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傅元嘉一觉醒来,曙光乍现。
他从床上慢慢地坐起,伸展双臂,因为至少睡足了五个小时,他现在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劲。
只有长期失眠的人知道其中的感动。
而且这一觉,没有梦。
没有悔恨如毒蛇一般噬咬自己心的黑暗的、绝望的、窒息的梦。
没有噩梦惊醒时分狂乱的心跳,淋漓不休的汗水,濒死状的惊恐。
真好。
傅元嘉想起昨夜,禁不住地寻思,难道是因为韦乐生在这里的缘故吗?
他们从外面回来之后,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这一次没有再说起傅元应,东拉西扯,并没有太固定的话题,大概一个小时后,傅元嘉知道了韦乐生的家庭组成,和父母的关系融洽,老俩口对独子又宠又严格,自韦乐生出事后,彻底改成了放手,只要韦乐生每天报个平安,就不会再多管他;家里养过猫和狗,其中一只狗和一只猫都分别去了天上,现在只剩一只猫,因为年纪大了的关系,又嗲又懒;二十八年来谈过两次恋爱,初恋是高中,再一次是刚刚正式当上警察,可惜两次都是无果而终,韦乐生自我检讨,两段关系中都过于自我,没有顾虑到女孩子的感受,所以两次都是女孩提了分手,他还懵懵懂懂不知就里。
工作之外他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也玩游戏,也看,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受伤之前还喜欢去爬山,当然不是专业的登山,就是喜欢去路修好、有手机信号的山里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嘉记得自己也给韦乐生聊了聊私人的生活,只不过作为曾经的“工作狂”,他的经历实在乏善可陈,和元应交叠的那些不说,当年去国留学,在国外也曾经纵情过,毕竟氛围不同,文化不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纠结,这些事傅元嘉并不觉得丢脸或愧疚,只是在韦乐生面前,就跟对着元应一样,他不大说得出口,直到韦乐生也礼尚往来地问起他感情的经历,傅元嘉才告诉韦乐生,有过一段双方都同意排他的关系,单对单,只是对方清楚他肯定要回国,而那个人则是全家都在国外,不可能为爱走天涯,于是泪洒机场后,两人也就这么散了,现在依然作为朋友联系着。
韦乐生当时摸着耳朵,有些不解地对傅元嘉说:“你不觉得可惜吗?如果是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
“可惜啊,”傅元嘉淡笑,那毫无疑问是他心头的一道伤,但时间过了那么久,两人各自都有了新生活,也没再见过面,那处早就成了结实的疤痕,不会再痛,就是追忆之时,仍能清楚地看见过往的存在而已,“不过没办法,我们都是把亲人放在更重要位置的人,他不会离开他的亲人,我也不可能丢下还没成年的元应,靠我自己是没办法把他也带到国外生活的,所以只能接受现实了。”
韦乐生轻轻一叹,傅元嘉看到了他眼中飘出的惆怅,正想转换话题,就听他说:“要是你现在也有伴就好了,至少元应能放心一些。”
傅元嘉语塞,但不应话又怕韦乐生多虑,来不及多作思考,开口说:“我有伴啊,你不就是?”
等出了口才发现这话大有歧义,尤其之前自己已经向韦乐生挑明了性向,尴尬又狼狈,转眼一瞅,韦乐生直接是给他一个超级大红脸,即刻扮关公都无需化妆,傅元嘉道歉找补的念头不知为何就烟消云散。
随即韦乐生匆匆表示累了,觑了眼傅元嘉,心虚溜走——尽管傅元嘉并不清楚他在心虚什么,但韦乐生的表情真的像被抓了个正着的小贼。
拉开窗帘后,打开窗,阳光照射进来,傅元嘉深深地吸进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
尽管真正的接触还那么短暂,但韦乐生无疑是他人生这段经历里最好的旅伴,弟弟的前搭档率真且可爱,傅元嘉扪心自问,他似乎没有对韦乐生产生任何不恰当的依赖。
昨夜韦乐生冲动之中把他抱住,从那只大蓝猫身上散发出的温暖、可靠,让他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傅元嘉自懂事起,他便是元应的哥哥,独立、稳重,几乎从不依靠谁,即便是在曾经认真的那段关系中,他依然更多是照顾者的角色,但是韦乐生的拥抱,至少在那一刻,让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被保护的感觉,即便在那个人面前放声大哭也没有关系的感觉。
这应该与性无关,傅元嘉再一次告诉自己,只是依然要注意分寸,他不希望韦乐生因为自己的取向而产生芥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拾完自己,听着外面一直没有动静,傅元嘉出了卧室,刚开门就迎面撞上了凑前来的“溜溜”,小猫咪咪叫着,熟练地从傅元嘉的腿上直蹿到胸口,傅元嘉不得不用手托住她。
客房在一楼,门已经打开了条缝,傅元嘉到了门口,从门缝里望进去,韦乐生还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近,看清楚韦乐生的手里抓着手机,手机上闹钟停止的界面还没有暗掉,他的目光在韦乐生微微张开嘴唇的睡脸上停了停,默默地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溜溜”不明所以地“咪”了一声,傅元嘉摸着她:“别吵,我给你吃的。”
趁着小猫愉快地享受罐头,傅元嘉也随意地用面包机和煮蛋器解决完早餐,走去车库,开车离开。
在离公司还有十分钟左右路程的路口红灯前,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傅元嘉瞄了眼屏幕,唇角微微翘起,挂上了耳机:“醒了?冰箱里有面包面条和鸡蛋,看你想吃什么自己做。”
耳机里传来韦乐生着慌的声音,傅元嘉甚至能想象出他大概又是脸红到了脖子:“啊啊,对不起元嘉,我本来、本来想着按了闹钟再睡一小会儿的,谁知道、谁知道……你去公司了吗?那我现在立刻就出发。”
“出发什么?”傅元嘉终归没忍住笑,“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韦乐生才又讷讷地说:“但、但是这样不好吧,我也没请假……”
“我就是你老板。”傅元嘉又好气又好笑。
“这样会让别人顶班的,”韦乐生坚持,“真的不好。”
傅元嘉想了想,说:“行,那你中午再到公司来好了,我给你说说,让他们安排你下午当值,你现在赶过来也是迟到了,最多就钱少扣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韦乐生还是不吱声,傅元嘉叹了口气:“放心,我不会开除你的。你中午过来,一起吃午饭吧。”
韦乐生毫不意外地发出了惊讶的“啊”声,傅元嘉没再等他提出不同意见,挂掉了通话。
等停好了车,走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傅元嘉才后知后觉地顿悟到之前韦乐生的突然安静,大概是因为他在无意之间非常顺滑地就把让韦乐生“在家”这话说出了口,他是将韦乐生自然而然地当成元应了。
韦乐生会感到不适吗?
希望不会吧。
傅元嘉让秘书帮韦乐生去请假,情理之中地看到了秘书眼中的大问号,他也没多作解释,到了中午,忍不住打电话给韦乐生,问他来了没有,韦乐生期期艾艾地说早就来了,他莞尔,禁不住调侃:“那我不是白给你请假了?”
“又不是真的生病起不来,总要人代班不好。”韦乐生嗫嚅。
他虽然喜欢韦乐生脸红的样子,可并不乐意他在自己面前怯生生的模样,就不要用老板的身份说话,转而问他几点能走,韦乐生答:“准点下班,可以的吧?”
