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掀开帷幔,身后还背着个少女时,尉迟琰彻底明白云桃的认知里只有好坏之分,没有身份权力地位之分。
皇都不是谁都能去的,何况是天子脚下纵火杀妃。
云桃没有修行过,全身上下就只有那点魔气护着,尉迟琰怎么想也想不出她是如何一人光明正大走进去再大摇大摆的离开。
“师父。”云桃把背上的少女放下,动作轻柔的好似不是那个以一己之力烧毁芙蓉谷的人,眸子里只有纯真,“她是好人。”
或许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没有萃翎峰的消息外。
尉迟琰吩咐下人将救来的少女安置好,拉着云桃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没受伤吧?”
“什么程度的伤我需要同你讲?”小姑娘声音很平淡,只是单纯的询问——若换成别人说这话到有些不屑的意味。
尉迟琰轻拍她脑袋:“什么伤都要同我讲。”
话音落,小姑娘思考了一会儿才抬起双手。
灰扑扑的手上都是划痕和烧伤。
“我需要把燃烧的木板抬起来才能救她。”
“好,我知道。”尉迟琰眼中晦暗不明,“很棒。”云桃抬头直视他的双眼:“你在害怕吗?”
尉迟琰:“……”
“为什么?”云桃不解,“我不会死,你活一天我便活一天。”
男人没说话,她更加不解了:“不是害怕这个吗?那你在害怕什么?师父,你在害怕什么?”
几句话像是紧箍咒一样在尉迟琰脑海里重复,如海潮一般汹涌。
——你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