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们继续找
这一整天傅元嘉都没在公司,甚至也没有个消息,韦乐生知道他要去见很重要的投资人,便忍着不去打扰他。
下班的时候傅元嘉仍没有联系,韦乐生自忖虽然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并且傅元嘉也把门卡给了他,但他到底还只是傅元嘉的朋友兼下属,主人不在,总不好贸然上门的,转念便想,明天周末休息,干脆回一趟父母家好了。
主意打定,他先给家里打了电话,母亲听到韦乐生要回来,高兴之余又不禁嗔怪,说他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家里都没有准备三个人的菜,让韦乐生回来的时候看看哪里还有熟食买一点回来,父亲的声音作为背景音适时响起“要卤鹅掌”,韦乐生笑着应了好,挂断电话。
想了想,他还是给傅元嘉去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今晚回父母家去,要他空闲了与自己联系,傅元嘉没有回,韦乐生心道,这工作时间的乱套也不比刑警好多少。
尽管是下班的交通拥堵高峰期,韦乐生还是排除万难特地绕到父亲最爱的卤水店去买了两大盒的各式卤水提回家,父母见他,自然是眉开眼笑。
开饭之后少不得聊到现在的工作,韦乐生表示一切都好,认真算起来,虽然没啥升迁的希望,但也算是稳稳当当拿着一份薪资,就老板的身份而言,傅元嘉也算是良心的,社保交得规规矩矩,作为雇员,没有什么好不满的。
大白猫跳到韦乐生腿上,韦乐生剥了一点不沾酱汁的白肉喂他,抚摸着大白猫柔软的皮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现在的老板,就是元应的哥哥。”
父母之前并不知道韦乐生是为了傅元嘉才跑去当保安,他们虽然大理解儿子为什么放着轻松且离家近的街道工作不做,跑去城市的另一头租屋上班,还做的是通常由外地人包揽的保安,但韦乐生能打起精神来去做些事情,老两口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的。
现在突然听到韦乐生扔出这么个消息,韦父韦母不由面面相觑,韦乐生干咳了一声,正想转过话题,韦母止不住担心地问:“他哥哥,认出你了?没对你怎么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我先亲了他”——韦乐生倒是很想一吐为快,但考虑到父母的年龄和健康状况,还是得按部就班,徐徐图之,摇了摇头,他笑起来:“认出来了,他叫傅元嘉,跟元应一样,都是很好的人。”
韦父叹了口气,也开口问:“你不是说元应那孩子家里就他哥一个亲人吗,他哥没老婆孩子?”
“没有。工作狂一个。”韦乐生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偷偷瞟了眼手机,傅元嘉还是没有回消息。
他有些气闷,可也不能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然而父母又因为担心,屡屡问起傅元嘉,韦乐生无奈,只好耐着性子一一作答,几个问题之后,韦母突然说道:“小乐,你跟元应的哥哥那么熟悉了啊。”
母亲似乎无意的一句话让傅元嘉有些着慌,支吾着应声:“嗯,毕竟是元应的哥哥。”
“那,”韦母迟疑了半天,看了看韦父,试探着问,“要不要请他上咱们家来?”
韦乐生“啊”了声,没想到母亲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一时心虚,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愣愣地看着父母。
韦父咬着鹅掌说:“你妈是觉得,人家孩子没了,是跟你一块的,要能尽点心意就尽一点,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剩下那个你要不要,不要我吃了?”
“你吃吧爸。”韦乐生推过去,韦父正要伸手去拿,被韦母毫不客气地拍了回去,筷子一出,最后的鹅掌就顺利到了韦乐生碗里。
韦乐生看着自家老爸委屈巴巴的眼神,窃笑着啃掉了鹅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自己让父母度过了好一段地狱般的生活,如今一家三口终于可以放松地一起吃顿饭,他自然是高兴的,既然是母亲提出来与请傅元嘉到家里来,他当然乐得顺水推舟,他想着把傅元嘉带回家的场景,既觉好笑,又偷偷地感到一丝甜蜜。
吃过饭,父母问他是不是今晚就住家里,韦乐生见仍然没有傅元嘉的消息,想着他可能要明天才联系,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同意之后,果然看见父母难以掩饰的笑脸,他心里不由一阵酸楚,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多些回家。
陪着父母看电视到晚上十点多,父母都进卧室去了,韦乐生也就关了电视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一看,傅元嘉终于来了消息,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联系。
韦乐生有一点失望,他这时候还没什么睡意,索性打开房间里的电脑,调出办公软件,新建了个空白文档。
早些年,韦乐生就一直就有在空闲时间写点什么的爱好,他看的网文不少,看得自己手痒,也曾经正儿八经地弄出过一篇二十多万接近三十万字的来,把自己的一些经历和想法用魔幻背景做了一番演绎,当时还受到不少追捧,再后来事情多了,空闲时间少了,自然而然就停手了,而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有了写作的渴望。
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无处寄放的一些灵魂碎片,塞进文字中,送入网络的汪洋大海,让它们成为一个又一个的漂流瓶。
并不希冀有人能捡到,也不奢望有人能理解,只是一种将自己融入无垠的仪式。
只不过这仪式很费功夫,韦乐生在电脑前打了删,删了打,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连大纲都只打了两行。
他发出一声疲惫的长叹,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懒腰伸到一半,调为震动的手机倏然在桌面上移动起来,韦乐生精神一振,抄起手机接通,傅元嘉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却比他更疲惫,如果韦乐生没有听错,其中甚至还有一丝仓惶:“乐生……”
韦乐生立刻站起身,心也跟着悬起:“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休息了吗?”傅元嘉问。
“元嘉,发生什么事了?”韦乐生不和他兜圈子,他把手机的免提打开,从衣柜里取出外出服换上。
等韦乐生穿戴齐整,傅元嘉才说:“我刚回家,‘溜溜’不见了。打电话问家政阿姨,她说今天她开门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出去了,但她当时在低头换鞋、拿工具,也没太留意。”
韦乐生听得心里一“咯噔”,小猫生性顽皮,不知深浅,完全可能趁人不备偷跑出家门,他担心猫,也担心傅元嘉,听着傅元嘉不再说话,只从手机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他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对傅元嘉说:“我现在过去,和你一起找,别担心,猫很聪明的,你在家等我。”
傅元嘉吸了口气:“我现在就在小区里找,但这里太大了,树还那么多……”
“能找到的。”韦乐生打断了傅元嘉的话,坚定地重复,“能找到的。你等我。”
“好。”
韦乐生迅速跑到了街上,等了两分钟等到一辆空出租,上了车报了地名,忍不住又给傅元嘉发了条消息:“小猫不会跑很远的,只要没被人抓走,一定能找到的。”
想了想,他又把“只要没被人抓走”几个字删掉,按了发送。
傅元嘉秒回,仍是一个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心急如焚,幸好大晚上的交通顺畅,到了小区门口,他向岗亭出示了门卡,让出租车将他送到小区内离傅元嘉的屋子最近的车道上,然后拿出全部力气冲刺。
傅元嘉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见韦乐生,起身迎了上来。
韦乐生看着傅元嘉发红的两眼,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走,我们再去找找。”
以他对猫的了解,“溜溜”到这个家里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是只聪明的小猫,是能认家的,要是按照家政阿姨开门那会就溜走算起,快一天过去,这猫肯定饿了,大概率也在寻找着回家的路,不会走太远。
麻烦就在傅元嘉这别墅周围全是茂盛的草木,再加上天色又黑,小猫藏身于其中确实难以发现,若是“溜溜”不回应,那还真不好找。
只是见傅元嘉这个样子,韦乐生不敢说出一句丧气话,他牵着傅元嘉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地在别墅附近转,夜深人静,也不能太大声,隔几步便呼喊起小猫的名字。
转了有十来分钟,傅元嘉倏然停了脚步,他看着韦乐生,嘴唇翕动了几下,说:“对不起。”
韦乐生将牵着着傅元嘉的手狠狠用力一握,傅元嘉因为吃痛眉头跳起,韦乐生把额头抵上了傅元嘉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她还没丢,到你跟我真的没力气找之前,她都没丢,听明白了吗?”
