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事物
我努力回忆着松铭的说明,在我们刚刚得知老h是h承彦的儿子时,松铭曾跟我介绍过这个家族的情况:h承彦跟前荆州刺史刘表是连襟,刘表的妻子蔡氏就是那个陷害刘备,b得他的卢越檀溪的人……那么蔡氏的弟弟蔡瑁就是h承彦的小舅子了……难道钟迪就是因为这个而在蔡家吗?这并不是很合理……
老人拿掉滤盖,将茶倒入我面前的小杯子里,我叩指谢过,顾不上品茶,便问:
“h公,令孙为何在魏国呢?”
“贵人有所不知,”老人温和地说,“小孙的父母——亦即老拙的大nV儿大nV婿——已经去世了,小孙独自生活无人照应,便让他去了蔡官人那边。蔡德珪少时便与曹公友善,深得器重,又是荆州重臣,家门地位显赫,族人带金佩紫。蔡府位于鹿门山下一村庄,名曰蔡庄,良田百亩,为其一族所有。其屋宇甚华丽,四墙皆以青石结角,家中婢妾数百人,别业四五十处,宗族强盛,共保一洲。小孙托付给蔡氏,可以安心。”
“嗯……”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为何不让他跟您一起生活呢?”
话刚说完,我就觉得不妥,结合之前h家的态度来看,他们在钟迪这件事上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果不其然,老人再次陷入沉默,他慢慢地喝了一杯茶,然后重新给自己添上,好像一直在沉思。
我设身处地想象着老人的尴尬,打圆场说道:
“h公若有不便之处,大可不必说。其实我等寻找令孙,皆因遗嘱中涉及一种名曰‘八卦阵’的阵法,我等并不了解。h公若是晓得其中原委,可转告令孙,不用我等叨扰。”
“犬子可曾告知贵人该阵点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什么点位?”
老人探究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自言自语道:
“没说啊……若是对寻常人倒情有可原,可是……”
他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注视着我,说:
“贵人的朋友可是修道之人?”
“修道之人?”我愣了一下,“妾身不明白……”
“就是炼气习法的意思……”
炼气习法……小玉教我的神通力就需要炼气,松铭会隐身术和飞行术,肯定也需要炼气,我便点头说是。
“既是修道之人,应该懂得八卦,犬子为何未言明点位呢?”老人说。
松铭跟我讲,老h曾经问过他懂不懂八卦阵,他说不懂,因此老h才说需要当面告知钟迪。我对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便诚实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妾身愚钝,未曾学过八卦,妾友亦不甚明了,让h公见笑了……”
老人家用一种特别具有穿透X的目光打量着我的身T,仿佛能照出我的骨头那般,让我有点不自在……
随后他缓缓点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嗯……我观贵人天资聪颖,骨骼清奇,虽未得YyAn之理,但经脉通畅,气息清明,修为不可限量……童儿,取《易经》来。”
那个童子端着烛台走进内室,俄而捧着一本大部头回来。他把书小心地放在桌上,端着烛台跪侍一旁,老人用手把书转了一圈,推到我面前,说道:
“这本《易经》乃我h家世代收藏之宝,今yu献于贵人,可助贵人修行一臂之力。”
我低头看着这本厚书,烫金字的封皮磨得发白了,边边角角都有些破损……但我并未因此低估它的价值,在这个时代,书籍与和平一样弥足珍贵,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而像这种JiNg装的大部头更是绝无仅有的珍品。
如果阁下恰好对这本书的由来b较感兴趣,不妨听小nV子讲讲,以我浅薄的知识和残缺的记忆,疏漏处敬请斧正。
相传《易经》是一千多年前周文王所着。文王参破先天运行之理,宇宙万物玄机,把原本只有神明掌握的YyAn数术编纂成书,推广开来,教化子民,帮助人们对抗当时泛lAn的洪水猛兽,佑一方黎庶。
然而天机泄露,触怒了部分神明,引发了一场波及三界的大战,史称“封神之战”。其结果是结束了殷商的统治,建立了西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只是人界的结果,这场浩劫给仙界带来了怎样的影响,造成了怎样的变革,没有史书讲得清,我还是听谁给我讲的神话与民间传说才略知一二……
据说文王演周易,是受到了仙界某个势力的暗中授意与指导,而这场封神之战整个儿就是一场Y谋,是仙界围绕天庭控制权展开的一场明里暗里的残酷斗争。在封神之战中Si去的修道者,都成为了这个Y谋的牺牲品,这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其结局就是,战争结束后天庭权力中枢迎来了一次大洗牌和大重组,彻底改头换面……
原本我只是把这些传说当rEn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聊以消遣,但自从知道了有小玉这样的朋友之后,我就不敢儿戏视之,我们闲聊的时候我问过这方面几句,她含糊其辞。或许等我们到了仙界,一切自会揭晓吧。
扯远了,言归正传……西周建立之后,《易经》这本书就成了皇家御典和民间j1ngsHu,所有民间流传的跟《易经》有关的书籍都被召回或销毁,文王为生民谋福祉的初衷完全变质,《易经》成为了帝王之术的辅弼,被束之高阁,逐渐脱离了普通人的视线,隐入了神秘之中。
如今,黑市中流通的一些《易经》,不是今人伪造的,就是片纸只字,像我面前的这本能看出最初装帧JiNg美且T量厚实的《易经》……不敢想象有怎样的渊源……
受此大礼,我连忙推辞:
“这怎么行……”
老人不慌不忙地说:
“实言相告,老拙有事请托贵人,不知贵人可容纳否?”
“h公请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拙子nV天各一方,老而无依,情实可矜,人所共怜。贵人的朋友既是旅居西域,我愿遣h金百两,赎回犬子,请贵友代行。恳祈垂手施仁,得赦归国,则德海仁山,衔恩于世世也。贵人若不弃,请收下此书,先表不胜感激之情。”
“h公不必如此,”我恭敬地说,“我等本就打算去往西域,让令郎与甥相见,到时定会解救令郎脱困。令郎对妾友有恩,我等怎会袖手旁观?这书乃不世之宝,h公祖传,妾不能收。”
h承彦露出老人特有的感动表情,含情脉脉而又有点委屈地注视着我,像一条看了很多年家门的老犬……抱歉,这么说真是太失礼了,原谅我的联想……
“贵人仁义大德,恕老拙不能全礼……”
老人深深地弯下腰,低下头,我也连忙低头行礼。
“h公折煞妾身……”
“哎……”老人直起腰,叹了口气,说,“感贵人恩德,老拙也不要隐瞒了,贵人似有不少疑惑,且容老拙慢慢道来……”
我趁着温度变凉前饮了饮小杯中的茶,润了润喉咙,老人一边重新为我添上,一边说:
“贵人先前问我能否代为解答遗嘱,非我懒惰,实无能为力也。这八卦阵变化无穷,一阵至少需要三个点位,方能解阵。若不知三点,则有无数种解法,不能确定。”
“这是为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人可知九g0ng阵?”
“是把一到九九个数字填入九g0ng格中,使其横、竖、斜之和相等的阵吗?”
“正是,”老人颔首道,“九g0ng可视为最简化的八卦阵,请允许我以九g0ng试为讲解……”
“请。”
“九g0ng中,若存在至少三个不在同一线上的数,且有一个在中心,则整个九g0ng是确定的,贵人明白否?”
我在脑海中推演了一下,想象着一个九g0ng格的画面,如果有三个不在同一直线上的数,那么就能推出两条线上的所有数,有了两条线,剩下的线自然也能推导出来。
我点了点头,说:
“是的,明白。”
“如果少于三个数,则无法确定整个九g0ng,因其空余位置有数种不同的解,这,贵人明白否?”
“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卦阵正是此理,”老人煞有介事地说,“阵中YyAn运转,八卦互行,非惟三点不能确定其余。想来这三点犬子是知道的,应该在遗嘱中,但贵人与贵友未通八卦,因而犬子不曾相告。必须得知这三点方位,才能解开这遗嘱。”
“妾身冒昧地问一句……您没见过这份遗嘱吗,令媛没有告诉您吗?”
“唉,说来惭愧,”老人抚m0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头发,目光深沉,“这是我家门之乱啊……贵人适才问为何不与小孙同住,其实也是因为这段孽缘。此乃我家族秘辛,本不能外传,然既蒙贵人仗义相助,我岂能虚与委蛇,特此坦诚相告。”
“谢h公……”
釜水咕嘟,炉火阑珊……老人又呷了口茶,放下茶杯,移开眼睛,看向别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穿透了黑夜,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随后他开口娓娓讲道:
“我的大nV儿……从小便与众不同,在别的孩子玩过家家、骑竹马的年纪,她却在我的书房捧着一本《易经》,一看就是一下午……长大后,她痴迷于老庄之道,钻研起了方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还是整日摆弄她那些法器符箓、瓶瓶罐罐,神神叨叨的,同村的人都叫她‘疯丫头’……后来,她遇到了那个年轻人……
老人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我凝神屏息地聆听着,火焰扇动的细微呼呼声在房间里萦绕……他继续说:
“那是个流浪汉,自称是逃难来的,穿着破衣烂衫……我对此人从来不了解,他本人也从不在我面前谈论自己,即使后面他当了我nV婿,我对他最深的印象也不过是他那双苍蓝有力的眼睛……我应该早点想到,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nV儿竟然对一个男子产生了兴趣,当时我还以为她终于开窍了,为她感到欣慰……他们两人走得很近,几乎整日腻在一起,谈论着连我也听不懂的神怪传说、YyAn五行,她还经常夜不归宿……你可以想象,一个士族大家的‘疯丫头’跟一个难民混迹于市井之中,流言蜚语传遍了大街小巷……”
烛泪汨汨,烛火摇曳,明暗交错,一时间老人的眼睛似乎隐藏在少许Y影中。
“有一天,她告诉我她怀孕了,谁的孩子自不必说。我们h家好歹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族人对此非常厌恶,集T要把她赶出家门。没有办法,我只好让他们前往隆中,那里有我的朋友,可以帮衬一下,我置办了一间房屋,让他们住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吾友说,他们安顿下来以后,便长期深居简出、离群索居,房子里时常飘散出刺鼻的气味,晚上还会发出奇异的光芒,两人都不修边幅,偶尔看见他们从镇上采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担心他们走火入魔,担心他们的孩子,曾向他们提议把孩子交给我照管……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站在门口,蓬头垢面的,脸上却带着微笑,那孩子躲在她的身后,还没她的腿高……她说不用了,她要自己教育孩子,她说这孩子以后会g出一番惊世骇俗的伟业……后来,荆北并入魏国,我轻易见不到她了,慢慢就没有了联系……”
童子拎起长柄杓,把新烧开的水舀入茶壶,我注视着那袅袅升起的白雾,若有所思地说:
“那……她去世的时候,您没有在她身边?”
“没有,”h承彦缓缓摇头,“我是听朋友说才知道她和她丈夫去世的消息,那个时候我二nV儿已经随孔明离开了隆中,我跟那边联系减少了……两人都是中毒而亡,医生的尸检报告是这样的……但他们在她家里却找不到任何可疑物品,毒药的影子都没见着,那些散发异味的东西也不翼而飞。人们只发现了一份遗嘱,上面写把她的儿子托付给弟弟,自己所有遗产都由他保管。不过除了那栋房子,人们并没有发现更多的遗物……我猜她一定是把贵重物品藏了起来,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弟弟,也许就在某一次他经商路过襄yAn的时候……她的后事是由他一手C办的……
“或许你会疑惑,为什么要把小孙交给我的小儿子,而不是我的二nV儿,我二nV儿好歹是个军师夫人,我的小儿子却是个生意人,经常在外奔波……对此,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一点感想,不知道对不对:那就是我的两个nV儿之间一直有点明争暗斗的意思。”
“明争暗斗?”
“对……”老人撅着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知道,一对亲姐妹总是会被别人拿来b较,她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跟难民私奔,败坏家门,一个嫁给卧龙,前程似锦;一个不务正业,一个相夫教子;一个稀奇古怪、离群索居,一个知书达理,聪明伶俐……关于这一点,我要说句公道话:人们只知道我二nV儿帮助孔明发明了诸葛连弩,便以为她学识胜过姐姐,其实不然,两个姑娘一样聪颖,一样有天赋,只是我大nV儿似乎没有把聪明用在正道上,而我二nV儿就特别懂分寸,她姐姐沉迷方术时,她出于好奇而模仿,也跟着学了不少。但她从未误入歧途,始终保持着清醒,知道什么能为己所用。婚后来信谈及近况,她说小时候的学习,成为了跟丈夫共同的Ai好,对丈夫的事业大有裨益。唉,一念之差,竟谬之千里,这就是命吧……”
“哦……”我可以想象姐姐对妹妹的竞争意识,处处不如妹妹,被人说闲话,直到临终也不肯低头。我理解她的想法,但有一个疑惑始终没有解决,我说,“令孙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为何不让他搬到贵庄园来住呢,这样不是方便照顾吗?”
“不是我不想,是家族反对的声音太大了……”老人沉重地摇了摇头,“我原以为nV儿nV婿去世,家族起码会容纳一个孩子,但他们连这也不肯,他们觉得跟我大nV儿有关的一切都是危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
“因为她做的事……哦,不是指她玷W家门,跟那相b这仿佛也不算什么,而是指她跟她丈夫从事的秘密活动。”
“活动?您是指他们在隆中做的那些事吗?”
“对,”老人一边露出思索的表情,一边缓缓地说,“他们的房子经常发出奇怪的响动,我前面提过了,而他们经常从外地采购各种金石药材、法器符箓和外国书籍,这村民们也看见了……于是当地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他们在家里研究妖法邪术,Y谋颠覆。”
“颠覆?为什么会这样想?”
“或许因为h巾之乱就是一群妖道兴起的,是不是?朝廷加强了对修道者的管理,凡是被认为跟旁门左道有任何关联的,都会遭到取缔,更有甚者会遭到严厉的惩罚。族人担心他们做的事有风险,会牵连家族,便极力与他们撇清关系,不让他们的孩子寄宿在庄园里。”
“他们真的在研究妖术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地问。
“没有人知道……”老人摇头道,“我觉得在活着的人里面,除了他们的儿子,没有人知道,连她弟弟也不清楚,她只是安排他传达遗嘱而已……”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窗外一片漆黑,老人把凉了的茶水倒掉,重新给双方添上热茶。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呷了口有点烫嘴的茶,抿了抿嘴,随后说,“令孙怎么去的魏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是这样……我二nV儿和nV婿走了之后,我儿子搬过去照顾小孙……几年后,他失踪了,音讯全无……刚才贵人告诉我我才知道他被羁留在西域,这里面的情况您b我更清楚……又过了几年,儿媳忍受不了寂寞,改嫁了,小孙就成了孤身一人。
“他来寻求过我的帮助……哦,不是工作上的,当时他已然弱冠,但他并没有让我给他找工作,他好像有自己的事要忙……他很神秘,没跟我细说,小娃像他母亲一样鬼机灵……他是来寻求生活上的接济的。族人自然不同意,我便修书一封,寄给我的亲家。那时荆州还没打仗,两岸尚有一些私人门路可以往来,我请求小舅子收留一下他……蔡家同意了,便来到襄yAn把他接走了,事情就是这样。”
我恍然大悟,终于把握基本的脉络了……看来松铭的判断没有错,钟迪确实投奔过他的姥爷,只是我们不可能知道发生在他父母身上的事,因而根本想不到他早已不在江陵,甚至去了外国。要不是我来到了江陵,提早知道了这件事,我和松铭费尽心血帮助蜀国收复江陵,到头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想就后怕。
我把整个经过在头脑里梳理了一遍,随后说:
“h公,我答应您把令郎带回来,但天高路远,恐迟而生变,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跟令孙商量,好让他们舅甥顺利相见,有可能要让令孙跟我们同行……我在江陵没有行动的自由,能否请您写信让令孙回来?”
“贵人,如今江陵被吴国占有,三国交战,形势不复从前。老拙久居山林,疏懒于世,听闻如今两岸人员往来,须经过政府引渡。写信自然无妨,但能否召小孙过来就无法保证了。”
“妾身明白,有劳h公姑且一试吧……”
老人答应我给蔡瑁的弟弟写封信,我们约好他收到回信就通知我。随后,我看时间很晚了,便起身告辞。
他还是希望我收下《易经》,说“暂借无妨”。我想,借来看看等我离开荆州时还给他,应该不会违悖礼数,恰好还有别的用处,便接受了。老人和童子送我出门。
我抱着《易经》,走到树下,用脚把甘宁弄醒,他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好了?”他嘟哝着爬起来,打了个寒噤,“嘶……好冷……”
“嗯,好了。”我甜甜地微笑道,“今天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好开心呀……”
“哦,那就好……”他似乎显得挺满意,“我们走吧……”
打道回府时,他在马背上问我:“这是什么,书?”
“这是老人家送给我的,道家的书,让我观摩一下,人家对这个有点兴趣……”
我微微嘟着嘴,睁大眼睛俏皮地看着他说。
“哦,是吗……”他好像有点困惑。
“是啊,这几天你不能碰我哦。”
“为什么?”
“因为老人说看这本书要敬心诚念,不能做那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他拉下了脸。
“对不起嘛,”我娇滴滴地说,“这几天你就放过人家嘛,过后人家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嘛?到时候你想对人家做什么都可以,人家什么都依你,老爷……”
“唔唔……呃啊啊……好吧……”
甘宁好像在内心经过一番激烈挣扎,最后同意了。
“老爷真好,Ai你!”
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粲然一笑。他一下子JiNg神抖擞,头昂起来,好像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我暗自发笑。
原来做一个坏nV人是这种感觉啊,原来nV人的美貌是一种武器,原来把一个男人玩弄于鼓掌,是有快感的……
次日早上,我们正在吃早饭,下人忽报“娄侯陆逊”求见。甘宁去大门那,我稍微打开窗户,看见他正跟之前选nV俘时在场的那个儒生模样的军官谈话。
那个军官神sE严厉但不凶恶,甘宁一直在点头。末了,他们谈完,甘宁回来,我问他什么事,他叹了口气,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昨天为你出头,T0Ng了篓子,要被处罚了……我要是坐牢了,你得经常来看我啊……”
什么叫为我出头啊,我根本没叫你打人……我忍住反驳,柔声说:
“哎呀,怎么会这样?”
