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其实从这里去洛阳会更近,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去长安。

阿聆马上就到去上学的年纪了,长安的书院肯定比洛阳更好。

估摸着包里的这些夜明珠卖掉之后,买一套离长安最好的书院近的宅子应该不成问题,如果有富余,就再盘一间小商铺做点买卖,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赶路途中虽然没有找回什么新的记忆片段,但我更确信了之前的想法——我失忆前一定是一个习武之人。

在天寒地冻寸草不生的雪山中赶路,我并不会感觉疲惫,甚至可以说很轻松,即使是陡峭的山崖我也能够如履平地。隐隐能感觉到内力在经脉中畅行,周身的寒气都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在外。阿聆的安静乖巧也让这一路很轻松,我惊讶于阿聆的懂事,这个年纪的小娃娃长时间赶路居然可以不哭不闹,看来我以前也有好好教导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阿聆这孩子太能忍了,饿也不说渴也不说,就一直安安静静靠在我肩头,要不是我听见她肚子的叫声,我都不知道她已经饿到腹痛了半日。

恰巧路过一条没有冻住的瀑布,瀑布下的水潭里有鱼,我找了块石头把阿聆放下,自己挽起袖子去捡树枝插鱼。

“饿了怎么不知道说?”

手腕一抖,半根树枝直直刺穿过一条鱼,殷红的血雾在水里弥散开,旁边的鱼被水波惊扰,纷纷向潭底四散逃去。被树枝刺穿还不断扑腾的鱼尾挑起水花四处飞溅,我一把抓起鱼身子把它的脑袋重重拍在石头上拍晕,回头就看见阿聆耷拉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模样。

“因为要赶路,不想给阿爹添麻烦……”

我没想过怪她,这事是我太疏忽了,我能扛得住饿但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扛得住。阿聆完全不喊饿还硬扛确实让我很意外,但更让我意外的是我随口的一句话会让她觉得我在责怪她,真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爹没有怪你,以后饿了要和阿爹说,知道了吗?”

阿聆点头如捣蒜,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又敬又怕,想靠近我又极力克制。

我见不得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我是她爹,如果连我都害怕,以后去了书院怎么跟老师同窗相处?

我蹲在她面前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头发软软的,触感像小兽一样。

“等着,阿爹给你烤鱼吃。”

简单在潭边找了些石头和树枝支起火堆烤鱼,没有任何调料的烤鱼吃起来有些腥,但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能找到食物勉强吃饱就已经是好运了。

吃完烤鱼我抱起阿聆继续赶路,可能是吃过东西后身体又恢复了一些,脚下仿佛更轻盈了。山上风大,小孩子的头不能吹冷风,但现在也没有帽子可以给阿聆遮风,我只能尽量用内力护住她,再用手遮挡在她头顶。

入夜,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村落或客栈的影子,只能找了个避风的山洞对付一宿。

阿聆抱着那个布偶蜷成一团睡下了,我在一旁打坐调息,驱动体内内力流转全身经络。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涌动,但内力不丰盈,可能是因为大伤初愈,还需要休养些时日才能恢复。操之过急是没有意义的,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有机会找回曾经的武功,念及此,我最后运气稳住经脉中少许的内力,躺下靠近阿聆,把她揽入怀中一同入眠。

鼻尖和阿聆的发顶相抵,我再次闻到了我衣服上除了熏香以外的另一种香味,这次闻到的更加浓郁了,依旧无法描述,只觉得让人安心,犯困。

一夜无梦,清晨是被山洞外的鸟鸣吵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聆枕着我的胳膊还没有醒,我不想吵醒她,只是看着她的睡颜。这应该是我这两天见过阿聆最放松的状态。她从来不主动提要求,面对我也总带了几分怯生生的小家子气。想来应该是从前的我对她比较严厉,虽然父亲应当严厉些,但阿聆她没有娘亲,她只有我了。她现在这般敏感懦弱,都是从前的我疏忽导致的,好在她现在年纪尚小性格还未定型,还有转圜的余地。我以后得多对她温柔些,那份缺失的母爱也只有我能弥补给她了。

阿聆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我和她的娘亲又是怎么相识相知相恋的?阿聆说自己从未见过阿娘,多半是还在阿聆不记事的时候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吧……

我仅凭现在找回的记忆和自己的推断,大概构建了一个可能的故事。

我从前是个习武之人,那阿聆她娘应当也是。我们可能是宗门的师兄妹,修行时彼此暗生情愫,最终修成正果有了阿聆。但是阿聆还年幼时,一场变故带走了她,从此只剩我和阿聆父女相依为命。这场变故很有可能是有人谋害阿聆她娘,所以我才会把她藏在了枯井下的密室中养大。故事捋到这里一切就都合理了,那我在雪山中遇难很可能是为阿聆她娘报仇,但技不如人落了下风,最后被重伤。

可现在的我记忆全失,不仅遗忘了仇人姓甚名谁,武功也因受伤大不如从前,再无报仇的机会。

一想到可能此生再无机会手刃仇人,感觉心口郁结了一口气,我闭眼深呼吸调动内力在体内流动,却意外的发现体内的内力比昨晚充沛了许多。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只是睡了一觉内力竟能回复这么多?前两日的休息虽然内力也有在缓慢增长,但绝对没有昨晚这么快。而且体内这股内力流淌过身体脉络有种淡淡的凉意,那些损伤的经脉都在丝丝凉意下逐渐愈合,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虽不清楚是受了什么的影响,但总归是好事,我也没有继续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随着太阳升起,雪白的树林被阳光染上暖金色,鸟叫声越来越喧闹,阿聆也被吵醒了。不过她看起来还没完全清醒,眼神没有焦点,呆愣愣的有点可爱,没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颊,被我戳了一下她才回过神用手揉了揉眼睛。

“阿爹,我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到吃东西,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红色的刺刺的,剥开是白色的甜甜的。”

听起来是荔枝。

“等到了长安城,阿爹给你买。”

我和阿聆用湖水简单洗了把脸就收拾东西继续上路了。不过今天显然不如昨日顺利,昨日恰好找到没有冻住的瀑布才能轻松抓到鱼,今日一直到正午都不曾见过一个水潭,也没见到一只走兽。阿聆还是老样子,一直不说饿,她这性子今天倒是替我省去了难堪,我也只能盼着今天能在天黑之前找到驿站。

好在傍晚时分我看到前方有几座房子,烟囱还在朝外冒着烟,估摸着这就是驿站和客栈了。

驿站没有马更没有马车,我抱着阿聆在驿站门口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有人。倒是隔壁的客栈热闹非凡座无虚席,甚至在客栈门口还摆了几条长凳供候座的客人歇息。

一个大娘端着茶水给门外候座的客人分发,她注意到了站在驿站门口的我,也端着茶水朝我走来。

“小伙子,你是要坐车去哪儿啊?”