到了时间,傅元嘉让韦乐生换好衣服在停车场出口等,他去开车,等韦乐生上了副驾座,紧绷的表情终于松弛了下来。
“怎么了?”傅元嘉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今天是不是让楼姐去给我请假了啊?大家都挺……挺意外的。”韦乐生斟酌着用词,他说的“大家”是指保安保洁还有维修他们。
“楼姐”是傅元嘉的秘书,其实年纪比韦乐生还小一些,但平时一副能干的强悍姿态,除了傅元嘉和几个大龄员工,无论男女都喜欢叫她“姐”。
她的相貌气质都很出众,也难怪吸睛吸话题。
“怎么说?是觉得她对你另眼相看?”傅元嘉实在忍不住打趣。
韦乐生摇头讪笑:“哪能呢,就是……好奇。”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觑了眼傅元嘉,脸有点微红,傅元嘉瞥见,禁不住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就是哪怕我说我和你认识,你的猫还陪我睡了一晚上,大概是谁也不会信吧。”韦乐生笑起来,“‘溜溜’昨天到了半夜闹腾起来,在我肚子上跳来跳去,被我关到外面又叫得可怜巴巴,实在没办法只好又放她进来。小猫实在太活泼了,老骨头受不了。”
傅元嘉大笑起来。
笑声渐落时,他才想到,这好像是自打元应离去后,他第一次放声地笑出来,纯粹地因为愉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一章、你掉情网啦
时间很快进入了八月,几乎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韦乐生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年的夏天像今年那么难熬,估计还是因为受过伤导致了体型和体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哪怕办公楼里始终开着空调,他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高强度的重体力活,但也经常弄得全身汗涔涔、黏糊糊,虽说还不至于虚弱到喘不上气,总归是很不舒服。
傅元嘉在有一次下班后找韦乐生上来,发现他这一窘境后,便让他在办公室自带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再换回便服。
打那之后这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常规。
下班点到了,韦乐生不会马上离开,直等到傅元嘉叫他上去办公室,洗澡换衣服,然后两人一起离开。
傅元嘉不是提倡加班的老板,所以在他的刻意下,他们俩始终是公司里最晚走的人,不过韦乐生看着傅元嘉那放松自在的样子,显然并不在乎会不会被人撞见。
起初韦乐生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通常傅元嘉会送他回租屋,他们也在距离租屋不远的小吃街上一起享用过美味的路边摊烧烤,有时候则是直接去了傅元嘉那边过夜,晚餐的食材一般由韦乐生至今还没见过的家政阿姨采买好,然后他和傅元嘉再一起做饭,一起用餐,逗猫,聊天,甚至韦乐生还同意了傅元嘉夜跑的提议——当然实践起来完全变了形,不如说是快步走更准确。
于是当韦乐生回过神来时,他几乎大部分的闲暇时间都和傅元嘉待在一起。
发现问题的原因是某天当班的时候,他按照规定时间走完楼层,回到休息室,做保洁的几个阿姨已经在那里坐着聊天,看见韦乐生,其中一个被叫“杨姐”的阿姨笑嘻嘻地张口问:“小韦是不是谈恋爱了啊?最近笑得跟个小弥勒似的。”
众人一阵哄堂,韦乐生的脸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胡乱敷衍了两句,逃出了休息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他心里却因着这事起了嘀咕。
这段时间来,他的心态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别说是跟出事之后比较,就是在那事之前,他好像也很少有那么愉快过——带着期盼的愉快,就像……
像什么呢?韦乐生没有答案。
毕竟在屈指可数的感情经历中,他还没有和对方亲近到可以一起下厨做饭的程度,仍然停留在外面见面约会,他当时还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里,女孩子也不方便登门拜访,她也没邀请过他回家,韦乐生的思想有特别古板的地方,正正当当的男女朋友怎么也不该跑宾馆酒店,结果就是直到分手,两人的关系也只到了亲吻,至于日常共处,那是彻底欠奉。
但和傅元嘉一起下厨做饭却让韦乐生放松而且开心。
实事求是地说,两个人的厨艺都不怎么样,第一次傅元嘉提出要一起下厨时,韦乐生孩不得不打电话回家向母亲求助,经母亲手把手教授,总算搞定一份难度不大不需要掌握火候交给电锅就行的蒜蓉蒸排骨。
而没有家长可以求助的傅元嘉则非常成功地把青菜炒糊了,看着他费劲地把有些碳化的菜叶费劲地从锅底刮拉出来,韦乐生没忍住笑声,傅元嘉看他一眼,也笑起来,当时,韦乐生心里想着,他要是能经常这么笑,就好了,至少那一刻,他在傅元嘉的眼睛里看不见悲伤。
不过两人都是不服输好钻研的类型,即便只是关起门来的自己下厨也是,两三次之后,无论是韦乐生还是傅元嘉,厨艺都颇有长进,他们一人折腾出一个菜,然后共同对付着晚餐,收拾碗筷跟清洗韦乐生抢着大包大揽,大多数时候“溜溜”都会到洗手池边凑热闹,用各种方式干扰韦乐生干活,而猫的逗留时时也会把傅元嘉给招回来,有几回韦乐生一回头,便能看见傅元嘉倚在门边默默地看着他和“溜溜”。
他会朝傅元嘉笑笑,傅元嘉也回以一笑。
生活的节奏变得平淡却并不枯燥,和缓而不乏味,最初想辞职离开的念头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韦乐生打算就这么陪着傅元嘉和“溜溜”,直到他们都不再需要他为止。
嗯……所以,他对傅元嘉有绮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深入灵魂地扪心自问,他确实注意到傅元嘉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不论是个性还是更加俗套的外形、地位、身价,都能划到超一流的范围,当傅元嘉靠近他的时候,他并不不感到突兀或者威胁,而是自然,非常地自然,没有传说中一见钟情的什么心脏狂跳一类的肾上腺素狂飙的反应,这算吗?
他曾胡思乱想过,不知道傅元嘉的情人会是什么样的人,越想就越觉得,那怎么也是跟傅元嘉里里外外都般配的对象,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可他又止不住地希望能和傅元嘉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一起做更多的事情。
这样,算是动心吗?
韦乐生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不得不哀叹自己的人生经验果然太少。
思前想后,他决定找个参谋。
而这个参谋的身份几乎是唯一的,那就是韦乐生现在在开酒吧的发小洛冰梦。
洛冰梦听起来是个女孩的名字,真人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高大男性,长相也是浓眉大眼,形象尽向着“猛男”靠,据说他的名字来自于“铁马冰河入梦来”,韦乐生也不知道明明是悲壮恢弘的诗句,怎么就能浓缩成“冰梦”这两个一眼就起了梦幻色彩的字来。
等到他轮休那天,他和洛冰梦在电话里约好,跟傅元嘉也说了声自己今天有事,在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到了洛冰梦开的那家酒吧。
时间还早,酒吧没什么人,洛冰梦早在吧台前等着韦乐生,见他来,高兴得连连招手:“哟,小胖子来了!”
韦乐生的脸有点垮,他得减肥,他一定要减肥,他不能沦落到被洛冰梦嘲笑。
在两人相识交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洛冰梦才是那个被叫作“胖子”的人,直到青春期开始拔身高,这才用高度稀释了重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也十分不客气地回敬:“老胖子。”
洛冰梦大笑,丝毫不以为意。
之所以会想到来问洛冰梦,是因为这家伙自己虽然不是同性恋,但是他人缘广,又是开酒吧的,见的世面多,至少韦乐生就曾经听他讲过一些同性情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故事,男女都有,他听得啧啧称奇外,又不禁觉得是不是同性爱侣比异性更多了份激烈和极端?只是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跑来问洛冰梦自己可不可能会对男人动情的问题。
洛冰梦知道韦乐生受伤后不能喝酒,便叫人拿来一贯冰可乐倒给韦乐生,端详着韦乐生“发福”的脸,有些惊讶地说:“你气色居然还不错?比上次去你家见你的时候好太多了,最近有好事?”
韦乐生没想到自个的变化连洛冰梦也注意到了,不由地摸了摸脸,讪笑起来:“少瞎扯,能有什么好事?皇粮没得吃了,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保安吧?就那点薪水,还能有什么好事?”
和洛冰梦聊天和傅元嘉完全不一样,完全不带一丝的紧张,韦乐生也不在乎会不会被洛冰梦看穿——从洛冰梦似笑非笑地挑嘴角,他就知道对方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词。
“说吧,什么事?我知道自从‘那件事’之后你就跟个乌龟似的,平时绝对不会把脑袋伸出壳外,这次主动来找我,肯定有事。”洛冰梦说。
韦乐生稍稍整理了下思路,提前跟洛冰梦约法三章,让洛冰梦绝对不可以半途打算自己,不管多么惊讶,都闭嘴听到最后,得到洛冰梦不情不愿的点头后,他才把送傅元嘉猫的事,以及被傅元嘉认出来之后两个人来往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洛冰梦。
洛冰梦履行承诺,尽管表情千变万化,但始终三缄其口,一言不发,直到韦乐生彻底安静下来,他才说:“你想听我说什么?”
韦乐生有些尴尬,他无意识地摆了摆手,然后挠向自己的鼻子:“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因为他直接告诉我他喜欢男人,所以我,呃,才会也变得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冰梦摸了摸下颏,回答得耐人寻味:“你说的‘奇怪’是指?”
“……就是奇怪。感觉对他不像是对你,虽然都是朋友。”韦乐生灌了口可乐,“怎么说?我觉得他很好看。”
“哈?”洛冰梦嗤笑,脸上露出一种“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的表情。
韦乐生笑骂:“哈什么哈,这是我长那么大头一回觉得男人好看啊!”
“那,他弟弟呢?那个牺牲掉的……你没觉得好看过?”
“元应啊,”韦乐生想了想,摇摇头,“他当然也好看,但我没有特别去在意他这一点。元嘉不同,我就是觉得他好看,而且他好看这件事,我的脑子似乎觉得很重要,总是三不五时地在提醒我。老马,你懂的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马”这个跟姓氏名字都完全挨不着的称呼,当然是来源于那句古诗。
洛冰梦叹了口气,拍了拍韦乐生的肩膀,一副惋惜的神态:“哎呀呀,好兄弟,你掉情网咯。”
韦乐生咬了咬唇,仍然觉得难以置信:“可,他是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二章、为什么亲我?
就算洛冰梦的白眼翻到了天上去,韦乐生还是不能明白。
怎么活着活着活到了快三十“高龄”,居然连性向都能发生转变。
洛冰梦也不掌握理论知识,他单刀直入地一针见血地问韦乐生:“你想草F他不?”
韦乐生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可乐直接掉地上。
“不想?”
“还没那想法。”重新把五官摆正,韦乐生严肃地回答,天,洛冰梦这什么问题,他甚至都没想过与傅元嘉“坦诚”相对。
洛冰梦眨了眨眼睛问:“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韦乐生陷入了思考,至少两三分钟后,他犹犹豫豫地说:“我是觉得他的唇形很好,有过不知道亲起来什么感觉的念头,但也就那么一两次。”
“那就对了!”洛冰梦拍桌。
“对什么对?”韦乐生一头雾水。
“以你对那方面绝对迟钝的神经,能感应到这一步,说明你对他确实有意思。你自己想想,长到那么老,你上次有这样的冲动还是在什么时候?”作为关系很铁的发小,洛冰梦是知道韦乐生的情感经历的,简单一个词:乏善可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韦乐生不说话,洛冰梦叹了口气:“你肯定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既然他是单身,看起来也很乐意跟你混一块,你就上前一步试试呗,不成功的话,尴尬一阵也就过去了。”
韦乐生瞥了洛冰梦一眼,这毫无疑问是他的经验之谈,洛冰梦的情感史也是从高中开始,那叫个让人眼花缭乱。
也许好友的建议是对的,与其苦思冥想坐困愁城,不如行动一下,看看后果,再差也……
“但他是元应的哥哥啊,这,要我怎么跟他交代?”韦乐生想着那个爱猫爱笑阳光般的青年,实在不敢去想天上的元应要是知道自己居然对他哥哥动了歪心思那得是什么反应,更何况傅元嘉甚至还没告诉过他性取向的问题。
看着韦乐生一脸的为难,洛冰梦的笑容温和了起来,他起身又给韦乐生倒了杯可乐,说道:“你为什么不想,就是他怕他哥孤单,才做的这个媒?”
