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大比的第一,苍穹派年轻一辈中战力最高的宁仙君,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事迹?
第39章 宿醉
宁夺沉吟了好半天,俊逸眉峰微微蹙起,直到大家都焦急起来,才慢吞吞道:我小时候,被魔宗的妖人虏进过魔窟,折磨囚禁过,还被迫做过药人。
噗地一口,元清杭刚偷了一小口酒,还没悄悄咽下去,就呛在了喉咙间,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宁夺默默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在他背后若无其事地顺了顺:小心。
元清杭咳得满脸通红,狼狈不堪地摆了摆手:咳咳你继续!
厉轻鸿抿着嘴,斜着眼,看了看元清杭,又看了看宁夺。
他柔声道:做了魔宗手里的药人,还没被毒死吗?宁仙君真是命大。
宇文离也是愕然不已:宁小仙君竟然有此悲惨遭遇?
宁夺眉眼低垂,长长的眼睫在火光下留下两排密密的黑影:并不悲惨,每每想起来,只记得一些有趣的事。
元清杭一声不吭,心里却忽然有点怦怦地跳。
刚刚他开玩笑地问了一句宁小仙君是记住了我的坏呢,还是记住了我的好,这个人当时没回答,可是现在却等在这里吗?
商朗当然是知道宁夺这段往事的,闻言叹了口气,豪爽地拍了拍宁夺的肩膀:行了,全都喝吧。你这经历,可是实打实的独此一份。
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叹息,咕噜咕噜喝了最后一轮罚酒,那个大酒坛子也快见了底,随手晃晃,叮咚作响。
宇文离看了看元清杭那意犹未尽的样子,笑着将酒坛拦腰抱起,迎面拍了过来:想喝吗?全给你。
元清杭手一抬,将酒坛旋了半圈,揽在怀中:谢啦。
他抱起酒坛,惬意地对着坛口,咕嘟嘟数口饮尽:过瘾!
这酒后劲极大,一开始众人都还清醒,不知不觉间,酒意才有点上头。
商朗脸色酡红,瞪着大家,手指挨个儿点着:让我来数数,今晚到底谁最菜,各喝了几碗?我是四碗。
宇文离笑着扶住额头:我输了三轮,喝了三碗。
木嘉荣脸色通红,不知道是羞恼还是醉酒,气鼓鼓小声道:我我六碗。
每一轮,他竟然全输了!
商朗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就偷乐吧你难道你想和他们一样没爹没妈,还是想和惊尸亲近几晚?
他反手指了指自己,又扭头看看厉轻鸿,扳着手指数:你是三碗,没错吧?
厉轻鸿眼神晶亮地望着他:你记得真清楚。
商朗得意扬扬:那当然,我竖着耳朵呢!
宁夺看了看元清杭,轻声问:我两碗,你一碗。
元清杭瞪着他,小声地笑:你看我馋酒,所以最后一轮才故意那样说,好让我输了是吗?
宁夺若无其事的眼望前方:只是想到了,就随口一说。
酒劲太大,元清杭只觉得脸上有点奇怪的发热,身子也有点轻飘飘的。
渐渐微弱的篝火照耀下,对面的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宛如画中人一样,元清杭瞪着他的俊脸,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拿手点了点他:你若是说天下绝色,艳压仙门,我们俩一块儿胜出,我可就喝不到酒啦!
扑哧一声,宇文离坐在对面,嘴里一口酒也喷了出来。
酒液喷在火焰上,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小火苗热烈地重新蹿了老高,映亮了众人惊讶忍笑的脸。
宇文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黎小仙君,这样比的话,胜出的只怕还是只有宁仙君一个人啊。
在座的只有商朗已经看过了元清杭本来的脸,强行忍了半天,终于道:非也非也。宇文兄彩凤之姿,木小公子清贵逼人,黎红小兄弟也俊美异常,都好看啦。不过
他也有了点醉意,忽然一伸手,向元清杭脸上抓去:想说自己漂亮,就亮出来呀,天天憋着,也不嫌闷得慌!
他手掌如风,猝不及防,元清杭虽然酒醉,可动作却不慢,抬手急挡。
两个人的手臂在空中相交,砰的一声。各自龇牙咧嘴,手臂酸麻。
元清杭叹了口气。
重新燃起的火光中,他懒洋洋地一抬手,白玉黑金扇半遮住了脸,在脸上揉了揉:比就比,谁怕谁吗?
扇面再移开时,众人面前的黑衣少年已经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天边冷月苍白无声,近处篝火暖意融融,跳动的火焰在他脸上打了一层朦胧的柔光,勾勒出他似笑非笑的眉眼,也映着他漆黑如宝石、明亮如晚星的眸光。
唇红齿白,神采飞扬。
和他身边的宁夺并肩一处,果然一对璧人,浑然不似人间容貌。
篝火燃尽,四周的嬉笑热闹终于归于沉寂,围坐在一起的数位少年东倒西歪,都被酒意冲得醺然欲醉。
宇文离随手抛出四颗灵石,打在刚刚支好的帐篷四角,压实了缝隙,将四周的山风牢牢挡在外面。
帐篷是用结实的灵兽兽皮造就,伸缩如意,此刻被撑大了许多,里面躺了五六个人,依旧宽敞。
宁夺站在躺倒的几个人身边,低头查看了片刻,弯下腰去,将几件狐裘一一盖在众人身上。
向着宇文离点点头,他掀开帐篷一角,走了出去。
外面气温极低,星月辉光到了后半夜更加暗淡,他刚站定,身后脚步轻响,宇文离也跟了出来。
在宁夺身边立足,他道:宁仙君不休息吗?
宁夺摇摇头,修长手指搭在银色剑柄上:我守夜。
宇文离轻笑:没想到宁仙君如此好酒量,竟然一点醉意也无。
宁夺道:宇文公子也一样。
宇文离道:我是事先吃了醒酒药的,可算不得真海量。宁仙君也做了准备吗?
宁夺一怔:这倒没有。原本也是临时起意。
朋友间偶然聚会玩乐,既没有貌合神离,也不怕误事,又何必这样小心翼翼。
宇文离微微一笑:也是,自己若不想醉,总有办法的。
宁夺转头看向他:办法?
宇文离扬起长眉:答题时,不如实作答不就行了?
看了看宁夺的神色,他似乎更加诧异:宁仙君该不会觉得,这种游戏全都要说真话吧?
宁夺缓缓道:自然全是真的。
宇文离瞪着他,半晌无奈一笑:宁仙君果然光风霁月,玩个酒令也绝不作伪,是我小人之心,欺君子以方了。
半晌,宁夺道:宇文公子若是劳累的话,不如回去休息。我近来修为略增,每日休憩两个时辰就好。
宇文离沉吟一下:我有件事,想要问问宁仙君的意思。
请问。
宇文离看了看身后的帐篷:宁仙君对这位黎小仙君如何看?
不远处的帐篷里一片漆黑,酒醉的几个人都安静地睡着,里面有带着火力的灵石保暖,应该睡得舒服又安宁。
可两人所站的地方正对着悬崖峭壁,一览无遗,罡风刮在巨大山岩上,不时吹落一些风化多年的碎石,扑簌簌滚下万丈深渊。
宁夺转过身,看向他,神色肃然:宇文兄想说什么,不如直说。
宇文离点头,素来温和俊雅的脸上没了盈盈笑意:我听剑宗的人说了你们进来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