傅元嘉的喉结上下一颤,他闭了闭眼,就着这个姿势,在韦乐生的唇上轻轻一啄:“嗯,你说得对,我们继续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六章、谁也不会放弃
傅元嘉这一天始终在低谷徘徊。
先是与投资人的商谈就进展得不大顺利,他对工作素来力求完美,通常不会让自己落到左支右拙的境地,虽然在元应离去之后,他对工作的热情已经减少了九成以上,工作更多的只是稳住他的人声不飘向黑暗深处的锚,但毕竟认真负责是一种习惯,追求尽善尽美是他的本性,但对方同样难缠,磕磕碰碰,折腾半天,始终没能最终拍板,最终双方同意互相退让一步,再定时间协商。
接着他又接到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电话,不得不匆匆赶到了机场接人。
虽然对傅元嘉来说,他真正的亲人,只有辛苦养育他们俩兄弟的外祖父母,和他从小照顾长大的弟弟元应,但事实上,他却还有些血缘上的陌生人。
而且那些人还活着,只是远隔重洋,生死无关。
傅元嘉甚至连元应离世都没想过要告诉他们一声。
谁说这不是一种亲缘的淡漠?
所以如果仅仅是陌生血亲,傅元嘉完全能够不予理会,他在国外时,一分一厘,靠的是父母的遗馈,和他自己的勤俭辛劳,没有蹭上那些“血亲”的一点油光。
他不欠他们的。
但打电话来的人不是“血亲”,是傅元嘉的前任,傅元嘉对那个人一直心存愧疚,如今对方主动联系,要自己帮忙照顾来这边的妹妹,和她的男友——傅元嘉的堂弟,傅元嘉自然拒绝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机场接到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那对年轻人,一如傅元嘉印象中的那般,轻佻、傲慢、让傅元嘉在开车送他们去酒店的路途中不止一次地冒出了把他们扔下车的念头。
办完了酒店的入住,傅元嘉想着脱身,却被傅应和缠住,他拨通视频,举到傅元嘉面前,说:“奶奶想和你通话。”
傅元嘉不耐烦地要避开,然而画面中已经出现了人,还是那个一脸凶相的老太婆。
他抿着唇,盯着视频,她也是。
傅元嘉小时候是见过父亲的父母的,记忆中依稀祖母还抱过他。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父母在的时候,他们不出现,父母不在了,他们更加销声匿迹,元应甚至从没见过他们。
他听外婆说,当时爸妈是要留在国外扎根的,只是外公当时一场大病,外婆的身体也垮了,他们只有妈妈一个孩子,妈妈不顾一切地带着他回了国,后来爸爸也回来了,这件事让爷爷奶奶非常愤怒,愤怒到,连亲生儿子的葬礼都没有来参加的地步。
那孙子当然更无所谓了,傅元嘉是这么想。
在国外时,他磨不过外婆的苦口婆心,上门去看望了那一对老人,对方不冷不热,以及一屋子“亲戚”,没有人问起过元应,傅元嘉再无留恋,自此从不再踏入过那一家。
不过倒是因此认识了前任,两人虽然无法走到最后,但前任依然一个很好的朋友。
只是没想到他的妹妹会这么有眼无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没想到辗转下会给他带来祖母——“奶奶”是个太亲昵的称呼,即便在心里,傅元嘉也叫不出口。
“你弟弟没了?”
那个声音通过网络信号传出,也不知道是否有延迟,图像却一动不动,在傅元嘉的眼里耳中,无论是她的表情还是语气,两个字概括:冷漠。
他不想回答,却有人先鼓噪起来,傅应和本来是和女友一起挤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这一声抬起头,惊叫起来:“什么?元应吗?没了什么意思?”
傅元嘉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痛,他瞥了眼傅应和,考虑着要不要揍人。
视频里那个声音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年底。”傅元嘉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息着暴力的冲动。
图像与声音同步了,一起表达着愤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傅元嘉沉默了两秒,说:“对不起。”
然后毫不犹豫地关掉视频,把手机还给傅应和,又说:“你们住下来了就行,有什么事自己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就去找警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应和愣愣地接过,那张与元应没有一丁点相似的脸让傅元嘉看着就烦躁,他不等他们反应,就要离开,傅应和倏然在他身后问:“元应没了是……死了吗?”