韦乐生愣愣地盯着洛冰梦,嘴巴张开闭上,闭上张开,神情一变,猛然一口把可乐喝干,放下杯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出手,两掌拍住洛冰梦的脸:“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天才!”
洛冰梦吃痛叫了一声,一把格开韦乐生:“行啦小胖子,你的问题解决了,哥也要开门做生意了,你快点滚吧。”
“最后一个问题,”韦乐生伸出了食指晃着,“所以我现在是……同性恋了?”
洛冰梦嗤笑:“神经!”
说着话他起身,作势飞腿踢韦乐生,韦乐生到底没能得到答案,不过他也不是真的在乎。
很多问题,在生死面前无足轻重,想象不到,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
对韦乐生来说,转眼之间,好友搭档加小兄弟的元应因为自己的大意没了,他的悔恨无处落脚,直到发现傅元嘉,如果他对傅元嘉的感情真的带了爱意,那又何必去纠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该考虑的其实是,他高攀不起傅元嘉。
被洛冰梦“赶出”酒吧后,韦乐生取出了手机,傅元嘉没有消息过来,他迟疑了一下,但转瞬又决定不要拖拉。
一边走在热闹的夜晚街道上,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擦肩而过,遥望着远处的霓虹闪烁的广告招牌,韦乐生找到了傅元嘉的电话,拨打过去。
响了好多声,傅元嘉才接起,只是叫了一个“乐生”,韦乐生便听出来不对劲。
傅元嘉的声音里罩着一层厚厚的黑雾,韦乐生心中一“咯噔”,脱口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安静了很久,久得韦乐生只觉得自己都快要掉进异世界冰窟窿了,他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生怕错过一点迹象,同时忙不迭地拦了辆车,说出了傅元嘉的地址。
这时候傅元嘉才轻轻呼出口气,说:“你要过来的话,那就到了再说吧。”
“元嘉,到底怎么了?”韦乐生想告诉傅元嘉他害怕对方这样的状态,终究还是忍着没出口,他不能给傅元嘉压力。
“今晚我想试着开始整理元应的东西,”傅元嘉又沉默了一阵子,终于说道,“我以为我可以,但是……不行……”
他的声音到最后湿淋淋的,就像雨点打在了石阶上,紧跟着,又恢复了沉默。
韦乐生强咽了口唾沫,挤出了声音:“你先别动了,等我,好吗?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嘉挂断了手机通话,韦乐生甚至没能听清他最后是应了声“嗯”还是没应。
无论如何当他用最快的速度从小区门口一路跑到傅元嘉别墅门前按下门铃后,傅元嘉还是很快给他开了门。
见韦乐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傅元嘉伸手在他背上顺了顺,韦乐生只感到一股像遭遇了轻微的电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怔怔地看着傅元嘉,凝着他通红的、湿润的眼睛,脑子里空白一片,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犹如一只扑火的飞蛾一般,他不假思索地凑上去,在傅元嘉嘴唇上轻轻一擦,唇瓣交接的瞬间,韦乐生整个人着了火,顿时跳了起来,大叫着退后一步,却不幸踩上了正要过来一起热闹的“溜溜”,小猫尖叫了一声,韦乐生吓得连忙蹲下来仔细察看,还好,他及时地收回了脚,小猫只是被踩疼了,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慌慌张张地抱起“溜溜”,在她的猫头上亲了两下,连着几声道歉和安慰,韦乐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傅元嘉毫无反应,抬头看过去,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
韦乐生不由地心慌,还没开口,傅元嘉便抢先了说:“什么意思,乐生?”
他的语气太冷太硬,竟然一时堵得韦乐生说不出话来。
自己果然是弄错了吗?
“你以为这样能安慰得了我?”傅元嘉再次开口,语气里带了些许的愤怒。
韦乐生顿时愣住了,安慰?
“你觉得你这样做我会高兴?乐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喜欢男人,但不是随随便便滥/交的,我把你当朋友,当成元应的另一个哥哥,你……”傅元嘉戛然而止,霍然瞪大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的脑子嗡嗡作响,这一刻他恨不得地上能突然裂开个洞好钻进去。
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线,竟然以为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上傅元嘉,他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这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明明知道与傅元嘉差天差地,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地犯错呢?
这下可好了,大概是连守在傅元嘉身边陪伴都做不到了——
他听见自己连声道歉,然后仓皇地转身,直奔大门,韦乐生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幼稚得可笑,但是他不能留下来,他做不到强打精神作出笑脸来对着傅元嘉,他得先撤,撤到没有人的地方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要打开门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怀中居然还抱着“溜溜”,不得不先弯腰将她放下,就这么一耽搁,傅元嘉从后面拉住了他。
“乐生,等等!”
韦乐生回过头,呆呆地看着傅元嘉。
傅元嘉不再是刚才的阴郁冰冷,有些困惑,也有些急迫:“别走,我们,我们聊聊?”
“聊什么?”韦乐生感到自己全身都在冒汗,虚汗,可他不愿拒绝傅元嘉,哪怕此刻他狼狈得只想背后突然长出能缩头的乌龟壳。
“先坐下来吧,来。”傅元嘉领着韦乐生在客厅沙发上坐好,转身看着他,“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问题直接把韦乐生送进了烤箱,他红透了。
但傅元嘉没有放过他,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韦乐生逃不过,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态,期期艾艾地把最近的变化,今晚找洛梦冰聊天后的内容,以及自己的想法,用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理解辛苦的话说出来,他偷偷地观察着傅元嘉的表情,还好,尽管眉头渐渐皱起,但傅元嘉并不像是在生气或者要嘲笑他的样子。
傅元嘉没有打断韦乐生的讲述,直到韦乐生安静下来,他才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韦乐生:“乐生,你坦率地告诉我,你确实不是因为知道我的性取向,而想通过这种、这种方法来安慰我?”
最初的五秒韦乐生没有听懂傅元嘉的话,当他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呆了,万万没想到傅元嘉的思路能歪到那去,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当然不是,我才没那么想,谁会因为想安慰朋友就……当然不是了!”
他嚷出来之后,胸口的憋屈去了不少,羞赧感再度袭遍全身:“那个,就是冲动了一下,对不起,我不会这么做了。”
“为什么不会?”傅元嘉若有所思地问。
“因为你又不喜欢我”——这句话差点就冲口而出,被韦乐生及时地压了回去,哪怕是客观事实,但说出口也实在太伤自尊太伤心了,他朝傅元嘉笑了笑,挠挠头:“没有经过同意就亲,不就是性2骚2扰了么。”
傅元嘉挑眉:“哦?这样吗”
他倏然捧住韦乐生的脸,封上了他的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三章、所谓的命中注定
在韦乐生破天荒的主动亲上来之前,若说傅元嘉完全没有那方面想,并不准确。
毕竟他几乎从来就没有对异性产生过任何亲近的欲念——“溜溜”虽然是母猫,到底不是人嘛,所以他很敏锐地觉察到了自己对韦乐感觉的变化和加深。
但让他迷惑的是,这与他过往的心动经历完全不一样。
在从前,差不多都是一见对眼缘,因为彼此都是“同道中人”,又全具备雄性哺乳动物的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常常是不用多少时间,就干柴烈火了。
傅元嘉不止一个情人笑过他“表里不一”,看着像不苟言笑的严肃无聊的人,实际上,床笫之欢,各种荒唐。
对韦乐生的第一印象只是“胖”保安,除了癖好奇特,很少人会对“胖”一见钟情,不过他依然注意到那一对大大的眼睛,清晰标准的双眼皮,很适合圆圆的脸。
现在他已经不认为韦乐生胖了,那只是轻微的超重,而且在不经意的身体接触中,他偶尔还会生出要是枕在韦乐生的肚子上也许会很舒服的诡异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念头,他想抱着韦乐生,也许也会做些儿童不宜的事情……他还真梦到过这样的一幕,醒来之后既觉回味,也不禁哑然失笑。
韦乐生其实生得很帅气,是那种能让人过眼就很舒服的相貌,只不过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才能察觉得到罢了。
只是现实中,傅元嘉没有真对韦乐生做过什么,就像他对韦乐生说的,这是元应的另一个哥哥,更别说,韦乐生还谈过两次和女性的恋爱,九成九的概率下,他是个直男。
因而当韦乐生率先上来亲他的时候,尽管那家伙也是满脸惊骇,显然是被自己吓到的表情,傅元嘉的第一反应依然是韦乐生不想见他难过,用这样的方式试图安慰他,哪怕并不喜欢男人,也情愿压下性取向来取悦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种“既然你这么难过,不如和我来一场”的信号,不过这信号出自一个直男。
傅元嘉觉得他受到了侮辱。
这一天韦乐生轮休,傅元嘉本来还想着晚上要不要去他租屋接了他吃饭,但不到中午就接到韦乐生的消息,说他另有安排,傅元嘉差点就没忍住问他什么安排,幸好及时刹了车。
正好那天公司没什么事,又不需要等韦乐生一起最后“压阵”,傅元嘉提早离开,然而他已经有些习惯了空闲时间段有韦乐生存在的日子,突然间又只有孑然一身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以前元应还在的时候,他是个“工作狂”,闲暇时间有心情也会去健健身,泡泡吧什么的,或者宅在家里看书,元应刚走那阵子,他如行尸走肉,回家也是僵着,呆着,枯在某个地方,让尼古丁包围,饿了渴了就随便吃点喝点,困到了极致就在似睡非睡的状态混混沌沌一阵,他也清楚自己的状态很危险,所以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绷着没断:去公司。
虽然去了他也根本没力气做任何事,但至少在外面的环境中,他还能强撑着不倒下,强撑着洗澡、刮胡子、换衣服,用规律反复的日常,阻止自己下滑到深渊。
那并不纯粹是一种痛苦。
就像失去孩子的父母一般,不仅仅是痛苦,更大的其实是空虚,彻彻底底的空虚,什么都没有了,未来,希望,一切喻示着向好处的改变,都再与自己无关。
然后他继续做“工作狂”,继续健身,却不再去泡吧,连活下去的欲望都只剩下一点点火星,更别提什么性9欲了,早烟消云散了。
韦乐生带着猫出现在了生活里。
傅元嘉想,那就早点回去陪“溜溜”吧,晚一些再给韦乐生发个消息,韦乐生说再过两三个月就该带“溜溜”去绝育了,这对傅元嘉来说个崭新的知识领域,原来养猫还有那么多的事情,他突然明白了元应为什么那么喜欢猫,却不愿养一只,他的弟弟有着很强的责任心,因为养宠物有那么多的事情,而他的工作却不允许有太多的自由私人时间,怕养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可惜,元应没能成为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他分明比任何人都适合那两个身份。
家里已经有了自动喂食喂水器,还有一个占据了客厅一角的猫爬架,当傅元嘉回到家的时候,“溜溜”神采奕奕地踩着正宗的猫步迎了上来,他一把抱起,在猫头上拱了拱。
软绵绵的身体咕噜咕噜着,发出微弱的“咪咪”声,傅元嘉听得忍不住笑,进了厨房,给“溜溜”开了个罐头。
原本打算今晚就安安静静地看书度过,但当他路过元应的卧室时,却愕然地发现本来紧闭的房门居然开了条缝。
这个房间自从元应离开就一直关着,只是没有上锁,傅元嘉也一直没能鼓起勇气去整理元应的东西,但今天门却鬼使神差地打了开来,他在房间门口站住,脑子里一团乱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门是怎么打开的?是“溜溜”吗?那么小的猫,居然会开门?