大娘递了一杯茶给我,瓷杯温热传到手指,我道了一声谢就把茶给阿聆了,她还一整天滴水未进,能喝口热茶也是好的。

“我们要去长安,大娘可知道这驿站的车夫在哪?”

大娘看我把茶给了阿聆,她又从托盘里拿了一杯茶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哟,这可不巧了,前阵子这儿来了一伙纯阳宫的弟子要回纯阳,驿站的马车都去纯阳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算起来,明日马车就该回来了,要不你们在店里先住一日?”

我现在身无分文,住店就只能赊账了。正想着怎么开口,这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和阿聆,似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主动替我解了围。

“我看你带着个小娃娃的也不容易,刚好这两天好多江湖侠士不知道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现在店里忙得人手不够,不如你来我后厨帮忙打个下手,我腾个杂物间给你们住一晚?”

不管怎么说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住,就比前几日强得多了,我抱着阿聆连连道谢,和大娘一起往后厨走。

后厨只有两个人,一个大叔炒菜,一个年轻人生火,大娘负责在后厨和前厅往返送菜收银结账。这整家客栈只有三个人忙活,店里却有那么多客人,确实忙不过来。好在后厨打下手的事都算简单,只是烧水泡茶洗菜切菜这种活儿。厨房油烟呛人,大娘给阿聆找了个矮凳放在厨房门口,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厨房门口等我。

这个大娘很健谈,每次来厨房端菜都要搭几句话,从这大娘的话里,我对这家客栈有了一点了解。这家客栈是大娘家开的,这个炒菜的大叔是她丈夫,烧火的是她儿子。这里从前客人不多,所以也从没雇过帮工。但是前阵子来了许多纯阳宫弟子,这些纯阳宫弟子嘴严得很,也不说是来干什么的。就在前几日,这些纯阳宫弟子又都回去了,他们人多雇走了所有的马车,所以车夫都还没回来。那群纯阳宫弟子前脚刚走,又来了一群江湖侠士,打扮各式各样的都有,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嘴里还总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大娘说这些我都只是默默听着,可能觉得无趣,她又转头去跟阿聆搭话。

“小丫头,你叫什么呀?”

“我叫阿聆。”

“阿聆,你兄长叫什么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姨姨,这是我阿爹,不是我兄长。”

“哎呦,看着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妹呢,那你阿娘呢?”

“没有阿娘。”

大娘面色一变看向我,我忙着泡茶,只能苦笑摇头以作回应。

“你瞧我这嘴!阿聆,你去前头柜台里坐会儿,柜台里有糖你拿着吃!”

大娘向我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把我泡好的茶端走,带着阿聆去了店里。

忙了快两个时辰,客人差不多都散了,大娘和大叔摆了一桌菜招呼我和阿聆去吃。

这是我和阿聆这段时间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了,大叔的手艺很好,把一些寻常菜做得有滋有味。五人围坐在一桌吃饭,明明应该是温馨的氛围,我的第一反应却是很不可思议。虽然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但我的直觉和身体都对这样的场面感到陌生。也是,阿聆她娘走得早,我们可能从来都没有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吧。

驿站外面还有些没有离开的江湖侠士,有些人在大喊大叫,确实如同大娘所说,说的都是些听不懂的话。我稍微分神去听了一会儿,有个人在喊“全拍九等一替”,还有个人在喊什么“打工点老板密共免非一”,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来往的江湖侠士很多,但大部分都只在此停留吃饭,客栈的客房意料之外的没有住满,大娘安排我和阿聆住在了二楼靠里的一间屋子。

我接了一桶热水到二楼给阿聆擦身子,奔波几日都不曾好好清洗,难得今日有热水,得好好给她洗洗。前几日阿聆一直都是穿着衣服的,我也只觉得她皮肤比常人白上几分,现在脱光了我才发现她身上的肤色十分不正常,健康的人应当是白里透红,但她是白里透紫。惨白到没有血色的皮肤下布满淡紫色如同蛛网一般的纹路,只有在烛光这种暖色光下才容易看出,不仔细看会觉得像血管,难怪我前几日没有注意到。

但是血管不可能是这种纹路分布,像蛛网也像裂痕,太细密了。我用手指轻抚过这些纹路,和普通皮肤的触感并无二致,说明这些网状裂纹是在皮下的。

也许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从前生过什么病,等到了长安得找个郎中给她瞧瞧。

给阿聆擦洗完她就自己抱着布偶缩进被子里睡觉去了,我重新下楼接了桶热水,再上来的时候阿聆已经睡着了。

我给自己擦洗的时候,碰到胸前某一处忽然一阵剧痛,我没忍住嘶了一声,还好没把阿聆吵醒。明明身体大部分地方都不痛了,唯独胸口那处一触就痛,看来是那里受了最严重的内伤。我坐在床上调息运气,胸前的痛处竟有丝丝内力逸散的迹象,急忙稳住气息运功努力将内力留在体内。

不能急于求成,如果受损的经脉不能修复,积攒的内力也会逸散,一切都会变成无用功。只能寄希望于今夜也能像昨日那般睡个好觉就能补充内力修复经脉。

我还没躺下,就发现身边原本安静睡着的阿聆喘息声忽然变得急促,睡梦中的她拧着眉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拿湿毛巾替她擦去额间细汗时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阿爹……别走……我没有撒谎……我没有……”

这孩子是做什么噩梦了吗?要叫醒她吗?

“阿爹求求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阿爹流了好多血……阿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不要……求你们不要杀我阿爹……”

她的梦呓还在继续,我不忍看着她这般在梦魇中挣扎,想了想还是准备叫醒她。想摇晃她的肩膀叫醒她,刚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触到她肩膀,才发现她浑身烫得吓人。

“阿聆?阿聆?”

我有些慌了神,摇晃了两下阿聆却完全没有醒来,她的表情更挣扎了,梦呓也从断断续续的话变成低声的呜咽。

怎么办?去请郎中?可是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对了,大娘,她或许知道哪里能请到郎中。

我把湿毛巾拧干搭在阿聆的额头上,给她捻好被子就冲下楼去找大娘。还好大娘还没睡,只敲了两下门大娘就开门了。

“阿聆发烧了?你先别急,这么大的孩子总归是会三天两头生病的,我去看看。”

大娘跟着我上了二楼,看过阿聆的情况后领着我去了一楼柜台,从柜子里翻出一包药给我。

“就是受凉了,你这么年轻就当爹肯定没经验,这个年纪的孩子稍微冷一点热一点都要病的,我儿子跟阿聆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三天两头就煎药。你上厨房去,拿药壶把这包药煎好趁热给阿聆喝下就没事儿了,要小火煎煮,记得别烧干或者溢出来。”