傅元嘉没理会他,开门出去,关门之前还听见傅应和的半句“怎么会?怎么回……”
无法发泄的压抑与怨怒让傅元嘉一回到车上就打开副驾座的储物格,取出烟来点燃,深吸了两口。
这些日子和韦乐生相交以来,烟瘾不知不觉淡去,趋近于无。
他知道韦乐生不喜欢他抽烟,即便偶有瘾头泛起,也全压了下去。
幸好如此,不然被韦乐主动偷亲那一下子,那只小圆猫肯定能发现得了。
想到韦乐生,傅元嘉不禁勾起了唇角。
对这块领域全然陌生的韦乐生似乎是跃跃欲试又畏畏缩缩,傅元嘉知道他对自己现在有些变化的身材不太自信,可是傅元嘉觉得那很好,也许是时候用行动告诉韦乐生了。
或许进一步的拥抱,更私密的探索……
他将烟按灭,拿出手机,却发现韦乐生之前已经给了他一条消息,告诉他今天回父母家去,傅元嘉想了想,人家天伦,自己不去打扰的好,再说已经是一小时前的消息了,想来韦乐生已经在父母家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世间已经孑然一身,傅元嘉心绪不禁有些起伏,他发动车子,却茫然不知有何处可去。
家里虽然有“溜溜”,可也有一屋子的空寂,元应房间里还没能收拾的物品,那个尚未查看的手机……
他不想回去,不想独自一人待在那样的家里。
傅元嘉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转,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在经过元应就读过的中学,现在是周末的晚上,学校附近自然没有什么人,他兜了个圈把车子暂停在学校对面的街边,遥望着夜色中的校门,元应的身高从初中开始拔,他那时候每年回一趟国,次次见到元应都不禁要感叹“孩子长得真快”。
后来元应真的比自己都高了,虽然只是差了一厘米。
他以为元应的人声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还有许许多多的阶段,可以让他意外、喜悦,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孩子,所以他肯定是元应的孩子最好的伯伯。
不知不觉中,泪水早已糊了傅元嘉一脸。
他一直在车里等到情绪平稳,才又拿起手机,给韦乐生发了条让他好好休息的消息,他清楚韦乐生的个性,等不到他的消息,那人一定会等,他不能让韦乐生悬着心无法入睡。
然后他发动车子回家,家里还有“溜溜”,一只上蹿下跳的小猫。
只是傅元嘉万万没想回到家后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溜溜”的影子,在屋子里找了十分钟后他的心沉到了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溜溜”是只活泼亲人的小猫,每天他回家还没到门口就能听见“溜溜”迫不及待的“咪咪喵喵”,可今天,什么都没有。
总不能是嫌他晚归生气了。
傅元嘉又把厨房和客厅转了一圈,终于想起可以问问家政阿姨。
家政阿姨说没有在家里看到过猫,傅元嘉请她仔细回忆有没有开门开窗的行为,她才有些犹豫地回答,在开门进屋的时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脚边飞窜出去,只是当时她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并没有留意。
傅元嘉本能地知道那一定就是“溜溜”,他问清楚时间,急急忙忙地出门在小区里四处寻找,夜是那么黑,那么多的树,那么密集的园林灌木,白天的时候还有数不清的人和车,一只小小的甚至还只有巴掌那么大的猫,要怎么躲过所有的危险安然无恙?
傅元嘉用理智的网拼命兜着绝望的心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到处都没有小猫的身影,偶尔在树丛间能看到几只蹿过去的黑影,但它们太大了,不是“溜溜”。
他的心越来越冷,直到冰冻了他的脚步。
第一个念头是:他还真就什么都留不住。
能留下的,全是不重要的,甚至微不足道的东西。
然后他想到了韦乐生,想着该怎么和韦乐生交代,又想到失去元应那天那个跪伏着颤抖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痛苦地像要窒息,他强撑着拿出手机,打给韦乐生告诉他“溜溜”丢了,傅元嘉也好奇自己的语气怎么居然还算得上平静。
韦乐生说他马上过来,他要自己等。
傅元嘉的心底燃起了一丝的希望火苗,他要韦乐生在身边,如果“溜溜”真的不见了,他渴望有人能够和他一起去承担这份沉重。
但他马上又在心里斥责自己的自私,“溜溜”不见了,跟韦乐生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有什么资格拉着韦乐生一起难过?
他又想马上再告诉韦乐生让他别过来了,好好陪父母才是正事。
到底没有。
“我们再找一下,要是还找不到,就先回家去休息一会,等天亮了再出来。元嘉,‘溜溜’很聪明的,她一定会没事的。”韦乐生低声说,他整个人就像一剂巨大的镇静剂,傅元嘉不由地点头,他看着韦乐生,他们的眼神交汇着。
他知道他们谁也不会放弃。
不管要找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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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乐生牵着傅元嘉的手,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找到“溜溜”。
他不想看到傅元嘉脸上的那个表情。
看一眼,短三个月命。
“溜溜”不能离开,那是他的猫,是他和元嘉的猫,为了实现元应的愿望而来的猫。
韦乐生专注于留意“溜溜”的动向,他阻止自己往坏处去想。
“溜溜”还是只小猫,可爱且干净,如果被人发现的话……
有可能,但那又怎么样?
还是得找,还是得满怀希望地找。
无论是他还是傅元嘉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中,除了呼唤猫的名字外,几乎一言不发。
他们也没有再松开彼此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时间的流逝,韦乐生越握越紧。
尽管傅元嘉更熟悉这小区,但对韦乐生在前面引路,他似乎并没有丝毫意见,只是默默地跟着后面,到两人快要把整个大型小区都走了个遍,他才开口,声音嘶哑:“乐生,我们回家看看吧。”
韦乐生受惊一般地转头,傅元嘉上前,伸出手用手背替他揩去额头和脸上的汗,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湿衣襟,整个人都快和水里捞出来一般了。
他有些尴尬,不觉后退半步,省得傅元嘉沾上自己这一身邋遢,却忘了两人的手还牵着,带着傅元嘉趁势上前,揽住了他。
“我们回家去看看。”傅元嘉再一次喃喃,“今晚找不到就明天继续找,你说的,她没有丢。”
韦乐生不再试图挣脱,他深吸口气,回抱傅元嘉,两人的胸口互相角力一般贴着:“是,我说的。猫不会丢。”
“那就走,回去。”傅元嘉边说话边拉着韦乐生走,这回是他在前方带路。
两人的速度比刚才要快上许多,韦乐生甚至有一点喘不上来气,他默默咬着牙,心想自己下一阶段的目标就是减肥,把体质重新练上去。
十来分钟后那别墅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傅元嘉却又突然慢了下来,韦乐生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和自己一般,既满怀希望,又生怕失望,向前的每一步,都在揭露着全然无视人类意愿的事实。
他贴上傅元嘉,与他并肩,轻声说道:“今晚找不到就明天再找。”
傅元嘉点点头,两人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快到家门口时,前方草丛的黑暗中倏然传出来的一声“咪呜”,让两个人几乎同时全身一震。
韦乐生看向傅元嘉,傅元嘉也在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你叫一叫。”韦乐生用手肘戳了戳傅元嘉。
傅元嘉舔了舔下唇,犹豫着:“要不你叫一叫?”