“溜溜”也恰好在这时跟了过来,小猫好奇心最重了,在门缝口探着头,嗅了嗅,头一伸,身子一挤,就进去了,一点都不纠结。
傅元嘉无奈,只得深深地吸了口气,推开门,跟着进去。
开了灯,房间一下子亮起来,“溜溜”已经毫不客气地跳到了床上,傅元嘉环顾着房间,没有动弹,一瞬间大脑像是完全停止了运转。
元应的房间,可是好陌生,这里已经不像是自己的家了,似乎是某个通道,通向遗忘时间的异次元。
他怔怔地看着这里,平时他会特意嘱咐家政保洁不要进这个房间,几个月下来,家具和物什上早已堆积上厚厚的一层灰,床铺仍然是凌乱的,还丢着几件没有叠好的衣服,元应起床不会整理床铺,没有人能想到那天他离开家之后就不会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溜溜”左跑跑,右嗅嗅,她的活动多少给傅元嘉注入了一点生气,他迟缓地走进房间,嘴里喃喃地说:“就整理一下东西吧。”
说话间,傅元嘉的目光落在了写字台的电脑显示器上,和许多青年人一样,傅元应也很爱打游戏,傅元嘉给他准备了顶尖的配置和一个巨大的曲屏显示器,但元应成为刑警之后少有时间玩,如今这台安安静静的显示器看起来依然和崭新的差不多。
傅元嘉找来干净的抹布,将桌面和电脑都擦干净,他找到在窗台眺望的“溜溜”,把她抱在怀中,随即打开了电脑,在开机画面过后,直接进了系统,他还是刚刚知道元应是没有在电脑上设密码的,想想也是,家里只有兄弟俩,何必设防呢?
桌面背景,是猫,一只从购物纸袋里探出头的小猫,跟“溜溜”不一样,那是一只小狸花,蓝膜还没褪去,懵懂而好奇地望着镜头。
傅元嘉仰头,不觉地抚摸起腿上的“溜溜”,眼泪在瞬间滑落下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还没缓过劲来,就听旁边放出了一声彩铃的声音,傅元嘉低头一看,原来是放在写字台一角的手机亮了起来,傅元嘉这才想起,元应的手机交还给他后,他就把它放在这里充电,再后来又将这里的电源开关全部关掉,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吧,他刚才为了开电脑而打开插座的电源,手机才又有了开机的电量。
傅元嘉拿过元应的手机,手机有密码锁,他试了试元应的生日,没开,又试了试自己的生日,开了。
他把手机紧攥在掌心,伏在写字台上,浑身颤栗。
元应不在了,元应不在了。
这句话在他心中反复不断地循环,循环,他的心脏每搏动一下,都像被尖刀剜上一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有天意,他的手机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傅元嘉本能就知道是韦乐生,掏出一看,果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韦乐生要过来,濒临崩溃的情绪居然能收拾起来一些,傅元嘉把元应的手机放下,捞起“溜溜”,关上灯,关好门。
还不是时候。
傅元嘉想,也许向韦乐生提出陪自己一起整理元应……元应东西的要求,他会答应。
就这么想着,他洗了一把脸,就在客厅焦灼地等待着韦乐生。
然后,那个多啦A梦般的人出现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傅元嘉的意料。
严格来说,那并不算是个亲吻,韦乐生只是将嘴唇擦过了他的,然后自己就被吓得踩到了猫。
但是那其中的意思却没有一点歧义,傅元嘉只觉得被当头打了一闷棍,他完全没想到韦乐生会对他产生朋友之外的情感,他甚至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可当被他愤怒地指责之后,韦乐生眼里的受伤与不知所措又是那么地真实。
幸好自己没有放韦乐生逃跑,幸好自己还有足够的理智听他吐露衷肠。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了,所谓的命中注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四章、把我们的事告诉他
有什么东西在韦乐生的脑子里炸开了,一股电流迅速地蹿上了大脑,大脑又发出某些不知羞耻的指令,指挥着韦乐生身体的变化。
他不自觉地张开了嘴,任着傅元嘉长驱直入,这一下子更有火上浇油之势,韦乐生虽然沉浸其中,极为不舍,但更不想傅元嘉发现自己的狼狈,往后缩去,傅元嘉却不放他,双手捧住他的脸,更加地用力。
韦乐生全身的温度飙升,直接把理智之弦烧断,他张臂环保傅元嘉的腰,将他拉近到两人近乎贴胸的位置。
不再只是任着傅元嘉进攻,他趁隙也冲进了对方的领域。
激烈,甘甜。
刺激,凶猛。
像是都在攫取对方的空气,韦乐生听到了几声断续的低低的呻P吟,他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出自他还是傅元嘉,声音传入空气,空气激荡在肌肤,微痒,略疼,唤醒的不止是原始的渴望,还有……
活下去,会有好事。
是的,希望,是希望。
当两人终于分开,韦乐生看着傅元嘉有些红肿的嘴唇,心想自己的状态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傅元嘉呼吸正常,而他却像是刚刚慢跑结束,虽不至于喘不上气,但也不得不加大加深呼吸的频率和力度,外伤早已痊愈,但是体质的下降却是毫无办法的事情,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身体恨铁不成钢。
傅元嘉看着韦乐生,眼睛里蕴含着什么,他温柔地发问:“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红了脸,情不自禁地低头瞄了瞄,朝傅元嘉侧了侧头。
傅元嘉轻笑,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这是真的?”只是韦乐生还是有些不大敢确信,他伸手抚摸上傅元嘉的脸颊,从指尖传递的温暖告诉他,这是真的,“你刚才真的在亲我?”
傅元嘉不语,也伸手捣了捣韦乐生的脸。
韦乐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倏然又皱起了眉头,傅元嘉之前的担心,现在他倏然有了切身的领悟,他凝着傅元嘉,小心而并不婉转:“你不会也是要安慰我,所以才亲我的吧?”
傅元嘉一愣,没想到现世报来得那么迅速,不由笑出声来,韦乐生看着他笑,忍不住挠着后脑勺嘿嘿了几声。
一直被冷落而且还被踩了一脚的“溜溜”这时候终于不甘寂寞,“咪”地一声跳到韦乐生的腿上,倒下,翻滚,调整姿势,一副马上要入睡的样子。
两个人类对视了一眼,唇角都不禁勾起。
韦乐生轻抚着小猫的猫身,有些迟疑地问傅元嘉:“元嘉,啊,虽然我那个朋友的意思是,让我别想太多,但、但是,你见过有谁像我一样,那个,一把年纪了才……啊……”
傅元嘉的理解能力非常好,尽管韦乐生的话语零零碎碎,他还是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是有的。还有,乐生,你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同性吗?”
韦乐生微仰起头,思考了很久,才犹豫地说:“我不清楚注意是什么,比如广告里身材很好的男模,或者运动员之类的?这倒是会多看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的表情迷惘又认真,傅元嘉不由地笑了,他再次摸摸韦乐生的脸:“别去想那么多,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没有就是没有。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打算?”