大娘的话让我稍微松了口气,大娘替我去二楼照看阿聆,我去厨房煎药。我也不知道这药什么时候算煎好,药壶里黑乎乎的冒着泡,白汽从壶口蒸腾而上,整个厨房都充斥着微苦的药香。约摸是半柱香的功夫,我猜测这药应该是煎好了,把滚烫的中药倒进一个白瓷碗里,又取了只勺子放在碗里,小心翼翼地端着这一满碗药上楼。

大娘看我回来了,接过药碗放在桌子上,又拉着我滔滔不绝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聆她爹啊,这么漂亮的女娃娃你怎么舍得打呀?我跟你讲,女娃娃跟男娃娃可不一样,男娃娃皮实,犯了错打一顿就老实了,但女娃娃可不能打啊。”

“大娘,我没有打阿聆啊……”

大娘似是不愿听我解释,直接打断了我说话,拿着勺子搅和碗里的中药。

“你别怪大娘打听你家事儿,这都是阿聆梦魇了说的梦话。哎呦,可给大娘我心疼坏了,一直小声嘀咕什么好疼,阿爹别踢我。可惜了我家是个小子,我家要是有个这么水灵的姑娘,得天天捧着供着都来不及呢。”

我打过阿聆吗?除了我刚从山洞醒来的时候推了一下阿聆,我什么时候打过她?难道是我失忆之前吗?我以前这么不是东西?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不对,甚至是动脚?

想不起来过去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这种事,我也不好反驳,只能承诺以后一定不会了。

“这药等会儿不烫嘴了就可以给阿聆喂下去,孩子都怕苦,要是不肯喝药你也别凶她,喂完药把这块儿糖给她吃了好好哄哄。唉,阿聆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她只有你这个爹相依为命了,你以后可别再打她了,多疼疼她吧。”

说完,大娘叹了口气在桌子上放了一块饴糖便下楼去了,她最后的那句话如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让我无地自容。

阿聆几声闷哼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扶着她靠坐在我身上,用毛巾给她擦脸轻声唤她。

“阿聆,阿聆,醒一醒,来把药喝了。”

阿聆眼皮颤动了两下后很勉强地半睁开看着我,只一眼她眼眶里就噙满了泪水,想哭却又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作,心头刚压下去的烫伤又在隐隐作痛了,是我对她太苛责了,即使是生病了难受,都不敢在我面前释放情绪。

“没事的,难受就哭吧,不用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了我的准许,豆大的泪珠从她脸颊滚落,她紧紧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诉说她刚才做了个多可怕的噩梦。

“阿爹,我好害怕,我好怕…我以为…以为……”

我仔细听着,她却没有继续往下说。既然这个梦让她这么害怕,那也没必要再让她掀开伤口给我讲一次,温声哄了两句“有阿爹在什么都不用怕”,“吃了药病就会好了”,端起一旁的药碗,舀起一勺药轻轻吹凉,送到她嘴边。

阿聆很乖巧,喝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碗汤药很快就见底。喝完了药我把那块饴糖给她让她吃点甜的免得嘴里一直苦,她接过饴糖用牙把糖咬成两半儿,把其中大一点儿的那一半递给了我。我不愿驳了她的一片孝心,接过了她给我的那半块饴糖,她才把自己那小半块饴糖塞进嘴里。

“阿聆,以前的事情阿爹都不记得了,你告诉阿爹,阿爹以前打过你吗?”

阿聆看着我愣了两秒,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撒谎。

罢了,她乐得撒这个谎来糊弄我,我就顺着她装不知道吧。

时候也不早了,我熄了灯搂着阿聆哄她睡了,她喝过药但体温还是微微发烫,抱在怀里跟个暖袋似得,在这热度的催化下,阿聆身上的香味更浓了,熏得我昏昏欲睡。

又是一夜无梦安枕好眠,又是内力渐丰神清气爽。

我伸手探了探阿聆的额头,烧退了大半,我稍觉心安但仍不敢懈怠,今日车夫返回驿站就该带阿聆继续赶路去长安了,也不知她这抱恙的身体会不会在路上加重病情。

我留阿聆在房里继续睡,楼下大娘已经在收拾桌椅板凳为开门做准备了,昨夜受了她的恩惠,这人情不可不还,车夫回驿站前,我得多在客栈帮忙做些事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帮大娘擦拭桌椅,她向我询问阿聆的情况,我如实告知她阿聆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低热,她让我帮她把前厅都收拾好,她去厨房熬一锅川贝炖雪梨给阿聆喝,说孩子受了风寒不止要发热,还会咳嗽好几日,喝些川贝炖雪梨润喉会好受些。

这大娘真是个热心肠,能关照我和阿聆这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到这种程度,心底一阵感动,今日滴水之恩若他日有缘再见定当涌泉相报。

川贝炖雪梨煮好后我端回房给阿聆喂了下去,叮嘱过她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不要走动,我一边在后厨帮忙打下手,一边等着驿站车夫的消息。

可这一等等到天色全黑也不见归来的车夫。

大娘宽慰我说许是车夫在路上耽搁了,刚好阿聆带着一身病气也不好上路,要是不着急索性再留几日,我也只好接受了大娘的提议。

第五日,车夫还是没回,阿聆的病已经全好了,还能在客栈帮忙收收钱擦擦桌子,许多江湖侠士觉得她可爱,老给她塞糖葫芦让她喊哥哥姐姐。

第十日,车夫传回了一封信件,说是纯阳宫那边往来的人太多完全忙不过来,只能等纯阳宫那边忙完才能回驿站了。

第二十日,车夫还没有返回的音讯,大娘想留我和阿聆在客栈住下不走了,我还是婉拒了,毕竟阿聆马上要到上学的年纪,长安有更好的书院,大娘也表示了理解。

第三十日,车夫终于返回了驿站。

临走前大娘塞给我一包银子,说是这个月的工钱,但我掂了掂那重量,明显是大娘私心多给了些。大娘还往我头上戴了个斗笠,说我太年轻还带个孩子,容易被人牙子和地痞流氓盯上,戴个斗笠遮挡会安全些。她一直絮絮叨叨说着,我答应了日后若是有机会还会再带阿聆回来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阿聆的手。告别了客栈的大娘一家,我和阿聆终于坐上了去往长安的马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客官,我们还有一个时辰就到纯阳宫了,今日在纯阳宫歇歇脚,再走两日就能到长安了。”

车夫的声音从帘外传来,我抱着因马车颠簸而脸色不佳的阿聆应了一声。

“辛苦了,纯阳宫有客栈吗?”