“‘溜溜’是你的猫,你是爸爸。”
“你取的名字,我是过继,你才是第一任。”傅元嘉照样振振有词。
韦乐生语塞,只好妥协半步:“那,一起叫叫?”
“声音太大会吓到她的。”傅元嘉仍然反对。
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里面传来的猫叫声更大了,韦乐生脸色一变说:“哎呀,不会受伤了吧?”
话音未落,傅元嘉已经一边轻唤着“溜溜”一边上前,他弯腰往里面看,又叫了两声,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蹿了出来,一把跳到他鞋面上。
竟然真是“溜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小身体的皮毛上沾了不少水珠,看着像小了一些,韦乐生跟上来,风驰电掣地出手将她拎起,两人还来不及查看小猫的状况,就听见草丛里又发出了一声细细小小的“咪——咪——”
“溜溜”在韦乐生的怀中开始扭动挣扎,也“咪呜咪呜”地叫了起来。
韦乐生和傅元嘉对视一眼,韦乐生抱着“溜溜”,傅元嘉把身子再往里面探了少许,轻轻地叫唤着:“咪咪?咪咪?”
草丛中又是一阵轻微的响动,“溜溜”不遗余力地叫着,两人耐着性子等了又等,好一阵子之后,又一只小小的、甚至比“溜溜”还要小一点的小猫,慢吞吞地探出脑袋来,仰着头对着两人一猫直叫唤。
傅元嘉缓缓地向小猫伸手,小猫的身体打着颤,却并不躲闪,仍由傅元嘉将它抓起,抱到门口借着廊灯一看,是一只花色斑驳的猫,灰粽色,有些狸花纹,腹部和四只脚却全是白的,像穿着四双白袜子。
“元嘉,”韦乐生对傅元嘉说,“把它的屁股抬起来……”
傅元嘉不明所以地看向韦乐生,那困惑的表情让韦乐生心中一痒,只想亲上去,他干咳了一声,解释:“我看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你会看?”傅元嘉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韦乐生瞄了眼小猫的隐私部位,干脆地说:“男孩子。”
小花猫适时地在傅元嘉手里发出了声娇嗲的“咪”,听着比“溜溜”的叫声更加勾人。
傅元嘉看了看这只小花猫,他已经改提为抱,让小花猫整个贴在他掌心,他的迷惘表情仍然没有褪去,愣愣地问韦乐生:“这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不及回答,怀抱里的“溜溜”又咪呜咪呜地叫起来,猫眼睛瞪得溜圆。
“要……要收留它吗?”韦乐生反问傅元嘉,“我可以帮你照顾。”
傅元嘉叹了口气:“这是‘溜溜’捡回来的猫。”
“看起来是这样。”韦乐生和傅元嘉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就在十分钟前,他们即便嘴上都没有说出来,但心里仍难免泵出一点一点的绝望来,而现在,“溜溜”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只猫。
应该算是一个奇迹吧,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童话。
“那就留下他吧,”傅元嘉又把小花猫提起来,仔细地打量着,小猫的一只眼睛似乎糊着什么东西,睁不开,“还是要先带去检查一下?”
“当然。就算没病,也可能会有虱子,‘溜溜’也得一块儿去,看要不要驱个虫。”韦乐生皱了皱眉,“不过那么晚了,估计也没有宠物医院开着门了吧,等明天再去好了,今晚先把这只小的关笼子里对付一下。”
傅元嘉当然没有反对意见,对猫他了解得比韦乐生药少得多。
等两人进了屋子,安顿好猫,一看时间,早已过了0点,傅元嘉对韦乐生说:“你留下来,明天等猫检查完,我再送你回你父母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母亲的邀请转告给了傅元嘉,傅元嘉默默地听完,抬起眼问韦乐生:“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啊?”韦乐生不由自主地发出疑惑的声音,他想回答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但是傅元嘉的眼神里饱含着许许多多的意味深长,让他心里冷不丁地一跳,他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傅元嘉,低声地说,“嗯,我想你见见我爸妈,你不……介意的话。”
傅元嘉呼出了口气,韦乐生知道他没想错,傅元嘉问的是自己能不能够做到对父母坦白两人的关系,也许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
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傅元嘉贴上韦乐生的面颊,低声地说:“先去洗澡,今晚……在我房间睡好吗?”
这话瞬间把韦乐生全身都点燃,他的体温在一瞬间飙升,傅元嘉轻轻放开他,面露笑意,从傅元嘉的眼里他就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犹如一只熟透的龙虾,再怎么强装镇定都不大可能,韦乐生连连吞了两口唾沫,期期艾艾地应着:“好、好……那个,就……只是、只是睡觉吗?”
傅元嘉笑出了声,大概是不忍心让韦乐生的暖色加深成紫红,他在韦乐生脸上亲了亲,眸里既有欲望,也有柔情:“都可以。你是新手,新手保护期,所以都听你的。”
韦乐生的脑神经因为受刺激过大,完全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这时候直接把他的注意力聚焦到了另外一边:“咦?你也知道新手保护期?”
“读书的时候我也玩游戏的,”傅元嘉似乎有些啼笑皆非,“干嘛把我想象得那么落伍?”
韦乐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了,傅元嘉虽然比他大几岁,两人还是在同一代的,只不过傅元嘉不但是元应的哥哥,又是自己的老板,韦乐生总有种他比自己成熟许多的错觉。
但经着这么一打岔,紧张感倒是消失了不少,理智退去,欲念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元嘉的拥抱很舒服,他喜欢这种亲密感,如果是在床上,两个人“坦诚以对”呢?