“我怎么打算?”韦乐生一呆。
傅元嘉注视着他,目光在自己刚刚“蹂躏”过的嘴唇上停留一会儿,知道韦乐生确实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轻叹了口气,说:“你能给我什么?又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乐生,就像我之前说的,你是元应的另一个哥哥,也……只和女性来往过,我努力不让自己被你吸引,不去跨越那条底线,可是你现在说,你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念头——我想问你,你希望你和我的关系是什么?朋友?能上床的朋友?还是情人?情人的话,到哪一步?”
“哪一步……”韦乐生喃喃地重复。
傅元嘉一笑:“现在说这些当然还太早,不过,假如我们真到了希望能彼此陪伴的程度,你会让你家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你会介意外界可能的风言风语吗?乐生,你可以试着去想一想。”
韦乐生沉默了下来,是了,当他决定和傅元嘉说出自己感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傅元嘉会怎么回应,他们俩的关系会发生什么变化等等,他完全没想过父母能不能接受,他甚至都还没想到介绍傅元嘉给父母认识!
毕竟他之前的两段关系,在走到家人见面前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怔怔地盯着傅元嘉,傅元嘉的微笑渐渐淡去,轻轻一叹:“现在没答案也没关系,你愿意的话,我们走一步,是一步,可以吗?”
韦乐生如梦初醒般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大得让“溜溜”霍然抬起了半身,警惕地四处张望,然后被韦乐生的一只大掌按了回去。
傅元嘉问:“不行?”
“如果我真的和你确定关系,我是指,在一起了,我肯定要你见我爸妈的,他们……”韦乐生深吸了口气,对父母会如何反应,他心里完全没底,像傅元嘉说的,现在想这些还太早,可是他肯定不会对家人欺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韦乐生不觉握住傅元嘉的胳膊,脸又红了起来:“只要你肯,元嘉,你真的愿意和我试试?”
“为什么不呢?你把‘溜溜’送进来的时候,我第一次看清楚你,那时候就在想,这个保安就像那个机器猫,好可爱。”傅元嘉认真地回答,见韦乐生再次发红,眼里浮出了一抹笑意。
“我不可爱。”韦乐生低头,小心翼翼地把看似已经熟睡的小猫捧到沙发上,“溜溜”即刻醒转,不满地“咪”了一声,继续往韦乐生身上蹭。
韦乐生无奈,只好由她,抬头见傅元嘉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脸颊一烧,就听傅元嘉低低地说:“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为了防止自己温度过高而融化,韦乐生主动地把嘴唇凑了上去。
中间夹着只猫,没办法进行更激烈的活动,韦乐生也不想一步到位,毕竟他现在的大脑都还是懵的,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溜溜”自己起来跳去厨房吃东西,傅元嘉看着时间说:“今晚就先睡吧,我明天还要去见投资人,等到周末,我们去约会,怎么样?”
韦乐生深吸口气,傅元嘉的直球实在让他有些难以适应,这可能就是和同性恋爱的好处吧?
这个晚上他几乎彻底未眠,早早就爬起来,没想到傅元嘉起得比他还早,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餐,并且把咖啡也煮上了,几年的境外生涯,傅元嘉是养成了一天从咖啡开始的习惯,连带着把茶的拥趸韦乐生也带着喝起不放糖不放奶的黑咖啡来。
当然多少也因为傅元嘉弄出来的咖啡在苦涩中确实有一股香,虽然韦乐生没能记住那咖啡的名字,冲泡的步骤,但他的鼻子喜欢这个味道。
或者说,傅元嘉的味道。
不需要傅元嘉吩咐,韦乐生麻利地给“溜溜”倒好了罐头,清理猫砂,傅元嘉将早餐端上桌,撑肘看着他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以一笑,就听傅元嘉悠悠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最近和你过着老两口的生活。”
这话成功地让韦乐生呛到了咖啡,他赶紧抻着脖子,强行把那一口吞下去,红着脸对着微笑啜咖啡的傅元嘉,张了张嘴,说出的却是一句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话:“元应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呢。”
看着傅元嘉倏然敛了笑容,韦乐生心中暗骂自己的情商真是低得令人发指,可是话出了口,又不能再吞回去,他只好尴尬地找补:“我、我之前跟我朋友也说了这个,他说不用顾虑,这保不准就是元应在天上拉的线……但我朋友他就见过元应一两回,他说的不算数,我想……”
想什么呢?韦乐生自己也不知道。
傅元嘉再啜了口咖啡,把煎饺推到韦乐生面前:“元应以前问过我为什么不找女朋友,我说我没时间,我要照顾他。你知道他怎么回吗?”
韦乐生瞪大了眼睛等下文,傅元嘉笑了笑,说:“他气鼓鼓地表示他不需要照顾,叫我赶紧去找女朋友,他想好了,他不叫嫂子,叫姐,这样他虽然可能没法儿女双全,但至少哥姐双全,会很有面子。”
幸好咖啡已经喝完,不然韦乐生估计又得呛一次,他不由地笑出声来:“这是元应会说的话。”
傅元嘉示意韦乐生吃饺子,等到韦乐生夹了一个放进嘴里,鼓鼓囊囊不能马上说话的时候,他才轻笑着问:“你觉得他会不同意吗?”
韦乐生一时无言,饺子在他嘴里全然不知道什么味道,他凝着傅元嘉,傅元嘉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面前的男人渐渐有一些模糊,他不知道是自己眼中有了泪,还是傅元嘉的眼中的泪朦胧了他硬朗的脸部轮廓,他使劲地咽了几下,把嘴里喉咙里的东西全部咽进去了,才清了清嗓子说:“那,这周末就去看看他吧,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不然背着他约会,他会闹的。”
傅元嘉笑了笑,同意了:“是啊,应该先跟元应说一声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五章、我们继续找
这一整天傅元嘉都没在公司,甚至也没有个消息,韦乐生知道他要去见很重要的投资人,便忍着不去打扰他。
下班的时候傅元嘉仍没有联系,韦乐生自忖虽然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并且傅元嘉也把门卡给了他,但他到底还只是傅元嘉的朋友兼下属,主人不在,总不好贸然上门的,转念便想,明天周末休息,干脆回一趟父母家好了。
主意打定,他先给家里打了电话,母亲听到韦乐生要回来,高兴之余又不禁嗔怪,说他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家里都没有准备三个人的菜,让韦乐生回来的时候看看哪里还有熟食买一点回来,父亲的声音作为背景音适时响起“要卤鹅掌”,韦乐生笑着应了好,挂断电话。
想了想,他还是给傅元嘉去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今晚回父母家去,要他空闲了与自己联系,傅元嘉没有回,韦乐生心道,这工作时间的乱套也不比刑警好多少。
尽管是下班的交通拥堵高峰期,韦乐生还是排除万难特地绕到父亲最爱的卤水店去买了两大盒的各式卤水提回家,父母见他,自然是眉开眼笑。
开饭之后少不得聊到现在的工作,韦乐生表示一切都好,认真算起来,虽然没啥升迁的希望,但也算是稳稳当当拿着一份薪资,就老板的身份而言,傅元嘉也算是良心的,社保交得规规矩矩,作为雇员,没有什么好不满的。
大白猫跳到韦乐生腿上,韦乐生剥了一点不沾酱汁的白肉喂他,抚摸着大白猫柔软的皮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现在的老板,就是元应的哥哥。”
父母之前并不知道韦乐生是为了傅元嘉才跑去当保安,他们虽然大理解儿子为什么放着轻松且离家近的街道工作不做,跑去城市的另一头租屋上班,还做的是通常由外地人包揽的保安,但韦乐生能打起精神来去做些事情,老两口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的。
现在突然听到韦乐生扔出这么个消息,韦父韦母不由面面相觑,韦乐生干咳了一声,正想转过话题,韦母止不住担心地问:“他哥哥,认出你了?没对你怎么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我先亲了他”——韦乐生倒是很想一吐为快,但考虑到父母的年龄和健康状况,还是得按部就班,徐徐图之,摇了摇头,他笑起来:“认出来了,他叫傅元嘉,跟元应一样,都是很好的人。”
韦父叹了口气,也开口问:“你不是说元应那孩子家里就他哥一个亲人吗,他哥没老婆孩子?”
“没有。工作狂一个。”韦乐生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偷偷瞟了眼手机,傅元嘉还是没有回消息。
他有些气闷,可也不能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然而父母又因为担心,屡屡问起傅元嘉,韦乐生无奈,只好耐着性子一一作答,几个问题之后,韦母突然说道:“小乐,你跟元应的哥哥那么熟悉了啊。”
母亲似乎无意的一句话让傅元嘉有些着慌,支吾着应声:“嗯,毕竟是元应的哥哥。”
“那,”韦母迟疑了半天,看了看韦父,试探着问,“要不要请他上咱们家来?”
韦乐生“啊”了声,没想到母亲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一时心虚,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愣愣地看着父母。
韦父咬着鹅掌说:“你妈是觉得,人家孩子没了,是跟你一块的,要能尽点心意就尽一点,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剩下那个你要不要,不要我吃了?”