“没有客栈,不过纯阳宫有几间宫室是给往来的过客留的,住着不比客栈差,客官放心,纯阳宫这块儿我熟。”

有地方住就行,阿聆脸色实在不好,再不歇一歇怕是又要病。从客栈上路后,这一路阿聆已经吐了三回,也吃不进什么东西,水多喝几口都得吐出来,我看着实在心疼。

大约是一个时辰后,感觉马车逐渐减速,我撩开车帘看了一眼,远远看见山门牌匾上纯阳宫三个大字,便知是到地方了。等车停稳后,我戴好大娘给的斗笠抱着阿聆下车,就见有两个道士打扮手拿拂尘的少年在马车旁接应。

一个小道士见我抱着阿聆,便主动上前接过我手上的行李。

“路上辛苦了,请随我来。”

两个小道士很热情,每路过一处都要介绍几句,什么三清殿,太极广场,老君宫,全都给介绍了一遍,不过我对此并不感兴趣,没怎么听。

最后这两个小道士引着我到了一处僻静的宫室后,里面有几间卧房,这看来就是专门给旅客准备的客房了。卧房里该有的东西都有,地上的火盆烧的正旺,屋里很暖烘烘的,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条件确实不比客栈差,看来这车夫所言非虚。

“近期宗主和几位师叔都在闭关不见客,若是有哪里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我和小女途经贵地,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已是感激不尽,哪里会有照顾不周。”

两个小道士又说了半天客套话才离开,临走前还一步三回头反复强调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喊宫外的道童,不需要客气。

两个小道士走后我关上房门摘下斗笠坐在床上才稍觉放松。这些修道之人真是麻烦,颠来倒去说着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也不嫌累。

下车后阿聆的脸色明显好了不少,在房里喝了点热茶后也能吃下东西了,但她好像不太舒服,一直在微微发抖。

好像是从下马车开始她就有点发抖,但当时我只以为是山上风雪大,就把她抱紧了几分,但现在屋里烧着火盆,怎么也不至于冻得发抖。

“阿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聆张开嘴刚想说什么,下一瞬却抿着嘴欲言又止,捏着我的食指小手仍在颤抖。

唉,这孩子怎么什么事都憋着,这样下去迟早得憋出病来。

“阿聆如果有事情瞒着阿爹,阿爹会难过的。”

果然,她听我这么说,明显表情动摇了,小孩子果然还是需要循循善诱。

“阿爹,我…我不喜欢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也不喜欢,目所能及全是一片单调的白,天寒地冻的。

“我讨厌他们……”

嗯,我也讨厌,张口闭口都是繁琐的客套,废话连篇的。

“阿爹我们能不能早点走呀?我不想在这里…不想看到那些人……”

嗯,我也想早点走,谁想寄人篱下,和这群臭道士虚与委蛇?但是没办法呀,马匹车夫都需要休整,阿聆的身子也经不起长途颠簸,不然怕是又要生病。

“乖乖,马和车夫都需要休息,你也几天没睡个好觉,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好吗?”

我安抚过后阿聆握着我食指的小手稍微放松了一些,下一秒却被突兀的敲门声吓得再次握紧,从指尖传来的脉搏跳得剧烈。

这孩子这怎么胆子这么小?明明在客栈也不见她这般怕生。

我起身准备去开门,阿聆却死死抓紧我的手指对着我摇头,好像外面敲门的是什么恶鬼一样。见她反应这般大,我只好作罢,隔着门对外喊话。

“小女歇下了,请问道长还有何事?”

“无事,师兄惦念二位路途辛苦,差我送些吃食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外传来的声音稚嫩,不是刚才那两个少年,应该是他们之前说的道童。

“多谢,还请放在门口就好。”

听见脚步声走远,阿聆捏着我的手才松开,俨然是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模样。也不知道那些道士是哪儿吓着她了,让她这么害怕。

我开门把道童放在门口的饭菜端进屋,修道之人吃的确实清淡,都是些素菜,但不管怎么说现成的饭菜肯定比吃干粮要强。

“阿聆,在客栈也没见你怕生,怎么如今这么胆小?”

阿聆小口吃着没什么油水的青菜,眼神飘忽,好半晌才开口。

“我之前看见,就是一群和他们一样打扮的人打伤了阿爹,他们是坏人!”

我心下一惊,大娘给的斗笠还真是帮了大忙,我现在功力大减,若是被仇家认出定是十死无生,阿聆年幼,就算不被灭口也难在这乱世独自活下去。

“好,阿爹知道了。”

我很清楚现在能做的只有忍耐,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明日一早就上路离开此处。至于这份被迫投宿在仇家的屈辱,待我功力恢复定要一一讨回。

用过膳后我强压心中的烦闷打坐调息,不得不说这群臭道士占的山头确实是风水宝地,在此处运功的效果都比其他地方要好上三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聆学着我的样子在我旁边打坐,照猫画虎的样子娇憨可爱,我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上手帮她调整姿势教导一二。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悟性极好,我只是稍加指点她就能打坐运功调动全身内力流转。

我坐到阿聆身后,双手紧贴她的后背想给她渡一些功力,我刚开始运功却意外的发现阿聆体内内息澎湃,我还未来得及渡功力给她,她的内力就从连接处涌入我的体内。

那股熟悉的清凉蔓延我的四肢百骸,每一处受损的经脉都浸润在这潺潺凉意中,如干涸已久的树根不断叫嚣着更多,无休止的索取着。

凉意游走过的每一处都神清气爽,意识在这舒爽中逐渐沉溺难以自拔,身体本能驱使着我不断向那源源不绝的内力海汲取。

原来这几日疗愈我的那股内力竟是源自阿聆……难怪每次抱着她入眠醒来后便会感觉浑身舒畅……

阿聆……

等等,阿聆!

陡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我心脏狂跳,强行背离身体的渴望和本能切断了内力汲取。

眼前一阵短暂的眩晕后,我定神去看阿聆有没有什么异样,她只是扭过头一脸懵懂的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乖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聆脑袋一歪,好似是在感受,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也是,我汲取了她太多的内力,肯定是会难受的,只希望没有伤到她的经脉……

“阿爹我想尿尿。”

“那……除了想尿尿,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

……?

我虽有些疑惑,但见她面色如常,便安心下来。刚才与阿聆内力相连之时确实感觉她的内息犹如大海一般无穷无尽,也许阿聆天赋异禀是个奇才也说不准。

我戴上斗笠,抱着她出门去找茅房。

我和阿聆正准备从茅房离开时,从不远处跑来一个小道童,火急火燎的喘着粗气。

“大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去喂一下太华龟呀?去晚了师兄又要训我,可是,可是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塞了一包东西到我手里,一边往茅房跑一边大喊。

“往东走有个水池,把龟粮倒在里面就可以了!拜托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喂个乌龟而已,刚好一直在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做,就当陪阿聆出来玩了。

我抱着阿聆朝东走了半柱香,就看见一个小水池,旁边还坐着个白胡子老头儿。

那老头儿就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我却看着他就觉得不爽,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带着阿聆到水池边,把那包龟粮给她,让她喂着玩。小孩都是喜欢动物的,阿聆很快就被水池里的鱼群,岸边的乌龟和仙鹤吸引。