“我违反了军纪,可能要接受军事法庭审判,他们要看我表现,唉……”他一边穿上官服,一边说,“今天要上朝,最近要忙起来了,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好好在家待着。”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前线有战事了,”甘宁对着镜子,束上腰带,“魏国又派了使节过来,要跟我们商议……”
“什么战事?蜀军进攻了吗?”我赶紧问道。
“不清楚,去了才知道……不说了,我走了……”
接下来几天难得清闲,我一边等回信,一边在家里读《易经》。这本书用的字T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字T,行文用的也是纯粹的古语语法,读起来晦涩拗口,里面的内容更是艰深难解,像什么“无道生有道,有道生YyAn”,“YyAn调和谓之正,YyAn不和谓之奇”等等……其中有关八卦的说法,我盯着看了好久,好像看懂了,闭上眼睛又什么都不懂,这是最气人的:
上分YyAn,下按三才,周天演遍,不过八式,谓之八卦。道法自然,人亦如是,观自然之法以象人事,名曰:乾yAn、坤Y、离火、坎水、巽风、震雷、艮山、兑泽。乾为开,坤为Si,离为景,坎为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次见面问问h承彦吧……
两天后,甘宁告诉我他要离开城随军出征了,我忙问他原由。
“我们侦查到蜀国的战船顺江而下,可能要进攻乌林。”他说。
“乌林在哪儿?”
“江陵最东边的港口,那里是连系江东的重要航道口,敌人好像是想把我们跟本国隔断啊……他们也太大胆了,连襄yAn都不守了吗……”
之前松铭曾在会议上力排众议,说服关羽北上攻取襄yAn,理由就是吃准魏国不会渡江发动攻击。看来这个思想沿用了下来。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蜀军的行动背后有松铭推动……他是不是来救我的?他终于开始行动了,这个念头让我大为振奋。
我想跟甘宁一起去,但他说:
“你一个nV人家打什么仗,不许去!”
“我就是打仗才到这来的……”我小声嘟囔。
任凭我怎么软磨y泡都不同意,看来是没办法了,我转而提出另一个请求,让他允许我自己去h家庄探望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好不容易答应了,说:
“那好吧,但你不要一个人乱跑,我让吕哥帮忙照看一下你,你要听他的话。”
“吕哥是谁啊?”
“我们主帅吕蒙,他留在城里指挥。我跟他知会一声,到时你可以进殿找他,说是我妻子就行了。”
“好,夫君,”我软语巧笑道,“奴家知道了,会乖乖等夫君回来的……”
甘宁走后又过了两天,一个童子来访,我认出是h承彦的侍童,忙去迎接。童子说:
“回信已至,主人请娘娘去。”
“有劳仙童,妾身就来。”
我出了后院,来到五间殿,托执殿官通报,随后进殿来拜见吕蒙,原来他就是那个气sE不好、脸sE蜡h的领导。他派侍卫持证出城护送我来到h承彦的草庐,在外面等候,我进屋礼毕,坐在上次那个位置,面前放着一封信,老人开口说道:
“妻弟回信已至,请贵人参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拆信浏览一遍,大意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引渡钟迪,过不来。
“为什么不行呢?”我放下信问道,“您亲家在魏国位高权重,您说蔡瑁先生曾经跟魏王友善,不是吗?能不能让他们跟魏王求求情,通融一下……”
“蔡家确实跟魏王关系亲密,但需要引渡者涉及的两国都同意,才能实施引渡。”老人解释道,“想来应该是吴国这边按章办事,不让闲杂人等随便过来,如果走程序申请,恐怕要费些时日……这边跟小孙没有利害关系,我也没有门路,行不得方便……”
费些时日,不知要多久……万一这段时间里蜀军收复了江陵,那魏国的人肯定无法引渡过来了,我们也去不了魏国,那就完了……
这个问题着实重大,一时想不清楚,我暂且压在心底,把另一个问题提了出来,也就是关于《易经》的,我把我的感想坦率地讲了出来,想让老人跟我解释一下,我说这本书如何拗口、如何晦涩……老人露出理解的微笑。
“您看到哪里了?”
“看到讲八卦那里……”
“哦……有什么问题吗?”
“妾身愚钝,几乎都看不懂……嗯……b如那个‘上分YyAn,下按三才’是什么意思,能否请您指点一下……”
老人温和地点点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易经》里面,YyAn指的是同一事物的两种不同状态,正者为yAn,奇者为Y,也可以视为事物的两面X。我们常说看待事物要全面,不能片面,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是正,什么是奇呢?”
“这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一个人的理解套用在另一个人的理解上并不一定适用,这个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判断。”
我大惑不解。
“这个没有一套标准吗?这个八卦……嗯……不是一种泛用的工具吗?”
“是这样,但用在具T的事物上,则要根据具T的情况进行判断。”老人和缓地讲道,“b如杀人是不对的,是Y,但处决罪犯是法律规定的,是正当的,是yAn。换一种情况,阻止别人行凶而不得不把恶徒杀了,难道不是正当的吗,这就是yAn。而假如判决、处刑有失偏颇,遭到民众的一致反对,纵然是法也不对,这就是Y。可见YyAn是互相转化,不一而足的,在不同的环境下有不同的表现。”
我微微蹙眉,低头沉思着,努力T会和理解这番说辞。老人缓缓品茶,耐心地给我时间。
“那三才是什么意思呢?”
少顷,我重新开口问道。
“三才指的是天、人、地。”老人说,“在八卦中,天、人、地依次从上到下排列,组成一卦。而天、人、地每个都分YyAn,假如我们用实线表示yAn,虚线表示Y,那么一共就会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用手在空中b划着,仿佛画出了几条无形的线。
“八种……”
我喃喃说,这是一个排列组合问题,把长短两条线从上到下三个一组排列,一共有八种不同的组合。三长、三短、两长一短三种,两短一长三种。
“没错,”老人颔首道,“这就是八卦。”
“那这个八卦有什么用呢,它代表什么涵义呢?”我迷惑地问。
“它描述的是宇宙的八种不同状态,天人地包罗万象,其中又分YyAn,即万事万物的所有侧面,所有矛盾转化都囊括在里面。”
“可是这跟修道有什么关系呢?”
“您知道修道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老人用洞若观火的眼睛凝视着我。
“不知道……”
“有一种观点认为,是为了羽化成仙,长生不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仙……在我身边就有一个神仙,因此我并不怀疑这句话的合理X,但……
“嗯……我还是不明白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修道界普遍认为,一个人如果能达到YyAn协调,五行平衡,那就能脱胎换骨,羽化成仙。如何做到?那就跟八卦有关,因为八卦描述了天地万物的YyAn,不同的卦象组合还衍生出了六十四卦……”老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组织语言,接着说,“然而这里面不光跟八卦有关,还涉及到五行,天g与地支,四柱八字,风水堪舆……所有这些都影响着YyAn与五行的运转,要在所有这些条件中找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和谐状态,这就是修道。这些,《易经》里都会讲,您慢慢往后看就知道了。”
感觉好复杂啊……
我茫然地注视着老人,看着他鹤发童颜,大冬天单衣单K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有点震惊得喘不过气来,说:
“h公,您……您是不是已经……?”
“已经得道成仙了?”老人看着我,莞尔一笑,“您太抬举我了,我一凡夫俗子,怎么能到得了那种境界?”
“可是您……您这样子……”我结结巴巴,有点不知该如何表述。
“这只是一种很浅薄的修为,”老人平和地说,“修炼了几十年,自然就会有这种表现,没什么了不起的……”
“是吗……噢,那您的nV儿,她是不是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又产生了一个令自己震惊的想法,钟迪的母亲是不是为了寻求这种长生之道,不小心发生了意外而Si的?村民们视之为妖术,说不定只是他们不懂?
“不清楚……”老人有点伤感地摇了摇头,“自从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后,我就很少见到她了……从我掌握的少得可怜的信息来看,他们夫妻做的事情与传统的修道并不相同……”老人略微攒起眉心,似乎在深思,“传统的修行并不会像他们那样制造出奇怪的声音、气味或光线,也不需要购买那么多符箓法器,这更像是一种邪门歪道,《易经》上没有这样的教义,想来应该是跟那个男人学的吧……”
“您有没有跟令孙聊过这方面的事?您认为他可能知道父母在做什么,不是吗?”
“嗯,他父母去世时他还小,等他长大了,他似乎有意避免跟我谈这些……我跟您讲过,您记得吗,他来找我的时候并没有让我给他找工作,我问他在做什么,他不肯告诉我……”
啊,这个人真是神秘啊,他们一家三口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他一定要问清楚……
如果钟迪在做一件不能告诉别人的事,那这应该不是一件正经工作吧?他靠什么为生呢,如何解决生计呢?难道他成年了还靠蔡家供养吗,这好像不太现实……
这样子空想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跟他见面,一切就会大白。事到如今,如果钟迪不能过来,那只能我过去了……我告诉老人自己要回去考虑一下,过几天再来拜访,随后便与他作别,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城。
该怎么才能过江,去到对岸呢?
要是松铭在就好了,他肯定一下就能想到一条妙策……
我试着代入松铭,按照他的逻辑来思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急躁……对,首先是要保持冷静,理X一点……
如今要过江,也就是从吴国去往魏国,怎么做到呢?现在在打仗,江面封锁了,这两个国家……
我想起甘宁说的话了,是“军事同盟”。
h承彦说,这两个国家间人员往来,需要引渡。
我有办法得到两国的同意,让我从吴国去往魏国吗?
怎么想也不太可能……那就换一种思维……双方人员往来只有“引渡”这一种方法吗?
不,我从甘宁那里听到了,还有使节的往来,例行的交流,也就是双方定期要交换情报吧……
魏国的人会来,吴国的人想必也会去,假如我成为使节团的一员,不就可以过去了吗?
怎么成为使节呢?我有什么能让吴国同意,派我通知魏国的呢?
嗯嗯……松铭,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调查,有不清楚的就要调查清楚,才能下判断。
我想到了松铭一贯的作风,像之前开会决断究竟是北上还是南下时,他都很谨慎地提议先探听江陵的民情,再做决定,也正因为他的这份务实与谨慎,蜀军才避免了错误的选择。
如果我想知道自己怎么能够担任一个使节,先要弄明白眼下的战况如何,有什么重要的、需要我传递的信息……
怎么弄明白呢,有什么渠道可以了解?谁愿意跟一个nV眷讲这些事?
等等,好像真有一种可能……甘宁让我有事可以找吴军统帅吕蒙,吕蒙肯定知道详情,关键就在于如何让他愿意告诉我……我思索良久,最后决定不要想太多,先开口问问,看他怎么说,必要的时候可以试试对甘宁的方法来请求他……
翌日上午,我打扮素雅,来到丹墀下求见吕蒙。执殿官领旨回来后,带我登上游廊,走进正殿,墙上开了一扇门,进去里面是一个文房,许多文官在这里处理文书。我们穿过一排排公案,来到房间末尾,执殿官敲了敲一扇门,里面有人说“进来。”执殿官打开门,我走进一间办公室,吕蒙坐在一张宽敞的雕花h木桌后面,门关上了。
“参见大人。”我屈膝行礼。
“免礼,请坐吧——”吕蒙示意桌前那张板凳,一边说道,“夫人有何贵g?”
“秉大人,”我略微侧身坐下来,谦卑地说,“主人在外征战多日,未通音讯,甚是挂念,特来见大人,求一个平安消息,以慰妾心,望大人恕妾冒昧不情之请。”
“哦,是来打听甘将军的消息啊,”吕蒙把手中毛笔放在一沓奏章旁边的砚台上,说道,“蒙你关心,他没事,到目前没有负伤,昨天我才收到前线的情报……”他把上面几本奏章拿过来打开,匆匆翻阅着,目光快速浏览,“嗯,是的,他没事,夫人不用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现在何处,战事顺利吗?”我关切地问。
“在前线。”吕蒙简单地说,一边把奏章阖起来放了回去,“夫人不用担心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通知家属的。”
对方委婉地传递了一种不便透露的暗示,我调动情绪,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大人,”我克制着情绪,同时又表现出一种恰当的哀求与可怜,“贱妾本乃阶下囚,又不是本地人,在这里无依无靠、举目无亲,幸得主人垂怜,给贱妾一个容身之所,妾感激涕零,自思无以为报,每日焚香祝告,祈祷主人平安,而终是茶饭不思、坐立不安……主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贱妾定不能独活……”我用食指轻轻揩去眼角的泪水,“一日不见主人,妾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大人,贱妾愿随主人出征,陪侍左右,以效驽骀……望大人T察!”
吕蒙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观察着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夫人要随军恐怕不太方便,这次战事b较急,军队调动很快,很多辎重都赶不及,更不要说nV眷了……我理解夫人的关心,但还是请夫人在家里耐心等候吧。”
我哽咽了,眨了眨眼睛,让几滴泪水滚落下来。
“军旅安排,妾自当服从,不敢有妄想……既然不能追随主人,恳请大人让贱妾闻知主人近况,如此可稍解相思之苦……”
吕蒙又思考了一阵子,随后不急不缓地说:
“呃,这样吧,你可以给甘将军写信,让他自己跟你说,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写信……大人允许,妾愿修书寄与主人。”
“嗯,好,你写好了把信给我,我派人给他送去……啊,顺带一提,军中信件需要审核,会有人拆阅检查,你们写的时候内容注意点。”
“贱妾知了,大人法外施仁,赦蒙圣德,妾感铭于五内……”
我很快把信写好,交给吕蒙,信中表达了自己深切的关心和担忧,表示了想要了解他的生活状况的强烈渴望,“还望事无巨细,尽付奴家知悉,聊慰苦思……翘盼夫君回函。”
几日后甘宁的回信到了,那字迹歪歪斜斜的难解程度可以跟《易经》相提并论,我概括了一下,提炼出我需要的信息,他所在的部队这些天的经历大致如下:
从江陵城出发,来到乌林港,准备迎击蜀军舰队。
蜀军舰队没有发动攻击,半日后接到紧急命令,立刻前往夷陵协同陆逊防守,蜀陆军部队对夷陵发动突袭。
选轻骑强行军五百里赶到夷陵,蜀军攻势猛烈。夷陵多山地树林,骑兵不利,急调当yAn桥驻军与城中步兵支援。
辎重运输队随后从乌林开赴夷陵,行至沔yAn郊外遇袭,蜀军一小GU部队偷渡沮漳河,穿cHa至阵地后方,城中守备空虚,防御不及时,致使大批粮草遭到焚掠。
急cH0U调夷陵部队回来防守时,蜀军已经撤退。夷陵其余守军抵挡不住蜀军攻势,被迫后撤十里,放开封锁线。蜀军占领了夷陵,一支部队往永安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蜀军舰队开始进攻。与此同时,蜀军又从长坂坡发起猛烈攻势,双方围绕当yAn桥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前段时间来回奔波,累惨了,敌人好像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知道我们主力在哪,辎重在哪,可我们并没有靠近沮漳河前线,一直是在后方调动,真Ga0不懂敌人是怎么发现我们行踪的……这几天战斗太激烈,好不容易cH0U出一点时间给娘子回信,多谢娘子关心,敌人数量实在太多了,他们不光有重兵占据夷陵,进攻乌林港,还有关羽亲率大批部队从正面进攻,这跟我们从江陵的降将那里了解到的不一样啊,可恶……我在前线看见了一个妖人,在天上飞,挥舞着小旗子好像在给蜀军指挥,真是划掉的见鬼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况不是很乐观,不过娘子也别太担心,他们要伤到我还早着呢,娘子最近好吗……”
我把信放下,陷入了沉思……我第一次站在蜀军、站在松铭的对立面,以对手的身份审视他们的行动,考察他们隐藏的意图,不由自主打起十二分JiNg神,仔细梳理信中内容……
蜀军劫了吴军的粮草……襄yAn城一直粮食紧缺,这应该是他们有预谋的行动,为了缓解粮草不足,不知这次劫来的粮草能坚持多久……
蜀军占领了夷陵……之前关平给我们看了地图,夷陵西边就是蜀国东大门永安,现在连通了,可以去报信了……
为什么蜀军准确找到了吴军的运输队,答案显而易见了,是松铭指导的,一直以来他都在军队中担任着侦查与向导的工作……我不禁替吴军感到这太赖皮了,他飞到空中一看任何军队都毫无秘密可言……
至于蜀军的兵力为何超出了吴军的预期,跟糜芳说的不同……想必是因为蜀军x1收了魏国的俘虏吧,之前松铭提议把三万魏国降卒直接编入队伍,看来关羽是采纳了,再加上前不久吴军在岘山中了埋伏,损失了一万多人,导致现在蜀军在兵力上应该有不小的优势……
眼下,江陵的西、北、东三面交战,关羽的统帅能力,加上松铭为他出谋划策,我很担心用不了多久江陵就要被蜀军收复,那时候就去不了魏国了……
既然我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那就该考虑下一步了,怎么出使魏国?
现在吴国派出使节的目的会是什么呢?求救……对,向同盟国求救,或者说请求魏国从北边牵制蜀国,减少自己的压力。如果我能够代表吴国说服魏国行动,吴国应该就愿意派我出使魏国……有什么是只有我能而别人做不到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我认识松铭,了解他的谋略,认识蜀军一众将士,他们也认识我……这是在江陵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具备的条件,也就是说我可以成为魏国进攻蜀国的先导,骗蜀国放松警惕,制定针对X的计划,帮魏国获取一些行动上的先机……
这是严重的背叛……我心里有个声音小声说……这样子做就是真正的背叛,背叛曾经为之战斗的国家……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松铭?