“你吃吧爸。”韦乐生推过去,韦父正要伸手去拿,被韦母毫不客气地拍了回去,筷子一出,最后的鹅掌就顺利到了韦乐生碗里。
韦乐生看着自家老爸委屈巴巴的眼神,窃笑着啃掉了鹅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自己让父母度过了好一段地狱般的生活,如今一家三口终于可以放松地一起吃顿饭,他自然是高兴的,既然是母亲提出来与请傅元嘉到家里来,他当然乐得顺水推舟,他想着把傅元嘉带回家的场景,既觉好笑,又偷偷地感到一丝甜蜜。
吃过饭,父母问他是不是今晚就住家里,韦乐生见仍然没有傅元嘉的消息,想着他可能要明天才联系,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同意之后,果然看见父母难以掩饰的笑脸,他心里不由一阵酸楚,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多些回家。
陪着父母看电视到晚上十点多,父母都进卧室去了,韦乐生也就关了电视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一看,傅元嘉终于来了消息,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联系。
韦乐生有一点失望,他这时候还没什么睡意,索性打开房间里的电脑,调出办公软件,新建了个空白文档。
早些年,韦乐生就一直就有在空闲时间写点什么的爱好,他看的网文不少,看得自己手痒,也曾经正儿八经地弄出过一篇二十多万接近三十万字的来,把自己的一些经历和想法用魔幻背景做了一番演绎,当时还受到不少追捧,再后来事情多了,空闲时间少了,自然而然就停手了,而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有了写作的渴望。
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无处寄放的一些灵魂碎片,塞进文字中,送入网络的汪洋大海,让它们成为一个又一个的漂流瓶。
并不希冀有人能捡到,也不奢望有人能理解,只是一种将自己融入无垠的仪式。
只不过这仪式很费功夫,韦乐生在电脑前打了删,删了打,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连大纲都只打了两行。
他发出一声疲惫的长叹,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懒腰伸到一半,调为震动的手机倏然在桌面上移动起来,韦乐生精神一振,抄起手机接通,傅元嘉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却比他更疲惫,如果韦乐生没有听错,其中甚至还有一丝仓惶:“乐生……”
韦乐生立刻站起身,心也跟着悬起:“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休息了吗?”傅元嘉问。
“元嘉,发生什么事了?”韦乐生不和他兜圈子,他把手机的免提打开,从衣柜里取出外出服换上。
等韦乐生穿戴齐整,傅元嘉才说:“我刚回家,‘溜溜’不见了。打电话问家政阿姨,她说今天她开门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出去了,但她当时在低头换鞋、拿工具,也没太留意。”
韦乐生听得心里一“咯噔”,小猫生性顽皮,不知深浅,完全可能趁人不备偷跑出家门,他担心猫,也担心傅元嘉,听着傅元嘉不再说话,只从手机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他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对傅元嘉说:“我现在过去,和你一起找,别担心,猫很聪明的,你在家等我。”
傅元嘉吸了口气:“我现在就在小区里找,但这里太大了,树还那么多……”
“能找到的。”韦乐生打断了傅元嘉的话,坚定地重复,“能找到的。你等我。”
“好。”
韦乐生迅速跑到了街上,等了两分钟等到一辆空出租,上了车报了地名,忍不住又给傅元嘉发了条消息:“小猫不会跑很远的,只要没被人抓走,一定能找到的。”
想了想,他又把“只要没被人抓走”几个字删掉,按了发送。
傅元嘉秒回,仍是一个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心急如焚,幸好大晚上的交通顺畅,到了小区门口,他向岗亭出示了门卡,让出租车将他送到小区内离傅元嘉的屋子最近的车道上,然后拿出全部力气冲刺。
傅元嘉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见韦乐生,起身迎了上来。
韦乐生看着傅元嘉发红的两眼,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走,我们再去找找。”
以他对猫的了解,“溜溜”到这个家里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是只聪明的小猫,是能认家的,要是按照家政阿姨开门那会就溜走算起,快一天过去,这猫肯定饿了,大概率也在寻找着回家的路,不会走太远。
麻烦就在傅元嘉这别墅周围全是茂盛的草木,再加上天色又黑,小猫藏身于其中确实难以发现,若是“溜溜”不回应,那还真不好找。
只是见傅元嘉这个样子,韦乐生不敢说出一句丧气话,他牵着傅元嘉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地在别墅附近转,夜深人静,也不能太大声,隔几步便呼喊起小猫的名字。
转了有十来分钟,傅元嘉倏然停了脚步,他看着韦乐生,嘴唇翕动了几下,说:“对不起。”
韦乐生将牵着着傅元嘉的手狠狠用力一握,傅元嘉因为吃痛眉头跳起,韦乐生把额头抵上了傅元嘉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她还没丢,到你跟我真的没力气找之前,她都没丢,听明白了吗?”
傅元嘉的喉结上下一颤,他闭了闭眼,就着这个姿势,在韦乐生的唇上轻轻一啄:“嗯,你说得对,我们继续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六章、谁也不会放弃
傅元嘉这一天始终在低谷徘徊。
先是与投资人的商谈就进展得不大顺利,他对工作素来力求完美,通常不会让自己落到左支右拙的境地,虽然在元应离去之后,他对工作的热情已经减少了九成以上,工作更多的只是稳住他的人声不飘向黑暗深处的锚,但毕竟认真负责是一种习惯,追求尽善尽美是他的本性,但对方同样难缠,磕磕碰碰,折腾半天,始终没能最终拍板,最终双方同意互相退让一步,再定时间协商。
接着他又接到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电话,不得不匆匆赶到了机场接人。
虽然对傅元嘉来说,他真正的亲人,只有辛苦养育他们俩兄弟的外祖父母,和他从小照顾长大的弟弟元应,但事实上,他却还有些血缘上的陌生人。
而且那些人还活着,只是远隔重洋,生死无关。
傅元嘉甚至连元应离世都没想过要告诉他们一声。
谁说这不是一种亲缘的淡漠?
所以如果仅仅是陌生血亲,傅元嘉完全能够不予理会,他在国外时,一分一厘,靠的是父母的遗馈,和他自己的勤俭辛劳,没有蹭上那些“血亲”的一点油光。
他不欠他们的。
但打电话来的人不是“血亲”,是傅元嘉的前任,傅元嘉对那个人一直心存愧疚,如今对方主动联系,要自己帮忙照顾来这边的妹妹,和她的男友——傅元嘉的堂弟,傅元嘉自然拒绝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机场接到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那对年轻人,一如傅元嘉印象中的那般,轻佻、傲慢、让傅元嘉在开车送他们去酒店的路途中不止一次地冒出了把他们扔下车的念头。
办完了酒店的入住,傅元嘉想着脱身,却被傅应和缠住,他拨通视频,举到傅元嘉面前,说:“奶奶想和你通话。”
傅元嘉不耐烦地要避开,然而画面中已经出现了人,还是那个一脸凶相的老太婆。
他抿着唇,盯着视频,她也是。
傅元嘉小时候是见过父亲的父母的,记忆中依稀祖母还抱过他。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父母在的时候,他们不出现,父母不在了,他们更加销声匿迹,元应甚至从没见过他们。
他听外婆说,当时爸妈是要留在国外扎根的,只是外公当时一场大病,外婆的身体也垮了,他们只有妈妈一个孩子,妈妈不顾一切地带着他回了国,后来爸爸也回来了,这件事让爷爷奶奶非常愤怒,愤怒到,连亲生儿子的葬礼都没有来参加的地步。
那孙子当然更无所谓了,傅元嘉是这么想。
在国外时,他磨不过外婆的苦口婆心,上门去看望了那一对老人,对方不冷不热,以及一屋子“亲戚”,没有人问起过元应,傅元嘉再无留恋,自此从不再踏入过那一家。
不过倒是因此认识了前任,两人虽然无法走到最后,但前任依然一个很好的朋友。
只是没想到他的妹妹会这么有眼无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没想到辗转下会给他带来祖母——“奶奶”是个太亲昵的称呼,即便在心里,傅元嘉也叫不出口。
“你弟弟没了?”
那个声音通过网络信号传出,也不知道是否有延迟,图像却一动不动,在傅元嘉的眼里耳中,无论是她的表情还是语气,两个字概括:冷漠。
他不想回答,却有人先鼓噪起来,傅应和本来是和女友一起挤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这一声抬起头,惊叫起来:“什么?元应吗?没了什么意思?”
傅元嘉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痛,他瞥了眼傅应和,考虑着要不要揍人。
视频里那个声音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年底。”傅元嘉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息着暴力的冲动。
图像与声音同步了,一起表达着愤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傅元嘉沉默了两秒,说:“对不起。”
然后毫不犹豫地关掉视频,把手机还给傅应和,又说:“你们住下来了就行,有什么事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就去找警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应和愣愣地接过,那张与元应没有一丁点相似的脸让傅元嘉看着就烦躁,他不等他们反应,就要离开,傅应和倏然在他身后问:“元应没了是……死了吗?”
