊不清,他大概能想象到对方脸上是何种神色。

他语气淡漠,提醒着自己也提醒着对方,“演戏就要演到最后,不是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鸡鸣时燕危推门进屋,连蜡烛都没点就粗鲁地摇醒了林常怀,低声道:“你这样的很容易被刺杀成功,知道吗?”

林常怀睁眼时有些没回过神来,周围黑漆漆一片,唯有风声和眼前这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给我上点药。”燕危一点也不客气,把药瓶丢在被褥上,转身时几下脱掉上衣背对着坐下。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林常怀大脑清明,嘲讽道:“知道把后背留给别人容易死吗?”

燕危闭上眼睛,无动于衷道:“我们是盟友,你现在还杀不了我。”

林常怀摸黑拿起被褥上的药瓶,撑着挪动身体坐起身,眉头一皱,“谁能伤了你?莫不是见到故人一时失神才被钻了空子?”

燕危有些无语,哼笑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是夜探皇帝寝宫被发现罢了。”

“你疯了?”林常怀心中一惊,凭着感觉盯着他,低声道:“皇帝寝宫岂是你想探便能探的?简直是自寻死路。”

燕危有些不满,侧目而望,“让你上药便上药,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当然知道皇帝寝宫没有那么好进,倒是没想到皇帝的死士还挺厉害?

皇帝一大把年纪了,还真是怕死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常怀吐出一口浊气,凭借着感觉去触碰他的脊背,入手一片湿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常怀轻拍他的肩胛骨,触感滚烫,指尖缩了一下,“去把蜡烛点上,太黑了,我看不见。”

燕危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你还真是麻烦,让你上个药磨磨唧唧的。”

说归说,但还是起身去点蜡烛,黑暗中亮起昏黄的光芒,照亮着屋中的一切。

燕危赤裸着上半身,重新坐在床边,把后背露出来,“上药吧,上完药我还要睡觉。”

垂落的眼睫轻颤,本该光滑洁白的脊背如同爬满了蜈蚣,疤痕交错。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精瘦的脊背笔直如松,露出的肩胛骨与手臂全是饱满的肌肉。

倘若没有这些交错的疤痕,这脊背该是多么的漂亮。

新伤从右肩下方划到腰际的位置,鲜血汩汩而冒,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床上都被染上了鲜红。

连驻守边疆的将士都未必有这些伤痕,可想而知这人之前承受了多少常人无法承受的?

喉咙莫名有些有些干哑,林常怀拿着药瓶迟迟没上药,嘴唇蠕动,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燕危转头看去,只看到一张低垂的脸,大半阴影笼罩看不清神色。

他眉头微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催促道:“林小侯爷,麻烦你动作麻溜点。”

他拖着伤七绕八拐甩开追兵好不容易回来,这林常怀上药磨叽得要死,下次还是自己处理吧。

林常怀轻吐出一口气,拧开瓶塞把药粉撒在那条狰狞的剑伤上。

肌肉颤抖,燕危嘶了一声,忍不住龇牙咧嘴,“我说林小侯爷,你就不能轻点吗?公报私仇啊。”

“上完药你可以上床睡,过两日我带你去京中转转。”林常怀一边撒着药粉一边轻声说道:“你这伤有些深,得需要休息,每隔一日就要换药,否则会容易引起高热。”

燕危不以为意,低垂着眼帘淡淡道:“以往都是这么来的,倒也没那么麻烦。至于说去京城逛逛,明日就可以出门。”

“你这人到底会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林常怀声音冷了下来,扭头撕下里衣去绑伤口,“你这么多的疤痕,可没有女子会喜欢。”

燕危挑眉,丝毫不在意,“我一个活在黑暗里、活在刀尖舔血的人,哪里需要旁人的喜欢?”

伤口很快被处理好,燕危拉上衣服起身,“我去隔壁房间睡便好,多谢林小侯爷了。”

房门推开又被关上,林常怀靠在床头,手上捏着空的药瓶在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神恍惚,脑海中一直是那布满无数伤痕的背,手摸上去时没有一点平整的皮肤,凹凸不平。

怎么会有人受这么严重的伤连点表情都没有?连疼都不会说。

他左手捏着药瓶,右手搭在额头上,一丝荒唐的感觉油然而生。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破土发芽,极其缓慢地向上生长。

视线被被褥上的血迹吸引,林常怀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自己脑袋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或许,他这个五岁被人算计断腿的武将之后,比起生而微末之人承受的一切并不值得相提并论。