“我、我先去洗澡。”韦乐生直觉再这么拖下去怕是等不及去洗澡了,连忙低着头快步回到客卧,溜进浴室。
洗好澡换好睡衣,韦乐生上了楼,傅元嘉大概已经在房间里了,连“溜溜”也不见猫影,估计在楼下陪她的新猫朋友。
他忐忑不安,心里矛盾得要命,一方面,他跃跃欲试,自己从前从来没有对同性生出过情愫,其实对傅元嘉,他的略带颜色的幻想也只到两个人亲吻而已,不过这其实已经不是幻想而成为现实,现实的他很沉醉,完全不同于异性的感觉直接撩拨起他身体深处的渴望,他想着和傅元嘉有更进一步的试探;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害怕自己达不到傅元嘉的预期,害怕自己临阵退缩让傅元嘉失望,更害怕自己这已经算不上多么美好的身体直接让傅元嘉偃旗息鼓。
走到傅元嘉的卧室门口,韦乐生停住了脚步,纠结地几乎要原地转圈。
最终,他狠一狠心,敲了敲门。
傅元嘉很快就开了门,他也换上了睡衣,半敞着领口,韦乐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块区域上,又咽了口唾沫。
唉,自己跟人家差得太远了。
傅元嘉是真的想和自己有亲密关系吗?
“傻瓜。”傅元嘉突兀的一声笑让韦乐生错愕地抬头,不及反应就被亲了个正着,唇舌激烈的交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泄出了声,在大脑都快要缺氧的状态下,他听见傅元嘉说:“你知不知道,爱人的身体都是完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一句温柔如轻羽的话,韦乐生差点掉下泪来。
他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比起阳光开朗、情感丰沛的傅元应差了好几个量级,可是却偏偏能被傅元嘉的一句话直接融化。
仍然有些胆怯,但韦乐生还是鼓足勇气地在傅元嘉面前主动地宽衣解带,他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傅元嘉注视着他的身体,那对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他担心的轻蔑、鄙夷与厌恶,火焰仍在,愈发炽烈。
“那个,我不是很懂,男人之间要……要怎么做?”韦乐生的脸仍然烫得他自觉能煮开水,但他已经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了,这也不是他凭意志能控制得了的,“是……分上跟下那样?你是哪一种呢?”
完了,傅元嘉又笑了,他虽然喜欢看他笑,但是这种明显因为自己的问题过于愚蠢的笑还是少一些的好。
“我们不必一定要做到那一步,更不需要在今天就到那一步,乐生,做你想做的就好。”
韦乐生摇头:“可是我想……试试……”
“哦?”傅元嘉亲着韦乐生,从他的唇,到耳,到脖颈,一路向下……
“那你……你是……”韦乐生不觉地缠上傅元嘉的腰。
“我都可以,乐生,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自己的中心部位受到款待的时候被问这个问题,韦乐生的脑子里浆糊一团,他喘着气,回答得断断续续:“照、照你习惯的、先、先来吧。”
傅元嘉一声低笑,笑声震荡进韦乐生的心脏:“你确定?”
“确定!”
尽管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韦乐生的决心仍然没有动摇,他模模糊糊地猜到傅元嘉的“习惯”是什么,可是他想要,他想试一试。
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但他清楚自己喜欢和傅元嘉这般毫无阻隔的亲昵。
傅元嘉没有再多问,在床笫之上,他的经验显然比韦乐生丰富得多,把韦乐生挑至半天高后,他从抽屉中取出了用品,韦乐生看着傅元嘉的动作,心里古怪地生出一个念头:这算不算是正式定下关系了?
也许是他脸上露出了一点犹豫,傅元嘉没有马上行动,再一次抚摸着他,柔声说:“你要是不想,我们可以停下来。”
韦乐生再度摇头:“我想。”
他的声音嘶哑,这回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期待与渴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十八章、先活下来再说
一夜超乎想象的狂欢后,韦乐生只觉得全身发沉,被傅元嘉推醒的时候,仍有一大半的脑细胞处于昏睡之中。
傅元嘉的声音急切而慌张,完全没有一点昨夜的温存余韵:“乐生,醒醒!我们得赶紧带小猫去医院!”
韦乐生一下子咕噜坐起,傅元嘉的语气让他的睡意荡然无存,忙不迭地问:“怎么了?”
“它倒在笼子里,身上全是吐的东西,但还有气。”傅元嘉眉头深深地皱起,吸了口气,问韦乐生,“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我们马上去宠物医院。”韦乐生说话间站起了身,拿起仍在床脚的衣服迅速地穿好。
小猫难养他是知道的,尤其这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小猫,韦乐生偷觑着傅元嘉的脸色,有些后悔昨夜为什么不坚持找找愿意深夜接诊的宠物医院,现在他既担心猫,又担心傅元嘉会自责难过。
等看到了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小猫,心情就更加沉了下去,只是他不敢表露出来,匆匆地用宠物湿巾擦去小猫嘴边的污垢物,找来一条干净的干毛巾将它包起,捧在手里。
傅元嘉配合默契地把“溜溜”也放进猫包中,两人带着猫上了车,傅元嘉搜索到最近处的宠物医院,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然而那医院大门紧闭,显然是还没到上班时间。
韦乐生让就要调头离开的傅元嘉等一等,他跳下车,一番寻找,果然在玻璃门边上发现了个紧急联系的电话,拨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完韦乐生述说的情况后,表示十分钟内就能赶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车上,韦乐生发现傅元嘉正直直地盯着那只座位上气息微弱的小花猫,轻轻叹了口气,探过身体,抱住了傅元嘉:“医生很快就来了。”
两人脸贴着脸,一大早赶出门,谁都来不及清理颜面,微微冒出的胡茬彼此硌着,韦乐生不觉心生了怜惜,转过脸亲了亲傅元嘉:“没事的,元嘉。”
傅元嘉不语,默默地加深了亲吻,片刻才微眯着眼,低声问韦乐生:“有哪里不舒服吗?”
韦乐生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傅元嘉问的是自己的情况,脸不由自主地发烫,他清了清嗓子:“还、还好。”
傅元嘉凝视着他:“还好?”
韦乐生只觉得身体的温度又高了少许:“有、有一点点酸,还行、还行。”
事实上昨夜的云雨完全颠覆了韦乐生这么多年的认知,傅元嘉的拥抱让他迷醉,沉溺其中,原先的顾虑与担心一扫而空,那种刺激与畅快,犹如云霄飞车。
只是傅元嘉这么直截了当地单刀直入,韦乐生有些难以招架,本能地想要避开,却又被傅元嘉两手箍住了脸,他的……男朋友眼中有了一点笑意,语气郑重:“你要是不喜欢这种方式,就直接说出来,没有必要迁就我,知道吗?”
