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刀余波,就能斩杀多位仙宗高手于几丈之外,他舅舅的本事,果然当得起一代魔宗宗主。
而能只身挡住他的那位宁晚枫,那一剑又该是何等的惊天风采!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咦,大叔你说得不对啊。
那疤脸修士斜睨着他:什么?
商宗主念着昔日师徒情分,没有杀他,可是也是毁掉金丹,才将他逐出苍穹派的。元清杭使劲儿摇头,你又说他一剑既出,能抵挡得住元佐意惊天一刀,这不是胡扯吗?
他一句出来,整个大厅都静了,无数人神情古怪,一起盯着他。
元清杭脖子一缩:
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像是见了怪物一样?
木小七凝神看着他,神情也有点惊讶:你你不知道你舅舅创下的破金诀吗?
这几个字一出来,厅中的人忽然都安静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怕最神秘的事物,没人敢接话。
元清杭心里暗自叫了声不好。
垃圾系统坑人,他哪里知道这么详细的设定啊。
这破金诀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些人一听到,就像是见了鬼?
那名疤脸修士脸色大变,盯着元清杭:你舅舅?
元清杭干笑一声:哈哈哈,竟然一时把这茬给忘啦。是啊,我舅舅可真厉害。
四周的人一阵惊呼,好几个人距离他们这一桌近的,甚至急跳起来,往后纷纷散去。
是了,元佐意有个外甥尚且活在人间,难怪苍穹派的人如临大敌,对这小魔头用上了灵符脚镣!
元清杭只装作瞧不见他们的忌惮:那宁晚枫后来到底是怎么死的呀?
那几个后退的修士反应过来,瞧着他一脸稚气,不禁有点为刚才的狼狈感到丢脸,又讪讪地返身坐下。
有人迟疑着道:听说是被元佐意戮尸鞭笞,尸骨无存?
众人一片惊呼:这么凶残么?
就在这时,却有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沙哑:呵呵,有谁亲眼见到他尸身被辱了么?宁晚枫死有余辜,可也别把这屎盆子扣在元宗主身上。
说宁晚枫被戮尸的那个人怒道:你又怎么知道是扣屎盆子了?还有,你叫那大魔头什么?
说话的男人一身灰衣,缓缓将脸从角落的阴影中移出来:我怎么知道?那当然是因为我也在现场啊。
那张脸脸颊瘦削,惨白如僵尸,说话时脸上的肌肉竟是丝毫不动,只有一张嘴一张一合,看上去格外诡异。
众人一眼看过去,心里莫名发怵:怎么今晚这么诡异,一个两个的,都是在那场大战的现场?
元清杭心里虽然有点发毛,却忍不住好奇心爆棚:那大叔您说说呗?
那人僵直惨白的脸对着他,缓缓道:你要听什么?
元清杭想了想:那位宁仙长重伤了我舅舅,我舅舅脾气难道很好么,还能饶了他?
灰衣人冷笑:那个宁晚枫是死在魔宗囚室里的。我们元宗主囚禁了他是不假,可是却和他死在同一天,又怎能去戮他的尸、鞭他的骨?
楼上,宽敞精美的玄号客房,宁程手中的青瓷茶盏忽然砰的一声,碎成了齑粉。
楼下,灰衣人这话一出,四周的仙宗修士全都惊怒交叫,纷纷抽出兵刃,七嘴八舌暴喝:你是魔宗妖人?敢在这里出现,好大胆子!
那人对周遭的雪亮刀兵仿如不见,却对着元清杭招了招手:乖孩子,过来我这边。
元清杭指了指脚上:大叔,不太方便啊。
那男人声音低哑,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过来就是了,我保证你没事。
元清杭眨了眨眼,竟然真的起身,向他那边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笑着道:大叔你是什么人,认识我舅舅吗?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空中一道凌厉剑意穿越二楼,冲着这边冰冷斩下。
宁程的剑!
第14章 手镯
可众人身边的空气,却好像忽然凝滞了那么一刻。
整个厅堂里的窗户骤然大开,阴风阵阵,肉眼可及处,一个隐约的圆形阵法悄然显现,腐败之气充斥着阵法中的每一寸空间。
无数森森野兽白骨从远处的山林破土而出,挂着血肉,带着死气,冲进窗户,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激飞而来!
宁程手中剑清啸一声,灵力瞬间暴涨,遥遥一划,万道华光迎向那些死物,顷刻之间,空中洒下一片血光,残肢遗骸遍地落下。
可就这短短一息的工夫,已经足够了。
那道灰扑扑的身影宛如鬼魅,伸手一揽,将元清杭小小的身子抱住,抢在了身边。
厅里的仙宗修士们全都吓得瑟瑟发抖,疯狂退后,有人声音发颤,低声叫:腐骨应召阵,是他,是他!
漫天血雨腥风中,灰衣人清瘦挺立,姿态孤傲:堂堂剑宗,对一个小孩子用这种手段,好大威风,好大煞气啊。
宁程白衣翻飞,从楼梯边纵身落下,目光冰冷:对你们这种魔宗妖人,什么手段也不为过。
那灰衣人低头看看元清杭脚下,漠然道:只可惜这手段不够瞧。
随着话音,他倏忽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符文,指尖忽然燃起一道幽蓝火焰。
男人低喝一声:疾!
符文遇火即融,火焰翩翩飞起,落在了元清杭脚上。
灰衣人手指虚虚一捏,原先附在那镣铐上的灵力,忽然发出了一声滋滋锐响。
瞬息之间,灵符溃不成军,镣铐已被他一指捏断!
商朗惊呼一声,震惊得瞪大了眼:这可是附着师父金丹神识印记的灵符,这样轻描淡写地除去,修为该有多强大?
灰衣人对着元清杭淡淡道:可以走啦。
元清杭遥遥看了木小七一眼,忽然冲着宁程一笑:仙长,您不打算把抢我的法器还我么?
四周的别家修士面面相觑,脸色都有点古怪。
虽说魔宗妖人的东西夺了也就夺了,可是这样被一个孩子指着鼻子讨要,也是够难看的。
宁程脸色微青,偏偏又真的拿了他的镯子,辩解不得,半晌才森然道:那镯子本就是别人送你的。
元清杭小脸上一片惊讶:哇,那也没送给你呀。再说了,仙长您干什么连我自己的那个也抢走了?
他扭过头,冲着灰衣人软语告状:那是我舅舅留给我的,我从小戴到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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