那白胡子老头儿的存在感很微妙,我没办法忽视他,时不时会分神去看几眼。这种感觉很奇怪,那老头儿明明一直闭着眼,我却感觉他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虽然很不舒服想赶紧离开,但看阿聆喂乌龟喂鱼摸仙鹤玩的不亦乐乎,我也不想扫她的兴。

“这位小友,你身上因果太重,执念太深,放下欲念方可解脱。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前路定是万劫不复啊。”

我向那个老头儿看去,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这旁边也没有其他人,这老头儿的话应该是说给我听的。这老头儿也是一身道袍,想来也是这纯阳宫的人,那便是我的仇家。

真是笑话,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他怎敢叫我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这位……前尘忘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乖乖,这儿有神经病,我们快回去吧。”

我此时也顾不上扫阿聆的兴了,抱起阿聆就准备离开,还没走远那死老头儿又开口了。

“小友,很快我们还会再见的。”

不会再见的,这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来了。

我抱着阿聆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叮嘱她以后若是再遇见这样的疯子,千万不能搭理。

回屋后,我早早就熄灯和阿聆睡下,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大亮就催促着车夫继续上路去往长安。马车驶离了纯阳宫后,我掀开车帘回望了一眼,虽已远到看不清山门的牌匾了,但纯阳宫这三个大字已印在了我心里,终有一日,这仇我会亲手了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聆靠着我被马车颠的昏昏欲睡,我撩开车帘一角隔着缝隙朝外看,是许多帐篷和难民。此处应该已经是长安了,却丝毫看不出繁华,土匪与流民横行。城外如此,很难说长安城里是否安定,我不禁担心选择来长安是否是正确的。

那些天杀的,把这世道搅得一团乱,受难的只有普通人,始作俑者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锦衣玉食歌舞升平。但这乱世之下,最无辜的当属孩子,我看着靠在我怀里睡着的阿聆,轻轻帮她撩开额间碎发,无声叹息。

但愿一切顺利,先在长安城里置套宅子,再给阿聆找个学堂上学。如果能有余钱就再盘个铺面,若是没什么余钱,我就去找份活计。在客栈帮工的一个月里,我对后厨工作已经了如指掌,想来在长安城的酒楼里找个后厨帮工的工作不在话下。

我也在马车的摇晃中犯困,搂紧怀中的阿聆靠着车厢浅浅闭目养神了一阵。

“客官,咱们到长安城门口了,再往里马车开不进去,只能走进去。”

应当是到地方了,我整理了一下睡散的头发后戴好斗笠,抱着睡眼惺忪的阿聆下了车。车夫将马车停在了长安城门口的驿站,给我指了进城的路。

“客官,顺着这条路一直直走就是长安城了。”

我付过车费后抱着阿聆朝车夫指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就看见了长安城的城门,门口还有些卫兵在盘查进城的人。

我和阿聆都没有任何能验明身份的东西,我停在离城门稍远的地方开始盘算如何顺利进城。

我现在武功恢复了一些,独自用轻功翻过这城墙应当问题不大,但若是带着阿聆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身上银钱所剩不多了,这点儿银子拿去贿赂卫兵怕是有些不够看,但如果能进城把这些夜明珠卖掉,那贿赂卫兵蒙混查验就轻而易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要我独自翻墙进城把阿聆一个人留在城外等待我是万万不敢。俗话说三岁不离手五岁不离眼,阿聆还这么小,我哪里放心让她一个人等我,更别说城外鱼龙混杂,保不齐我一离开就会出来个人牙子把阿聆拐走。

没办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定了定心神抱着阿聆朝城门走去。

“喂,那边那个抱着孩子的,你是打哪儿来的?来长安城做什么?说你呢!”

我心下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还好不是在喊我,是卫兵在盘查另一个抱着孩子的衣衫褴褛的年轻女人。

“回军爷的话,是来长安城投奔亲戚的。”

“去去去!十个流民有九个都是这套话!”

那卫兵毫不留情的赶走了这对母女,我心里也惴惴不安起来,怀里的阿聆似是有所感应,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

意料之外,那几个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便谄媚一笑,为我让出一条道来。

“这位公子,请。”

我戴着斗笠,这些卫兵也不应当认识我,怎么对我的态度这般不同?

稍微一想心里便有了猜测,当真是人靠衣装,这些卫兵应当是看我穿着不凡以为我是哪家的公子,这套华贵的衣裳竟在此处派上了大用场。我佯装镇定对卫兵微微颔首,抱着阿聆畅通无阻的进了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长安城里和城外完全是两幅景象,城里竟这般繁华,仅仅一堵城墙便将城内的盛世与城外的乱世分隔开来。

看来带阿聆来长安城,确实是个正确的决定。

交易行里人熙熙攘攘,好不容易排到了队伍最前,我拿出包裹里的那十来颗夜明珠,交易行的交易师仔细看过后给了我报价,但这个报价与我的预期相去甚远,别说是在长安城买靠近学堂的宅子了,怕是住客栈都住不了几日。

“品相这么好的夜明珠,只值这个价吗?您再仔细看看?”

“这位公子,你这不是夜明珠啊,是萤石。”

我一时愣住了,确实不是所有能在暗处发光的石头都是夜明珠,但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前面的卖不卖啊?”

排在我后面的人群开始躁动,我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只能先把这些萤石卖给了交易行。

我抱着阿聆,浑浑噩噩地走出了交易行,我所有的计划全被打乱了,竟不知此刻该去往何处。

“阿爹怎么了?”

我沮丧的太过明显,连阿聆都察觉到了我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不像话了,我是一个父亲,怎么能把这种焦虑传染给孩子。既然原计划已经彻底宣告失败,那就尽快找新的出路,垂头丧气是没有用的。

我笑着对阿聆摇摇头表示没事,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城里的公告板上贴着不少招工告示,恰好有个酒楼在招工,还包食宿,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先在长安城里稳定下来。

我重振信心,揭下了那份招工告示。

“哪里毕业的?什么学历?”

为什么酒楼招工还要看学历?

“没有学历。”

“有长安户籍吗?”

我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哪里有什么户籍。

“没有。”

“成亲了吗?未来五年有生育计划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招工还问这种问题?

“丧偶,有一个四岁的女儿。”

酒楼管事眉头紧锁,对我摆了摆手。

“我们这儿工作强度大,强制加班,不允许告假。你一个人拉扯这么小个孩子,孩子病了你得告假,孩子书院的老师请家长你得告假,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酒楼管事突然凑近我,盯着我的脸,又话锋一转。

“但是你长得俊,隔壁花满楼在招人,你可以去那里试试。”

我又带着阿聆去了管事口中隔壁的花满楼,刚进门我就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捂住阿聆的眼睛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一个脸上抹着厚重脂粉的中年女人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是来卖孩子的吗?”

