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阳台,沈暮沉忍不住让人买了烟,吞云吐雾的样子,沈烟也跟着学了□□成。
父女俩一模一样。
我听说,你想让小烟出国治疗?
是。
顾呈安开口解释:我老师是这方面的权威,小烟的病情复杂,稍不注意就是颗定时炸弹,以我现在的能力,怕是帮不了她。
沈暮沉吸了口,又吐出去,想了几秒后,沉声问:那能请你老师来中国吗?
顾呈安面露疑惑,而后很快恢复正常,看着沈暮沉。
他继续说:所需要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来支付,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或许是愧疚,沈暮沉没法让沈烟离自己太远。
顾呈安摇摇头:我老师在意大利,他上了年纪,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没法长途飞行。
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让沈烟去意大利接受治疗。
这么说来,你老师还挺厉害,能熬过病痛,坐上现在的位置,实属不简单。他调笑着说。
火光熄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您过奖了。顾呈安有些着急,劝说道:要是能让小烟过去,我保证
话还没说完,沈暮沉骤然打断。
他问:谢晏呢?
左右环顾,开始找人。
那小子,不是跟你在一块吗?
他知道直接过于着急,便冷静下来:他说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沈暮沉蹙眉一笑:是吗?
浓黑的夜幕中,荒凉的道路上,极速驶来的黑色卡宴被染上一层流光。
偏远山林间,只有那独栋别墅还亮着灯,周围风声鹤唳,时不时还能听见狗吠声。
当然了,它们可不是一般的狗,而是主人家养在后院专门伺候那些不听话的家伙。
幽暗的房间里,姿态姣好的女人安稳坐在沙发上,哪怕她面容被毁,她那副高傲也不允许被任何人践踏。
何铭走来,带着些许恭敬:夫人,少爷马上就到。
可他那语气,却全是恐吓。
付清卉睁开眼,转而虚晃睨他一眼,眼神不屑,她开口:
你就是我儿子养的那条狗吧,样貌不错,可惜啊,缺些脑子。
何铭眉梢杨了下,直起身来:我不太懂夫人意思,还请夫人指教。
我可是阿晏的亲生母亲,你就这样把我绑来,不怕我儿子整死你吗?
付清卉用那癫狂的眼神死盯着何铭,全然带入好母亲的情绪,好似她儿子一定会为她出气。
何铭淡笑了声,还保留着该有了礼数:夫人真会开玩笑,就论如今这世道,怕是您要走到我前面。
付清卉气急站起来,手指着对方,开口咒骂:
你
一道光影闪过眼前,打断两人对话,他们看去。
听到重踩油门的轰鸣声后,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
指骨分明的手懒散搭在方向盘上,手腕一转,浓黑的眼眸不带分转一秒,过了大门,对着客厅撞去。
沙发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院落。
付清卉猛然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害怕得眼眸涣散。
她同车里的人对上视线。
车里的谢晏邪魅勾起唇,散懒掀起眼皮默然一笑,狠厉的眼神碰撞在两人之间。
吱地一声
尖锐刹车声响在空旷院落中。
随着车身停下的,还有付清卉跌倒的身影。
车灯打在地板上的人,付清卉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她是真吓着了。
那种想要见血的眼神,她可不会看错。
谢晏是真想让她死!!!
何铭见人下车,他规矩站好:
谢少。
第六十三章
车身停稳, 车灯熄灭,屋檐下亮起一盏小灯,枯草肆意长在砖块旁, 淅沥落下的雨水薄薄铺了一层。
男人推开车门, 鞋子踩在并不平稳地砖块上,他从车里下来, 不远处立马跑来一人为他撑伞。
屋里的人迎着混浊的灯光,这才看清他此刻的面容。
谢晏长了一张不输谢文江的脸,痞气又懒散的笑容瞧得人脸红心跳,可偏偏在眉宇间多了那么一层狠厉, 外人或许不知道,可付清卉却最清楚他儿子的脾性。
这种在恨意下长大的孩子, 全身长满尖刺, 天生反骨, 最会那些折磨人的法子。
可她心存侥幸。
那个在孩童时代,会拿起刀逼退打上门开的小三私生子,那个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帮她留住谢文江的孩子, 可是她付清卉的儿子。
她不信自己在谢晏心中没半点位置, 不信他会为了沈烟那小贱蹄子和自己残血相见。
不知他身边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落地窗上映出他阴郁的五官和一双漆黑冷冽的眼睛。
邪魅, 阴鸷。
何铭略微瞧了眼还在惊讶于自己儿子气性的付清卉,他踱了两步,缓缓道:
那个温暖笑意深切的人是沈小姐的阿晏,而这个偏执阴鸷的人才是夫人的儿子,谢少。
付清卉发着抖, 气息不稳。
没错, 他从来不会朝自己笑。
夫人, 怕是想错了。何铭笑得诡异:谢少他,可是很吓人的。
客厅亮起刺眼灯光,付清卉没吭声,活生生被光刺伤了眼睛,她眯起眼睛往大门看去。
老式的房门被强风吹开,撞到发霉的墙皮,落下一块,四分五裂。
诡异的气氛在屋内流转,直到男人抬脚走进来撞破僵硬的空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陡然发出的声响撞击着跳动不安的心脏,像是在静谧环境中割破手腕流下的血滴。
一滴又一滴,富有节奏地落到地板间,发出悄然声响。
内里的恐惧袭来,付清卉强撑着自己,拉下衣袖遮住被大火灼烧后的皮肤。
何铭错开付清卉,朝谢晏走去:谢少,一切安排妥当。
屋里没开暖气,甚至比外头更冷,更加刺骨。
谢晏敛眸,极为冷淡地扫了眼正从地板上爬起来的付清卉,又毫无神色的移开目光,脱掉沾上些许雨雾的大衣。
作者有话说:
生理期熬不住了,明天加更
第六十四章
付清卉僵坐在沙发上, 不敢看人,她躲避开视线,好似害怕自己这副鬼面容被谢晏瞧见。
她没梳洗换衣服, 被带走时, 手脚被麻绳捆绑,眼睛被布条绑住按压眼睛, 压根看不见周围一切,现在手脚腕上还留有绳子压痕。
谢晏解开袖腕扣子,圈起衣袖至手肘,手臂上青筋微凸, 内侧纹身显现。
那个为了遮住被灼烧后的皮肤,才纹上的纹身, 现在看来, 才算是真正的笑话。
他走来, 站在沙发前,懒懒笑起规矩道:妈,你还真学不乖。
付清卉瞳孔震缩, 手指交握, 心里陡然生出害怕情绪。
何铭抬来凳子,谢晏略扫了她一眼, 俯身坐下,翘起腿,后靠椅背,垂眸摸着腕处的手绳。
两根手绳编织地一模一样,唯独颜色不同, 早在和沈烟做时, 他就把手绳偷来戴在自己腕上。
他轻啧了声, 烦躁意味明显:你说你从医院跑出来是为了什么?
笑了声,逼问:好玩吗?
空气凝结,气氛越加僵硬。
小晏。
付清卉出声喊他,皱皱巴巴的烧痕脸上出了一丝笑意,她解释道:妈妈只是想瞧瞧你的结婚对象长什么样。
谢晏冷漠着眼神,反问:那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