傅元嘉没理会他,开门出去,关门之前还听见傅应和的半句“怎么会?怎么回……”
无法发泄的压抑与怨怒让傅元嘉一回到车上就打开副驾座的储物格,取出烟来点燃,深吸了两口。
这些日子和韦乐生相交以来,烟瘾不知不觉淡去,趋近于无。
他知道韦乐生不喜欢他抽烟,即便偶有瘾头泛起,也全压了下去。
幸好如此,不然被韦乐主动偷亲那一下子,那只小圆猫肯定能发现得了。
想到韦乐生,傅元嘉不禁勾起了唇角。
对这块领域全然陌生的韦乐生似乎是跃跃欲试又畏畏缩缩,傅元嘉知道他对自己现在有些变化的身材不太自信,可是傅元嘉觉得那很好,也许是时候用行动告诉韦乐生了。
或许进一步的拥抱,更私密的探索……
他将烟按灭,拿出手机,却发现韦乐生之前已经给了他一条消息,告诉他今天回父母家去,傅元嘉想了想,人家天伦,自己不去打扰的好,再说已经是一小时前的消息了,想来韦乐生已经在父母家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世间已经孑然一身,傅元嘉心绪不禁有些起伏,他发动车子,却茫然不知有何处可去。
家里虽然有“溜溜”,可也有一屋子的空寂,元应房间里还没能收拾的物品,那个尚未查看的手机……
他不想回去,不想独自一人待在那样的家里。
傅元嘉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转,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在经过元应就读过的中学,现在是周末的晚上,学校附近自然没有什么人,他兜了个圈把车子暂停在学校对面的街边,遥望着夜色中的校门,元应的身高从初中开始拔,他那时候每年回一趟国,次次见到元应都不禁要感叹“孩子长得真快”。
后来元应真的比自己都高了,虽然只是差了一厘米。
他以为元应的人声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还有许许多多的阶段,可以让他意外、喜悦,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孩子,所以他肯定是元应的孩子最好的伯伯。
不知不觉中,泪水早已糊了傅元嘉一脸。
他一直在车里等到情绪平稳,才又拿起手机,给韦乐生发了条让他好好休息的消息,他清楚韦乐生的个性,等不到他的消息,那人一定会等,他不能让韦乐生悬着心无法入睡。
然后他发动车子回家,家里还有“溜溜”,一只上蹿下跳的小猫。
只是傅元嘉万万没想回到家后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溜溜”的影子,在屋子里找了十分钟后他的心沉到了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溜溜”是只活泼亲人的小猫,每天他回家还没到门口就能听见“溜溜”迫不及待的“咪咪喵喵”,可今天,什么都没有。
总不能是嫌他晚归生气了。
傅元嘉又把厨房和客厅转了一圈,终于想起可以问问家政阿姨。
家政阿姨说没有在家里看到过猫,傅元嘉请她仔细回忆有没有开门开窗的行为,她才有些犹豫地回答,在开门进屋的时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脚边飞窜出去,只是当时她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并没有留意。
傅元嘉本能地知道那一定就是“溜溜”,他问清楚时间,急急忙忙地出门在小区里四处寻找,夜是那么黑,那么多的树,那么密集的园林灌木,白天的时候还有数不清的人和车,一只小小的甚至还只有巴掌那么大的猫,要怎么躲过所有的危险安然无恙?
傅元嘉用理智的网拼命兜着绝望的心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到处都没有小猫的身影,偶尔在树丛间能看到几只蹿过去的黑影,但它们太大了,不是“溜溜”。
他的心越来越冷,直到冰冻了他的脚步。
第一个念头是:他还真就什么都留不住。
能留下的,全是不重要的,甚至微不足道的东西。
然后他想到了韦乐生,想着该怎么和韦乐生交代,又想到失去元应那天那个跪伏着颤抖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痛苦地像要窒息,他强撑着拿出手机,打给韦乐生告诉他“溜溜”丢了,傅元嘉也好奇自己的语气怎么居然还算得上平静。
韦乐生说他马上过来,他要自己等。
傅元嘉的心底燃起了一丝的希望火苗,他要韦乐生在身边,如果“溜溜”真的不见了,他渴望有人能够和他一起去承担这份沉重。
但他马上又在心里斥责自己的自私,“溜溜”不见了,跟韦乐生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有什么资格拉着韦乐生一起难过?
他又想马上再告诉韦乐生让他别过来了,好好陪父母才是正事。
到底没有。
“我们再找一下,要是还找不到,就先回家去休息一会,等天亮了再出来。元嘉,‘溜溜’很聪明的,她一定会没事的。”韦乐生低声说,他整个人就像一剂巨大的镇静剂,傅元嘉不由地点头,他看着韦乐生,他们的眼神交汇着。
他知道他们谁也不会放弃。
不管要找到什么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七章、猫带着猫
韦乐生牵着傅元嘉的手,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找到“溜溜”。
他不想看到傅元嘉脸上的那个表情。
看一眼,短三个月命。
“溜溜”不能离开,那是他的猫,是他和元嘉的猫,为了实现元应的愿望而来的猫。
韦乐生专注于留意“溜溜”的动向,他阻止自己往坏处去想。
“溜溜”还是只小猫,可爱且干净,如果被人发现的话……
有可能,但那又怎么样?
还是得找,还是得满怀希望地找。
无论是他还是傅元嘉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中,除了呼唤猫的名字外,几乎一言不发。
他们也没有再松开彼此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时间的流逝,韦乐生越握越紧。
尽管傅元嘉更熟悉这小区,但对韦乐生在前面引路,他似乎并没有丝毫意见,只是默默地跟着后面,到两人快要把整个大型小区都走了个遍,他才开口,声音嘶哑:“乐生,我们回家看看吧。”
韦乐生受惊一般地转头,傅元嘉上前,伸出手用手背替他揩去额头和脸上的汗,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湿衣襟,整个人都快和水里捞出来一般了。
他有些尴尬,不觉后退半步,省得傅元嘉沾上自己这一身邋遢,却忘了两人的手还牵着,带着傅元嘉趁势上前,揽住了他。
“我们回家去看看。”傅元嘉再一次喃喃,“今晚找不到就明天继续找,你说的,她没有丢。”
韦乐生不再试图挣脱,他深吸口气,回抱傅元嘉,两人的胸口互相角力一般贴着:“是,我说的。猫不会丢。”
“那就走,回去。”傅元嘉边说话边拉着韦乐生走,这回是他在前方带路。
两人的速度比刚才要快上许多,韦乐生甚至有一点喘不上来气,他默默咬着牙,心想自己下一阶段的目标就是减肥,把体质重新练上去。
十来分钟后那别墅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傅元嘉却又突然慢了下来,韦乐生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和自己一般,既满怀希望,又生怕失望,向前的每一步,都在揭露着全然无视人类意愿的事实。
他贴上傅元嘉,与他并肩,轻声说道:“今晚找不到就明天再找。”
傅元嘉点点头,两人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快到家门口时,前方草丛的黑暗中倏然传出来的一声“咪呜”,让两个人几乎同时全身一震。
韦乐生看向傅元嘉,傅元嘉也在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你叫一叫。”韦乐生用手肘戳了戳傅元嘉。
傅元嘉舔了舔下唇,犹豫着:“要不你叫一叫?”
“‘溜溜’是你的猫,你是爸爸。”
“你取的名字,我是过继,你才是第一任。”傅元嘉照样振振有词。
韦乐生语塞,只好妥协半步:“那,一起叫叫?”
“声音太大会吓到她的。”傅元嘉仍然反对。
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里面传来的猫叫声更大了,韦乐生脸色一变说:“哎呀,不会受伤了吧?”
话音未落,傅元嘉已经一边轻唤着“溜溜”一边上前,他弯腰往里面看,又叫了两声,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蹿了出来,一把跳到他鞋面上。
竟然真是“溜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小身体的皮毛上沾了不少水珠,看着像小了一些,韦乐生跟上来,风驰电掣地出手将她拎起,两人还来不及查看小猫的状况,就听见草丛里又发出了一声细细小小的“咪——咪——”
“溜溜”在韦乐生的怀中开始扭动挣扎,也“咪呜咪呜”地叫了起来。
韦乐生和傅元嘉对视一眼,韦乐生抱着“溜溜”,傅元嘉把身子再往里面探了少许,轻轻地叫唤着:“咪咪?咪咪?”
草丛中又是一阵轻微的响动,“溜溜”不遗余力地叫着,两人耐着性子等了又等,好一阵子之后,又一只小小的、甚至比“溜溜”还要小一点的小猫,慢吞吞地探出脑袋来,仰着头对着两人一猫直叫唤。
傅元嘉缓缓地向小猫伸手,小猫的身体打着颤,却并不躲闪,仍由傅元嘉将它抓起,抱到门口借着廊灯一看,是一只花色斑驳的猫,灰粽色,有些狸花纹,腹部和四只脚却全是白的,像穿着四双白袜子。
“元嘉,”韦乐生对傅元嘉说,“把它的屁股抬起来……”
傅元嘉不明所以地看向韦乐生,那困惑的表情让韦乐生心中一痒,只想亲上去,他干咳了一声,解释:“我看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你会看?”傅元嘉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韦乐生瞄了眼小猫的隐私部位,干脆地说:“男孩子。”
小花猫适时地在傅元嘉手里发出了声娇嗲的“咪”,听着比“溜溜”的叫声更加勾人。
傅元嘉看了看这只小花猫,他已经改提为抱,让小花猫整个贴在他掌心,他的迷惘表情仍然没有褪去,愣愣地问韦乐生:“这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不及回答,怀抱里的“溜溜”又咪呜咪呜地叫起来,猫眼睛瞪得溜圆。
“要……要收留它吗?”韦乐生反问傅元嘉,“我可以帮你照顾。”
傅元嘉叹了口气:“这是‘溜溜’捡回来的猫。”
“看起来是这样。”韦乐生和傅元嘉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就在十分钟前,他们即便嘴上都没有说出来,但心里仍难免泵出一点一点的绝望来,而现在,“溜溜”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只猫。
应该算是一个奇迹吧,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童话。
“那就留下他吧,”傅元嘉又把小花猫提起来,仔细地打量着,小猫的一只眼睛似乎糊着什么东西,睁不开,“还是要先带去检查一下?”
“当然。就算没病,也可能会有虱子,‘溜溜’也得一块儿去,看要不要驱个虫。”韦乐生皱了皱眉,“不过那么晚了,估计也没有宠物医院开着门了吧,等明天再去好了,今晚先把这只小的关笼子里对付一下。”
傅元嘉当然没有反对意见,对猫他了解得比韦乐生药少得多。
等两人进了屋子,安顿好猫,一看时间,早已过了0点,傅元嘉对韦乐生说:“你留下来,明天等猫检查完,我再送你回你父母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母亲的邀请转告给了傅元嘉,傅元嘉默默地听完,抬起眼问韦乐生:“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啊?”韦乐生不由自主地发出疑惑的声音,他想回答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但是傅元嘉的眼神里饱含着许许多多的意味深长,让他心里冷不丁地一跳,他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傅元嘉,低声地说,“嗯,我想你见见我爸妈,你不……介意的话。”
傅元嘉呼出了口气,韦乐生知道他没想错,傅元嘉问的是自己能不能够做到对父母坦白两人的关系,也许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
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傅元嘉贴上韦乐生的面颊,低声地说:“先去洗澡,今晚……在我房间睡好吗?”