“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林常怀喃喃出声,双眼发怔。

燕危是趴着睡的,被动静吵醒时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

他不情不愿转过头面向门口,微微眯着眼好似一只慵懒的黑猫。

林常怀推着轮椅进来,身后跟着老管家,老管家手上提着食盒。

“午时了,见你没起来,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重新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没睡醒的低哑,“如果你不打搅我的话,我想我应该还能睡一会儿。”

“谁让你大半夜不睡偏要去做贼?”林常怀忍不住讽刺道:“我以为你不需要睡觉。”

燕危睁眼,眉头微皱,“吃错药了?处处同我呛声。”

“你先下去吧。”林常怀接过食盒,边拿出东西边开口让管家下去。

老管家贴心地关上房门,刺目的阳光被阻隔在门外,屋内的光线也稍暗了一些。

林常怀头也不抬,把吃的和药一起放在桌上,“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吗?”

燕危躺在床上没动,目光跟着对方移动,讥讽道:“我说林小侯爷,你是不是操心得有点多了?”

林常怀偏头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你昨夜不是说了吗?就算是有伤也不妨碍你与我出去逛这京城。难道你贵人多忘事,睡一觉就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了?”

燕危:“……”

“你这人还真是小心眼,随口一说的话而已何必当真呢?”燕危不情不愿爬起来,脸上印着几道红印。

背部的伤有上药,一晚上过去也愈合了一些,如今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伤口裂开,鲜血又浸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林常怀动作一顿,“算了,你还是继续趴着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燕危挑眉一笑,吊儿郎当的,“你让我起我就起,你让我休息我就休息?”

他偏不如他的意。

“过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死不了人。”燕危穿上鞋子,走过去桌旁坐下,“今日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就不信忠于老皇帝的那些死士没把消息报上去。

林常怀给自己倒了杯水,垂下眼帘,“夜探皇帝寝宫这件事,你觉得会有消息传出来吗?”

如果被人知道森严的皇宫有人来去自如,那位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个消息一旦被知晓,那圣上就别想有个安稳日子了,别国探子只会多不会少。

燕危喝了口汤,满足地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失望,“那要这么说的话,那些死士怕得要换一批了。”

保护不利,不死也得掉层皮。

培养死士极其耗费精力,想必老皇帝也不会轻易处死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长的五指握住水杯,林常怀淡定套话,“你口中的故人,也是死士吗?”

死士向来只被教导一条道理,那就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不管是其他人,还出自同一个地方的同伴都不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这青贵妃身边的死士,小心思竟是如此的多。

不知道青贵妃知晓这一切吗?

“怎么?想了解我?”燕危瞥了他一眼,面色冷然,“林小侯爷,了解一个对手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那以后呢?

他们身份不同,所图谋的也不同,将来说不定会成为对手呢。

林常怀松开握水杯的手,双眼蒙上一层冷意,“你说的对,了解对手确实不是一个好习惯。那么……”

话语一转,他沉声道:“关于大婚一事,我有些事需得和你商量。”

到底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还不至于做出强行让人听命于他的习惯。

“你之前和林伯说这大婚要办得隆重,我想知道怎么个隆重法?”林常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提醒道:“初七便是清明节,祭祀是不可避免的,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要如何隆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危丢下碗筷,直起身子来,“所谓隆重,当然昭告天下啊。老皇帝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否则他怎么寻到威武大将军的错处而拿到虎符呢?”

“吴危!”林常怀一掌拍下去,“啪”地一声,桌上的东西剧烈抖动。

他双眼满是愤怒,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发狠道:“你别太过分,你算计我不成,还要算计我爹。”

真想一刀捅死他,死了一了百了!

“嘘。”燕危莞尔一笑,神色漠然,“林小侯爷,你试着想想。比起被算计背负着骂名而死划算,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图谋而划算?”

