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宁知搭讪的男生一看见江衡衍的脸,腿都软了。
江衡衍就是有这种魔力,他长得又帅,浑身上下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而且宁知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刚刚打过篮球。
短袖T恤下的肌肉微微舒张,胸口带点和平时不一样的起伏,可见刚才走路很急促。
江衡衍的皮肤是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是常年在阳光下运动晒出来的,旁边那个跟宁知搭讪的男生就不一样,他皮肤也不白,看起来也是晒黑的,但就是少了点江衡衍独有的那种健康和生命力。
又在拿江衡衍和别人比了。宁知觉得自己挺没趣的。
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江衡衍又不能是他的。
那个和宁知搭讪的黑皮男生道:帅哥是哪个学校的,怎么没见过你?也是今天来看画展的吗?
不是,我找人。江衡衍皱了皱眉,看向他身后的宁知,没有任何和他搭话的意思。
那男生立刻懂了,依依不舍地看了宁知和江衡衍一眼,识趣地抽身离开。
那男生走后,江衡衍很自然地伸出长腿迈过宁知旁边的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你腿还没好全,来这里看画展?万一又走着走着崴了怎么办?
江衡衍沉声说。
他真的嘴挺毒的。
宁知气不打一处来:我已经好很多了,每天都在涂药,而且我想来看画展,关你什么事,就算是又崴脚了我也觉得值!
宁知这话有点意气用事,他和江衡衍说话一直都挺客气的,两个人怎么说就像是隔了一层膜。
说是关系好,实际上没有好到形影不离的份上,说是关系不好,宁知在H大除了刘双双和那个死人沈延,还没有约谁一起吃饭超过两次以上如果中午江衡衍要求的那次算是宁知先提出的话。
江衡衍也觉得自己过了,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出于对宁知那只伤脚的关心。
当然,他自己到底是不是这种想法,江衡衍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
我对不起,江衡衍想了想,闷声道,我就是来接你,想着你今天走了那么多路,不利于伤脚的休养。
算了。
宁知也不知道江衡衍抽的是什么风。
可能是因为,他是在江衡衍面前崴伤的脚,后来又是他教自己怎么涂的药,对江衡衍来说有种善始善终的责任感吧。
单星凉很快买完铁板烧回来了。
他看见坐在宁知旁边的江衡衍,愣了一下:衡衍?你怎么来了?
江衡衍点了点头:他腿脚不便,我来接他。
他没说宁知的名字,但单星凉和宁知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这个「他」就很微妙了,这种人称指代词,可亲近可疏远,有时候情侣之间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对象,都会故意不说对方的名字,就用「她/他」指代,虽然不说对方是谁,但听到的人人心知肚明。
这种亲密感让单星凉觉得很不适。
好像他已经被江衡衍划归在江衡衍与宁知两人的关系外。
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虽然不管是从地理还是关系的亲疏远近来看,单星凉对宁知来说确实都还算是个外人。
单星凉强制压下心头的一点不爽,对江衡衍笑道:那既然来了,要不一起吃?
江衡衍点头站起:谢了。
单星凉见江衡衍像是要去窗口点菜,也不好就这么坐着,跟过去道:我带你去吧。
还好高峰期已经过去一波,江衡衍很快端回来一份铁板烧。
单星凉看江衡衍盘里的菜量偏少,忍不住笑着道:衡衍,你不是打篮球吗?怎么饭量还这么少,这么点儿够吃吗?
江衡衍很自然地提起筷子,往宁知的盘里伸去。
宁知好像也见怪不怪,把自己刚才为了等江衡衍和单星凉,还一动未动的盘子推过去。
江衡衍从宁知的盘里夹出适合的菜量,觉得宁知应该够吃,才把自己的盘子拉回来,开始自如地动筷。
单星凉哽住。
他没想到宁知和江衡衍还有这种操作。
刚才他去点菜的时候,宁知确实说过自己的饭量小,是正常人的一半,提醒他要少买一点。
但单星凉没有在意。
那次他在H大和包括宁知在内的几个男生一起吃饭,因为坐得离宁知有点远,所以并不知道宁知实际的饭量确实是这样,还以为他是客气。
本来宁知来他们学校吃饭,单星凉就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就算是宁知这么说了,他还是按照正常人的饭量给宁知打了菜。
没想到宁知是真的吃不下。
单星凉郁闷地和两人一起吃完一顿饭。
从食堂出来天已经黑了,单星凉送江衡衍和宁知到校门口。
就到这里吧,江衡衍搀着宁知的胳膊,回过头,我们打车回去了。
单星凉看着江衡衍搀着宁知的手,一阵憋屈。
他之前在展览馆想伸手扶着宁知,宁知都不肯给他扶!
早知道江衡衍和宁知的关系这么暧昧,他之前就应该更积极主动一点,至少要明确地让宁知知道自己对他有意思。
或者先向宁知传达自己是弯的信息。
他开始有点后悔把自己的朋友圈对宁知分组屏蔽了。
他把朋友圈分了好几个组,因为确实不想让一些人知道他是gay的事,他承受不了外界异样的眼光,相关的朋友圈只对几个基友、他的暧昧对象以及他鱼塘里的备用鱼开放。
他一开始没想直接把宁知当自己的备用鱼。
像宁知这种漂亮美人,他想先钓着,等到宁知对他渐渐感兴趣,他再开始追求。
到时候真的追到手,他再看情况,是选择和宁知正式交往,还是对宁知失去兴趣后把他丢入鱼塘。
不过单星凉想的是,宁知那么好看,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对宁知失去兴趣。
没想到这回竟是他自作多情了。
可是江衡衍不应该是直的吗?!
江衡衍带着宁知回到寝室。
宁知的脚经过这一天折腾,又肿了。
江衡衍的面色很不好。
他让宁知在他自己的凳子上坐下,把宁知书桌上的消肿药膏拿过来,对宁知道:袜子脱了,裤腿卷起来。
宁知疼得秀眉微蹙,抿了抿唇,对江衡衍道:我去冲个脚。
不用。
江衡衍知道宁知是怕自己的脚上有味道,他总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不行。宁知坚持要去,扶着桌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进洗手间。
不一会儿,宁知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他穿着凉拖,袜子已经脱了,润白的脚上还沾着几滴水珠。
脚踝那块真的又肿了,周围都变成了粉色,还鼓起了个包。
江衡衍让宁知坐下,很熟练地在宁知面前半跪下来,把宁知的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你还是找个凳子坐下来吧,宁知对江衡衍道,这样不舒服。
他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寝室也没有矮凳,但他有很多专业书,有些从来没怎么翻过,拿来给江衡衍垫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宁知于是又想帮他拿书。
别动。江衡衍制止他。
他已经倒出了一点药酒在手上,开始捂着宁知的脚踝帮他涂抹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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