韦乐生只能小幅度地点头,等傅元嘉放开他,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喜欢的。”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话题暂且打住了。
又等了一小会儿,透过车窗看见有个三十来岁一身运动装的女人小跑着到了宠物医院门前,取出钥匙开门,两人忙抱着猫下车上前,那女人先是吃了一惊,不过马上看到韦乐生怀抱里的小花猫,立刻说道:“赶紧进来吧,我检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了检查台的小花猫一动不动,只有肚子还有些微的起伏,女医生一见之下眉头就已经锁起,叹了口气向两人说:“只能尽力了,你们要清楚,小猫就是……很容易夭折的。”
韦乐生点头应好,傅元嘉没说话,走到了检查室外。
有些担心他状况的韦乐生和女医生又说了几句,也到了检查室外,见傅元嘉站在宠物箱边,伸手安抚着“溜溜”,别看“溜溜”胆子大得敢离家出走,现在却是乖乖趴伏在猫包里,侧着头,安安静静地让傅元嘉挠头。
“元嘉。”
傅元嘉抬眼看向韦乐生,他眼里有一些泛红。
韦乐生不觉地握住他的手,手指相扣起来。
“希望,能救活。”傅元嘉说。
犹豫了一会儿,韦乐生更加用力地握紧傅元嘉手,他还是决定把刚才女医生的话复述一遍,小猫的情况不太好:“也许,让它安乐死,不会遭更多的罪。”
话音未落,傅元嘉已然猛地将手抽回,生硬地对韦乐生说:“不!”
他的眼睛更红了,韦乐生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出于愤怒还是难过,他张了张嘴,扳住傅元嘉的肩头,傅元嘉身子不动,但目光直直地盯着韦乐生:“不,我要救它。”
“元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救它。”傅元嘉深呼吸了口气,他的一只抓住韦乐生的胳膊,另一只手仍在抚摸着“溜溜”。
韦乐生正想说什么,宠物医院的门口有了动静,他回头一看,是一男一女两个二十五六上下的青年快步进来,他们向着两人微笑了一下,便往内间走去,不一会儿,都换上了工作制服出来,男的往检查室去,女的则来到两人身边问:“你们好,请问有预约吗?”
见傅元嘉一声不吭,韦乐生只能全权代表向新来的女员工说明情况,她看了看“溜溜”,微笑着对两人说:“我先进去看看检查的情况,一会儿再告诉你们。”
眼看着又没有外人了,傅元嘉将额头搭上了韦乐生的肩膀:“乐生,我们救它,它是‘溜溜’带回来的。”
韦乐生不觉鼻子一酸,不假思索地环抱着傅元嘉:“好,我们坚持到最后。”
“不要那么轻易就死。”傅元嘉喃喃低语。
“嗯。不会。”韦乐生把傅元嘉又往身前拉了拉,抱得更紧。
他比谁都能理解傅元嘉,因为他也一样脆弱,一样不忍,只是相比傅元嘉,职业让韦乐生更有“经验”,也更有压抑隐藏的“优势”,他听着傅元嘉轻轻应了声“好”,更觉心疼。
冷不丁地从里面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干咳,两人一起抬头,只见刚刚进去的女员工已经出来了,她脸上有一点窘,不好意思地向两人笑了笑:“李医生还在给小猫检查,不过黄医生可以先检查这一只,你们跟我来吧。”
傅元嘉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他问道:“那只小猫的情况怎么样了?”
年轻的女员工很是专业,含含糊糊地回答说:“还在检查呢,一会儿医生会和你们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乐生提起了猫包,推了推傅元嘉:“走吧,‘溜溜’也是要检查的。”
一通折腾下来,结果是两只猫都得住院观察,在给小花猫登记的时候,需要现取一个名字,傅元嘉不假思索地脱口:“乐乐。”
韦乐生张开了嘴又闭上。
好吧,乐乐,这个名字喻示着好兆头,没什么好反对的。
“乐乐”的情况仍然很糟糕,女医生直白地告诉他们,小猫不见得能熬得过去,即便熬过去了,可以也会是一只残疾的猫,傅元嘉看了看韦乐生,韦乐生朝他点点头,决定就这么做出了。
救,活下来是只残疾也先活下来再说。
缴完一笔昂贵的费用之后,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宠物医院,傅元嘉坐上了驾驶位后没有马上发动车子,他紧靠着后背,微仰起头,闭着双眼长长地吸了口气,对韦乐生说:“乐生,我、我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适合去见你爸妈,能不能改天?”