不用怀疑,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付诸实行,冷酷无情……
你知道吗,松铭,有时候我会觉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做个最平凡的人也无所谓,就算要我抛弃所有追求也没关系……真不公平啊,你总是看着前方,而我总是看着你,可我好像就喜欢这样……你这个坏蛋,到底哪里好了,把人家迷得鬼迷心窍……
我发了一会儿呆,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挂着微笑,笑容随即变得有点羞涩。
要是我能找到一个跟你媲美的彼岸之莲,就能跟你并肩同行,不然你太耀眼会让我有点自卑的……
我用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叹了口气。
不想那些了,专心当下的事……我决定了,松铭,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钟迪,我会带着这份礼物来见你,到时候希望你能抱抱我……
隔天我拿着甘宁的信再次拜访吕蒙,向他请愿出使魏国。他很镇定地听我陈述理由,我把我的优势和计划有理有节、条理清晰地讲了一遍。我说我认识东三郡的领导,认识襄yAn各个将领,我为蜀国立下过战功,可以轻而易举地赚取他们的信任,为魏国的军事行动提供便利……我还说我知道那个在空中飞行的是什么人,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的能耐,知道如何对付他,这些我都可以教给魏国,让他们愿意出兵,帮他们夺回襄yAn,缓解吴国的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后,吕蒙背靠椅背,进入默思。我微微屏住呼x1,略带紧张地等待着。少焉,他颇为郑重地开口说道:
“你的想法我了解了,很独到,很有见地……这件事我要跟同事们商量一下,我们确实有请求魏国协助的打算。当然,也要问过甘将军,你是他的人,需要他的同意才行,这件事你告诉过他了吗?”
“还没有……”
“那你再写封信给他吧,把你今天讲的跟他也讲一遍……我先考虑一下,等甘将军的意见到了再做决定。”
甘宁自然不同意,我一早就料到了,他的回信宛如大写的不同意。我把信交给了吕蒙,他把信拿走了,说要开会讨论一下,让我等答复。我忐忑不安,就算吕蒙同意了,我也想象不出他有任何办法能说服甘宁。
三天后,我被宣入殿,第四次坐在吕蒙的办公室里。他把一封新的信交给了我,接着说:
“经过领导们讨论,这一次决定让你加入前往魏国的使节团。”
我绷着脸蛋,不让心底的激动和雀跃表现出来。
“你的身份和经历说服了我们,”吕蒙没有回到座位,而是倚靠着桌子,站在我面前说,“此前魏国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肯跟我们一起攻打襄yAn,我们相信你的出现,有办法说服他们行动,这是你这次出使的主要目的。”
“妾身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会儿你去礼部署办手续,有人会教你出使的整个流程,还有注意事项,你要接受一些培训,掌握作为使节必要的一些技能和知识。不用担心,你是副使,按照主使的要求协助他们完成工作就好,最主要是让魏国知道你的作用。”
“是……”
“我要提请你留意一点,你作为吴国的使节前往魏国,按照我们和魏国的协议,只要我们需要,他们随时会把你引渡过来,这点请不要忘记。”
吕蒙用有点意味深长地眼神看着我。
“妾既已是吴臣,吴国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定不辱使命……”
“那就好。这封信是甘将军昨天寄给你的,你拿去看吧。”
他用目光示意我手中的信。
“主人同意了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低头看了看信封。
“信里应该会讲,你看了就知道。”吕蒙别有深意地说。
回到家拆开信,这封信的字迹更加潦草了,我几乎要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才能看得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子,这帮狗划掉的家伙竟然派你去魏国,真是太可恶了,我恨不得划掉他们先人……你知道我不同意,他们划掉的竟然用我之前打人的事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同意就把我涂抹!其实我并不在乎,这对我不算什么,但如果真的涂抹的话,我也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了……我现在真后悔,当时不该打那个鳖孙,Ga0得现在被迫面临军事法庭,我不服也得服,划掉的……娘子,你这一走我好担心,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别人欺负你了,早点回来,信里不便多说,老爷的大涂抹等着你……
我费了好大眼劲才把这封信看完,乌七八糟不忍卒睹。信的大意应该是甘宁临走前说的那件事吧,他说他打人违反了军纪,有可能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要看他的表现……结果现在这成了他的软肋,迫使他不得不同意我担任使节……这已经不能叫同意,而是ch11u0lU0的胁迫吧?但我一点也不同情他,这是他活该。而且说什么“不要让别人欺负你”,你就是欺负我最多的人吧……
接下来五天我在礼部署办手续,制作使节证,通关文牒,盖印章……学习使节礼仪,外交辞令……熟悉外事访问流程……其中大部分我都会,好像以前就学过……期间我又去见了h承彦一次,向他道别,顺便把书还给了他。
时间到了一月下旬,一切准备妥当,使节团出发了。我们先乘船去往东边的柴桑,从这里再次渡江来到北岸的江夏,这是为了绕过江上正在打仗的地方。随后我们在魏国向导的带领下骑马朝西北方前进,途径鹿门山。当时我好想不管不顾地就这样冲进山里寻找蔡家庄,但我忍住了,现在一切步骤都不容得任何闪失,否则就前功尽弃。
我们离开江夏郡,进入南yAn郡,向西边走,来到了樊城。这里一度被蜀国占领,后又回到魏国手中。我第一次来这儿,这是个小城,与其说是城市更像个军事要塞,魏王在一座塔楼阁楼里接见了我们,房间里铺着红毯,窗外就是汨汨的汉江,远远地仿佛能看见襄yAn城高耸的城墙和箭塔。
见到魏王的第一眼,一条仇恨的毒蛇就在我身T里复苏了,它吐着信子,昂起了头,威胁着要扑过去狠咬……这种冲动太过强烈,有点像我对松铭的感情,几乎无法遏制……我握紧双拳,拼命压抑着自己,一遍遍告诉自己为了计划必须忍耐……
套路的礼节和流程过后,我们进入了一间会议室,从前往后摆着两排相对的大靠背椅,首位隔着一张小桌,我们坐在这里商谈起了此次来访的议题。
来之前,培训的官员告诉我第一场会谈主要是做给外界看的,只是简单地交换一下意见,起个头,不需要太较真,不会得出重要的结果。
果然,双方产生分歧的地方并没有深入探讨,只是把所有议题走马观花似地罗列了一遍。会议结束后是宴席,接着让我们下榻安顿下来。同事们整理了上午谈话的纪要,分析了魏王的意图和心理,在房里认真研究。
傍晚又是一场宴席,然后魏王陪同我们走进了跟上午不同的另一间议室,这里接近塔楼顶部,视野更开阔,可以看见汉江转弯的地方,月光洒在江面。房间更小,布局更紧凑也更温馨,墙边有绿植,墙上有锦衾壁挂,与会者很少,我们这边加上我只有三个人,卫兵什么的闲杂人等都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双方跪坐在软榻上,案几上摆放着瓜果和茶水,每个人分发了一个暖手的小火炉。这种香炉里面是个球,外面有框,任凭框怎么旋转里面的球都不会翻滚,做工相当JiNg巧。
开始前十几秒我还在脑子里复习稿子,结果魏王先说话了,而且第一句话就打乱了我们团队的节奏。
“你是马云禄吧?”
他以手指我,从容不迫地微笑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上午我并没有跟他说话,我们使节团只介绍了几个主使……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认得我。出于礼貌,我下意识地说:
“臣妾就是。”
“想不到你竟会成为吴侯使臣,你兄长还好?”
我大脑一片混乱,努力保持着镇定说:
“蒙大王关心,家兄安好。”
我感到我右边两个同事的姿势似乎有点僵y,不禁如芒在背。我一直是用假名在吴国活动的,他们听到了我的真实身份不知作何感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了魏王一眼,他从容地品了口茶,脸上气定神闲……他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身材五短,但面容JiNg明强g,两道浓眉下眼睛如日月般明亮,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举重若轻的气场。
他为什么会认得我,难道我以前跟他有过个人接触?我毫无印象,心下既慌且疑,又不敢问,那仇恨的毒蛇在我T内翻江倒海,我光是压抑控制它就几乎无暇他顾了……
魏王从容笑曰:
“汉水边孤曾与你交手,被你杀得弃袍而走,几乎被尔等所擒啊。”
咚,仿佛有柄锤敲打了一下我的脑髓,这件事我是记得的,当时魏蜀围绕着汉江上的渡口展开激烈争夺,有一次魏王亲自领兵,被我打了回去,好像在逃跑的过程中怕别人认出他,把他的战袍给扔了。
难道就因为这个,他就记住我了?
“孤袍子还在否?”魏王微笑道。
“之前……收藏在蜀军府库中了……”
我谦卑地喃喃答道。
“多闻你巾帼英名,倾慕久矣,今日得见玉容,胜过传闻百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王像闲话家常似地说,我惊惶得浑身冒冷汗,两个同事向我投来克制的怀疑视线。
“大王过誉了……”我声音有点颤抖地说,试图把话题导向预定的轨道,“妾不过一nV流,岂敢与大王议论,惟受主君之命,来尽使臣之职耳。”
“是的,”担任主使的同事适时地接上话,说道,“她是这次的特使,原本是襄yAn蜀军一员,弃暗投明,效我军麾下。上午粗略地说了一下,现在请允许我把本国的提案详细讲来,大王之前的担心其实很好解决……”
一个侍臣呈上了我们准备的文书,魏王一边看一边听我们讲。大约一个小时后,书翻了一半,魏王顿首道:
“你们yu使孤出兵伐蜀,好解你们江陵危急,而孤可收复襄yAn……你们的意图孤已了然。襄yAn城本是孤的,孤岂不知其城垣坚固,如何轻易能攻下?”
“大王勿虑,若非备有良策,我等焉敢冒昧前来叨扰大王,请看这里,这里有详细的情报和方案……”
主使伸手翻了几页纸,把书按平,说道。
“这里说襄yAn粮食不久告罄,”魏王的目光停留在那一页上,略微蹙眉说道,“你们从何得知?”
“是这位特使带来的消息,请允许她向您解释……”
主使用手示意我,对我使了个眼sE。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妾斗胆进言,”我开口说道,“臣妾是半月前从襄yAn来投诚的,当初蜀军占领襄yAn城时,城中储备便已见底,蜀军又收编了数万名降卒,粮草日耗庞大,及至我离开他们时,城中粮食只能坚持一旬,因此有这样的判断。”
“既然如此,”魏王说,“孤静待彼绝食而亡,不亦美哉?”
“大王,”主使正sE说,“蜀军连日来攻势猛烈,劫掠我国粮草辎重,我江陵兵力不足,难以抵挡,大王若不出手相援,江陵或被他们夺了去,届时襄yAn得到补给,消除后顾之忧,恐怕当地的百姓就再也没有见到王师的那一天了。”
魏王换了个姿势,倚着膝盖侧坐着,一只手的中指在案上轻敲着,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
“孤岂不明白这个道理,然国家连年征战,现在正休养生息。况且蜀军收编了数万降卒,声势浩大,此难与之争锋,非孤不愿相助也。”
“这一点,我们得到消息,”主使说,“襄yAn城中守备空虚,都派往前线了,大王可以趁虚而入。”
“你如何知道?”
“大王,”我接口说道,“蜀军的决策层上个月开了一个会,会上明确了这样一个思想,即贵国不会对他们发动进攻。他们的判断与您一致,认为贵国倾向于息兵止战,不愿g涉荆襄的战事。”
“哦,是谁说的?”
魏王挑起眉毛,眼神变得锐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臣妾的一个朋友。”
“叫什么?”
“……”
“怎的,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叫……叫松铭。”
我不想暴露他的名字,也不敢说“铁松”,免得吴国知道我隐瞒了更多东西。
“原来是你兄长马铁。”魏王笑曰,“孤料知不是云长的计谋……孤对你兄早有耳闻,你等旧将庞德曾经为了不与东家为敌,违抗军令,怎奈何他的侍童趁夜溜走,想必是给你们通风报信去了吧?温泉镇他施展妖术带领赵云所部逃出包围圈,可有此事?……这么说来,马鸣阁道上朝孤投石的也是他,对否?”
“……”
我呆愣地注视着他。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王也沉默了下来。
“……”
“为何盯着孤看?”
我有点费力地咽了口唾沫,颤声轻言道:
“大王……您刚才说什么?”
“?”
“您说马铁是我兄长?”
“不是吗?”
“……他是我什么兄长?”
“……?呵呵,自家兄弟,何以问孤?你兄长道术奇哉,若不是文和予孤一枚护身符,那日孤竟被小儿所害……孤若擒之,必当面问罪也。孤说错什么了吗,你为何神sE大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静冷静冷静,别慌啊……别把事情Ga0砸了……这个问题以后再想,现在有现在该做的事……
我调动了全部的意志力,封住了内心深处喷薄而出的岩浆,指甲用力掐进了膝盖……我用十分有分寸的声音说:
“抱歉,臣妾失仪了……臣妾有好几个兄长,一时不知大王说的是哪个……”
“你兄弟四人,不是吗?”魏王说,“孤与你父是旧交,岂会不知?你长兄马超在汉中,马铁是你三兄吧。”
“是,是的……”
“呵呵,想当年,孤还陪圣上去你们府里看过你表演,那时你刚刚及笄……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
“孤看蜀军把水师全部调走了,是去江陵了吗?”
“是的,”主使说,“襄yAn水师正在攻打乌林。”
“嗯,看样子确实对我国不设防啊……”魏王自言自语般地说,沉Y了一阵,随后对旁边陪同的官员说,“公仁,孤yu动员南yAn和豫州的士兵,进攻襄yAn,你怎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襄yAn城虽然守备空虚,但是有汉水作为屏障。现在是隆冬时节,水位下降,船只容易搁浅,难以运输大军渡江。请大王明察。”
“嗯,若是从东三郡跨江如何?卿知东三郡江面曲折,最窄处不过百米,如今水位下降,军队可泅水而过,无需船只。”
“诚如是,但东三郡已归附刘备,大军如何通行?”
“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魏王笑曰,“东三郡土着豪强盘根错节,素来叛逆,想来彼不是真心归附,我大军开到,彼必揭竿而起……小姐曾从汉中来,可知当地情况?”他扭头看着我说道。
我思考了一下,刘封确实跟我们说过当地叛乱频仍,但后来我看见了从襄yAn发往上庸的运输车队,里面满载着襄yAn的战利品,不知道它们会起到什么效果……对蜀军来说,最坏的就是没有效果,那就是保持现状不变……假如产生了一些效果,得到了当地土着的支持,那我也可以解释自己不知道情况发生了变化。
我的泄露不会给蜀军制造更多的麻烦,因此我放心地说:
“大王英明,臣妾在来荆州的路上,经过东三郡,当地土着叛乱严重,动荡不安。当地的领导是刘封和孟达。”
“哈哈,玄德失机,怎遣假子在此镇守?若孤,须遣一大将在此不可。此乃天助我也。”
随后魏方跟吴方商量,让我担任魏军的向导和先锋,这是魏国出兵的条件之一,此外还有一些利益上的交换往来。我们团队回宾馆后,给总部写了一封信,俱言谈判的进展,向吴侯请示。
两天后我们收到回函,批示同意魏国的要求。我们把函件转交给魏国,我另外单独附上了一封信,请求魏王允许我探望蔡家。我的理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妾与南郡名士h承彦h公素来友善,今受其嘱托探望亲家,其孙亦在此地。望大王垂怜老人骨r0U相思之情,降苍天仁德,令臣妾拜谒蔡府,通达慰问,以便交待h公,不日即还。妾叩首俯伏谢恩。
我始终保持着冰封般的克制状态,知道谈判正式出结果、目标完全实现之前都不能松懈,我在内心筑起一道坚实的大坝,抵抗那汹涌澎湃的情cHa0,假装自己没有察觉……
又过了一天,我被魏王宣召觐见。我在那个小的会议室里见到了他,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叩首过后,魏王指着软榻说:
“免礼平身。坐。”
“大王,为何单独召见臣妾?男nV不雅,授受不亲,况君尊臣卑,岂可同席晤对?”
“小姐不必拘谨,”魏王从容笑曰,“我与你不b外人,今日来是想跟你讨论一件私事。”
“何事?”
“小姐手信,孤已阅毕。小姐yu往蔡府,这有何难,只要小姐答应孤一件事,孤便让你去。”
“愿为大王效劳。”
“小姐兄弟在蜀国,为何要投奔吴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妾……被关羽不齿,在军中郁郁不得志,前日又与兄长产生嫌隙,大闹一场,气而出走,故此投奔吴国。”
“小姐乃nV中豪杰,武艺高强,勇冠三军,难道满足于做一个使臣?孤听闻吴国并未给你一官半职,实为屈才啊。”
我立在那里,保持沉默,让他说下去。
“孤Ai小姐勇武久矣,假使小姐来孤帐下,孤愿拜为镇西将军,封列侯。随侍孤左右。小姐意下如何?”
曹C是什么人啊,竟然光明正大的当面挖盟友墙角,也不怕我告诉吴国……
镇西将军是从四品,列侯是朝廷最高等爵位的统称……他可能误把我当成那种追名逐利的人了,至于随侍左右?我怕我忍不住要杀了他。
可是为了我的目的,我没办法拒绝。而且我转念一想,当了魏国的将军不就能拿到魏国的通行证了吗?不得不说,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吧。
不过表面上我还是要推辞一下,我说:
“臣妾乃吴国使臣,如何能拜入大王麾下?倘若吴国要拿妾是问,妾该如何是好?”
“哈哈,这有何妨?你在孤的地盘上,便是孤说了算,谁敢阻挠?孤把你留下来,自然有办法打发吴国,你不必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如此,听凭大王吩咐……”
“嗯。”魏王满意地颔首道,“授你虎符金印,众将莫敢不服。孤与你一同出征,你在前赚房陵、上庸守将开城门,只说被解送至宛城,伙同囚徒越狱出逃,他们定不会生疑,孤即率大军掩杀,大事可成。不消十日,即可渡江。大军三日后出发,你可速去江夏蔡府,替孤拜上他们。钟迪的生活费,你连同慰问品一并带去。”
“遵命……大王为何会有这笔费用?”