“我出现在人前让老皇帝有了另外一番算计,他也不想落天下人的口舌。”

“比起让威武大将军自己交出虎符,总比死在边疆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为好。”燕危有理有据分析道:“会有人去做老皇帝手里的刀,你别天真的以为这些猜想不存在。”

“你猜我在他寝宫里看见了什么?你猜他为什么不敢大张旗鼓的捉拿夜闯皇宫的凶手?”燕危目不转睛盯着他,轻启薄唇,“因为他不敢,他要是大张旗鼓去捉拿我这个凶手,那他就堵不住这悠悠众口,也无法安心坐稳皇位。”

“你……”林常怀见他说的如此笃定,大脑“嗡”地一声炸开,这些猜想那位还真做得出来,“你看见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沉默的气氛蔓延,燕危见林小侯爷眼中满是求知欲,云淡风轻道:“也没什么,就是看见几本弹劾威武大将军的奏章而已。”

如果情况僵持下去,随着威武大将军的年迈,朝中大臣可不会顾及他是守护百姓、守护疆土的大将军,而是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叛国的罪名罢了,自古以来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林常怀握拳拳头,眼眶发红自嘲道:“他们没有想过林家的丰功伟绩,反倒是觉得林家挡了他们的路,这样的蛀虫才该被弹劾!”

他们只看到了林家小儿十岁被封侯,只看到了林家表面的荣华富贵和至高的荣耀。却不知其后的用意,也不知其背后的艰辛。

可往往就是佞臣当道,风声水起,忠臣死于猜忌和陷害。

这是何等的讽刺?

燕危耸了耸肩,神色冷淡,“所以这场赐婚才要办得隆重,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老皇帝对林家的心思,知道老皇帝对林家的打压。”

瞥了眼陷入到自我怀疑的林常怀一眼,他确定道:“你应该给威武大将军写信告知他你四月初要成婚的事了吧。”

时间紧迫,短短几日林府上下忙忙碌碌,不管是屋檐还是树上都被挂上了红绸,彰显着喜庆的气息。

林常怀厌厌点头,如实回答,“在圣旨下来的那天,我就已经让林伯把信传过去了。”

“边疆遥远,想必大婚时还收不到书信。”林常怀轻叹一声,扭头看向窗外,树上的红绸在风里飞扬,彰显着这荒唐又可笑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困在这牢笼里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忘记自己如同一只囚鸟已经没了自由,可他还是不死心想去图谋一个安稳。

可黑暗持续太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他想到十岁时娘亲因抑郁而亡,闭眼时连心心念念的人都没能看上一眼。

他想到十岁被封侯时,人们都在高呼他的前途无量。可无人知晓,那是帝王的施舍与打压。

林家啊,看不见未来,也看不见光明。

一时之间悲愤的氛围弥漫在房间里,燕危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敲了敲桌面让对面的人及时回神。

“我说林小侯爷,你此时伤春悲秋是觉得无法斗过权贵想放弃吗?”燕危沉下脸,双目凌厉,“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对象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换个人。”

林常怀眉梢一挑,低笑道:“你觉得你还能找出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吗?这京中世家,还有谁会入你的眼?”

即使不是安慰,但他心里也升起一抹悸动,有人告诉他不要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林常怀心情悠然变得明媚起来,浑身更加平和,“今日天气不错,一起出去走走吧。”

燕危没有拒绝,点头道:“行啊,正好我也无事可做,那便出去走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身走到林常怀身后,推着轮椅转了一圈,打开房门往外走去。

阳光微暖,清香的桂花进入鼻息,莫名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两人在后院里慢悠悠逛着,花圃里的芍药开得正艳。

林常怀双手放在把手上,目视着前方,春风拂来吹散着凌乱的发,“我娘与我爹青梅竹马,我爹十几岁上战场,他们总是聚少离多。”

“芍药一般开在四月至六月,自我娘死后,每到三月初便绽放开来。”林常怀轻声细语话着家常,燕危在身后推着轮椅静静听着。

林常怀侧目望着开放的芍药,目光柔和满是思念之情,“我爹在我娘下葬才第二日就奔赴战场,那个时候是我最无助、也是最需要他的时候。我从天黑哭到天亮,从天亮哭到天黑,只有林伯一直在我身边。”

“有一天早上,我闹脾气说恨我爹,怨恨他舍小家为大家。林伯抱着我来到娘生前爱待的地方,我就看见了那黄色的芍药正在开放。”林常怀指向墙边花圃里的黄色芍药。

“林伯说这里的花草都是娘种下的,看到它们开放又枯萎,却始终不见爹回来。”林常怀嘴角微微勾起,“林伯让我不要怨恨爹,也不要去怪他,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知道后会伤心难过。”

他从小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可在他五岁时断腿,他娘抱着他哭的时候,他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娘对他说,他是林家的男儿,他要背负起林家的兴衰。

可他一个人孤独着、挣扎着长大,除了恨和怨以外,早已麻木形同枯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定在哪一天,他就会随着林家的一切,枯萎在这富贵的京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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