我无意与她多言,想绕过她离开,却被她再次伸手拦住。

“哎呀,像你这样最后关头舍不得的我见多了,但你考虑考虑,把丫头卖给我们总比饿死强吧?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

阿聆听见这些话紧紧抱住我的脖子,怯生生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又向我投来哀求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哀求的眼神狠狠刺痛了我,难道阿聆以为我会把她卖掉?我到底失忆前是怎么对她的?她怎么会这样没有安全感?

“诶呦,你这女娃娃真是个美人胚子,以后是做头牌的料啊,我能给到这个数,其他家可给不了这么高。”

“滚!”

我的忍耐早已到了极限,我一把推开拦路的女人,抱紧阿聆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离开后我严肃地看着阿聆的眼睛,一字一顿。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阿爹都不会不要阿聆,阿聆永远可以相信阿爹。”

再多依赖我一些,多对我撒撒娇,不必这么懂事。

不然我真的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是个失败的父亲,没能护住你娘亲,也给不了你一个温暖的家。

“有阿爹的地方就是家,阿爹的手就是最温暖的。”

阿聆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用她的小脸蹭了蹭我的手掌,掌心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才发觉刚才那些话我竟是不自觉说了出来。

这一瞬间我萌生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我想把这个天下送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稳定的工作在长安城定居下来。我就不相信,偌大的长安城我找不到一份正经的工作养活阿聆。

我找了家城内的客栈和阿聆暂时先住下,接下来的半月里,我奔走于各种招工告示牌和中介之间,但多半听到我没有学历没有长安户口还带个孩子就会立马回绝,剩下的都是些不正经的营生,我实在不愿让阿聆在那种声色犬马的环境中长大,故不作考虑。

很难相信,偌大的长安城,我居然真的找不到一份正经的工作。

由于无法继续支付客栈的房费,我和阿聆被迫离开了客栈。此刻我抱着阿聆站在车水马龙的长安大街上,怅然若失。

眼前几个比阿聆稍年长几岁的孩子经过,他们背着书包结着伴朝书院走,心中的内疚更甚了。

“是阿爹没本事,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阿爹,我不念书也可以的,姨姨说了,阿聆可以随时回客栈帮忙,姨姨会给阿聆发工钱。”

阿聆倒是个心态好的,这些天反倒是她一直对我说着些安慰的话。

“不念书怎么行?念书以后才有好出路,书院的事阿爹会想办法的。”

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其实没多少把握。一想到今夜无处可去,心又沉了沉,我若是独身一人倒无所谓,即便是露宿街头也不算什么,但阿聆不行,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成了乞丐。

我就这样抱着阿聆在大街上一边走着一边留意有没有哪家店需要招工。长安西市沿街的摊贩很多,有卖胡饼的,也有卖水果的。阿聆没见过这些,两眼放光的左顾右盼,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爹,你看。”

我顺着阿聆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水果摊,摊子上有桃子,梨子,还有……荔枝。

“阿爹,我那天梦见的好像就是这个。”

当时答应过到长安城就给她买的,但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好不容易和阿聆建立起一点信任,我实在是不愿食言。

我左右扫视了一圈,水果摊旁边并没有人看管,想来拿两颗荔枝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我才刚伸手摸了两颗荔枝就被巡逻的卫兵一把抓住了手腕。

“看你半天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钓鱼执法,这绝对是钓鱼执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跟我走一趟!”

两颗荔枝滚落在我脚边,几个卫兵朝着我围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我看好对面的屋顶高度,抱紧阿聆刚准备施展轻功逃离现场,却突然被人挽住了胳膊,原以为是某个卫兵要抓我,刚想挣脱,一回头却看到是个女人。

“军爷,误会啊,他不是小偷,是家弟。”

那几个卫兵停下了动作,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和那个女人。女人攥着我的手潸然落泪,言语都带了些哽咽。

“你当年一声不吭就离家远走,知道阿姐有多担心吗?”

我虽不知她是何人,但我明白她此举是替我解围,我立刻配合她演戏。

“对不起,是我当时不懂事,让阿姐担心了。”

女人拿手帕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牵着我的手带我往水果摊后的屋子里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为首的卫兵见真是一场误会,也不再继续发难,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巡逻的卫兵散去。

我随女子走进屋里,关门确认卫兵都走远后,我稍觉松了口气,向女子拱手致谢。

“多谢姑娘替在下解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你带着个小娃娃也不容易,若是被抓了去坐牢,这小娃娃可怎么办。”

女子拿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痕,看向我的眼神有几分我看不懂的复杂。

“而且……我确实有个弟弟,同你一般大,他五年前离开了家就再也没回来。”

原来如此,看见年纪相仿的我想到自己下落不明的弟弟吗。

“你妹妹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这是我女儿,叫阿聆。”

女子一脸吃惊,我倒是习惯了,我长得年轻,乍一看不过是不足二十的少年模样,一路上的路人皆以为我和阿聆是兄妹关系。

她小声念叨了好几遍阿聆的名字,又问我聆字怎么写的,阿聆今年多大。我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一一告诉了她。

她蹲下身仔细端详了阿聆半天,把阿聆都盯怕了,手里的阿牛布偶都脱手掉在了地上。阿聆想弯腰捡起布偶,却被那女子先一步捡起。她把布偶翻来覆去的看,阿聆想找她拿又不敢开口,小手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她站起身后怔怔看了我好半天,颤抖着伸手朝我的脸探过来,我下意识侧头躲开了她的手。

“阿弟不记得我了?是我啊,颜姐。”

她这是把我认成她弟弟了?刚想开口澄清但我迅速反应过来,我和阿聆已经身无分文无处可去,这女子若是把我错认成她弟弟收留我和阿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我将错就错,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前阵子受了重伤,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来。”

我这也是实话,也没撒谎。

“不会错的,你是我阿弟,这布偶是我亲手做的,上面这个字也是我绣的,我绝不会认错。”

她把布偶拿着指给我看上面的绣字,跟我把这个布偶的前世今生给讲了一遍。

她的弟弟从前常说,若是以后生个女儿就要取名单字一个聆,于是她闲来无事给未来的小侄女缝了这个布偶,在上面绣上了一个聆字。五年前她弟弟和一个苗女私奔不告而别,离开家时只带走了这只布偶。

虽然她这么说确实有几分合理,他弟弟离开的时间和阿聆的年龄也对得上,但我依然不觉得我是她弟弟。我身怀武功,至少是某个武林宗门的弟子,绝不可能是这长安城里的商贩出身。更何况我和这女子长相也毫不相似,我自认丰神俊朗,但这女子其貌不扬,断不可能与我有血缘关系。至于这个布偶,暂时我也想不出什么缘由,或许是什么巧合吧。

虽然我不认为我是她失散的弟弟,但此时此刻,我和阿聆急需在长安城有个住所。是她过于思念弟弟一厢情愿把我认成她弟弟,这谈不上利用,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我唤了声阿姐,她抱着我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诉说这些年她是如何辛苦的寻找我。她得知我失忆后讲了很多她和她弟弟的事,我大概拼凑出了整个故事。

