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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这么久……”
孟允柯四处张望,半晌才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梁思眠。
梁思眠神色如常,但眼神有些奇怪,缓缓从门口走进来。
“小梁,你去哪里了?”
他递上手中的酒杯,将人带到一旁。
“刚才去了趟卫生间,”梁思眠朝他笑起来,“回来的时候迷路了,找了好久。”
“先喝饮料吧,”孟允柯呼出一口气,“继续跳舞吗?还是准备去看烟花?”
梁思眠没有抬头看他,摇了摇头。
“不跳啦,”他轻快地说,“孟哥,我突然有急事,要先走了。”
孟允柯愣了一下,“烟花也不看了吗?”
“下次吧,”梁思眠扯了扯嘴角,“学院有任务,我得回去用电脑处理。”
“……小梁?”
孟允柯神色疑惑,他下意识伸手挽留,梁思眠却已经转身离开。
身旁跳舞的路人挡在身前。孟允柯望着梁思眠的背影,被人群包围着,寸步难行。
他犹豫着,还是给梁思眠拨去一个电话。夜风很凉。
梁思眠背着挎包,快步走出温暖热闹的晚宴,站在阴冷昏暗的路上。
身后,随着几声银瓶乍破的响声,红色的烟花窜上夜空,炸开血淋淋的两朵红花,鲜血四溅,滚烫地落在大地上。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梁思眠擦了擦干涩泛红的眼睛,脊椎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跌跌撞撞地下台阶,从包里摸出自己的黑框眼镜,用衣摆擦了擦,熟练地戴在脸上。
烟花一朵朵盛开,猩红的颜色照亮了他的背影。
手机铃声戛然而止,屏幕亮起,是孟允柯发来的消息。
梁思眠视若罔闻,用外套紧紧裹着冰冷的身体,没入黑暗之中。两天后。
花店里只有风铃在发出轻微的响动,冯遥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修剪花枝,重重叹了口气。
“店长,”他看向站在橱窗前的孟允柯,“小梁已经两天没来花店了。”
孟允柯目光注视窗外,阳光落在镜片上,有些刺眼。
自那晚分别后,梁思眠便朝孟允柯告假,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连电话也未曾通过。
虽然临走前梁思眠依旧是笑意盈盈的,但孟允柯总觉得不太对劲,他心中记挂梁思眠,再加上与林梓的不期而遇,也没了看烟花的心思,与几位老师聊了几句,便早早回了家。
次日一早,他便收到了梁思眠的请假条,说是回家路上吹风感冒,估计一周内也没法来上班了。
今天是第二天。
孟允柯抄起手中的毛巾,仔仔细细擦拭着吊兰的叶片,默默叹了口气。
梁思眠那晚的态度确实有些反常,可无论如何思考原因,他也想不明白。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孟允柯如此想。
“咦?店长,这个人你认识吗?”
冯遥疑惑地走过来,将手机亮给孟允柯看。
孟允柯回过神,看到屏幕上的好友验证,微微蹙起了眉。
“……林梓?他怎么会找上你的?”
冯遥收回手机,“不知道呀,”他露出揶揄的表情,“店长,你的猎艳对象?”
孟允柯摆摆手,对此已经疲于解释。
“只是大学时期的朋友,”他叹了口气,疲惫地坐回沙发上,“最近回桦台了而已。”
花店里静谧无声,冯遥嘀咕了几句,通过林梓的好友申请后,又坐回桌前看电视剧去了。
孟允柯盯着花架上的花瓶出神,他想到了什么,起身走进休息室,在床头坐了下来。
硬板床发出吱呀的声响,孟允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那张白色的卡片。那是匿名者寄来的最后一封信。
“……真的不写信了?”
孟允柯摩挲着一个个方块字,镜片后一双眼锐利而充满好奇。
梁思眠不来上班,疯狂的匿名者也不再寄信,多年未曾联系的好友忽然回来了,却是来告白的。
孟允柯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十分无趣。
林梓的话一次次在脑海中闪过,孟允柯不禁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喜欢梁思眠?
他放下手中卡片,思忖片刻,却再次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对梁思眠的感情,始终差了些什么。
日光偏西,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照进阴冷灰暗的房间里。
梁思眠赤裸着坐在床上,深蓝色的玫瑰花瓣被撕碎,如同乌鸦的黑羽毛,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地上则全是亚克力的碎片,紫灰色的西服随意甩在地上,沾染了灰尘。空荡荡的酒瓶倒在地上,仅剩了一点点果酒流了出来,散发出水果的香味。
房间里散发着浓郁的酒味,若此刻有一丁点的火星,或许这里的一切都会全部燃烧起来。 ', ' ')