这话瞬间把韦乐生全身都点燃,他的体温在一瞬间飙升,傅元嘉轻轻放开他,面露笑意,从傅元嘉的眼里他就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犹如一只熟透的龙虾,再怎么强装镇定都不大可能,韦乐生连连吞了两口唾沫,期期艾艾地应着:“好、好……那个,就……只是、只是睡觉吗?”
傅元嘉笑出了声,大概是不忍心让韦乐生的暖色加深成紫红,他在韦乐生脸上亲了亲,眸里既有欲望,也有柔情:“都可以。你是新手,新手保护期,所以都听你的。”
韦乐生的脑神经因为受刺激过大,完全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这时候直接把他的注意力聚焦到了另外一边:“咦?你也知道新手保护期?”
“读书的时候我也玩游戏的,”傅元嘉似乎有些啼笑皆非,“干嘛把我想象得那么落伍?”
韦乐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了,傅元嘉虽然比他大几岁,两人还是在同一代的,只不过傅元嘉不但是元应的哥哥,又是自己的老板,韦乐生总有种他比自己成熟许多的错觉。
但经着这么一打岔,紧张感倒是消失了不少,理智退去,欲念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嘉的拥抱很舒服,他喜欢这种亲密感,如果是在床上,两个人“坦诚以对”呢?
“我、我先去洗澡。”韦乐生直觉再这么拖下去怕是等不及去洗澡了,连忙低着头快步回到客卧,溜进浴室。
洗好澡换好睡衣,韦乐生上了楼,傅元嘉大概已经在房间里了,连“溜溜”也不见猫影,估计在楼下陪她的新猫朋友。
他忐忑不安,心里矛盾得要命,一方面,他跃跃欲试,自己从前从来没有对同性生出过情愫,其实对傅元嘉,他的略带颜色的幻想也只到两个人亲吻而已,不过这其实已经不是幻想而成为现实,现实的他很沉醉,完全不同于异性的感觉直接撩拨起他身体深处的渴望,他想着和傅元嘉有更进一步的试探;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害怕自己达不到傅元嘉的预期,害怕自己临阵退缩让傅元嘉失望,更害怕自己这已经算不上多么美好的身体直接让傅元嘉偃旗息鼓。
走到傅元嘉的卧室门口,韦乐生停住了脚步,纠结地几乎要原地转圈。
最终,他狠一狠心,敲了敲门。
傅元嘉很快就开了门,他也换上了睡衣,半敞着领口,韦乐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块区域上,又咽了口唾沫。
唉,自己跟人家差得太远了。
傅元嘉是真的想和自己有亲密关系吗?
“傻瓜。”傅元嘉突兀的一声笑让韦乐生错愕地抬头,不及反应就被亲了个正着,唇舌激烈的交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泄出了声,在大脑都快要缺氧的状态下,他听见傅元嘉说:“你知不知道,爱人的身体都是完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一句温柔如轻羽的话,韦乐生差点掉下泪来。
他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比起阳光开朗、情感丰沛的傅元应差了好几个量级,可是却偏偏能被傅元嘉的一句话直接融化。
仍然有些胆怯,但韦乐生还是鼓足勇气地在傅元嘉面前主动地宽衣解带,他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傅元嘉注视着他的身体,那对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他担心的轻蔑、鄙夷与厌恶,火焰仍在,愈发炽烈。
“那个,我不是很懂,男人之间要……要怎么做?”韦乐生的脸仍然烫得他自觉能煮开水,但他已经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了,这也不是他凭意志能控制得了的,“是……分上跟下那样?你是哪一种呢?”
完了,傅元嘉又笑了,他虽然喜欢看他笑,但是这种明显因为自己的问题过于愚蠢的笑还是少一些的好。
“我们不必一定要做到那一步,更不需要在今天就到那一步,乐生,做你想做的就好。”
韦乐生摇头:“可是我想……试试……”
“哦?”傅元嘉亲着韦乐生,从他的唇,到耳,到脖颈,一路向下……
“那你……你是……”韦乐生不觉地缠上傅元嘉的腰。
“我都可以,乐生,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自己的中心部位受到款待的时候被问这个问题,韦乐生的脑子里浆糊一团,他喘着气,回答得断断续续:“照、照你习惯的、先、先来吧。”
傅元嘉一声低笑,笑声震荡进韦乐生的心脏:“你确定?”
“确定!”
尽管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韦乐生的决心仍然没有动摇,他模模糊糊地猜到傅元嘉的“习惯”是什么,可是他想要,他想试一试。
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但他清楚自己喜欢和傅元嘉这般毫无阻隔的亲昵。
傅元嘉没有再多问,在床笫之上,他的经验显然比韦乐生丰富得多,把韦乐生挑至半天高后,他从抽屉中取出了用品,韦乐生看着傅元嘉的动作,心里古怪地生出一个念头:这算不算是正式定下关系了?
也许是他脸上露出了一点犹豫,傅元嘉没有马上行动,再一次抚摸着他,柔声说:“你要是不想,我们可以停下来。”
韦乐生再度摇头:“我想。”
他的声音嘶哑,这回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期待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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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超乎想象的狂欢后,韦乐生只觉得全身发沉,被傅元嘉推醒的时候,仍有一大半的脑细胞处于昏睡之中。
傅元嘉的声音急切而慌张,完全没有一点昨夜的温存余韵:“乐生,醒醒!我们得赶紧带小猫去医院!”
韦乐生一下子咕噜坐起,傅元嘉的语气让他的睡意荡然无存,忙不迭地问:“怎么了?”
“它倒在笼子里,身上全是吐的东西,但还有气。”傅元嘉眉头深深地皱起,吸了口气,问韦乐生,“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我们马上去宠物医院。”韦乐生说话间站起了身,拿起仍在床脚的衣服迅速地穿好。
小猫难养他是知道的,尤其这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小猫,韦乐生偷觑着傅元嘉的脸色,有些后悔昨夜为什么不坚持找找愿意深夜接诊的宠物医院,现在他既担心猫,又担心傅元嘉会自责难过。
等看到了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小猫,心情就更加沉了下去,只是他不敢表露出来,匆匆地用宠物湿巾擦去小猫嘴边的污垢物,找来一条干净的干毛巾将它包起,捧在手里。
傅元嘉配合默契地把“溜溜”也放进猫包中,两人带着猫上了车,傅元嘉搜索到最近处的宠物医院,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然而那医院大门紧闭,显然是还没到上班时间。
韦乐生让就要调头离开的傅元嘉等一等,他跳下车,一番寻找,果然在玻璃门边上发现了个紧急联系的电话,拨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完韦乐生述说的情况后,表示十分钟内就能赶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车上,韦乐生发现傅元嘉正直直地盯着那只座位上气息微弱的小花猫,轻轻叹了口气,探过身体,抱住了傅元嘉:“医生很快就来了。”
两人脸贴着脸,一大早赶出门,谁都来不及清理颜面,微微冒出的胡茬彼此硌着,韦乐生不觉心生了怜惜,转过脸亲了亲傅元嘉:“没事的,元嘉。”
傅元嘉不语,默默地加深了亲吻,片刻才微眯着眼,低声问韦乐生:“有哪里不舒服吗?”
韦乐生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傅元嘉问的是自己的情况,脸不由自主地发烫,他清了清嗓子:“还、还好。”
傅元嘉凝视着他:“还好?”
韦乐生只觉得身体的温度又高了少许:“有、有一点点酸,还行、还行。”
事实上昨夜的云雨完全颠覆了韦乐生这么多年的认知,傅元嘉的拥抱让他迷醉,沉溺其中,原先的顾虑与担心一扫而空,那种刺激与畅快,犹如云霄飞车。
只是傅元嘉这么直截了当地单刀直入,韦乐生有些难以招架,本能地想要避开,却又被傅元嘉两手箍住了脸,他的……男朋友眼中有了一点笑意,语气郑重:“你要是不喜欢这种方式,就直接说出来,没有必要迁就我,知道吗?”
韦乐生只能小幅度地点头,等傅元嘉放开他,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喜欢的。”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话题暂且打住了。
又等了一小会儿,透过车窗看见有个三十来岁一身运动装的女人小跑着到了宠物医院门前,取出钥匙开门,两人忙抱着猫下车上前,那女人先是吃了一惊,不过马上看到韦乐生怀抱里的小花猫,立刻说道:“赶紧进来吧,我检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了检查台的小花猫一动不动,只有肚子还有些微的起伏,女医生一见之下眉头就已经锁起,叹了口气向两人说:“只能尽力了,你们要清楚,小猫就是……很容易夭折的。”
韦乐生点头应好,傅元嘉没说话,走到了检查室外。
有些担心他状况的韦乐生和女医生又说了几句,也到了检查室外,见傅元嘉站在宠物箱边,伸手安抚着“溜溜”,别看“溜溜”胆子大得敢离家出走,现在却是乖乖趴伏在猫包里,侧着头,安安静静地让傅元嘉挠头。
“元嘉。”
傅元嘉抬眼看向韦乐生,他眼里有一些泛红。
韦乐生不觉地握住他的手,手指相扣起来。
“希望,能救活。”傅元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