“当然。”韦乐生按上傅元嘉的手背,“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今天可能不过去了。”
傅元嘉转头看着韦乐生,唇间露出了感激的笑意:“谢谢。”
“那,要去看看元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我想元应不会在乎他的两个哥哥都苦着脸的。”傅元嘉点头,发动了车。
韦乐生瞥他一眼:“我没有。”
傅元嘉扬了扬眉,没说话。
凝重的气氛就在这看似无意义的聊天中消散了许多。
元应的墓地在特定的地方,距离市区有一些距离,等到那里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韦乐生问傅元嘉要不要买些什么,傅元嘉说不用,等到了墓前,他拿出手机,把拍下来的“溜溜”和“乐乐”的照片各放了一阵子,抚着碑轻声:“元应,你看,我和乐生养了两只小猫,今后他们都是我们的家人,等到了时间,我们一起在那边了,一定非常热闹……你自己在那边,照顾好外公外婆……”
他声音有些发哽,卡在了喉咙里,韦乐生适时地接上了话:“元应,嗯,有件事也要和你说,嗯,就是我和你哥哥,嗯,在、在一起了,就是、就是那个意思——你一定想不到吧,毕竟你之前还想给元嘉介绍女朋友来着,我们、我们……”
傅元嘉牵起了韦乐生的手,替韦乐生把话说完:“我们是一对,元应,你兄姐双全的梦想破灭了,现在你有两个哥哥。不过两只猫倒是一公一母,这足够让你欣慰吧。”
韦乐生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元嘉元应,果然是两兄弟,这骨子里的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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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嘉看着一旁的韦乐生,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他怎么也想不到,还没有一年的时间,他居然已经可以笑着离开元应的墓地。
不是勉强扯开嘴角装出来的小丑一般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轻松谈不上,至少,没那么沉重了。
至少,不会想着要活下去,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在他刚刚能真正接受元应离开的那些日子,傅元嘉觉得自己全部的重心都聚集在维系日常,使尽全力,但即便如此,“为什么非得活着”的虚无感仍时不时地从心底涌出,滋生成缠绕心脏的荆棘藤蔓。
他只独自来看过元应一次。
就那一次,已经让他差点就想提早结束行程,到另一个世界和元应相伴。
于是他不敢再来。
但这一回,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韦乐生的眼中也还泛着悲伤,但当他看向傅元嘉时,关心,还有一丝丝的羞赧。
脸又红了……嗯,还真容易脸红,傅元嘉不由轻笑:“时间还早,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你想去这里看看吗?”韦乐生应着话,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宣传单,递给傅元嘉,“刚刚在宠物医院看到的,现在还没结束。而且那附近很多店,也正好可以过去那边找吃的。”
傅元嘉定睛一看,宣传单的内容是一个流浪猫救助组织搞的救助猫免费领养活动,上面写明活动中的猫都是救助的流浪猫,已经经过必要的检查治疗和绝育,并且基本上性格友好,对人类不具备攻击性。
韦乐生看他沉吟不语,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不是去领养,就是去看看,那里还有义卖宠物用品什么的,就当支持一下也行。毕、毕竟,猫粮猫砂在哪买不是买嘛。”
“我不是反对,”傅元嘉放下宣传单,朝韦乐生笑了笑,“就是想起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也陪着别人去过领养,嗯,动物庇护所,当时他领养了一只超大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狗,领走的时候,那只狗可兴奋了,带着人一路跑。没想到和你一起的第一次出去,也是去看领养。”
韦乐生张了张嘴,没有马上说话,直到傅元嘉已经发动了车子,绕回了主路,他才轻轻问道:“那个人是你的……前任?”
傅元嘉没想到韦乐生居然那么敏锐,抿了抿唇,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大概是因为刚刚联系过吧,有些记忆终归是无法遗忘,他担心韦乐生多想,腾出手来在韦乐生的腿上拍了拍:“我跟那个人结束很多年了。”
“嗯,你说过你不能丢下元应,他也不能跟你回来。”韦乐生长长地呼出口气,瞥了眼傅元嘉,倏然一笑,“所以我这算是捡漏了?”
“为什么这么说?”
韦乐生挠了挠鼻子,有些吞吐:“因为、因为我本来……”
“本来是我高攀不上的大警官?”傅元嘉截断了韦乐生的期期艾艾。
“哎?不不不,当然不是!”韦乐生叫了起来,傅元嘉不太客气地在他大腿上用力一捏:“让我安静开车,不要说些让人生气的话。”
韦乐生的嘴巴再次张开,合上,不过还真是乖乖地听话不吭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领养活动举办的地点是在一家大型商场旁边的广场上,傅元嘉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了停车的地方,从停车场走过去远远就能看到搭起的各种棚子,显然这活动的规模还不小。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活动时间已经过半,猫猫们被领走了不少,但人还是挺多的,在打着“领养人资格审查”招牌的桌子外排着个十来人的队伍,年轻人居多,也有带着小朋友的父母。
傅元嘉本来就没打算领养猫,医院里还有两只小不点等着他去接,不养不知道,养起来才明白,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既然韦乐生说可以去参加义卖,他就在场中寻找这样的摊位,尽力不去看仍然在笼子里暂时没人要的猫们,想好了要买哪些猫粮猫砂猫零食之后,转头一看,韦乐生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傅元嘉只得暂时放下手上的东西,寻找起韦乐生来,他在人群中张望了几下,得益于身高,没多一会儿就在广场的一角找到了韦乐生的身影,他急忙过去,就见韦乐生正抱着一只大胖猫和两个孩子说话。
那两个孩子是一男一女,瞅面相像是兄妹,男孩子的身高都超过傅元嘉的肩头了,看着却还是一脸稚气,女孩顶多也就小学一二年级的样子,两个人都是满眼期待地看着韦乐生。
“怎么了?”傅元嘉问。
韦乐生怀里的猫体型不小,也是只黑白奶牛,但是比“溜溜”的猫相要威严许多,纯纯黑猫警长的长相,身上的颜色搭配也是扣一个扣的燕尾服形状,圆头圆脑,毛光水滑,标准的绅士感。
甚至在这种吵闹的环境下仍半闭着眼睛安之若素的模样。
“元嘉,这是‘小号’。”韦乐生举了举怀里的猫。
“‘小号’?”傅元嘉觑着这只跟韦乐生的身材堪称般配的大胖猫,实在是跟“小”沾不上什么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男孩说话了,声音还是个孩子:“叔叔,这是猫的名字,‘小号’很乖,不会乱叫乱咬,非常亲人的,就是好吃了一点。”
小女孩把话接下去:“‘小号’不会随便尿尿的,爸爸打它它才尿椅子上。”
话音落下后两个孩子又一起把希冀的目光投向傅元嘉。
傅元嘉不由干咳了一声,转看韦乐生,等着他解释。
韦乐生摸着猫头,看了看两兄妹,对傅元嘉说:“是这样,小树他们的爷爷不久前过世了,留下了‘小号’,‘小号’年纪也比较大了,十一岁的老猫,身体不太好,又不是品种,他们爸妈送不出去,就打算扔掉。小树看到今天在这边搞领养,就把‘小豆’也带来了,看能不能给它找个愿意带走的人。”
“哦,”傅元嘉应了一声,问韦乐生,“你要养吗?”
韦乐生抱着“小号”,又看看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
“既然遇上了……”韦乐生咕哝了一声,“家养那么久,年纪又那么大,赶出家门的话,没几天就死了。”
他话刚一出口,小女孩直接哭了出来,把在场三个男性全吓了一跳,做哥哥的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妹妹,但听到妹妹哭哭啼啼地说“爷爷死了,‘小号’也要死了”的时候,也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傅元嘉说:“那就带回去吧。正好明天去接‘溜溜’的时候带去检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余下三人异口同声地惊讶。
韦乐生抱着猫说:“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来养,或者放我爸妈那去。我爸妈那本来就两只,走了一只……”
男孩则说:“你们不嫌‘小号’又老又有病吗?”