她叫陈颜,她弟弟叫陈玉,她爹在长安城开水果摊,她娘是水果摊隔壁汉家衣坊做工的绣娘,一家人在长安城过着平淡的日子。但就在五年前,一次意外的相遇让她弟弟与一个苗女相恋,两边家人都坚决反对苗汉通婚,但年少炽热的感情只会因为阻碍而更加热烈,结果就是两个冲动的年轻人私定终身后双双离家再无音讯。她说弟弟离开后家人从最开始的愤怒慢慢变为后悔,最终爹娘积忧成疾,在去年都离世了,自此她便孤身一人。

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她现在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家人,而我恰好出现了。我成为她的弟弟,我和阿聆就能在长安城里定居,而她则不必孤身一人从此有个依靠,对我对她都是好事。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她成为了我的阿姐,阿聆的姑姑,我和阿聆就在她家住下了。房子不大但三人也完全够住,虽不富裕但温饱问题还是能解决。虽不及我最初的计划,但好歹我和阿聆能定居在长安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聆也顺利的上了长安城的户口,于是阿聆有了个大名——陈聆。但我并不觉得我是陈玉,等我找回记忆后阿聆会改回我的姓氏,所以我还是喊她阿聆并未改口。

阿聆对新生活适应得很快,一口一个姑姑把陈颜哄得喜笑颜开,周围的邻里都很友好,阿聆也和几个隔壁的同龄孩子交上了朋友。

安顿下来后,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了个大夫给阿聆看看她皮肤上的紫色裂纹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中了南疆的蛊毒啊,而且……”

这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欲言又止。

“您但说无妨。”

“这毒是娘胎里带的,这孩子的娘在怀她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

阿聆的娘亲在怀她时就中了毒?可这纯阳宫并不会用蛊毒,难道当年杀害阿聆她娘的不止纯阳宫一派,还有其他势力?

“不过不必担心,这孩子现在的脉象正常,想来身体已对此毒有了抗性,这些残毒已无大碍。”

这大夫不精于蛊毒之术,只开了些寻常的调养方子。我去药房抓药的路上顺手买了些文房之物,一来是为了教阿聆习字,二来是我怕自己再失忆,想随身带个本子把事情记下。

我在本子的第一页记下了一些关于阿聆的事,第二页就开始记仇。先是阿聆亲口指认的纯阳宫,其次南疆擅长用毒的五毒教有给阿聆她娘下蛊毒的头号嫌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爹,这是什么?”

阿聆凑到我身边盯着我的本子,我刚想合上本子不让她这么小就搅进复仇之事,但想来她现在不识字应当是看不懂的,就没遮掩。

“这是阿爹的日记,把想记住的事情写在本子上就不会忘记了。”

“阿聆也想要日记。”

这孩子不大心事不少,不过我也很好奇她想写些什么,就给了她一个本子。她拿笔姿势都不对更不会写字,就抓着毛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我安静的看着她画,还真别说,她挺有画画天赋的,画的东西我都能猜出来是什么。她第一个画的是我,然后在我旁边画了阿牛,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布偶。然后,……这是谁?她画了一个年轻男子,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我思来想去也猜不出是谁。

“阿聆,你这画的是谁啊?”

“是兄长。”

兄长?阿聆之前从未提过有兄长一事,这怎么还突然冒出来个兄长?是她太孤单了想象出来的兄长吗?她是不是想要兄弟姐妹?

“对,兄长叫陈商,白头发,很漂亮。”

好了,我确认了,这绝对是阿聆想象出来的兄长。因为我和阿聆不姓陈,其次陈商这个名字我是第一次听。不过这孩子想象力还挺丰富,画的有模有样的,还给想象中的兄长取个名字,怪有趣的。

后面的日子,我一边帮忙陈颜照看摊位,一边帮阿聆打听书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消息,这房子的地段很好,离长安城里最好的书院聚贤书院很近。

坏消息,这聚贤书院的学费很昂贵,并不是现在的我能负担得起的。

好在阿聆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如果明年入学,我努力攒一攒也是有机会凑齐学费的。但是不能只靠水果摊的收入,必须找些别的来钱门路。虽说我现在有了长安城的户口,但之前那种招工说得也有道理,阿聆还小身边离不了人,那种早出晚归的工作不适合我。最好是找个能在家做的工作,这样就能一边赚钱一边照顾阿聆两不误。

唉,但是哪有这种好事。

抛去这些杂念,我重新集中精神在手中的针线上。阿聆昨天摔了一跤,裤子的膝盖处擦破了,想着过阵子就要过年了,钱还是留着过年再添新衣服,这个裤子就暂时先补补凑合着穿几天。

我也不知道失忆前的我有没有做过针线活,只是路过汉家衣坊时看了两眼店里的绣娘绣花,觉得看起来不难就买了针线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自己给阿聆补衣服。

上手后发现确实不算难,我在裤子膝盖处的破损绣了个粉色兔子刺绣补上。我看买的针线还剩不少,又看到旁边阿聆那件素色的上衣。

其他和阿聆同龄的小姑娘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她却总是一身素白,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索性顺手拿过那件上衣在上面绣了个在月亮上抱着胡萝卜的小兔子。

看着绣好的衣裤我很满意,虽是第一次做针线活但完全不比成衣店里卖的衣服刺绣差。

嗯,不愧是我,三百六十行,行行我都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万万没想到,能在家一边照顾阿聆一边赚钱的工作还真让我找到了,甚至不是我主动去找的,准确的说是工作找到了我。

我给阿聆衣服上绣的刺绣被隔壁汉家衣坊的老板看见了,她请我给衣坊设计绣样,在家就能工作,设计的绣样按件结算。

我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接下来的生活每天都忙碌又充实。白天在水果摊帮忙,下午教阿聆识字写字,晚上给衣坊设计绣样。

我设计的绣样在汉家衣坊卖得很好,几乎每次都是上架就断货。长安城里其他的几家成衣店都私底下来找过我,不过汉家衣坊是长安城里最出名的老字号成衣店,为了眼前一点蝇头小利去得罪了行业龙头可不划算。虽然我没有跳槽的打算,但还是以此为筹码让汉家衣坊的老板给我涨了几次价。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寒。

我拨着算盘,近期的进账很可观,按这个进度的话,明年阿聆入学前肯定能攒够书院的学费。马上要过年了,拨一些预算给阿聆扯些厚实的料子做新衣,还有年夜饭也准备可以得丰盛些。

“阿弟,时候不早了,还不歇息吗?”