“你有所不知,”魏王叹息道,“蔡家前主人原是孤旧友,当初孤中了周瑜小儿J计,误信他通敌,把他害了,多年来一直心中有愧。我把蔡府上下封赏,也是想稍微弥补心中的内疚……钟迪虽然是蔡家外孙,但Ai屋及乌,孤对他也颇为关照,况他本人饶有风趣,甚慰孤心,可谓忘年之交,你既有h公嘱托,可多问候致意他。”
“臣妾领命……”
次日,我收拾好礼品,跟随向导径出城东,沿来时的路返回,下午来到鹿门山。山底有一片谷地,我勒马立在高坡上,望见一个优美而宁静的村庄坐落在山脚下,背靠着山峦,面朝着江水,那青石砌成的公馆格外醒目。
我和向导纵马而下,马蹄轻快。尽管我一路上忐忑不安——夙愿即将得偿的激动,对钟迪是什么人的猜测好奇,对他是否愿意与我交流的不确定和忧虑——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暂时抛开了烦恼,沉浸在眼前恬静怡人的景sE中:
半山腰上积雪皑皑,山顶却隐约lU0露出贫瘠黑峻的岩石,藏在缥缈的云烟之后;雪线之下,大片阔叶林郁郁葱葱、银斑点点;山下村舍俨然,错落有致,炊烟袅袅……村庄外围的农场里,隐约看见牲畜在棚子里休憩,农夫从谷仓里搬出稻草;山坡上有孩童嬉笑的声音,远远望去,一群孩子似乎在林间打雪仗……
向导引我来到那座用青石砌成的华丽寓所面前,通报主人,少主接见了我。我奉上礼品,寒暄一番,替魏王问候了他们,随后道明来意,希望拜访钟迪。
主人脸sE立刻变了,变得有点冷。他告诉我钟迪住在山上,随后暗示送客。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不便多问,就告辞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边疑惑他们为何不住在一起,一边走到山脚。抬头望去,向导指给我看,树林边缘,山脊转弯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屋顶露出来,好像在山的侧面。我原以为他们说的山上是在山顶的某个位置,其实并不高,应该是在山腰下面。我辞谢向导的陪同,独自往山上爬去。
接近这片松林的时候,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愈发嘹亮,在冬日纯净的晴空下回荡。我沿着树林边缘走,绕过最后几棵银白的松树,看见了掩映在山脊后面的小屋。那是一个b较简朴的小屋,圆顶上覆盖着稻草,有一个天窗和一个矮烟囱,屋底有栏杆支撑起来,形成一个平台,使它保持水平。
它面朝着一大片平缓的山麓,背后陡峭险峻的剑峰直cHa云霄,天空显得透明而高远。这里视野格外宽阔,豁然开朗,一片广袤、平缓的大斜坡从山脚延伸过来,带着优美的曲线起伏着。斜坡上有些生命力顽强的小花小草还没枯萎,在微风中摇曳,放眼望去连成一片。
我深深地x1进清澈寒冷的空气,想象着春天这里该是一副怎样的人间仙境。一群孩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们追追打打地从山腰上跑了下来,一边互相扔雪球。他们跑到这片山麓,没有雪了,便逐渐消停下来。他们走到那座小屋边,对它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我走了过去,孩子们用惊异的眼光注视着我。我登上木头平台,敲了敲小屋门,没有回应。我转身看着孩子们,用亲切的语气问:
“你们知道这户人家去哪儿了吗?”
他们捂嘴而笑,交换着吃惊的眼神,好像我刚才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不知道——”有个小胖墩说,“我们不知道他去哪了,妈妈说这个野孩子经常乱跑——”
“好吧……”
我想我只能在这等了。那些孩子用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好像听见了一些不太好的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野孩子来了,野孩子来了——”
片刻之后,一个小孩突然指着树林那边大叫。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小人出现在树林边,身上背着一个背篓。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像鸭子,一摇一摆的。
这伙孩子一窝蜂地跑了过去,来到那个小人附近七八米远的地方,跟他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在他周围手舞足蹈地说话。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起初那个小人没理他们,后来他嘴巴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那群小孩就开始朝他扔泥巴。他抱着头朝小屋跑过来,那群孩子不依不饶追打着他,我看见有人甚至在扔小石头,我顿时产生了冲过去阻止他们的冲动。
那个小人行动好像不是很敏捷的样子,跑了一半突然摔倒了,两只手向前伸,以一种非常滑稽的方式摔了个狗啃泥,背篓里的东西撒了出来,好像都是些药草。那个小胖墩捡了起来,那个小人爬起来跟他争抢,被一把推倒在地,其他孩子也一拥而上,抢他的东西。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冲了出去,以一种全力冲刺的姿态向前奔跑……我真恨自己不是松铭,不能瞬间移动过去。我冲进人堆,把他们拽开、分开,厉声喊道:
“你们在做什么——”
那个背着背篓的小人x1了x1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表情显得很克制、很隐忍,并没有愤怒或激动的表现。其他孩子面面相觑,手里抓着奇形怪状的——植物?药材?我认不出来——他们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的哂笑。
“你们在做什么?”
我严厉地扫视着这帮顽童,问道。
孩子们面面相觑地沉默了……随后有人做了个鬼脸,把手里拿的像姜一样的hsEj块扔了过来,一边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烂泥扶不上墙——不学无术的小傻帽——”
其他孩子也纷纷扔过来、砸过来,不约而同地唱道:
“没出息的小傻帽——离经叛道的小傻帽——”
各种各样奇怪的枝叶、根j、土石等如暴雨般落下来,我护着身后的人,叫道:
“够了,不许这样,这样很没礼貌!”
“没人疼的小傻帽——孤儿小傻帽——哈哈啊哈——”
他们一边唱,一边笑,一边你追我赶地掉头跑了。
我拍了拍衣服,把身上的脏东西掸掉,然后转身看着那个背篓子的小男孩,他倒在一堆烂乎乎的东西里,好像起不来,
“你没事吧?”
我一边弯腰把他拉起来,一边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他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撑着膝盖站起来,动作和神态都很内敛克制,“谢谢……”
他轻声嘟囔,声音清亮中透着一点沙哑,那种拨动空气的感觉让我联想到了轻盈的羽毛。
他低头看着一地狼藉,呆立了一会儿,随后解下竹篓,放在地上,然后蹲下来开始捡那些从他篓子里撒出来的东西。他像个捡食的仓鼠一样展现出了与刚才不同的迅速和敏捷。
“甘草……甘草,撒得到处都是……捡捡捡……这是h芪?尝尝……唔姆唔姆,对的,上次误把野花装进来,一锅汤都坏了……那边还有,嘿咻……都被踩坏了,真可惜,明天再去采吧……嘿咻,这是芍药,不会认错……我扔……进了……”
“要,要我帮忙吗?”
我吃惊而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他像风卷残云一般在我周围迅速收拾,那些植物一个个划着抛物线落入框里。
“哦,好的,感谢。”
他听到我说话,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对我鞠了一躬,由于他是蹲着的,那模样看起来好像在跟我磕头似的。然后,他又立刻投入到捡拾中。
“扔扔扔……吧唧吧唧,走到这边……这是苍术,小小的,最近腹涨得厉害,吃点这个说不定等会儿就能通,嘿嘿——呃,不,不是的,你听错了!我刚才说的是头,头胀得厉害……啊哈,头好痛哦……”
他转过身,手忙脚乱地对我解释,假装抱着自己的头SHeNY1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你刚才说什么?”
我低头捡起几片叶子,装作不知地问道。
“没,没什么……呼,好险……”
“这是你的吗?”我把叶子拿给他看。
“这是石斛,是本人的。”
我把它们放进篓子里。
远处有几个红sE的枣子,这我认得出来,走过去捡了起来。回来时,他站了起来,拍拍手,好像完工了。
“收拾好了吗?”
我把满手枣子放进篓子里,问道。
“呼……都捡完了,感激不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用胳膊擦去额头上的汗,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碰上我的视线,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挑了挑眉毛,笑容隐去了。
“那,回见,握……啊,动动手指身T好……”
“你对着我x口抓是想g嘛?”
他似乎想跟我握手但又不好意思,手伸到一半握起了拳头,一张一合,好像老人在练握力似的。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抱歉……本人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拎起竹篓,甩到背上,一边挥手一边朝那座小屋走去。
等等,我是来g嘛的?
我呆呆地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登上木台,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是来找人的啊!难道就是他?!!
我二话不说又跑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平台,尽量在喘息中用礼貌的语气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有事吗?”他把竹篓放下来,扭头看着我轻声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请,请问——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是啊……我不认识你哦,除了我妈好像没有别的nV孩跟我说过话尽管我不是那么丑但确实没有nV孩跟我说话如果是像你这么漂亮的我一定会记住所以我真的不认识你……”
“噗哈,你是钟迪吗?”
我一直在等他说完,他一直说个不停,我一口气憋在x口差点咽过去,结果不得不以一种不太委婉的方式喊了出来。
“左瞄……右瞄……”
“请问你是钟迪吗?”
我对着左顾右盼的男孩,再一次郑重地问道。
“呃,那个,你在问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终于不再东张西望,而是一脸天真地看着我。
“……对,就是问你。”
这里还有别人吗……
“嗯嗯嗯,本人确实姓钟,也叫迪,是钟迪的钟,钟迪的迪,不是别的迪,我特别说一下是怕你跟别的同名同音的人Ga0混了……如果你加上我的字就不会认错了,我字子奇,子奇的子,子奇的奇……”
“停,你姥爷是h承彦吗?”
我十分不愿意打断别人说话,但在他面前我好像被迫一再突破礼仪。
“对,h承彦是我姥爷。”
“就是家住南郡,那个有名的士族,nV婿是蜀师诸葛孔明的那个h承彦吗?”
我仿佛被他传染了似的,也要用一大段说明确保自己没弄错。
“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扬起半边眉毛,礼貌地颔首道。
“呜,呜……”
“诶诶,你,你为什么要哭?!!”
一GU莫大的情绪逐渐涌现出来,不由我抗拒,我浑身脱力,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双手捂住了脸庞……终于……终于……绵延上千里,历经大半载,吃了多少苦,终于找到了……
我抓住他的衣服下摆,抬头看着他,喉咙哽噎了。
“哇啊啊,别,别过来,我不认识你——我没有欠债,也没有杀人,nV鬼走开啊,你找错人了——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呜哇啊,我不叫钟迪,我说错了,我叫狗蛋,叫狗蛋啊——”
“你才是鬼咧!”
我大吼一声,气得头顶充血。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慢慢朝他b近。他惊恐地看着我,一步步后退,退进了屋里。
“你告诉我……”我走一步说一句话,“你为什么……要离开隆中……为什么不跟你姥爷在一起……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有多辛苦……”
“不,不知道……nV英雄饶命……nV英雄饶命……小人没有钱,小人只有一点药……请让小人把药研究完了再取小人的狗命吧……不,小人愿意做您的男宠,小人丑,但小人很温柔,求您不要把小人榨g,给小人留口气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宠你个头啦!你在这里做什么,哈?”我的目光落在他身后一口正在冒泡的坩埚上,低沉地咆哮道,“你躲在这大山里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我知道的,你这么漂亮,就是那种专门x1食人JiNg气的nV鬼……我,我这里有很多补药,都给你,求你不要把我榨g啊……”
“榨你个头,听人说话啦,白痴!”
“噗噢噢噢——呜几呱啦——”
我一拳捶过去,他像皮球一样在墙壁间弹了几次,然后躺在地上,眼珠子转来转去。
“φ◎ロ◎φ”
“呵……呵……不要闹了,我有正经事找你,告诉我,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我走到他身边,捂着自己的肋部,低头俯视着他说。
他眨了眨眼睛,像落水的小狗一样晃了晃脑袋,好像恢复了正常,然后迎着我的视线,小声说:
“你真的不害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蓦地,我内心一阵强烈的冲击。
一束澄澈明亮的yAn光从天窗洒了下来,正好落在他身上,照耀着他的脸庞,他那双苍劲有力的蓝眼睛定定地凝视着我,我仿佛看到了一片无b深邃的天空。
“不,不会啊……”
“好吧,告诉你,我在这里做的是……长生的实验。”
“长生……是指修道吗?可是你姥爷说不是这样——”
钟迪略微g起嘴角,露出一丝张扬不屑的微笑,抬起手,对我摇了摇食指。
我诧异地注视着他。
“不是传统的修道,不是修仙,那都是假的。我这个是真正的延续生命,我在研究的是真正行之有效的药品,你可以称呼它为……对,长生不老药。”
他躺在那里,坚强有力的微笑在浮尘的yAn光下散发出金子般的异彩,眼睛里放S出钻石般闪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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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不老药……那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是一种能让你保持青春活力的药物……不知道?你听过秦一世寻访仙丹的故事吗?”
“嗯……是说他派徐福领着几百童男童nV出海寻找蓬莱仙岛的事吗?”
“没错,当时的人们已经开始探索长生这条路了,只不过他们的方法错了,他们试图从金属中提取出延年益寿的物质,这怎么可能呢,得到的不过是含有汞和铅的剧毒物,秦一世很可能因为吃了这种东西而暴毙的。”
“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呜呜,等会再跟你说,好冷啊,哎哟……”
他从地上爬起来,把竹篓从门口拖了进来,关上了门,然后从墙边拿起一根长长的竹竿,伸到屋顶把天窗放了下来,接着爬到床边,拉开窗帘,光线从床头的一扇小窗透了进来,外面是一片起伏的山麓。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他,不禁感到颇为神奇。按照h承彦的说法,他应该二十多岁了,可是看上去像一个青少年,放在刚才那群皮孩子中间,好像跟他们同龄。他虽然瘦瘦小小,穿衣却似乎有点格调,灰sE围巾典雅地垂在x前,上身是一件翻领束袖短袄,下身是一条格子呢长K,脚上那双高帮鞋不知是不是皮革的,泛着点光泽……整T透着一种简洁、低调而又细腻的风格。
他的头发是一种天然的蜷发,这个我看得出来,非常自然、非常柔软的质感,很有弹X的感觉,浓密地覆盖着前额,把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稍微遮掩了起来,好像一颗蓝宝石藏在树丛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生火生火……”
他一边在手上哈气,一边走到壁炉边,蹲下来拿起两颗燧石,在引火草上敲打。火星四溅,轰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他把火种丢进壁炉里面,柴禾很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用一根烤火棍在壁炉里翻搅着,橘红sE的火焰升腾起来,热力辐S了过来。
这期间我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屋,小屋里家具很少——一张小床,一个小床头柜,一个衣柜,就是全部了——但依然显得乱糟糟的,原因在于屋里堆满了杂物。首先,几乎绕墙一圈的壁架上挤挤挨挨地摆满了东西,大都是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说实话有点恶心、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那些五颜六sE的YeT中漂浮着。其次,墙角下排列着几个大肚罐、敞口瓮、竹篮竹筐、板箱、铡刀、磨盘、窠臼,小杵,炊具和许多我叫不上名来的器具,还有一大堆土石药草……粗糙的木头房梁上悬挂着兽皮、r0U肠和丝带之类的东西。
最后,最显眼的莫过于屋子中间的那口大锅,架在一个简易的土制火炉上,火炉里一直有小火,锅里褐sE的YeT正在缓缓吐着泡泡,散发着一GU典型的中药味。钟迪走过来,拿起锅里的一个铁制长柄勺搅了搅,舀起一勺仔细看了看——那有点黏稠的YeT垂落下来——然后放了回去。
“呃,请随意,请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他瞥了我一眼,小声说,似乎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嗯,发明这句话的一定是个天杀的富人……”他又小声嘟哝了一句。
“好……”
我应了一声,扭头四顾,不知道何处安放自己。我看见墙角有个纸箱,便打算坐到那上面去。我履着衣服下摆,小心坐了下来,PGU只挨着一点。
钟迪走到对面,从壁架上拿下来一只小鸟。一开始我以为那是一个木雕,但是他扭紧发条,手一放,那只小鸟就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绕着天花板转圈。
我心里一阵惊诧。
“嗯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带着欣赏的眼光注视着那只小鸟,然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或许我的惊讶反映在了脸上,他说:
“这是报时鸟,我小姨送给我的,你认识……诶诶诶,你坐在哪儿?”
他突然瞪大了双眼。
“啊?”我疑惑地看着他。
“呜哇哇啊啊,快起来——”
他匆匆跑过来,把我拉了起来,然后跪下来打开箱子,里面好像是几个煤球。
“呼,没事,好险……你知道你坐在什么上面吗?”
他在箱子里低头检查了一番,然后扭头看着我说。
“不知道……”
“这玩意叫震天雷,是一种zhAYA0,它要是爆炸,咱俩就只能重新投胎了……想变成~一只蝴蝶~乘上~舒畅的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阖上了盖子,然后站起来,从挂绳上扯下两张毛皮,递给我一张。
“请用这个吧。”
说罢,他把自己那张毛皮铺在地上,盘腿而坐。我学着他的样子把毛皮铺下来,并拢双膝跪坐在上面,毛绒光滑柔软,m0起来特别舒服。
我有点不安地扭头看了看那个装zhAYA0的箱子,低声说道: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我爸妈留下来的,我正在研究怎么做呢。”
“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采药和制药有时候会用得上……用来防身也不错呢~~这算是古代炼金术的副产物,先人的方向虽然错了,但他们还是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遗产哪……好了,该我问你了,nV士,你是什么人,找本人有何贵g?”
“哦,我叫马云禄,是从凉州来的。我来找你,是为了你父母的遗嘱。”
“什么惊,你有我父母的遗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你父母的遗嘱在你舅舅那里,他告诉我们,必须亲口把遗嘱告诉你,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八卦阵,我们不了解,我们打算让你去见你舅舅……”
“你见到我舅舅了?他好吗?他在哪儿激动?”
“他被关在西域一个小国……”
我把我所知道的有关老h的情况和我们寻找钟迪的历程大致讲了一遍。
“……我们一开始以为你在襄yAn,来了才知道你早就走了,我们到处找你,后来我见到了你姥爷,才得知你在这里,然后想办法过江来到这里……”
“哇,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不远万里来找我……呜呜,我有点想哭……”
“你舅舅救过我朋友的命。”
“你朋友真是个正直的人哪,呜呜,以后我研究出了药,会第一个分享给他的……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走吧!”
“等一下,我答应过你姥爷把你舅舅救出来,也就是说我们会把他带回来让你们相见,那样你就不用跟我们走了。这件事还没有决定——”钟迪一下子露出失望的神sE,我连忙补充道,“要跟我朋友商量一下,我的担心是,我们从西域往返一趟不知要多久,如果回来又找不到你就麻烦了,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以后会不会搬走,有没有联系方式?”
“你们一定要带我走啊,别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娘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扑过来攥住我的手,脸凑得好近,泪眼汪汪地说。
“你叫我什么,嗯?”
“姐姐——仙nV——仙nV姐姐——”
“你应该b我大吧,你这家伙……唉,你为什么这么想跟我们走?”
