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川一听,火气蹭蹭地往头顶上冒:那他明知道自己舍不得,当年为什么要放出照片,这不明摆着把沈烟往火坑里推吗?
能在订婚宴上,放出沈烟母亲和自己父亲的床照,他谢晏可是第一人。
他还记得沈烟当时的神色,那叫一个惨。
两人相继叹了口气,对沈烟是怜惜,对谢晏是白眼。
混账东西。
傅祈年往后一靠:谁说不是呢。
好好的小姑娘,多骄傲的一个人,在那段时间卑微到骨子里,几乎是任人践踏。
得亏当时封了消息,没闹多大,要是连学校都知道了,沈烟怕是没法活了。
这下好了,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以后还有得闹。
蒋南川一个头两个大,抬头看了看他这家破店,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安静了会儿。
傅祈年突然来了兴趣,笑着问:你猜谁会赢。
蒋南川想也没想,立马道:当然是谢晏了,又毒又狠。
要论耍手段,没人能玩得过他。
傅祈年不以为然,摇了摇头:我赌沈烟。
耍手段沈烟不太行,但要说,怎么勾住男人的心,她可是高手。
蒋南川眨眼,面露呆意。
傅祈年浅喝一口水,坏笑道:沈烟可不会输。
........
第十三章
早六点,谢晏洗了个澡,浑身收拾干净后,随便找了件卫衣套在身上。
黑色连帽卫衣胸前是彩色logo,灰色运动裤,纯黑色鸭舌帽被他随意拿在手上,单手揣兜在一众视线下,缓缓下楼。
痞态,肆意,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眉骨锋凛平白添了一丝狠厉。
有那么一瞬间,蒋南川突然想明白沈烟为啥会和谢晏谈恋爱。
妈的,谢晏是真他妈帅。
哟,少爷舍得下楼了。傅祈年视线从电脑移到谢晏脸上,不自觉开始嘲他。
关店已经三小时,他才从楼上慢慢悠悠下来,还趁机洗了个澡。
瞧他把自己收拾的又帅又干净,哪像自己天生劳碌命。
谢晏没理,自顾自倒了杯水,仰起头漂亮的脖子露出来,水溢出嘴角,喉结上下滚动,瞧久了还挺色。
蒋南川莫名咽了口水,摸上自己脖子,转过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难怪他和沈烟在一起的时候,脖子就没一处好地方,不是吻痕,就是抓痕,谁能拒绝谢晏的勾引。
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谢晏拧眉,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杯子被放在桌上,他沉沉叹了口气。
心里莫名烦躁,拿出手机。
没显示名字。
他接起:喂。
没声。
他皱眉,拉过椅子顺势坐下,耐心用尽。
说话。
这回倒是有声,只不过是呼吸声。
谢晏突地笑了,这声还带了些娇喘。
指尖点着桌面,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怼回去。
桌对岸,傅祈年手机正巧响起来。
宋颜。
是知道我回来的消息,故意打电话找我要礼物啊,宋颜你可真行,礼物早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
他和宋颜是通过沈烟认识的,两人天生不对付,时不时怼上几句倒也不会真生气。
本想着宋颜会像往常一样,可今天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颜硬生打断。
你在哪儿?
这语气,把傅祈年搞得一愣一愣的:酒吧,怎么?
宋颜走出宴会大厅,反手关门杜绝身后一切吵闹,语气有些着急:你马上开车去医院,沈烟一个人在哪儿,听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要做手术。
你说什么?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整个人愣在原地。
听筒里宋颜声音还在继续,可傅祈年早把目光聚在谢晏身上。
猛然间,一股子心慌充斥谢晏全身。
谢晏眯了眯眼眸,脸色瞬间暗下来,等着傅祈年说话。
哪成想,傅祈年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却传来声音。
只听见颤微微的喘息声加大,声音仿佛是蒙着被子说出来,嗡声嗡气:阿...晏...
我好疼啊
谢晏眼眸骤然放大,心尖一颤,拿手机的手更是僵硬。
是沈烟!!!
同一时间,傅祈年对着他吼道:沈烟在医院。
嘭的一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谢晏早就出了酒吧。
听到动静的蒋南川,两手提着外卖着急忙慌跑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傅祈年外套一穿,拿了车钥匙跟了出去:我跟过去看看。
哦。蒋南川呆呆点头,显然在状况外。
等人跑没影了,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是说沈小姐在医院。身旁的人弱弱回了句。
蒋南川看他,问:谁?
对方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您女神,沈烟,沈小姐。
卧槽。
蒋南川一声惊呼,手中外卖被丢到桌上,匆匆跑了出去。
他跑到门口,就见傅祈年开着自己的车去追谢晏。
再往远处瞧。
油门被轰的震天响。
谢晏这个天杀的,油门多半被他踩死了。
疯子。
凌晨四点,沈烟蜷缩在床上是越来越难受,不单纯是简单地发烧,连肚子也开始疼了,右下腹更是按压疼。
她在床上翻来翻去疼得眼泪直掉,头发被汗打湿,身上衣服没一处干的。
最后实在受不了,她才咬牙打电话叫救护车。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确定是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
谢晏赶到医院直接去了急诊,着急找了半圈后,在倒数第三张床位上看到了沈烟那张苍白的脸。
在看到沈烟那一瞬间,谢晏那颗悬着的心渐渐安了下来。
幸好。
找到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沉着步子,朝沈烟走去。
这会儿的沈烟已经没多少意识,只记得有人拿了单子让她签字,还问了些问题,她是怎么回答的自己都不知道。
隐约只记得,要手术。
谢晏手指并拢扯着卫衣袖子给沈烟擦汗,她漂亮的小脸苍白得不像话没半分血色,眉头皱起难受的紧紧抓着被子。
他伸手转而握住沈烟的手,轻轻捏了捏,像是在说我在。
像是感受到什么,沈烟眉头自然松了松。
谢晏拿另一只手轻托着她下巴,拇指擦了擦她眼角的泪。
没有血色的小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晏轻声道:小可怜。
其实沈烟很爱哭,每次都要哭好久。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沈烟被沈暮沉带去公司学管理,每天面对一大群大老爷们,还要被人指着后背说小话。
你说委屈吗?当然委屈。
偏偏在公司的时候,沈烟又倔强又强硬,分分钟把对方怼到下不了台。
一回家她就全蔫了。
沈烟到家后最常做的事,就是在玄关脱掉鞋子丢掉包,直径跑到谢晏身边,扳过他身子跨坐在他腿上,尽情委屈矫情。
谢晏那会儿忙数据,人坐在沙发上身子往后靠,腿上放着电脑,十指分明地敲着键盘,身后是巨大的玻璃窗,灼热的阳光打进来,整个人逆光看不清神色。
沈烟揽过他后颈,脑袋轻轻蹭着他颈窝,偷摸着躲阳光。
他单手放在沈烟腰后,摸了下沈烟脑袋,笑问着:今天还哭吗?
这几天,她不是回来抱着自己哭,就是在床上哭。
眼泪多的是晚上要换被套的程度。
沈烟埋下脑袋用额头蹭了蹭他肩膀,倔强的吐出两字:不哭。
他勾唇轻笑:哟,小可怜坚强了。
头发扫上谢晏脖子,又痒又撩,他抬手绕过沈烟脖子后方把散落的头发尽数撩起,顺带着用手腕上的头绳给她绑了个低马尾。
沈烟肆意享受着,继续摆弄谢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