陈颜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屋,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算盘和桌上的账簿,走到床边给熟睡的阿聆捻了捻被子。

“快过年了,有不少要添置的东西,我算完这笔账就睡。”

桌山还摊着不少教阿聆习字的字帖,陈颜拿起一张阿聆写的字端详。阿聆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我教她读书写字她都学得很认真。虽然她的字现在还有些稚嫩,落笔没什么力道,但胜在工整,放在这个年纪的孩子中已经是佼佼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阿弟,真的长大了。”

记账的笔尖停顿了片刻,盗用身份的心虚在此刻被放大,但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想着在日记里记上一笔,若是日后有机会,一定帮陈颜找回她真正的弟弟。

“颜姐,我忙完了,你也早些休息。”

我合上账本,陈颜临走时带上门说了一句好梦就回自己房了。我熄了灯借着一点透过窗缝的月光轻手轻脚上床躺到阿聆身边,我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后给她捻好被角,紧紧抱着阿牛的她似是察觉到我上了床,面朝我的方向翻了个身。我将她和阿牛一起揽入怀中,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入眠。

次日,我带着阿聆去布庄选做新年新衣的料子,路上遇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看她盯着糖葫芦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给她买了一串。

看着她吃糖葫芦的样子可爱,我调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小馋猫,好吃吗?”

阿聆点点头,从竹签上咬下一颗糖葫芦递到我嘴边。这孩子,吃什么都想着给我也分一口。

“你吃吧,阿爹不吃。”

她嘴里咬着糖葫芦说不了话,唔了一声后执拗地凑近,我无奈张嘴接下她喂过来的糖葫芦,含进嘴里时舌头还能感觉到糖葫芦上她咬出的牙印。

这糖葫芦确实好吃,外层冰糖一口咬下去会发出脆响,里面的山楂微酸,很好的中和了冰糖的甜味,难怪孩子都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布庄,我一眼就看中了一匹鲜亮的大红色料子,上面有些祥云图样的暗纹和织金的花卉,拿来做新年的新衣再合适不过了。上手摸了摸,果然质感也是上乘。我甚至在一瞬间都设计好给阿聆做什么样的袄裙了。

我刚想开口询价,下一秒,我手里这匹布就被老板抽走了。

“这匹布怎么摆出来了?这是要送进宫里的!”

老板对店里的学徒一顿教训,将刚才我看中的那匹布收了起来。

“这位客人,您再看看别的,我们新来的学徒不懂事,把要送进宫的料子给摆出来了。”

我虽心中不悦,但也没什么办法。剩下的料子挑来挑去总觉得差点意思,最后勉强挑了一款有梅花暗纹的红料子。

“哟这位客人眼光真好,这料子是本店最好的,一百金一尺,您看需要多少?”

夺少?一百金一尺?他怎么不去抢?

“这位客官你可别嫌贵,这可是蜀染布,用了上好的银鳞和补阙石,您出去打听打听,都是这个价。”

我管你用了什么,一百金一尺布也太贵了,而且为什么织布要用石头?如果买了这匹布做新衣服,阿聆明年上学的学费就不敢保证能凑齐了,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看些其他次一些的料子。但其他的红色料子都远不如刚才看的那两匹鲜亮好看,最后只能挑了一匹预算以内的暗红料子。

后面我又带着阿聆逛了逛,买了些毛料和银料用来做围脖和发簪,还买了红纸用来写对联。这些材料比我预想中更贵,光是买这些材料就已经把过年的预算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想要置办丰盛的年夜饭的话,还得再多拨些银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办法了,只能这几天再多熬几个大夜,赶两个新绣样给汉家衣坊好了。

熬到第三日,实在是撑不住了一直犯困,陈颜看我精神不振,也不让我帮忙守摊子了,把我赶回家让阿聆盯着我在家补觉。

阿聆很听陈颜的话,真的把我摁倒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盯着我睡觉。

“阿爹睡觉。”

看着她这幅小大人的模样,我生出几分玩心,想逗逗她。

“那阿聆给阿爹讲个睡前故事吧。”

阿聆似是没想到我会提这种要求,愣了片刻后眼珠转了几圈,也不知道是在编故事还在是想什么。

“那,那我给阿爹讲一个故事吧。”

她倒真的认真起来给我讲睡前故事,我也起了些兴趣,安静听着她讲。

阿聆讲的故事叫桃太郎,大概是一个从桃子里蹦出来的小孩前往鬼岛为民除害,在旅途中遇到了狗,猴子,鸡三个伙伴,最终消灭鬼怪大家一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的故事。

这个故事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现编出来的,而且故事里人物的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桃太郎……太郎……好熟悉的名字……不行,头有些痛,想不起来。

“阿聆,这个故事你是从哪听来的?”

“是阿爹以前哄我睡觉给我讲的。”

我以前给阿聆讲的?也对,阿聆以前从来没出过门,她知道的东西肯定都是我讲给她听的。这故事人物的名字听起来是日本名,大约是个日本的民间传说。可我又是从何听来日本的民间传说呢?难道我失忆前还去过日本?武林中人讲究一个四海为家,四处行侠比武的武人不在少数,所以不排除我失忆前去过日本的这种可能性。

关于我身份的线索又多了一条,要记到日记上……但眼皮好沉,已经困到睁不开眼了……算了,等睡醒再记好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我揉了揉太阳穴,睡上一觉后感觉好多了,睡前的那种头痛也一扫而空。我拿出日记本把睡前想记的内容写上,隐约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想来今天没吃午饭就睡下了,腹中早已空无一物。

“阿爹,阿爹,吃饭啦。”

是阿聆,她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我第一次见她这副打扮,稍微吃了一惊。

“姑姑今天教我炒菜了,阿爹猜猜哪个是我炒的!”

阿聆笑嘻嘻的拉着我去饭厅,桌子上摆着几道菜,卖相都很好,还真看不出来哪一盘是阿聆炒的。

看着坐在对面满脸笑容的陈颜和阿聆,在两人满眼期待中我拿起了碗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道菜是鱼头豆腐汤,汤汁鲜美,虽然有些淡了但总体来说很不错。

第二道菜是鱼香肉丝,肉丝切得有些太粗,但味调的很好,咸酸甜辣香结合的恰到好处。

第三道菜是水煮肉片,咳咳……这是放了多少辣椒?太辣了。

说实话,猜不出来,各有瑕疵但都不至于太离谱。阿聆和陈颜期待的眼神都快在我身上烧出个洞来,为了不扫兴,我就随便猜了一个。

“让我猜猜,是鱼香肉丝吗?这个鱼香肉丝的调味和颜姐以前做的不太一样。”

阿聆略带羞涩的捂着嘴偷笑,陈颜也笑意更甚拍了拍阿聆的头。

“其实今天这三个菜都是阿聆做的,切菜炒菜都是她自己,我就在旁边教了一点。”

这确实是出乎我意料了,阿聆一个连刀都握不稳灶台都够不着的娃娃,居然能做三个像模像样的菜端上桌。不愧是我的女儿,做什么都有天赋。

“阿聆,说啊。”

陈颜推了推阿聆,把她推到我身边。她紧抿双唇紧张的捏手指,但看向我的眼神却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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