“我想快点知道我父母的遗嘱!”
“你想清楚了,我们要去遥远的西域哦……你亲戚会同意你跟我们走吗?”
“我没有亲戚。”
“蔡家不是你的亲戚吗?”
“他们……”钟迪松开我的手,坐了回去,露出一丝无力的嘲笑,“嗨,他们,说他们是我的野爹倒更像些。”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就是那种特别希望自己的私生子消失的野爹,你懂的。”
“我,我不懂啊……”
“看看我住的环境,再看看他们的……难道我是什么苦行僧专门跑到山上一个人过吗?”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在村里不受待见啊——呃,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点心痛……”
“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我真的是他们的私生子吧……抱歉,我是说可能因为我做的事吧?”
“你是说你在做的长生的研究?”
“嗯哼。”
“这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吓!!”
“怎,怎么了?”
他突然向后倒,吃惊地看着我,我不知所措地问。
“你,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
“‘这有什么’……”
“这有什么?”
“再说一遍——”
“这有什么……”
“再说一遍,唔嘿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先生,我……”
我下意识捏起了拳头。
“啊哈~~~多少年了,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呜啊啊啊,你真好啊,娘咧——”
“都说了我年龄没你大,不要因为你长着一张娃娃脸就为所yu为呀啊!”
“噗噢——”
眼见他又要扑过来,我下意识地用力把他推开。
“疼疼……没必要这么大力吧……”
他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
“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我还是nV孩子,你就这样对我……”
“啊,抱歉……”他乖乖地嘟哝道,“我太激动了,第一次有人以如此开放、平等的姿态对待我,感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用手指轻轻理了理鬓发,端坐着说,“刚才你说的我不明白……”
“大多数人,嗯,知道我做的事之后,并不是你那样的反应,而是‘哈,你疯了吧,这怎么可能?’或者‘噗嘿,这人脑子有病,别理他~’亦或是‘哈哈哈,真是天方夜谭,哦呵呵呵呵~’你懂了吧?”
“哦……”
“这其中尤以我亲Ai的舅姥爷家为甚,在他们眼中,只要你不读私塾,不走仕途,就跟B1a0子没两样——嗯哼,官人,小生是个不喜欢当官的B1a0子,小生只有一些大补药,官人要不要啊,嗯哼~~”
看着他搔首弄姿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败坏了官人家的名声,小生罪该万Si~~请把小生打入冷g0ng,让小生孤苦伶仃地一个人生活吧,嗯哼~~~”
“就因为这个吗,好吧……”
我忍着笑说道。
“就因为这个!”他夸张地大喊了一声,“在我亲Ai的舅姥爷眼中这可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不,有没有可能我真的是他不愿意让人发现的私生子呢?他妻妾那么多,不小心Ga0了一个出来也不是没可能,这个老狗……”
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总之,情况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被他们排斥在外。唉,这也没办法,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那你为什么不回你家呢?你家不是在襄yAn吗?”
“那边跟这边也差不了多少,我家在隆中的几个村子里算是远近闻名了,以前我还住在那里的时候每次上街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也有小坏蛋朝我家扔石头,这里反倒好一点,你看,毕竟是山上嘛,周围只有一些花草树木,它们没有嫌弃我……”
“哦……”
我心中泛起一丝怜悯。
“而且我也需要钱做我的研究,老曹对我挺好的,多亏了他呀,我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好,把他也加入我的赞助者名单。”
“老曹……你是说魏王吧,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哦,有一次他来探望蔡家,当时是春天,他们上山踏青,看到了我的小屋,老曹就把我叫出来跟我谈话。我说我是一个方术士,懂一些医术,他就问我能不能治他的头痛,他头痛宿疾好多年了。我问了他的八字,给他算了卦,了解了他的生活习惯之后,得出了结论,他是气滞血淤与肝yAn上亢所致。
“我就告诉他,三才之中,你上得朝廷天时,下得万民地利,中间位极人臣之人和,三yAn开泰,yAn盛Y衰。而你的八字中火土过多,木、水过少,命格太强犯煞,木代表肝,火过多Y虚,木火燥烈,土又消耗了木,肝就更加虚,肝yAn亢上升影响头部。
“再加上他房事过于频繁,纵yu过度,JiNg神长期紧张压抑,气血淤堵,自然就会头痛。我又摇钱给他算了一卦,得到的是天雷无妄卦,告诉他不可妄动,不可有非分之想,需守贞固德,谦恭中正,才能避免灾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给他开了一些平泻温补的药,让他平时多补水,可以用一些Y柔的环境来缓解yAn亢,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畅,不要老是愤怒悲伤。几个月后他来找我,说头痛大大缓解了。他对我好像很有兴趣,问了我许多跟我研究有关的问题,然后他就开始每个月给我生活费了。多亏这笔钱,我才能采购实验仪器和山上采摘不到的药材。”
“是你让他戴nV人首饰的呀……”
“我没那么说,当然这也可以,关键是你的心境、心态要柔和。”
“你有钱了为什么不搬到别的地方,自己买个房子?”
“哪有那么多,都花完了,你不知道我的开销有多大,木柴费,油费,蜡烛费,硝石费,还有各种稀有药材的采购费……根本没有剩的。”
我开始不太想让他跟我们一起走了。h承彦说钟迪可能是唯一了解他父母秘密的人,说不定他知道些遗言的内幕,在这里就可以解开?我便问道:
“你父母的遗嘱涉及到的阵法,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呢?”
“嗯,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把他们以前研究的物品、器具和笔记都藏起来了,需要破解那个阵才能找到!”
“你知道那个阵怎么破解吗?”
“不知道,至少需要三个点位才行,他们应该是告诉我舅舅了吧?求求你带我走吧,我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一下……听说你父母是中毒而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嗯,我猜他们长期尝试不同的药剂,把身TGa0坏了吧,我现在也有一点这种感觉……糟糕,我得注意不能英年早逝……”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之前在做什么?”
“就是研究长生不老药啊。”钟迪耸了耸肩,“你认识我姥爷,是不是听他讲过修道之人按照易经的方法试图得道成仙?”
“嗯。”
“他是不是还说我爸妈是旁门左道?”
“唔……”
“其实他们那种方法才是错的,他们那种方法叫做炼内丹,是一种JiNg神修炼法,旨在通过对JiNg气神的控制达到一种飞升的状态。有点像佛教的冥想,或者说觉悟。”
“佛教?”
“是的,二者是有相通之处,都是试图用JiNg神C控R0UT。我承认JiNg神对R0UT有一定的影响,但这远远不够,是R0UT决定JiNg神而不是JiNg神决定R0UT,占主导地位的是R0UT,他们本末倒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必须从R0UT着手才能获得永生。R0UT消灭了,JiNg神也不能单独存在。且不说世界上有没有灵魂,就算有,那灵魂永生意义有多大呢?它吃不了东西、用不了东西、玩不了东西,连一个拥抱都做不到……世界上的大多数乐趣都与它无缘了。我们追求的不是JiNg神上的永存,而是R0UT上的不朽。因此我说炼内丹的做法是错的。”
我嘴唇蠕动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三界的事。
“那你们打算怎么让R0UT不朽呢?”
“这正是我爸妈和我在研究的课题。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人是怎么来的吗?”
“男nVJiAoHe生出来的……”
“是的,父JiNg母血结合,在母亲T内孕育,诞生了婴儿,婴儿长大rEn。也就是说,人是从一点点小生长出来的。”
“嗯……”
“人既然能从一点点小长大,长出四肢百骸,为什么世界上还有残疾人呢?”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这就是关键,难道长出一条断臂b长成一整个人还困难吗?”
“嗯……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很大,nV士。一个婴儿能够长大rEn,人却不能长出一条断臂,我们可不可以认为婴儿长大rEn后就失去了某种继续生长的能力?”
“唔,可以吧……”
“嗯,我们再看,老人跟年轻人最大的区别在哪?”
我摇摇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在于老人不仅不生长,反而在腐朽啊!老人牙齿脱落,皮肤变皱,眼睛花了,耳朵聋了,脏器功能下降……这说明老人的生命力在减弱。生命力是什么?是衡量生长与凋亡关系的一种指标。人T不是一成不变,而是时时刻刻在发生生长与凋亡的,吃进去的化为生长,Si去的化为排泄,这是一种循环。当生长大于凋亡,就能保持青春活力,这个很好理解吧?”
我茫然地看着他。
“b方说,牙齿掉了,能重新长出来,器官损坏了能重新修复……这样一个人不就保持着活力吗?如果凋亡大于生长,人T就像一大块积木被一点点拆除,受损的地方越来越多,表现出来的就是功能越来越差,这就是衰老的本质啊。”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婴儿能长大rEn却不能长出断臂?通过上述分析可以推断,从婴儿时期开始,人T内的那种生长因素就不断减弱,直至消失,这样人就完成了从出生到衰老的全过程。凋亡是永恒的,而生长是短暂的,因此人的生命也如此短暂。可是换个角度想,假如能够一直维持那种生长因素,使生长和凋亡达到一个平衡,那么生命不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了吗?”
“怎么做到呢?”
“问得好,怎么做到呢?”钟迪双手撑在后面,仰头看着屋顶那只小鸟,叹了口气,“我爸妈认为,人T的生长因素减弱,是由于人TYyAn五行不和谐导致的……”
“你姥爷也是这么说的!”
“那个不一样,他指的是JiNg神上、环境上的调和,我爸妈研究的是人T内的运转与循环,各个器官,各个组织之间的关系……b如说五行与五脏、五感的关系,Y气yAn气与T内经络的关系……他们希望重现人T在婴儿时期表现出的强大生长能力……”
“那……他们有眉目了吗?找到办法了吗?”
钟迪扁着嘴,神sE寂寥地摇了摇头。
“从我记事起,他们就埋头于研究和实验,每天备药、制药、做记录,自己当自己的受试者……他们应该是没有成功吧,不然也不会中毒而Si……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他们也没跟我说,他们所有的进展想必都记载在他们的笔记上了,只要破解了遗嘱应该就能找到……”
他仰着头,透出忧郁的目光。那一刻,他显示出超越他年龄的苍老。那是一个人在这个年纪拥有了不该这个年纪拥有的阅历而催生的早熟。
我小心而客气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现在研究的是什么呢?”
“我只是在重走他们的脚印,”钟迪平淡地说,“我重复记忆中他们做过的事……研究不同药物的药X,不同药X对人T气血、脏器、经络的影响,不同的内环境条件下人T会产生什么反应,哪种条件人T最健康、最舒适,冬天适合什么,夏天适合什么……与其说我是一个方术士,不如说我是个行脚医生,呵呵,世界上的草药那么多,何年何月能够收集完呢?”
他咂了咂舌,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任重而道远呢。”
“是啊,哈哈,前途一片黑暗呐。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连长生的门槛都没m0着啊。”
柴火呲呲地释放着热量,坩埚里的YeT发出温吞的呢喃,那木制的小鸟在空中扑扇着翅膀,带着点轴轴的SHeNY1N。窗外,太yAn已经西斜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我轻声问,“还是像现在这样吗?”
“嗯,是啊……”
他做了个可Ai而又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
“继续做研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呀。”
“要是……”我斟词酌句地说,“要是一直做不出来……”
“那就做到Si呗。”
他轻松随意地说。
“嗯……你不打算做点别的吗?”
“不,我早就决定把全部的生命奉献给这项事业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真的不想Si啊。”
“不想Si?你还年轻呢。”
“可是终有一天会Si的,不是吗?”他对我露出一丝微笑,“每次想到Si亡的宿命,我就不寒而栗。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恐惧。Si亡是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孤独,绝对的沉寂……是的,我现在就很孤独,但跟Si亡相b不算什么,因为……你看,今天你来了,告诉我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帮助我。而Si了就没有这个机会,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再也不会有任何新事物……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管活得多么痛苦,不管生活多么残酷,我都要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抿紧了嘴唇,用坚决的语气说。
“哪怕……最后失败?”
“是的,那样也算是为自己的使命燃烧殆尽,不枉此生。”
“可是……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未免太辛苦,不被接纳,不被理解,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
“哈哈哈,这没什么。”他放肆地张大嘴巴笑道,“凡人不能理解,他们只会随波逐流。没做成之前,他们一起反对你。做成之后,他们一齐赞美你。前据而后恭,何其可笑!像商君变法,引来多少谗言;赵灵王胡服骑S,招致多少反对;毛遂b和楚王之前,几个人瞧得起他?世界上的许多突破不外乎如此。”
我无言以对,他也不再说话,屋里沉默了许久,直到头顶的鸟儿用呆板的声音打破寂静,木制的鸟喙一张一合。
“六点了——六点了——”
“哦,我的药好了——”
钟迪一跃而起,把坩埚下面的火熄灭,然后从墙角拿来一个木碗,盛了大半碗药水,接着重新坐下来,端着碗,用嘴吹着气,随后小心呷了一口。
“呜噢——呜哇——好难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被染成褐sE的舌头伸了出来,一脸苦相地惨叫道。
“你在喝什么?”
“治胃病的,我脾胃不好……呜诶,好苦啊,这几种药是不是不能放在一起,太难喝了,我感觉自己的头跟PGU调换了似的……”
“你喝的什么药?”
“一些常用养胃的,还有属土的食物……我命里缺土,但我又是水命,命b较强,必须杀一杀,或者找个人让我克泄一下……开个玩笑。”
他放下碗,爬到床上,从枕头底下cH0U出一个本子和一块石墨,他摊开本子,趴在床边,用石墨在上面写着,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
“石斛……h芪……芍药……糖……不能放在一起……下次试试山药……和南瓜……”
他写完站起身,叉着腰眺望着窗外的夕yAn,说:
“哎呀,时候不早了,你要在这里吃晚饭吗?”他转身看着我,“我很愿意尽地主之谊,但我没什么能款待你,只有一些粗粮……”
“不用了,谢谢,我回旅舍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太好意思麻烦他,也站起了身。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明天决定了告诉你,好吗?我不能保证,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行……知道回去的路吗?”
“嗯,知道,谢谢。”
我走到门口,手刚放在门把手上,钟迪突然叫道:
“嘿,要我给你算一卦吗?”
“啊?”
我转过身,不解地看着他。
“想不想算一卦,我算得可准了,免费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不用了,谢谢……”
“来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哟~~~”
“嗯,不用了……”
“求求你算一卦吧!!”
他泪眼汪汪地扑过来哀求道。
“呃……为,为什么?”
我背靠着门,尽量不要露出嫌弃的表情说。
“因为……我想多了解了解你……其实我有点那啥,Ai打听,我要是nV的就加入村口的长舌妇队伍了……”
“自己说自己哦……”
“诶嘿~~我对你很有好感,很好奇,能不能让我给你算一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可怜兮兮地从下往上看着我。
“好,好吧,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
他笑嘻嘻地立刻松开了。
“那你算吧。”
我抱着双臂,站在门口说。
“请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我记不太清,但觉得反正是个玄学也无所谓,就以二十二岁的申时告诉了他。
“嗯嗯……唔姆唔姆……哼哼……”
他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掐着手指。
“哦,原来如此……嗯哼嗯哼……呼姆呼姆……我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须臾之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算出什么了?”
我不抱期待地说,但钟迪的表情变得严肃了。
“你是Y木,你命里有许多yAn火,还有些yAn金,这些都是消耗你的。但你命格较弱,不能耗泄,而要滋补,可是你没有b木,水也少,这样看来一生会b较C劳,b较辛苦呀。”
“是吗?”
“嗯……建议你多点关Ai自己,少去为别人C心,或者说先照顾好自己再管别人,多点接触水……你是nV的,本来就有这个条件……啧,你是不是刻意去做了那些刚烈、yAn刚的事?”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经常承担类似重T力劳动,争斗,杀戮之类的活动?”
“唔,是吧……”
我有些惊讶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对了,你最好减少这类活动,做些文静舒缓的事,b如表演、讲话、文艺、nV工之类的……”
“哦……我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你把自己消耗得太厉害了,就像蜡烛燃烧得太快,花太早凋谢……这样是不能长久的。”
他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我。
“啧……看你的面容这么红润,不像是损耗之人,你平时有什么补充吗?”
“什么补充,没有啊?”
“嗯,总之为你着想,如果你想长期保持这种良好的状态,就要注意Ai惜自己、保存自己,不要太拼命了。”
“好的……”
“呼……开心了。”钟迪长出一口气,笑眯眯地说,“可能你心中的火焰不光消耗你,也是你的支柱吧……总之,祝你好运,保重了,很高兴认识你。”
我站在门边,犹豫了片刻,随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能不能帮我算一下运势?”
“运势?行啊,要算什么运势?”
“恋Ai……”
“唔嘿~~唔嘿~~果然是这个呀~~”他捂着嘴坏笑。
我羞得低下了头,脸颊发烫。
“好吧,来这边,请你心中想着要占卜的事情,把手中的钱扔到地上……”
他交给我三枚铜钱,让我抛出来。他点上一支蜡烛放在地上,拿着本子在旁边记录铜钱的正反面。重复六次后,他在本子上画出了六条长短不一的横线。然后他咬着拇指盖,神情专注地盯着那六条线。
“唔唔……是这个卦……姆姆姆……我想问一下你Ai人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他的也要吗?”
“对,卦里分别有一个爻代表你们两人,都要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只知道年月日……”
之前制作蜀国通行证的时候,因为要记录身份信息,所以我见过松铭的出生日期,但不知道是哪个时辰。
“没关系,有年月日就行了,最后一个对你不重要。”
我便告诉了钟迪。
“哦……他是yAn火,他就是那个火……”钟迪若有所思地大大点头,“嗯呐嗯呐……我明白了,请听好了,”他郑重其事地竖起一根手指,凝视着我的双眼说,“这个卦的卦象辞是:此身抱薪,可负丹鼎。炉火纯青,利永贞,吉。杂则不济。”
“什么意思?”
我有点好奇而紧张地问。
“这个卦表示的是柴火燃烧,炼鼎里的丹。就是古代的炼金术,你明白吗?”