“你们爷爷养得挺好的,”傅元嘉伸手撸向猫头,皮毛仍很光滑,“养了很久?”
小女孩回答:“‘小号’比我大呢。”
“叔叔问的是爷爷养了多久,很久啦,”男孩显然知道得更多,“我小时候还见过爷爷拿奶瓶喂‘小号’,听说是猫妈妈跑了。”
“我们养吧?”傅元嘉看向韦乐生。
韦乐生眨了眨眼:“可、可是……”
“可以考虑先养在你父母那边,等‘乐乐’适应了以后,再把它接回来也成。”傅元嘉说,“毕竟我们那地方更大,它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送医院也能更方便。当然,前提是你父母家的老猫同意,毕竟它年纪也不小了吧,要是适应不来就让小猫适应。”
“小号”终于睁开了眼,谁也没看,过了一会儿,又眯回去了。
韦乐生还是有些迟疑:“你真的没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决定了,我当然没意见。”傅元嘉笑起来,看向俩兄妹,“以后你们还想看‘小号’吗?”
俩孩子的眼睛一起亮了起来。
傅元嘉领着三人一猫来到售卖摊,跟商家要了纸笔,把手机号码写给了那男孩,男孩接过,连连道谢,两人送出了猫,却仍围着“小号”,不愿离开。
韦乐生便把“小号”交给男孩,自己和傅元嘉一起选购起各种宠物用品,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左看右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亲了亲傅元嘉的脸,随即红着脸跳开半步,傅元嘉差点没能忍住笑出声。
看起来他的新男友确实恋爱经验不太足,这行为似乎是该出现在中学生的身上。
“谢谢你,元嘉。”韦乐生轻轻地说。
“有什么好谢的?”傅元嘉接过店家打包好的猫零食,“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都会支持。”
韦乐生像是愣住了一般,呆呆地看着傅元嘉。
“你也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不是吗?”傅元嘉示意韦乐生去搬猫粮和猫砂,轻轻一笑,“所以,没什么好谢的。”
“嗯。”韦乐生重重地点点头,“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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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乐生不觉拉了拉被头,想要遮住脸。
活到这把年纪,还是首次体验到羞涩的感觉。
而且是在同性的面前。
啊,这无常的命运。
和傅元嘉一起把“小号”带回了家,“小号”果然是只见多识广、心宽体胖的老伯伯猫,进了一个陌生的新环境后既不紧张也不好奇,韦乐生将他抱去了猫砂盆边,他嗅了一阵子,便施施然在上面留下印记,然后,也不等两人招呼,就迈着稳重的猫步,准确地走向了厨房。
因为两个孩子说过“小号”牙齿也不大好,傅元嘉就给他开了个罐头,放在“猫食区”,“小号”不疾不徐地走到罐头面前,斯斯文文地开吃。
韦乐生不禁和傅元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看来依照“小号”的个性,只要吃管够,别人/猫不去打扰他,他就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韦乐生的心脏在傅元嘉的眼神投过来之后一阵狂跳,当傅元嘉转身去开冰箱取食材时,他大着胆子过去从背后抱住傅元嘉。
“元嘉……”他喃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饿了吗?”傅元嘉自然的语气和笑意真就像两人已经共同生活许久,“你吃不吃牛排?我昨晚解冻了,再冻回去就难吃了。”
“不是,那个……”
傅元嘉转过脸来凝着韦乐生,认真起来:“乐生,你知道你可以跟我说任何事的。”
边说话,他还边在韦乐生的脸颊一亲。
韦乐生脸颊滚烫,额头抵上傅元嘉的肩膀,小声地嗫嚅:“那个,今晚,还要来吗?”
傅元嘉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没有反应,韦乐生庆幸自己藏着脸,用不着揣摩傅元嘉的表情。
片刻后傅元嘉才小心翼翼地问:“唔,你不难受?”
“有些……”韦乐生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不过我还是想……”
他感到傅元嘉用力却又温柔地抱住了他,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一些的加速,又过了好一会儿,傅元嘉附着他的耳朵问:“真的没问题?”
“没有。”韦乐生豁出去了。
他并不古板,尤其跟傅元嘉已经是确定了关系,但说出这番主动的话仍是需要鼓起极大的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是新鲜,也不止是刺激,他爱在那大汗淋漓的过程中与傅元嘉滋长出的亲密感,爱那种两个人就成了一个世界的喜悦感。
傅元嘉抚摸着韦乐生,过了好一会儿柔声地问:“今晚要不要试一试别的?”
“别的?”韦乐生抬起头,朝傅元嘉眨了眨眼。
傅元嘉毫不客气地用双掌压住他的脸,嘴角微勾:“比如,你来上?”
“咦!?”韦乐生发出的声音让本来在安安静静吃罐头的“小号”也忍不住停下了进食,不满地“嗷嗷”了两声。
“对不起,‘小号’,你继续吃。”韦乐生干脆利落地向猫道歉,然后转看傅元嘉,他的脸烫得自己都能猜到那颜色一定也很客观,“你的意思是我……呃……”
“你愿意的话。”傅元嘉轻笑,“不妨试试,毕竟,姿势没有固定的,你喜欢在上面我就在下面,你喜欢在下面我就在上面,我想只要是和你一起,一定都能很快乐。”
韦乐生从头到脚都热着冒气,说话不由地结巴起来:“我也觉得,只要和你一起……”
“那,”傅元嘉偏了偏头,“你要试试吗?”
韦乐生端详着傅元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傅元嘉都不像是刻板印象中屈居于下方的人,当然韦乐生也不觉得自己和那形象有多么贴合就是了。
他想试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想。
可是就韦乐生极其有限的、从不怎么靠谱的骆冰梦那里得到的鬼知道几手的信息,他大致是知道如果上的那一方不够能耐,那是给不了对方太多快感的,这种事情也是需要磨练跟磨合的——想到这里他有些畏缩,作为完全彻底的新手,要是把傅元嘉弄出个心理阴影,那可就罪孽深重了。
傅元嘉似乎看出了韦乐生在纠结什么,有些用力地托着他的脸,唇角是笑意,眼里却多添了一份认真:“不要想那么多,你想做,我们就来,不想,也就不做,明白吗?”
韦乐生看着傅元嘉,不觉咽了口唾沫:“我想……但是,能不能再等等?”
“……没问题,不过,”傅元嘉亲上韦乐生的鼻尖,“你可别说要去找别人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