“明白。”
“古代因为技术落后,火焰的温度不高,要想炼化金丹,必须要使火焰纯净地燃烧,才能达到相对较高的温度。如果不纯,温度不够,就炼不出,这个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你和你Ai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你们有能力炼丹,‘此身抱薪,可负丹鼎’意思是你是良好的木柴,又有献身JiNg神,可以承担起炼鼎里的丹的责任。如果你的火焰纯净,‘炉火纯青’,那么就万事顺利,可以修成正果,吉。反之,如果火焰里有杂质,温度不够高,就‘不济’,不济就是不成功,不能炼化出金丹。这里还有另一种解释,如果鼎里的金石过于混杂,也不能成功,不能达到你们想要的效果。不能这个也要那个也要,要统一和专一。”
燃烧自己……火焰纯净就能修成正果……有杂质就不行……要统一和专一……他是火……是我命里最多的火……要注意保养自己……照顾好自己……做温柔的事……
“嗨,还在吗?”
“哦——”我刚才太专注地思考,没发现钟迪在冲我招手,突然才回过神来,“嗯,好,谢谢你……”
“怎样,我说得准不准,嗯?”
钟迪挤眉弄眼地用手肘T0Ng了T0Ng我。
“我,我不知道啦……”
我红着脸,不敢看他,转身去开门。
“哎哟,哎哟,哎哟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
我听到他的SHeNY1N,连忙扭头,只见他抱着自己的肚子,脸sE发白。
“肚子怎么疼了……哎哟喂……肯定是刚刚喝的药……该Si,这几种药材真的不能放在一起……”
“你没事吧?”
“没……让我出去方便一下……啊嘶噢……”
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我赶紧给他让开。
“记得把头跟PGU换回来!”
我对着他踉跄的背影调皮地喊道。
他回头递给我一个怨恨的眼神,一溜小跑冲进了对面的树林。
我轻笑出声,走出房间,带上了门。随后独自回到了村里的旅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我静静思考,假如我们不带钟迪一起走,在我们去西域期间他会怎么样呢?考虑到他的志向和他所处的环境,这里面有不少变数,b如曹C可能去世,生活费就没有了……同村人可能把他赶走……战火可能延烧到江北,他可能被迁往其它地方……任何一种变动都有可能失去他的行踪,好不容易找到的,我们不能承受这种风险……
最好把他带上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了……这样的话得把他接过来……松铭可以飞过来接他,这不成问题,问题是我该怎么回去?
我知道回到蜀营就能见到松铭,但是魏军营地戒备森严,要偷偷溜出去并不容易,当初我能闯出蜀营纯粹是因为蜀军忙着入城安置,营地空了一半,守卫松懈,马匹没有集中管理。
在交战的时候寻找机会吧,到时候应该可以趁着混乱逃走,或者g脆临阵倒戈,加入蜀军……
我为这种想法感到羞耻,自己似乎越来越没有道德底线了,先是背叛了蜀国,现在又要背叛魏国……虽然我本来就不是真心要加入魏国,但欺骗的事实无法改变。
真的不想再做这种事了……就像钟迪说的,我应该远离打打杀杀,做一个nV孩子该做的……回到松铭身边就好了,他会为我遮风挡雨,我不需要再战斗……
蓦地,那份一直被我封锁在心底的情感涌动了起来,大有喷薄而出的势头。
曹C说他是我哥哥,这是真的吗……
其实我一直隐隐有这样的怀疑,很多地方都看出端倪,他跟我大哥的关系,他管家对我的态度,别人对我的称呼……他说跟我是同村,但他明明是城里的大户人家……还有他对我的态度,如果是兄妹,那或许就说得通了……
想到这儿,强烈的情感岩浆一瞬间爆发出来,几乎把我撕裂、把我淹没,我揪着x口,大口喘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他是我哥哥,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进一步的,我想到他要寻找的人就是我的母亲,他的悲痛就是我的悲痛……
母亲……母亲……
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天昏昏沉沉地去见钟迪,告诉他我的计划,让他在这里等我们来接他。他喜不自胜,跳起了一种战舞。我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到蔡府跟少主辞别后,便跟向导一起离开了蔡家村,原路返回。
回到樊城,向魏王汇报了行程后,便是紧张有序的战前动员。军队在城外集结起来,我的印信也在赶制。两天后,军队集结完毕,粮秣队伍已经先行出发了,我领到了一枚将印和一张通行证。
按照魏王的计划,第一阶段我要假扮逃犯骗房陵守军打开城门,因此暂时没有单独率军,而是跟着曹C本人行动。他身边有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经介绍是他的贴身侍卫,虎侯许褚。
大军进抵至距离房陵城十里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偃旗息鼓,沿途遇到的所有土着都杀了,避免泄露行踪。
魏王带着我们几个随从前去探查敌情,我们爬上崎岖的山路,登上一座小山,拨开齐腰高的杂草,眺望着房陵城,城外梯形的田埂和村舍都很整齐,车马行人在道路上鱼贯往来,一派平和的景象。
魏王指着那里说:
“云禄,你说东三郡土民作乱,看来不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王,臣妾离开时确实如此,不知为何变成这样……”
“莫非玄德有所预警,加强了当地的治安……”魏王微微蹙着眉毛,自言自语道,“云禄,你离开前,蜀军可曾戒备我军从这里进攻?”
“大王,蜀军没有这样想,他们只是想借助东三郡的力量支援襄yAn。”
“嗯,这是合理的,我军应该尚未暴露……今夜孤率一千轻骑在山下埋伏,你带十几个人扮作逃犯让他们打开城门,孤随即领兵杀入,彼必无防备,大部队随后而至,可得此城。”
“是……”
我不太明白魏王的计划要怎么执行,从这座山到城门的距离,骑马大概要五分钟,假如我让房陵城的守军打开了城门,然后告诉他们魏军埋伏在外面,让他们赶紧关上门……我知道跟我一起假扮逃犯的那些人会在城门制造混乱,阻止守军关门,但不超过两分钟我就能把他们全部解决,魏军根本来不及杀入城内,而我可以顺利回到蜀营,一举两得……
曹C怎么会制定这样的计划,他是不是误判了骑兵的速度?
身为凉州人和一名战士,我对战场上距离与速度的把握很有自信,尤其是骑兵,这个地方不是平原,而是凹凸不平的土路,还带着坡度,马蹄在高速奔跑中极有可能落空失陷,队伍中只要有一个人拌住,后面一列都会受到影响。
不想了……反正今夜过后就能回到松铭身边,跟这一切说再见……
当晚我换上囚服,把通行证藏在衣服里,跟其他十几个同样假扮囚徒的人穿过旷野,来到城下。我知道身后不远处山脚下的Y影里藏着一千名蓄势待发的骑兵,虎视眈眈,一GU紧张的情绪顿时升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门在宵禁期间自然是紧闭的,城墙上燃着火盆,卫兵厉声喝道:
“站住,什么人?”
“我是蜀将马云禄,我认识你们领导刘封和孟达,快开门!”我叫喊道。
一段难忍的沉默,几分钟抑或十几分钟?不清楚……随后有个人出现在城头,大声说:
“你是谁?”
“我是马云禄,我是蜀国人,让我进去,我认识你们领导——”
“我是房陵统帅孟达,你是马云禄?”
“对!”
“把火把照起来!”
一只火把扔了下来,掉在地上,我走过去捡起来,举着火把抬头看着上面,火焰把我的半边脸烤得发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一阵沉默。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被吴国抓走了?”上面的人大声说。
“吴国把我移交给魏国,我在前往宛城途中逃了出来,逃到了这里!”
“你旁边那些是什么人?”
“是跟我一起逃出来的蜀国俘虏!”
“就是你们吗?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
第三次沉默。
“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们集T暴动逃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没有人追捕你们?”
“我……我们都分开了,原本有几百人,我们几十个人往这边跑,没看到追兵!”
第四次沉默。
我的心脏咚咚直跳,我有种冲动,现在就把魏军的埋伏说出来,让蜀军知道我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但理智地考虑一下,蜀军如果知道魏军b近,肯定更加不会开门……要是单独逃跑,荒郊野岭的能跑到哪去呢?魏军知道我跑了就会大举发起进攻,要是他们把我W成间谍就遭了。
“你们站在那别动!”上面的人大声说。
我不安地等待着。黑暗中,一个刺耳的声音陡然响起,这声音宛如指甲在铁板上刮擦,又好似酝酿暴雨的闷雷,既尖厉又沉闷,让人很不舒服。
吱吱呀呀,城门动了,后面透出薄如刀片的光线。我喜出望外,迫切地注视着这两扇巨大的门,它们很慢很慢、一点一点地打开,发出碾碎土石的摩擦音……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快一点……我已经准备好了,呼x1又轻又浅,全神贯注……只要进去,就把实情相告……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分钟,城门基本全部打开,一行人举着火把走了出来,为首的是孟达,他诧异地上下打量着我,说:
“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你怎么会——”
“快进去!魏军在外面,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厉声喊道。
“什么?”孟达脸上露出迟钝的疑惑神sE。
“快!”
哨声响起,我扭头一看,一个假扮逃犯的人吹起了哨子,这是约定好的信号,代表可以进攻了。
竹哨的声音响亮、尖锐而悠扬,在夜空中回荡,震得我耳鼓发痒。
同行的魏军士兵纷纷从衣服下亮出短刀,冲杀上来,我立刻抓住孟达x前的铠甲向后一拽,让他躲过了旁边刺过来的小刀,然后一个侧蹬腿把那个魏军士兵踹倒。
“借剑来一用!”
我一边吼道,一边从呆愣的孟达腰间cH0U出剑,转身刚好架住另一个人劈下来的短刀,双手一转把刀格开,然后顺势从上往下斩开那人的x膛。
“快进去!”我扯着孟达的肩甲吼道,“快进去,把城门关上!”
轰隆隆,这仿佛远处惊雷的声响预示着骑兵开始行动了,那是千匹马奔腾的声音。我扭头朝后方看了一眼,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但毫无疑问魏王正率领着突击部队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数魏军士兵在门口与蜀军缠斗,其余大部分涌进了城门,里面响起了呐喊,他们要夺取城门的控制权。
“怎么回事——这,这是怎么回事——你——”
孟达倒在地上瞪着我,惊恐万状地叫道。
“魏军埋伏在那边的山下,想骗你们打开城门,快把城门关上!”
我大喊一声,不再理他,径自沿着城门的甬道冲了进去。
城门下正在发生混战。我一边朝着最激烈的地方赶去,一边把沿途遇到的所有魏军士兵砍翻。
穿过城门,我左右张望,发现魏军士兵分成两拨消失在城墙里。我急忙跑到左边那里,看见紧挨城门的墙脚下有一扇门,里面有楼梯,上面传来惨叫。城墙上的守军正沿着长长的阶梯跑下来。
“快把门关上,魏军要来了!”我对他们大喊。
他们一脸惊慌地冲进那扇小门里,我尖叫道:
“快去关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轴在里面!”一个士兵叫道。
“什么?”
我尾随他们冲进那扇门,登上木梯,来到一个b仄的石板夹层,地上躺着许多尸T,有蜀军有魏军,来到这里的魏军士兵都Si了,蜀军士兵正在扑灭一个磨盘上的火焰。这个磨盘上有许多把手,有几个被烧焦,有的断落掉在了地上。磨盘下面有一根粗粗的柱子,穿过地板。
“快,叫城门班来推磨!”一个蜀军士兵喊道。
一个士兵转身冲了出去。
“这是什么?”我说。
“这是城门轴啊——”
“城门轴……为什么……你们这不是吊门啊……”
“什么?”
“为什么不去下面把门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用这个才能转动城门啊——”
我震惊了。这种磨盘,我以为是吊门专属的,用来转动铰链,就像襄yAn城监狱那样。我从不知道普通的城门也要用到这个。
我二话不说,扭头冲出去,噔噔噔地窜下木梯,来到外面。战斗结束了,那些穿囚服的人的尸T都躺在地上。孟达一见到我就大吼:
“你站住——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快把门关上,快叫人来推门啊!”
我没有理他,跑到城门下面,两扇厚重高大的城门依然敞开着。透过城门甬道向外望去,远处黑影浮动,马蹄声越来越响,大地开始震颤。
我看着这巨大的门扉,似乎明白为什么没人来推了。这包着铁皮的大门顶上跟城墙有些微的缝隙,可以看见中间连着一根柱子,就在靠墙的那一端。
刹那间,我明白城门的结构了,它就像一面旗子,旗杆就是它的轴,穿过顶上的城墙,在那个夹层里面用磨盘控制,转动磨盘带动杆子转动,再带动城门。
而城门打开的时候几乎挨着两边的墙壁……我侧身钻进去,只能走几步,我站直身T,后背和手肘贴着城墙,脚尖顶着城门,根本发不上力,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在这里塞更多的人。在这里推门是不现实的。
我侧身挪出来,又噔噔噔地窜上木梯,冲进那个夹层,现在我知道城门就在我的脚下。五个壮汉正围着那个磨盘,一人扶着一个把手,好像使出了吃N的劲推着它,但磨盘却纹丝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点——快点啊——”我叫道。
“不行了,断了几个把手,少了几个人的力!”有个士兵说。
我再次冲下楼梯,来到城门边,仔细检查着大门下面的结构,发现那根轴是卡在一个石臼里面的,而大门底部好像是挨着地面的,难怪摩擦力这么大。
我攀住厚厚的门沿,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后拉。
“喝啊啊啊啊——”
除了手指生疼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我走开几步,伸出手掌对着大门,大声喊道:
“万象天引!!”
无形的丝线从我的指尖延伸出去,附着在城门上,我控制着丝线收缩,试图把门拉过来。
“唔唔啊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丝线全部绷紧了,我身T大幅度地后仰,双脚在土地上打滑,门底发出喀拉喀拉刺耳的摩擦声,动了一点。
“哼啊啊啊啊呃啊——”
真气一时间接续不上,丝线断开消失,我踉跄地跌倒在地,浑身冒汗,气喘吁吁。之前我为什么能举起一条河流?是小玉传了大量真气给我,松铭稳住我的身T……我懊恼地捶了一下地面。
“大人——”城墙上传来声音,“发现大批骑兵正朝城门冲过来!”
我扭头望向外面,盔甲与利刃在黑暗中微微闪烁。我赶紧爬起身,退出甬道抬头一看,孟达在那上面。他停了一会儿,随后厉声说:
“召集将士们,守住城门,快——该Si的——”
士兵跑开了,他转身从挨着城墙的阶梯上一溜碎步地跑下来,来到我面前,恶狠狠地咆哮道:
“可恶,马云禄,这是怎么回事?你,你难道是——”
“不,不是——”我尖声喊道,为自己辩解,“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我需要进来——我没有帮他们——”
“可恶,都怪你!现在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我不知道城门是这样子开关的——”
这是实话,我没有打过守城战,这是我的一个盲点,我一直以为只有像襄yAn城监狱那样的吊门才需要那么多人合力打开,才会开得那么慢。
战鼓擂响了,全城的屋顶似乎都在震动,大批士兵聚集过来,城墙上的在放箭,城墙下的排成了一个弧形,手执长矛对准了门口。
“敌人要冲进来了!”
“我们不要守了,逃吧——”我对孟达说。
“你说什么?”
“魏军是魏王亲自率领的主力,你们打不过的!”
“什么,该Si的,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这个叛徒!”
“不,不是的——”
“还说不是,就是你把敌人引过来的,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们里应外合计划好的,不是吗——”他愤怒地大吼,“你这叛徒,看我先杀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剑向我砍来,我举剑挡住。
“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就地处决——”
“不——我不是——”
长矛向我刺来,我侧身躲过,不得不转身沿着与城墙平行的通道跑,身后是一群追兵。
这下该怎么办?我可以一个人逃跑吗?不行,因为另一侧的城门因为宵禁肯定也是关闭的,而我没有能力把它打开。
我内心火急火燎,当我跑过三条街的时候,后方猛地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响动,我回头一看,魏军骑兵冲了进来,呐喊声、呼号声、撞击声……乱作一团。
蜀军负隅顽抗,失败是注定的,既然魏军已经进来,这座城市必然会陷落,如果我跟他们并肩作战,魏国就知道我叛变,那我就会被抓起来。
剑尖剧烈的颤抖昭示着我内心的动摇。
如今只能继续跟魏国合作,再找机会……
我咬紧了牙关,忍着内心十二万分的不情愿,一个急转身,伸出手掌对准最前面拿长矛的一个士兵,大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象天引!”
他被一GU无形的力量推动着迅速朝我飞来,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的x口就撞上了我手中的剑,剑从他的背后穿透出来。我松开剑柄,夺过他手中的长矛,任由他倒在地上,心里说了声:抱歉。然后开始收拾追捕我的士兵们。
等我收拾完,我擦了擦脸上的血W,顾不上喘口气就往城中心跑,现在必须确保没有人从城里逃出去,尤其是孟达,不然他们通风报信,别的城市就会知道我叛变,那我就见不到松铭了。
城中心正在巷战,由于地形狭窄,蜀军在街上列阵,骑兵没有办法驰骋,都下马步战了,我看见有些没人骑的战马跑了过来。我从城边沿着一条横向街道冲进中央的主g道,正好碰上战斗最激烈的一段。
我连忙俯身,一支箭擦着我头顶飞过,破空声在我耳朵里清晰地回响,我后脖颈不禁泛起J皮疙瘩。
几个魏军士兵没认出我,从我右手边攻了过来,对我挥舞着刀剑。我下意识地抬枪格挡,一边后退,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带着杀意的风吹了过来,我背身一跃,高高地挺起x口,一杆长枪从我身T下面刺了出来。我头朝下落下来,手在地上一垫,翻了个跟斗,重新站稳,毫不犹豫地转身沿着刚才的路跑回去。
我听见蜀军那边有人在喊“撤退”,不禁加快了脚步,跑到城墙边,向右一转,沿着一条竖直的街道疾奔,来到城墙转弯处,然后再向右一拐,跑上了另一条垂直的街道。抬眼望去,我看见孟达站在中央主g道上指挥着士兵,他身后就是城门。
我攥紧了长矛,一口气向前冲刺,双手握着杆,收在右腰侧,矛头直指孟达。他扭头看见了我,露出惊慌的神sE,大喊大叫起来,一群士兵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腾出一只手对着前方大喊:
“万象天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数根丝线瞬间附着在那些士兵身上,我刹住脚步,侧身把手向后一甩。一阵叫喊,七八个士兵向前扑倒在地。
我继续向前冲,孟达的吼叫声传了过来:
“快撤——快撤——”他又用手指着我,大吼,“把这个叛徒杀了!”
然后他转身消失在了城门里。
从这里看不见他去了哪儿,我一阵惊慌。
难道城门已经打开了?
我一边用最巧妙的角度闪避接二连三舞过来的刀枪,一边转动长矛用恰到好处的力在那些士兵肩头和膝盖处敲打,把他们打得东倒西歪。我独自杀入主g道,大批蜀军正从我的右手边撤过来,我扭头往左边一看,城门果然已经打开了,两边的小门都有士兵跑出来。我定睛凝视,孟达跟身边的一些人骑着马已经跑远了。
我不甘地啧了一声,没有坐骑追不上他们。
真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哪里开始不对的?从城门那里……我太自以为是了,松铭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啊啊啊,受不了了……
现在出城也无济于事,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上庸,而我根本进不去,孟达会b我先到,他们会知道我的背叛行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时间多想,蜀军和魏军都涌了过来,我跟他们厮杀在一起。等到蜀军Si的Si,跑的跑,魏军彻底占领这座城市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我累得靠坐在城门边。魏军在城内外搜索,搬运尸T,布置岗哨,魏王穿着盔甲走过来,一边擦拭着宝剑上的血,一边笑着对我说:
“g得好,云禄,一个晚上就攻下了房陵,给你记一大功。”
“谢大王……”我勉强起来行礼。
“不必多礼,东门的营帐已经搭好了,去休息吧,医生也在那。”
“大王,臣妾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禀报……”
“什么?”
“房陵城的守将逃跑了,他知道我加入了魏军,他肯定跑到上庸去了,我没办法用同样的手段打开上庸的城门了……”
“嗯,”魏王沉Y片刻,“等会孤召开一个会议,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你也过来……”
我来到东边的营帐,休息了一段时间,天光刚刚亮起来的时候,我去参加了那个会议。多数将领认为应该立刻把上庸包围起来,不让他们有机会向外界传递信息,减少蜀国对我军这次军事行动的认识,也为了在攻打襄yAn之前隐藏我的身份。
魏王表示支持,于是大军休整了不到半日再次开拔,强行军穿越几十里的山路,在傍晚抵达了上庸城,老百姓都跑进了城里,城门紧闭,城墙上排满全副武装的士兵,看上去严阵以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王带着我和一帮随从来到城下搦战,蜀军坚守不出,魏王让人对城里喊话,投降就封赏,被乱箭S了回去。他又让我去劝说,刘封在城上对我大骂:
“贱人,你为什么背叛我们!我们待你不薄,给你的赏赐超过三品官员,像尊敬太子的师傅一样尊敬你。你曾经跟蜀军战士并肩作战,赵云将军为了保护你身受重伤。你怎么忍心背弃蜀国的友谊?你一点恩情都不念吗?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说!”
我无言以对,内心备受煎熬,浑身像在烈火中炙烤一样痛苦。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法解释我在房陵的所作所为,不知道天底下有什么办法能挽回他们的信任。
除非……我杀了曹C……
如果我杀了曹C,蜀国人应该能看出我的真心吧?
这个念头一经诞生,就牢牢扎根于心田,并迅速发芽生长。
不能随随便便杀他,要让蜀军看到是我杀的才行……
可是最近没有这个机会。魏军抵达上庸后便把整座城市包围了起来,展开了攻城战,魏王没有上前线。上庸城的防守意外的顽强,能看到很多老百姓帮着修补城墙的缺口,男nV老少都有,军民一心。魏军强攻数日不能拿下。
“奇也怪也,”魏王感叹道,“当地人怎会如此支持蜀军,简直是铁板一块……”
我心中窃喜,松铭的计策生效了,当初把襄yAn的战利品送过去真是充满先见之明,不然上庸要是早早陷落,魏军现在都已经过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了几日,魏军仍然被阻挡在上庸。魏王再次召开会议,会上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把大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继续围城,另一部分渡江袭击襄yAn。
“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蜀军有可能从江陵回防,”赞成派如是说,“现在应该出奇兵,只携带三日粮草,轻装上阵,直取襄yAn。”
反对派则说:“襄yAn城高而坚固,没有攻城器械难以攻克。强行渡河,粮道难以保证”
魏王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支持这个计划,理由在于可以利用我。
“蜀军已经得知我们有内应,如何骗开城门?”有人问。
“不,知道我方内应的只有房陵的逃兵和上庸,他们刚刚汇合我军就把上庸包围了起来,未曾有人逃脱,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外界的蜀军虽然知道我们包围了上庸,却不可能知道我们有一个内应……”
最终,会议决定按计划执行,突击部队选取了一段最狭窄的河道,每个人牵着马泅水渡过了汉江。上岸后马不停蹄地朝东南方挺近。一日后的中午,在接近平原入口处遭遇了一支蜀军部队,打着“关”的旗号。
魏王下令全T进攻,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当时,这支蜀军部队在平原上扎营,魏军向营地发起了冲锋,营地的各个入口都有障碍物,骑兵暂时无法进入,便绕着营地试图把它包围起来。
魏王身先士卒,亲自率队从一侧绕过去,命我率队从另一侧包抄。我绕了半圈,看见魏王从另一边过来,便一夹马腹,陡然加速,端着枪笔直地朝他冲过去。
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十多米的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惊疑地瞪着我。眼睛眨两下的时间,我纵马来到了他面前,双脚站在马镫上,俯伏着身T,转动腰身,带动手臂,刺出长枪。刹那间,我似乎听见了空气撕裂的尖锐声音,变形的长枪以我都看不清的速度刺向曹C的心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用身T护住了魏王,长枪刺中了他的肩胛骨。是许褚。他跌下了马。
曹C从我身边一闪而过,我勒马回头,大喊一声“驾”,再次发起突击。
周围的将士呆愣了两秒,随即回过神,向我和曹C扑了过来。
一切都像是慢动作,周围人惊恐的眼睛,呐喊的嘴巴……这两秒钟足够我b近他,我像风一样来到他的背后,他转身看着我,脸上写满不敢相信。
这回,枪尖命中了他的后腰,但只刺进去了一点,两只手牢牢地抓住了枪身,是我以外的手。
许褚站在旁边,握着枪,手臂上染着血,怒目圆睁,大吼:
“休伤吾主——嗨呀呀呀呀呀呀——”
我借着奔驰的惯X竟然丝毫不能再把枪头送进去分毫,反而被迫把枪cH0U出来,枪头逐渐离开了曹C的身T。许褚怒吼着把枪一挑,它就从我这儿脱手而出,根本抓不住,强行握着只会把手扭伤,我感觉自己刚才仿佛在跟一个巨人较劲。
曹C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许褚扶住了他,啾的一声,他x口S出蓝光,这光芒化作一个光球包裹住了他的身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刺客——”
“保护大王——”
周围的人一窝蜂地冲了上来,我没有减速,跃马冲出魏军的行伍,然后绕着营地高喊:
“曹C已经被我杀了——尔等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早早下马受降!”
“抓住她!”
魏军追了上来,我拨马便走,眼角瞥见蜀军搬开了鹿角拒马,从营地里杀了出来,一时间喊声震天,双方混战在一块。这时我听见有人叫道:
“你是马云禄吗——你是马云禄吗——”
我环顾四周,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关平,他正在混战的人群中对我呼喊,一边抵挡着周围敌人的攻击。
“府公子!”我高兴地大声喊道,“是我——”
“先生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绕到战斗的圈子外面,他也脱身出来,招手示意我进入营地。我一冲进营门,几个士兵立刻搬来拒马和鹿角,挡住了入口。
我翻身下马,来到关平面前,他激动地说:
“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魏军俘虏了,他们想让我骗守军开城门,曹C被我刺中了,别让他跑了——”
“魏军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们不是在打上庸吗?”
“他们分兵偷袭襄yAn——你知道马铁在哪吗?”
“马铁先生去上庸侦查敌情了!”
“啊?”
“你说魏军要偷袭襄yAn?”
“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一个士兵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叫道,“敌人攻势太猛了,我们顶不住——”
“让兄弟们撤回来,不要出战——”关平大喊,然后扭头对另外几个士兵说,“去点灯,快——”
“我要去找马铁——”我急切地说。
“别急,我这就给他发消息,让他回来——”
“怎么发消息?”
“用军师发明的信号灯——”
我顺着关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士兵正蹲在地上点灯,那些灯像灯笼一样,但b灯笼要薄,里面的烛火看得相当清楚。他们把灯举了起来,不一会儿,这些灯开始上升,飘到空中,越升越高,随风远去。
“大人,营门要守不住了——”有人大喊。
“什么?”
关平大吃一惊,跑了过去,我紧随其后,看见许褚一手举着一个鹿角向里面走。他浑身是血,大吼一声,把两个鹿角扔了出去,砸中了一大片蜀军士兵。魏军趁机攻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住阵地——不许后退——”关平大吼着,举刀加入了战斗。
营门上演着一场血战,我四下张望,寻找兵器,这时许褚像一头蛮牛般从人群中闯了出来,没有人敢阻挡他,都唯恐避之不及。他朝我冲过来,一边咆哮道:
“贼人——拿命来——”
我注视着他,估算着距离,在一个恰当的时机侧身翻滚,他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焦急地扭头四顾,到处都找不到兵器。许褚站了起来,举起双拳冲了过来,我再次向旁边一扑,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他的拳头砸了下来,把我刚才那里的栅栏砸得粉碎。
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又朝我冲了过来,我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脚还没站稳,来不及躲避,被他撞飞出去,强烈的冲击抹杀了我的意识,肺里的空气全被挤了出去,一时间几乎窒息。
他握着沙包大的拳头,凶神恶煞地朝我b近。我倒在地上,四肢麻痹,使不上劲,肋骨不知是不是断了,剧痛难忍。周围有几个蜀军士兵吓得腿软,像我一样瘫倒在地。
“喝啊啊啊,受Si——”
许褚抓起一个火盆三脚架,高高地举过头顶,我下意识地抬起手,紧闭双眼。
锵的一声,一阵风吹来,预想中的伤害并未到来,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坚强的背影,那人手里握着银月枪,挡住了三脚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脏跳停了一下,霎时,眼里涌出了泪水。
松铭……
许褚吼叫着向下压,他的对手发出了一丝吃力的声音,膝盖微微弯曲。下一秒,那人消失了,银月枪掉在地上,许褚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呢,脚好像凭空绊了一下,整个人面朝下摔倒在地。
紧接着,他的左手向后抬了起来。这真是一幅奇怪的景象,他面朝下趴在那里,身T不动,左手却高高地抬了起来,伸向空中,仿佛要够着高处的什么东西,嘴里发出了吃痛的吼叫。
“唔噢噢噢噢噢噢——”
咔嚓一声,他爆发出野兽般的凶叫,手臂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然后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银月枪升到了空中,漂浮过来,转了半圈,枪尖朝下悬在许褚上方,后者趴在地上cH0U搐。枪身稍微升高了一点,随即迅疾地落下,扎进了许褚的后心,这个大汉猛地抖了一下,嘴里吐出了鲜血。银月枪微微颤动着,还在向下,仿佛要更深地钻进身T里。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噙着泪水,踉踉跄跄地向前奔跑,短短的距离每一步都迫不及待、每一步都椎心泣血……我奔到许褚近旁,一把抱住了空气,我知道他在那里。
这不是空气,这是有形的实T,看不见但是m0得着。我的双手在空中渴求地抚m0着,划过无形的曲线,不需要看就知道这是他的腰,这是他的x,这是他的肩膀,这是他的脖子,这是他的脸……我紧紧地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一只无形的手放在了我的头上,银月枪升了起来,从身T里拔了出来。蜀军后退着进入了营地,魏军气势汹汹地b了进来。放在我头上的那只手移到了我的腰间,猝然搂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我带着哭腔颤声说,“蜀军有危险……”
“不管,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那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不要,他们是我们的战友……”我央求道。
一拍心跳的停顿,随即抱着我的人离开了,然后许褚的身T升到了空中,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落到魏军士兵中间,一片哗然,魏军士兵纷纷露出震撼与动摇的神sE。
接着一阵温柔的冲击袭来,我又回到了他的怀抱,一GU升力托着我飞了起来,我连忙搂住他的脖子所在的地方。
“啊——”
“怎么了?”温柔的声音问。
“看不见你……好像要掉下去似的……”
“别担心,不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越升越高,米粒般的营地四周,那些芝麻般的小点纠缠移动着。视野急遽地开阔起来,崇山峻岭匍匐在脚下,广袤的平原映入眼帘,丝带般的汉水流向天边。凭依的人m0得着却看不见,仿佛自己无依无靠地漂浮在空中,这种感觉既紧张又刺激。
泪水无法抑止,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边,长久压抑的情感终于得以释放,我失声痛哭,不管身在何处、去往何方,只是让自己尽情沉浸在悲痛的释放中,我感觉一种毒素慢慢从我T内流失,整个人逐渐得到净化。
真是奇妙,我越是痛哭,内心越是安慰和平静。
“哥哥……”高空中,打斗时松了的头发被风吹散,我不去在意,哽咽地说,“你是我的哥哥,对吗?”
扑通,扑通……心跳声很清晰,只是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的?”压抑着情感的声音说。
我颤抖地笑了笑,挤掉了眼里几滴泪水,摇了摇头。
“我是你的亲妹妹,对吗……武威的马家大院,那也是我的家,对吗……还有我们的母亲,对吗?”
“对。”一个无奈但肯定的声音说。
“啊……”我苦笑着叹了口气,泪水随风飘散,“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几秒钟的停顿,“因为我不想让你再为我冒险了。”
“什么?”我忧伤地微笑道。
“曾经……你因为我……而让自己受伤……很重很重的伤……我差点失去你……我不想让你再做这种事……我以为……如果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哥哥,你就不会这样……”
“是我失忆前的事吗?”
“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哥哥,把我失去的记忆全部告诉我吧。”
“啊,我还是太低估这份感情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再隐藏下去也没有意义,那我就全部告诉你吧,从你小时候开始……我们的父亲是凉州的军阀,你是家中最小的nV孩……”
他把我的身世娓娓道来,我头倚靠着他的脖子,在萧萧风声中静息聆听着……原来我们家是雍凉世族大家,长期民族糅合,我既接受过系统的贵族教育和培养,也学习过许多民族才艺……
“哥哥,你弹的那张琴是不是我小时用过的?”我轻声问。
“对,那时候你跳舞,我为你伴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吗,它有什么来历?”
“那是武帝赐予马家的。当时武威还是蛮荒之地,经常受到匈奴袭击,冠军侯有一次作战经过这里迷了路,是马家的先人为他带路五天五夜,找到了匈奴的王庭,那场仗汉军大获全胜。武帝为了表彰马家,便赐了一张皇室御用琴,名曰‘鸾凤和鸣’,象征着中原文化对我们的接纳,从那以后马家就兴盛繁荣起来……”
大地在我脚下变换,我感觉自己下降了一点,扭头望去,巍峨的襄yAn城拔地而起,坐落在汉水的怀抱里。
“嗯,那后来我们怎么会来到汉中?”
“这是一场浩劫……父亲被魏国谋杀了,凉州人民在马家带领下兴师问罪……”
我继续聆听着,得知了父亲遇难和马家起兵伐魏的经过,原来那个时候还没成年的我就随军出征了。听到我们在潼关前大败,我一阵揪心。
“然后呢?”我颇为急切地问。
“然后……”哥哥犹豫了一下,“然后我跟你两个人逃了出来,逃到了南边的山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寺庙收留了我们。”
“大哥怎么逃出来的?二哥呢?”
“二哥不幸遇难了……大哥跟庞德一起逃到了汉中,投奔了张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哥……”我心里有些难过,“那我们为什么会去寺庙?”
“我受了重伤,恰好被僧人发现……”
哥哥继续讲过往的经历,高度也在不断下降,我们似乎要降落在襄yAn城里面……
原来那个法藏师父就是在寺庙里遇见的,是他救了我们,传授给哥哥飞行与隐身术。
“后来呢?”
“后来……你生病了,水土不服,普通的药治不好……法藏告诉我天山上有一种雪莲花能够医治你的病,我就出发去寻找雪莲花……”
“那我呢?”
“你留在那里……”
“你一个人去?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
“对不起,那是我犯的大错。后面我认识到了错误,跟你道歉了。”
“你去了多久?”
“六年。”
“六年!为什么?”
“因为发生了一个意外……”
原来哥哥中途T力不支跌落下来,被囚禁在西域一个叫塔什库尔的国度里,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老h。
“你还跟外国人成亲了?”
“没有办法,不然我走不脱……”
我微微嘟着嘴,盯着想象中他脸所在的地方。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似乎感觉到他现在是一副无奈又惭愧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那然后呢?”
“然后我来到了天山……”
我们从高空越过了城墙,开始笔直地下降,整座城市在我脚下迅速地放大。
哥哥说他在天山顶上因为饥饿而误食了雪莲花,身T发生了剧变,真气过于膨胀,这份真气成为了小玉的食粮。
“小玉原来住在天山上啊,我就知道她没那么简单……”
“是的,以前大人们说的天山童姥就是她,她是一只妖狐,这你知道,她好像已经活了几百岁了。有关她的身世,我了解也就这么多。”
“哦,那她为什么会跟你下山呢?”
“为了定期x1收我T内多余的JiNg气,一方面她需要这个,另一方面也可以阻止我狂暴化。”
我们快速而轻盈地降落在一个院子里。这是一个雅致的小院子,没有前后分隔,也没有回廊,只有一栋带滴水檐的二层小楼,院墙边有一丛翠竹,我一眼就看到我们的马车停在空地上,完好无损,那几匹马见到我,好像认出了我,抬起头哼哼了几声,似乎在跟我打招呼。
“这是哪儿?”我站在地上,放开了哥哥,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解除了隐身,现出有些憔悴的面容,说道:
“这是蜀国分配给我们的小房,当初攻下襄yAn城,我们还没来得及入住你就走了,咳咳咳……”
他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哥,你怎么了?”我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关心地问,“是那个病吗?”
“对……”
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还没好……你没让孙尚香给你解药吗?”
“先不说这个……来……”
他把银月枪放进车厢里,然后用g净的手牵着我走进楼里。一楼是个客厅,左右两边有门帘,二楼有栏杆走廊。
“小玉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刚一进去,哥哥就关上门,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哥……”我惊呆了。
他像是要把我碾碎那样用力地搂抱着我,双手在我的头发和后背上抚m0。他一直埋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感觉他好像很压抑、很激动。
“哥……”
“云禄,别再这样了,好吗?”
“哪样?”我忍着几乎无法呼x1的不适,轻声问。
“别再走了……别离开我……”
他的身T微微颤抖。
“哥哥……你在……难过吗……”
“嗯……你离开我……我很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我轻拍他的后背,喃喃说道,“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以为你不需要我……”
“我怎么会不需要你,笨蛋……”他跟我分开了一点,直视着我的双眼,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痛苦而真挚的表情,“你是我最Ai的人。”
“可是你拒绝了我……”
“让我把真心话告诉你。”他用一种压抑的热烈口吻说,“我Ai你,云禄,不只是兄妹的Ai,而是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Ai,是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的Ai……你是唯一,我只对你这么地Ai……在老家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从没找过别的nV人……跟你相b,任何人都看不上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最美的nV孩……”
我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眸,在那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但我是你的亲哥哥,我怎么能企图得到你?”他的表情蒙上了一层痛苦的Y霾,“我最大的奢求不过是在身后默默地守护你……我只能那样子拒绝,我不知道你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你想要我吗,哥哥?”
我大脑仿佛停止工作了,仅凭直觉说话。
“想。”他迟疑了半秒,然后艰难但坚定地说。
“你不怪我吗……我赌气离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你的喜怒哀乐我都喜欢……”
“你会不会嫌弃我……被别人抓走……当了俘虏?”
“不。”他怜惜地看着我。
“哥哥,你因为我们的身份而退却,但我却因为我的身份而有了信心……”我凄婉地一笑,“从前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总觉得配不上你,你家世那么好,头脑那么好,思想那么高……跟你相b我感觉自己好平庸啊。”
“怎么会……”
“真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你的妹妹,你的管家就是我的管家,你是公子哥,我是大小姐,你要上天入地寻找你的母亲,那也是我的目标。我们志趣相投,并肩前行。我们俩是最门当户对了,不是吗?”
“但我们是亲兄妹,怎么能……”
“亲兄妹怎么了?”
“这是违背习俗的,别人会怎么想……我可以不在乎,但你的名声……”
“我也不在乎。”我脱口而出,“哥哥,最近我从别人那里学到了一点心得,让我告诉你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凡人只会随波逐流,他们不能理解……没做成之前他们反对你,做成之后他们肯定你……这样的评价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哥哥怔怔地凝视着我。
“等我们诞生出最美的结晶,再也没人能否定当初的结合……我有信心做到这一点,你呢,哥哥?”
“云禄……”
他眼眶好像Sh润了,一片深情地凝视着我。
“我从来都为你等待着。”
“那……你证明给我看……”
我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x口。
“不,”他攥住了我的手,有点迷乱地说,“不行,云禄……我还生着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怕——”
“不行,不能传染给你——”
我沉默地注视着他,他带着苦涩的表情移开视线。
“是吗,这样啊……”
我一边呢喃,一边抬起他那只沾了血W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然后趁他不注意,在血迹那里T1aN了一口。
他急忙把手cH0U出来,连退了两步,脸上的血sEr0U眼可见地消退了。
“云禄,你——你——”
“哥哥,这就是我的决心。”我微笑地注视着他,淡定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愿意跟你一起。”
“云禄……你怎么能这样……”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举着自己颤抖的手,“你……你会Si的啊……”
“不,不会的。”我平静地微笑道,“你会保护我,不是吗?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禄……”
“来,哥哥,该你了,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他的脸因纠结、感动、痛苦、无奈……而拧成一团,表情格外复杂。我向前走了两步,紧挨着他,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印上轻轻一吻,说:
“哥哥,你要了我吧。”
他铁灰sE的眼眸里S出诡异的光,下巴上的线条绷紧了,呼x1变得急促了。他抓住我的手,低沉地说:
“过来。”
他转身朝右边的门帘走去,我跟着他,心里小鹿乱撞,气息也变得有点紊乱。我感觉自己好像处于一种喝醉的状态,脑子里一部分很活跃,其它部分昏昏沉沉,是一种半醒半梦的感觉。
掀开帘子走进去,里面是一个浴室,一扇屏风隔成两半,里面好像是一个浴池,外面是盥洗和烧水的地方。
“先去洗澡吧。”他很克制地说。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把水烧好,等我一下……”
他走到一个好像灶台的地方,旁边有一个大风箱,他把水倒入一个大锅里面,然后蹲下来打开灶台下面的一扇小铁门,在里面点上了火,接着关上门,开始缓缓地拉动风箱。
“帮我关一下窗好吗?”
“好……”
我走到灶台的窗边,外面是院子角落,我把窗关严实,cHa上了cHa栓。
“跟我讲讲你前段时间在做什么?”
哥哥一边cH0U拉着风箱的杆,像划船一样,一边低声说。
“前段时间……哦,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突然想起钟迪的事情,不禁兴奋地说。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见到钟迪了!”
“真的吗?”哥哥喜出望外地看着我。
“嗯,他不在江陵……”
我把去蔡家庄的完整经过讲了一遍,包括他的姥爷,他的父母,他的研究,还有遗嘱所涉及的阵法。
“原来里面有这样的隐情……”哥哥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钟迪和他的父母非同寻常啊……”
“是啊,我也这么想……关于去西域的事,我说要跟你商量一下,你觉得要不要带他一起去?”
“你怎么想?”
“如果不带他,我担心我们从西域回来又找不到他……”
“是啊,这是很有可能的。”
哥哥赞同地颔首道,他看了看锅里的水,冒热气了,便绕过屏风走进去,咔嗒一声,随即传来哗啦啦的注水声,锅里的水逐渐消失。等到锅全空了之后,又是咔嗒一声,然后他走了回来,重新倒了一锅水,盖上了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拿毛巾,马上回来。”
他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我抱着手臂,呆立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屏风里面。里面是一个JiNg致的圆形浴池,好像是石砌的,外表镶着白sE与墨绿的陶瓷,光洁锃亮。浴池里面有两级台阶,水盛满了一半。
不一会儿,哥哥回来了,把衣物放在浴池旁边双层的小架子上,然后把一双木屐放在我的脚边。
“试试水温,应该可以了,你先进去吧,我再放点水给你。”
“嗯,好……”
他走了出去,我俯身用手指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便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了下来,叠放在下面的架子上,然后抬腿迈进了浴池。
“怎么样?”哥哥在外面问。
“正好——”
“那你把墙上那个洞打开,就能放水——”
我目光在池壁上搜索着,发现了一个圆形的小盖子。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找不到,哥哥,你来看看——”
他走了进来,一手撑着浴池边缘,另一只手拉开了盖子。热水哗啦啦地涌了出来,冲到身上又痒又舒服,我不禁咯咯轻笑。
“怎么样,可以吗?”他柔声问。
“嗯,喜欢……你也进来嘛。”
我抱着双膝,红着脸向上看着他。
“嗯……好。”
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避开我的眼睛,解开衣服搭在浴池的角落。我只是瞄到他胯下黑乎乎的一片就不敢再看了,专心盯着自己的膝盖。
他跨入浴池坐下来,水稍微漫出来一点。有那么一会儿,没人讲话,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响亮,脸上越来越热……
就在我忍不住找点什么说的时候,他略微靠了过来,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低声说:
“紧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点了点头。
“我也是……不过别担心,我最喜欢你了,你全身上下都美极了……”
他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我顺从地张开手,与他十指相扣。感受到这份鼓励,我轻声开口说:
“抱着我……”
他侧过身子,把另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
“抱紧一点……”
他把我拥进怀里,我顺势挪到他的腿上,依偎在他的x口。
“再紧一点……”
他的双臂像铁箍一样把我牢牢地绑了起来,挤压着我的x腔,我蜷缩在他强壮的怀抱里,浑身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他的身T和漫过我肩膀的热水,双重的温暖使我神魂颠倒,飘飘yu仙,已经找不着北。
“怎么了,一直在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没事……不要……松开……”
我结结巴巴地说,像上岸的鱼一样微微张着嘴喘息。
“谢谢你帮我找到了那个人,”哥哥一边柔声说,一边抚m0着我的肩头和手臂,“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我半睁着眼睛,恍惚地说。
“我没有用那枚戒指。”
这几个字在我脑子里转了好久才被我理解。我抬眼看着他,有点惊讶地说:
“为什么?”
“你不喜欢,对吧……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了。”
他的手滑下来,在水里抚m0着我的侧腰。
因为这件事有点严重,我稍微提振了点JiNg神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你和小玉的病……”
他微微一笑。
“你愿意为我做的事,我也都愿意为你做,不论是生,还是Si。”
“不行,”我挣扎了一下,略带严肃地看着他,也只有他的安危能让我暂时抛开眼下的享受,“不要这样,去把你们的身T治好吧,我不介意的。”
“骗人,”他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揶揄,“你的表情根本不是这样说的。”
我吃惊地抚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
“别担心,现在还是可控的,”他柔声说,又把我搂紧了,手抚m0着我的脑袋,“我向你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在万不得已之前我觉得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我闭上眼,感受着他另一只手在我的背上游走。
“只要我能补充更多的真气,其实问题不大……不过这段时间我为了救你四处征战,根本没时间休息,你知道吗,小坏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知道啊……”我没过脑子,呢喃着说。
“帮蜀军侦查吴军,抢夺粮草,打通夷陵,进攻当yAn……蜀军增援到来后,包围了江陵,我要去江上警戒吴国的援军,提前通知他们……然后魏国发动了攻击,我又要赶到北边去侦查……现在我们已经找到钟迪,就不用再打仗了,让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真气恢复过来,就可以维持一个安全的状态……”
“你,你说蜀军包围了江陵吗……”
“是啊,是诸葛亮率军从永安过来的……”
快感沿着脊椎一路上窜,我忍不住嘴里逸出一点SHeNY1N。
“那小玉呢……她怎么办……”
“我会确保她那一份的,我们发现适当服用一些补药作为辅助,可以保证她的病情不会恶化……”
“补药……”我睁开了眼睛,“补药也可以吗?”
“嗯,养元补气的都可以。”
他的手从我后背继续下行,来到了我的T0NgbU。现在我的喘息跟一开始截然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好办……钟迪会制作补药……他那里有很多……”我说。
“好啊,明天我们去把他接过来吧?”
“嗯……”
我嘤咛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睛。他的手开始不轻不重地r0U0NgbU。
“你在吴国是怎么过的?”他低声问。
“就是……当成俘虏啊……奴婢啊……”
“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啊……”
我低垂着眼帘,略带喘息地说。
“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我感觉他好像知道我在隐瞒什么。
“如果……我说有……你要做什么……”
他浑身的肌r0U立刻紧绷起来,气温仿佛下降了十度。
“我开玩笑的……”我抬头看着他,愀然一笑,“没有,真的没有……”
我跟他对视了两秒,他严肃的表情才渐渐缓和下来。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从水里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说,“你最近不是要休息吗,不许乱来哦。”
“嗯……”
我把头埋在他脖子窝那里,脸上带着释怀的表情……如果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引导今天的重逢,那我会感激它们。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怨恨他们。都过去了,把握当下的幸福就好。
这个话题对哥哥来说太危险了,我试图把他的注意力转向别的地方,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哥,你刚才还没说完呢,你跟小玉下山之后发生了什么?”
“下山之后……”他的手滑向了我的大腿,在上面r0Un1E抚m0着,“我们来灵隐寺找你,得知你走了,后来我们在汉中打探到你的消息……然后我们就重逢了,我向你做了深深的忏悔。”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该抛下你,不该独断专行,自以为是为了你好,其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抱歉,云禄,以前我太不成熟了。”
“我看你现在也不成熟!”我微微嘟着嘴,娇气地说,“不然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们的关系,你不是说什么都要告诉我吗?”
他沉默下来,躲避着我的视线,脸上的表情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
“嗯,你说得对,是我做错了。又犯了老毛病。”
他坦诚地说。
“嗯嗯,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我端起姐姐的架子说,“做错了要接受惩罚,知道吗?”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透出一丝诧异和怜Ai,他低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惩罚?”
“嗯……先罚你亲亲我。”
“这惩罚还是分段的哦?”
他似乎有点无奈地抿嘴一笑。
“当然啦,不能一次罚完,要听话哦!”
“知道了……”
我抬起头,献上了自己的嘴唇,等待着。他俯下脸,跟我嘴唇相交,两人的舌头自然而然地纠缠在了一起,肆意交换着唾Ye。这感觉蚀骨xia0huN,很快,我脑子里除了接吻就什么也想不了了。
吻到窒息分开,我全身的骨头好像都cH0U走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倚靠在他怀里,又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栗。一个y邦邦、b水温还烫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大腿,有力地搏动着,每动一下,我就心跳加速紊乱。
他低声说:“还要惩罚吗?”
“等……休息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抚m0着我的全身,不是平时那种关Ai的,而是充满q1NgyU的,被他触碰到的地方都火烧火燎的。我跟他对了一眼,只一眼,就被g的七魂不见六魄,再这样下去应该会稀里糊涂地做完,我还不想那么快呢,连忙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
“等……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哦,是这样……”他动作放缓下来,“你不小心跌下了山崖,身受重伤……说实话可能已经Si了……”
“那我怎么……”
“小玉救活了你,她把你的灵魂召回来,取出我灵魂的一部分做补充,让你复活。”
“你灵魂的一部分……在我身T里?”
“对……是我的情感。”
我沉浸在震惊的余韵中,长久以来的困惑终于得解:为什么哥哥是这样的X格,为什么我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仍然会Ai他Ai得发狂……这是注定的吧,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怎么会不互相x1引呢……
“好开心啊……”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好开心啊……你在我的身T里……你最宝贵的一部分在我的身T里,永永远远不会分离……太好了……”
我微笑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只手抚m0着自己的x口,想象着自己能感受到那一部分灵魂,它就在这副皮囊下面游动着,永远属于我……
“你看,我说我们是最适合的吧?天造地设也b不过我们哪,谁能像我们这样融合在一起……”
我平静地微笑道,任由泪水滑下脸庞。
“云禄……”哥哥把我深深地搂进怀里,喟叹着说,“我会保护好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嗯,谢谢你……不过我为什么会跌下山崖呢?”
“你看到我跟小玉做那种事,你好像生气了,一不小心就……”
“小玉……”我收住了泪水,跟他稍微分开,看着他说,“我想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我……我很感激她。”
“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她救了你的命,b救了我的命还值得我感激。所以,我想报答她。”
“报答她……就是这样吗?”
哥哥微微咬住嘴唇,看着自己的眼角。
“说嘛——”
“还有一点……那个……觉得她像小孩子,忍不住关心她……”
哥哥带着点羞愧的表情说。
“哦,你是把她当小孩子看的呀。”
“嗯,有一点那种感觉……”
他顿了顿,接着说:
“云禄,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不管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异样的情感。
“我可以不报答她,可以抛弃她……尽管我的良心会受到煎熬,但是我愿意为了你放弃原则……我就是这么Ai你……”
他露出一丝凄楚的微笑,这笑容令我心碎。
“不,哥哥,别这样,”我心疼地捧起他的脸,“不要难过,我不会b你做你痛苦的事……”
“没关系,只要为了你我都愿意……”
“不,那样我会受不了自己的,”我真诚地看着他的两个瞳孔,“其实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是什么?”
“我想,如果有好几个你,我和她就不用抢了……”
哥哥露出呆愣的表情。
“就是说……如果能把你复制成好几份,就可以一人一个……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嘛,不相信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不是的……”哥哥低头一笑,“我是觉得,啊,我的妹妹真是个天真灵秀的好姑娘呀。”
“你在笑话我吗?”
“没有——”
“你是想说我傻得可Ai吧?”
“把‘傻得’去掉就是我想说的——”
“哼,我看你是在取笑我。”
“哪有,我更喜欢你了,来,我证明给你看——”
他突然霸道地吻住了我,舌头撬开了我的牙齿。我又一次变成了只会接吻的玩偶。那y邦邦的东西不停地顶我,理智转眼间飞到九霄云外。
“唔……唔……哈……哥哥……”
他让我坐在台阶上,岔开双腿,自己欺身压了上来。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慌成一团,丝毫无力阻挡他的进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等等——”
他不说话,脸上的线条刚毅严峻,一挺腰一收腹,便进入了我的身T。
“嗯呐,呀啊啊啊——”
我浑身都绷紧了,歪着头,指甲掐进了他的r0U里,感觉身T像要被撕裂了。
“抱歉,弄疼你了吗——”
他立刻停了下来,关切地说。
“呜咕……太大了……”我大口喘息着,过了几十秒,稍微缓过来,便转头看着他,露出有点吃力地微笑说,“没事……哥哥,不用怜惜我……cSi我吧……”
他眼睛里顿时S出狂热的JiNg光,咬紧牙关,一挺腰,直抵我灵魂的最深处。
在不大的浴室里,莺莺燕燕的声音催化了我的神经中枢,我四肢紧紧地攀附在他健壮有力的身躯上,在一次又一次R0UT与灵魂的撞击中T会到了nV人至高无上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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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平时斯斯文文的哥哥展现出了那样的野X,他在我身上纵横驰骋,有点凶狠蹂躏的模样,让我兴奋得心肝都在颤抖。
哥哥也有男人的这一面呢……
在他的狂轰lAn炸下,我一早就溃不成军,嘴里只会无意识地LanGJiao,不知道喊了什么,八成是一堆y词YAn语吧。
每次他进来,我就产生仿佛喉咙被堵住般的窒息感。每次他出去,好像要把我的肠子g走。
我恨不得Si在他的胯下。
他T力好得吓人,仿佛不知疲倦,下面又涨得厉害……短时间的疼痛是享受,长时间就是折磨……我求饶道:
“哥哥……不行……没力气了……”
“快了。”
他憋着一口气,额角的皮肤绷紧了。
我打起JiNg神努力迎合他,渐渐又迷失在快感中。他的虎吼声越来越响亮,突然把我搂着他的手臂掰开。我感受到他在我身T里的cH0U搐,尖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全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